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901.有燈，就有人

    「哥，您晚上有事啊？」

    見許鑫掛斷電話，燒餅好奇的問道。

    郭琪麟看了師哥一眼，心說你好奇心還挺旺盛。

    但這話不好問吧？

    打聽人家行程幹嘛?

    一會兒得和餅哥說說，不能這麼問，太冒失。

    或許許哥不會這樣，但其他人特別容易引起反感。

    而許鑫確實也沒多想，他天天跟個該（街）溜子似的，想去哪就去哪。

    行程這東西稱不上秘密。

    「支付寶約了你姐和我過幾天參加個晚宴。要參加一下。幹嘛？想去？」

    燒餅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我可不去。我還得封箱呢。」

    「哈~」

    許鑫笑着點點頭。

    這個話題也就揭過去了。

    下午又陪着孩子玩了一下午，到三點多快4點的時候，連同意猶未盡的老岳父一起，一家人離開了馬場返回了家。

    臨走時，于謙還給拿了一大礦泉水瓶的牛奶。

    現擠的。

    馬場裏有個叫妞妞的奶牛，是懷郭小寶的時候謙兒哥弄的，就想給家裏人喝新鮮的，不添加那些科技和狠活的好牛奶。

    思想很好，但現實很骨感。

    妞妞是頭好牛，吃的是草，擠的是奶。

    但問題是擠的有點多。

    經常就是一大桶。

    奶的品質沒的說，一煮開，那奶皮子都多老厚。

    可問題是真喝不了那麼多。

    誰家好人一天喝奶的數量用桶來算？

    所以，郭德剛的段子裏說「於家大雞窩」，在許鑫看來不準確。

    應該是「於家奶牛場」才對。

    來一趟，得提一桶新擠的奶走，不是因為謙兒哥多客氣，而是為了給妞妞「解心寬」

    也算是人道主義救援了。

    一路回到了家，孩子們也累了。

    洗個澡早早休息。

    《完美陌生人》第三日票房：7554萬。

    三天的票房，已經來到了1.8億。

    雲圖上上下下一片歡騰。

    甚至連蘇萌都跟着忙活了起來。

    許鑫那個工作手機萬年交給她保管，每次作品上映期間，其實都會收到不少人的恭喜。

    那微信里也幾百號人了。

    有的人甚至蘇萌自己都有些模糊了印象，哪怕備註里寫的很明白，諸如「XX-劉總-負責XX-上次在XX見過，談過XX」之類的。但這個工作微信許哥基本不理會，可她要每個人都儘量盡善盡美的回覆到。

    並且還要篩選出來一些信息告訴許鑫。

    影視圈是很現實的。

    許鑫很年輕，但誰也不敢把他當個年輕導演來看。

    一些投資人或許在其他人那是爸爸，可在許鑫這，連孫子都談不上。

    平常，不敢聊，因為交情沒那麼深。

    淺談即止，顏面有光。

    可想深交？

    根本沒這個機會。

    可眼下新片上映，票房又這麼好，正是個好機會好好攀談一下。

    其實都知道這微信不見得是許導自己在用，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能加到許導微信的人自己同樣地位也不低，叫秘書也好，淦秘書也罷，這種信息過濾機制並不稀罕。

    他們無所謂微信的手機誰拿着，只是需要通過一個合理的時機、契機，提高一下感情，彰顯下存在感，甚至有膽子大的人還可以提一提關於合作的事情。

    不一定是電影，其他領域也可以。

    娛樂圈生財的手段很多，大家串聯下業務，互通有無，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蘇萌每天都要從茫茫多的「先恭喜，再客套，最後說出訴求」的消息中，過濾有用的消息給許鑫。

    畢竟兩天半的時間，1.8億的票房。

    許哥是無所謂，甚至臉上都看不見什麼喜色。

    大早上起來，還拿着那個名為《暴裂無聲》的故事本子在苦哈哈的冥思苦想。

    可對圈子裏的人來講，雲圖這種一部電影也就兩三千萬的投資，結果動不動就是三四億，四五億，甚至《泰囧》如今都過10億了，每天卻都仍然是千萬級別的票房增長

    這部《完美》更別提了。

    徐爭或許是狗屎運。

    可許導這個，誰敢說？

    人家的成績，可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如果說《泰囧》的出現，證明了國產電影同樣可以支撐起十億級別的票房體量，那麼許導這部《完美》只證明了一件事：

    「同志們，藍海已開，各憑本事。」

    他先打了個樣。

    雖然現在市場還不成熟，但卻給所有人看到了到底該怎麼去攫取這些利潤。

    一部電影十億，那麼說明至少每年有二十億、三十億的利潤在等待攫取。

    許導，是一艘大船。

    不敢說上，能跟着在後面吃點尾流，回報都可能是其他人那邊的十倍、百倍了。

    所以，蘇萌很忙。

    每天最多的話就是：

    「許哥，有個XX公司的XX，他是做XX的，說可以為您的劇組提供諸如XX的支持」

    而許鑫的回應則很簡單：

    「哦，你記一下就行。」

    相當敷衍。

    而就在這種正主的敷衍，助理的忙碌中，第四日的票房出來了。

    7810萬。

    高麼?

    仍然很高。

    但許鑫看到第四天的票房之後，就知道《完美》的高票房記錄差不多到時間了。

    它的增長會放緩多少，許鑫也不好說。

    但天花板基本上已經碰到了。

    最終票房雲圖的人大概的預估是九億到十億。

    至於能不能達到，不好說。

    但應該也大差不差。

    通常情況下來講，首周的票房基本約等於總票房的百分之40，而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要達到這個數字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如果照最理想的情況，十億票房來看，這部電影，拋開演員分紅的純利潤在百分之30左右。

    三個億左右。

    這是國內票房。

    意大利那邊目前也到了四千兩百萬美元

    以及有諸多片商都會在最近過來，到雲圖磋商其他國家上映的事情。

    從理論上來講，這部三千萬投資的電影，最後總收益預估至少十億級別，這其中還不算翻拍版權的收入。

    如果算上的話可能還要更高。

    3000萬投資，十億級別的利潤收入。

    這份投資的回報比，就像是一塊散發着無與倫比甜蜜芳香的蛋糕，吸引着無數趨利逐光的投機客，把目光放到了這個市場上。

    以前的華語電影市場，本土電影並沒有直接向資本證明它們的潛力。

    說白了，風險太大。

    其實這件事從某些方面還是要感謝一下第一批的煤老闆。

    是他們那被騙的血本無歸的慘痛教訓，讓資本看到了這個圈的不透明性，不確定性，以及風險性。

    藝術作品是一種很感性的東西，而投資恰恰是最理性的商業行為。

    同樣一個故事，你覺得故事好，找人拍，直接撲街。但換了一個人，卻直接大紅大紫。

    這種風險是無法判斷和預估的。

    所以，他們都保持觀望的態度。

    可《泰囧》和《完美》的成功，已經足以讓所有人放下這層顧忌。

    風險高，回報同樣巨大。

    這個幸運兒憑什麼不能是自己？

    而想進入這個圈子，那麼，就像是自然界中爭奪配偶權的那些雄性一樣。想吸引優秀的導演、演員，編劇這些人，你能給我們什麼?

    有時候供需關係的轉換其實就是這麼一剎那。

    許鑫這邊接到的第一個重量級的電話，並非是媳婦那邊的阿里，而是樂視。

    「許導，您好，冒昧打擾您了，我是樂視網的任中軍。咱們在《不能說的秘密》首映禮上見過面。」

    「」

    實話，當他說出《秘密》的時候，許鑫就蒙了。

    這都六年了，他甚至連《秘密》在哪地方舉行的首映禮他都忘了，依稀就記得好像是萬達吧？和老王也是那時候認識的。

    可樂視的人，他是真一點印象都沒了。

    但該客氣的肯定是要客氣：

    「噢噢，任總，您好您好。哈哈，咱們可是幾年不見了。」

    「哈哈，是啊，許導」

    倆人開始了一番很公式化的寒暄。

    不談近況，不問從前，在一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完成了從陌生到「熟絡」的階段後，任中軍直接說明了來意：

    「許導，我們的樂視影業的群星璀璨夜會在下周舉行，想要邀請許導以及您愛人蒞臨，不知能否有幸給予我們這個機會？」

    「啊？」

    許鑫一愣。

    說老實話，他有點麻爪。

    主要是這麼多年，商務方面的事情他真就鮮少有接觸。

    都知道找他找不到，得找楊蜜。

    楊蜜同意了，許鑫就會沒問題。但楊蜜不同意，找許鑫也白搭。

    像任中軍這種直接找許鑫發出邀請的人，除了現在的三大廠再就是優酷找過他參加個什麼創業比賽。其他就真沒了。

    所以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想了想，他說道：

    「任總，我這年末可太忙了啊，還有柏林電影節的事情呢。每天空閒的時間其實不太多的」

    任中軍自然聽出他的推脫之意。

    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邀請許鑫參加這個活動，而是要一個台階罷了。

    「哈哈，許導忙是肯定的。我們的群星璀璨夜確實也繁瑣了一些，其實這個邀請是賈總提出來的，他的原話是：咱們試一試，如果許導恰好有空，就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賈總賈樂亭是吧。

    「謝謝賈總賞識不過我其實無所謂，舉辦地不是在燕京麼？」

    「對的，在燕京。」

    「任總主要得去問我愛人，她那邊看行程有沒有衝突。」

    任中軍抬賈樂亭出來，他自然也有擋箭牌。

    把媳婦往前面一豎，這種事情你直接找她，她有經驗。

    而之所以鬆口，也是因為對方說這是賈樂亭的邀請。樂視的體量可不是什么小公司，雖然許鑫無所謂，但不至於因為一個「面子」就給對方得罪了。

    怕與不怕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是另一回事。

    所以，他鬆口，你任中軍請不動我，但賈樂亭可以。不過我答應了，我媳婦去不去，你們找她談。

    「啊？」

    任中軍聽上去還挺驚訝，但馬上話鋒一轉：

    「確實確實，這件事肯定要和楊蜜老師溝通的。並且，許導，我們主要還是想能和許導、楊蜜老師面談一下合作。您知道的，樂視影業去年的兩部作品《敢死隊2》和《消失的子彈》等等六部作品，票房反應還不錯，摸到了十億的門檻。但我們的力量還是有種有勁使不出的感覺。所以希望能得到更多電影人的支持。也希望能和更多公司達成合作，尤其是楊老師麾下的優質藝人，我們很希望咱們能達成合作，以及接受許導的建議與指導」

    後面的客套話，許鑫已經下意識的忽略了。

    但這位任中軍任總話里的意思，他聽懂了。

    第一：樂視影業的實力是有的。

    十億票房和目前的雲圖肯定比不了。

    但，國內目前能做到十億體量的公司又有幾個？

    6部電影，10億票房，平均下來基本都是部部過億。這誘惑力，對演員也好，導演也罷，誘惑力都不小。

    第二，他們想在今年招兵買馬。

    希望和自己跟妻子合作，只要大家能達成合作，資源是不是可勁使，不好說，但絕對不會少。

    第三，也就是他這話里最重要的想要跟許鑫透露的消息。

    「有勁使不出」這句話。

    翻譯過來基本就是：我們的錢很多，花不完，不知道該怎麼花。

    盡顯財大氣粗。

    而不得不說，對方很厲害。

    就這麼一段話，通過一種很委婉的語氣，表達了一個意思。

    一個市值大幾百億的互聯網+線下實體娛樂巨頭的創始人，董事長很重視自己，親自發來了邀請。

    而樂視這個大企業，想要和自己與妻子達成合作。

    並且，這個合作裏面，任中軍還透露一個事情，那就是最後那句話，所謂的「接受許導的建議與指導」。

    「許導，咱們得合作裏面，你是有話語權的。」

    雖然話語權肯定是要通過大家合作推出作品，創造利潤之類的來交換。但，能在樂視影業里有話語權，可以自主決定一些有利於雙唯、或者說自己、妻子這邊的合作，本身就是一個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當然了，他覺得無所謂。

    這也是自己的自信與地位所帶來的。

    就註定他走到哪，都不會缺任何這方面的擁躉。

    可對楊蜜或者說對詩詩、肥肥、包子、嬌嬌，甚至是那個小姑娘胖迪而言，誘惑力都不小。

    劉一菲可能也不在乎。

    但包括詩詩在內，其他人很需要這些資源。

    這些資源也都在「金主」的範疇之中。

    是一種相當相當金貴的資源。

    而當任中軍把這些事情隱晦的說出來時，許鑫就知道自己得答應了。

    不為自己，甚至妻子都可以不在乎。

    但家裏的孩子不能不管。

    而這些事情，電話里聊不出來，得當面聊。

    略微思考，他說道：

    「那任總跟楊蜜溝通下吧，我是能去，不過得看她那邊有沒有空。要是有什麼其他安排也沒關係，白天的時間不也是大把呢嘛。」

    潛台詞：你們的活動，我妻子要沒時間參加也沒事，這個事情，咱們可以聊。

    「哈哈，是是是，這事情確實我欠考慮了。那我讓人和楊老師溝通下？」

    「可以啊，不過得下午。她在國外，得調整時差。」

    「好好好，沒問題。」

    兩邊悄無聲息的對接完了各自的意見後，又寒暄了一會兒，許鑫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他就再那琢磨這件事，以及拿着筆記本電腦查了下樂視影業去年的動作，以及今年披露出來的新聞。

    可網站還沒找到

    「叮鈴鈴」

    一個陌生來電響起。

    陌生電話他這手機真的很少有人會打。

    他這電話安全等級還是挺高的。移動那邊有一些潛在的規則，早在08年的時候，他無論是給領導匯報，還是其他方面的動向，用的都是這個號碼。

    也就是在那時候開始，騷擾電話就和他絕緣了。

    而現在竟然有個電話能打進來？

    他想了想，把電話交給了旁邊的蘇萌。

    蘇萌會意，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喂，是蘇萌小姐麼？」

    在蘇萌都沒反應過來時，就聽那邊繼續說道：

    「我是騰訊互動娛樂部的江舒琳，是部長程伍的秘書。是通過趙曉丁趙導那邊的推薦，得到的許導的電話。冒昧打擾您了」

    「呃」

    蘇萌眨了眨眼，第一反應看向了許鑫。

    可許鑫卻無語的擺了擺手。

    示意這事情交給她處理後，就直接走出了屋子。

    坐在魚池邊上抽根煙的功夫，蘇萌拿着電話走了出來：

    「許哥，滕訊娛樂的人想邀請您和蜜姐去參加晚會我說你現在在創作，暫時給壓下來了。不過她明天還會給你打」

    「哦，知道了」

    許鑫無語的抬頭看了下天空。

    今天燕京的天氣還是挺好的，雖然冬天的這座城市上空總是有着一抹怎麼消都消不掉的灰白，但陽光卻很暖。

    「萌萌啊。」

    他望着天，語氣有些飄忽：

    「你說下一個會是誰？」

    「京東？」

    「」

    雖然本就是閒聊，可聽到她的話後，許鑫還是無語的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你咋想的？」

    看着一臉「(ω)」表情的小助理，他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得是什麼腦迴路才能給出的答案？

    可蘇萌卻很淡然：

    「許哥，我可希望是京東啦。」

    「為啥？」

    「我老在他們那買東西，物流又快，東西又便宜！要是跟着你去，沒準人家能給我發點優惠券呢！」

    「要發也是購物劵好不好？瞅你那點出息。優惠券你不出錢？購物券你才能白嫖好不好！」

    蘇萌：o(^｀)o

    逐漸反應過來兩者差別的蘇萌點點頭：

    「對對對！購物券！就是不知道他們大方不大方」

    「反正跟你聰哥比不了。」

    「嘿嘿嘿那肯定。」

    蘇萌自從當上許哥助理後，王斯聰基本年年都會給一些萬達的購物卡。

    多了五六張，少了三五張。

    裏面都是五千的額度。

    讓蘇萌去萬達里消費啥的。

    而其他的好處也有不少，像是劇組的道具公司，或者是用的一些群演啊，車隊啊之類的反正禮品每年她都收挺多的。

    一開始她還不敢收，覺得這樣有點「以權謀私」的意思。

    結果卻換來了蜜姐的無語和吐槽：

    「你是不是傻？你許哥的商業，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你許哥的業務，你說的算還是副導演說的算？人家給你送了，肯定也會給其他人送，如果用他們，那就是劇組的決定。如果不用他們，他們也會覺得可能是禮沒送夠。你為啥不收？」

    這是楊蜜親自說的，可不是孫婷或者別人告訴她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蘇萌才開始收禮的。

    那會兒她才剛當助理，而這兩年，其實自己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關係網了。

    許鑫也清楚，只是並不在意。

    人家跟着你就是希望賺錢的，總不能不讓人家賺錢吧？

    而聊了幾句購物券的事情，蘇萌才問道：

    「許哥，為啥感覺你很苦惱呢。」

    「確實有點。」

    許鑫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在池子裏游的正歡實的疑似大大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因為你可以從他們身上很明顯的感受到一種金元攻勢。揮舞鈔票，招兵買馬，磨刀霍霍，進軍新天地」

    「從某些方面來講，也是好事情吧？」

    「當然是好事。互聯網是現在所有人都逃不開的東西，有了他們的助力，可能華語電影市場會在幾年內就提升一個很大的規模但問題是之後該怎麼辦。」

    這些事情其實最近一直沒和別人聊。

    今天話趕話說到這了，許鑫也就把話匣子打開了：

    「問題是，我就怕他們亂花錢。明白麼？而且互聯網思維和電影思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他們來，就是為了賺錢的，合作、共贏，拿利潤。而不是說真的想來為電影市場做些什麼。

    咱們是想讓電影市場越來越繁榮，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優秀作品出現在院線上，讓觀眾能夠看到。而這個角度出發，確實，電影市場需要資金的投入，有錢了，就能做更高的大製作。

    而他們肯定也要走這條路，加大投入，攫取票房，促進電影市場的繁榮」

    「那大家的目標不是一致的嗎？」

    蘇萌下意識的問道。

    然後就被許鑫的一句反問給堵住了：

    「可他們的出發點和咱們卻完全不同，不是麼？」

    「呃」

    看着愕然的小助理，許鑫搖了搖頭：

    「你瞧，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不恰當，但，咱們和他們肯定是會有一段蜜月期的。而這段蜜月期，就是電影市場飛速發展，走向繁榮的階段。

    可萌萌啊你也要明白，有些人，可以同甘苦，卻不能共患難。因為出發點不同，咱們兩邊的人一定會在某一個節點上開始出現分歧。他們會無休止的深入，爭取讓所有電影都有他們的影子。

    廣撒網，多撈魚。而只要賺錢，他們未見得會在乎華語電影市場隨着時間的發展，是否需要轉折，是否需要進入下一個階段甚至，就算他們發現了，也會主動避免這種情況。

    因為下個階段的改變不一定會對他們有利。

    說白了，他們只是想賺錢，但咱們至少我這裏，我卻希望能打造一個更健康的電影生態。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現在的想法是想要和他們緊密聯繫在一起，但這種緊密之中，卻還要保持一種疏離感。」

    說到這，他眼裏出現了一絲苦惱：

    「這個分寸，很難把控。而這股風氣如果形成後，又該怎樣能讓它不侵染自己的同時，還能謀取更多的發展哈~！」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苦笑了一聲。

    在蘇萌疑惑的目光中，語氣有些苦澀的說道：

    「你別看你許哥我現在能和京圈在這勾心鬥角那是因為，咱們和京圈都是把爭鬥限制在有序的規則之內。可這種平衡其實是很脆弱的，稍有不慎平衡打破，可能就真亂起來了。所以我們都走的很小心。

    但他們就不一定了。而且，他們的聰明人很多，玩的東西很多我都弄不懂。你想想看，光是一個京圈，就夠你哥我覺得頭疼了。現在又忽然多了這麼多聰明人擠進這個圈子裏唉。」

    一聲長嘆，他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好弄，真的不好弄若即若離，淺淺深深，一張一弛還真應了你姐電影裏的台詞。」

    「哪句呀？」

    只見許鑫的目光從這一池錦鯉上面緩緩移動，落在了水池邊緣，挨着涼亭處的那座看起來怪石嶙峋的迷你假山上面。

    假山有造型，上面都是模型的亭台樓閣，懸空棧道。

    只要通上電，補了沉香，就會有煙氣沿着這些棧道一點點的落入池水當中。

    整個山看起來仙氣環繞，非常有美感。

    不過楊蜜不經常開。

    一開始還新鮮，天天開，但特別廢香，換起來還麻煩，而且必須要在無風的天才能開，否則風一吹，啥都看不到了。

    逐漸新鮮度過了之後也就不用了。

    可那上面的景觀是實打實的。

    看着奇。

    看着險。

    而許鑫就這麼一點點的看着這假山的險峻地勢，喃喃說道：

    「從今往後，許先生我啊真的就是一步一重關。」

    說到這，他的目光也移動到了峰頂。

    看着那塊造型飛來石的會當凌絕頂，語氣飄忽近乎於呢喃：

    「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憑這一口氣，讓這盞燈長明不滅，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

    蘇萌無言。

    連明朗的表情都變得有些不忍了起來。

    許哥看上去有些疲憊。

    他真的好累呀。

    可是在這股心疼和不忍中，她還是說道：

    「可是台詞還說，有燈就有人。」

    許鑫一愣。

    扭頭看了她一眼

    瞬間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嗯。」

    是啊。

    有燈，就有人。

    他堅信，吾輩一定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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