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瞧田莽的神色,對趙瑾那套陣法也是比較感興趣。
「我在大武王朝聽說過有一門功夫叫做『鳳舞求凰劍法』,據說是天下無雙,但是時間久遠只剩下傳說。據傳這套劍法的後人散居在各處,包括北胡、西冷國都留下蹤影。甚至再往西的天戎國申屠部還有雙劍門,我猜測趙瑾應該也是其中延續下來的一個分支。」古聖超看似說的雲淡風輕,實則偷眼觀察着田莽,估摸着他應該也是有所耳聞。
田莽盯着古聖超:「這麼說,古兄弟也是其中一個分支的後人了?」
儘管田莽收斂着內力,古聖超仍感覺到逼人的寒氣。
他站起伸左手喚出寶劍:「後人談不上,小弟機緣巧合學到些鳳舞劍法,也不知道真偽,還請田兄賜教。」
田莽見他如此,反倒輕鬆了許多。
他笑着站起亮出手中劍,右手輕輕抖動寶劍居然一分為二,雙手各握一柄。
鴛鴦劍!
古聖超以前只是聽說,從未親眼所見,當下也是好奇。
「獻醜了。」
他施禮後一招「有鳳來儀」刺向田莽。
田莽凝神戒備,提劍抵擋。
兩人十餘招過後,各自都是驚駭。
田莽駭然古聖超左手劍法精妙,似曾相識,卻又高深莫測。
古聖超震驚對方劍法變化莫測,和對陣周成龍時迥異。剛才的劍法兇狠,這時卻飄逸了許多,和雙劍門劍法有異,卻又難分伯仲。
那三人在樹林裏掩埋好屍體走出,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互相對視都莫名其妙。
方才親如兄弟,如今又倒戈相向,紛紛圍過來想要幫忙,打算一起對付古聖超。
田莽雙劍絞住古聖超左手劍,兩人只是試探並沒有使出全力。
「古兄弟好劍法,我走眼了。」
「田大哥劍法精湛,小弟佩服。」
兩人同時笑着,收起了寶劍。
經過比試,最初的戒備心理全無,反倒又親近了許多。
山樑上持續鬧出動靜,山下巡邏的早就察覺到不對,一伙人提着火把結隊上來查看。
田莽見狀只得拱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了。」
「田兄小心,小弟先行告辭。」古聖超感知着周圍動靜,從無人處返回到山谷中的帳篷。
這些天馬關山纏着古聖超勤學苦練,周化良和龍游幾人早就習慣了這些。
龍游睡夢中警覺,見古聖超鑽進帳篷,嘟囔了一句「你那個徒弟可真是好學」,不等古聖超躺下,又進入夢鄉打起了呼嚕。
翌日一早,古聖超和周化良結伴前往高台。
「不知周太保能否通融,讓我順利過關。」古聖超故意道。
周化良神采飛揚道:「別怕,有我叔叔在保你馬到成功。」
來到台下,周化良大搖大擺上了高台,下來是卻是心神不定。
「軍師怎麼了?」古聖超明知故問。
周化良慌亂道:「沒什麼,我叔叔估計沒有睡醒,我這就過去叫他。」
望着周化良神不守舍的樣子,古聖超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憐。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這樣混亂的世道,能夠生存下去就已經要拼盡全力了。
他自幼飄零,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刻骨銘心。
沒有靠山,沒有人脈,沒有資源,全憑自己單打獨鬥,一個正常人都難如登天,像周化良這樣的廢人要想活下去更是艱難。
古聖超聽台上有人發話,讓他們最後一天比武的都上台,便跟在眾人後面緩步上去。
原來這次比武需要選拔出十一人作為天慶公子,但是最後一天僅剩二十一人,捉對比試人數不夠。
經過在場的幾名太保商議,決定用抽籤的方式解決。
在二十一個紙條上分別寫上十個天干,其中一個紙條什麼也不寫。
拿到空白紙條的自動晉級,剩下的按照對應天干來逐一比試。
田莽寫好紙條等墨晾乾,然後揉成一團,外面再包裹一層紙,這樣誰也看不到是否寫有字跡了。
紙團隨意丟在桌上,眾人又緊張又興奮,畏手畏腳生怕拿到有字的那個。
「我先來。」
古聖超大大咧咧走到桌前隨手捏起一個紙團,在眾人關注下打開,上面一個「甲」字,第一場比賽就有他。
其餘眾人議論紛紛,忐忑不安中拿到屬於自己的紙團。
「我的上面沒有字,我不用比試了。」
最後一場高手雲集,能夠不用參賽當然幸運。
拿到空白紙條的那個連蹦帶跳,興奮異常。
稍事休息後,古聖超和另一個同樣拿到寫有「甲」的人開始比試。
那人一根長棍舞的虎虎生風,十丈之外都能感受到長棍帶來的疾風。
高台周圍插着的旗幟被棍風掃過,旌旗獵獵全部向外抖過去,台下觀戰的人都能直觀感受到他渾厚內力。
古聖超雖有鐵臂神功護體,但是他已經無心戀戰,裝模作樣戰了五十餘回合,假裝不留心,將內力全部聚在後背硬挨了一棍,同時雙腳發力向台下躍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古聖超落地翻滾了幾圈卸掉下墜之力,然後假裝受了傷艱難爬起,故意蹣跚了幾步這才朝着台上道:「在下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馬關山就在台下,怎奈古聖超躍的遠了,等到他疾奔過來攙扶,古聖超已經自行立起。
「師傅,你沒有受傷吧!」
鐵臂門最是講究內練一口氣,刀槍劍戟都不怕,何懼一根木頭棍子。
「沒事,輸就輸了,咱們到那邊坐坐。」古聖超一條手臂搭在馬關山肩膀上,兩人慢慢走遠,離開圍觀的人群。
「師傅,你是故意輸掉比賽的吧?」
馬關山見四下無人,低聲說出心中疑問。
古聖超活動一下雙臂,笑道:「天慶幫不是久居之所,我今晚就要離開,所以比賽的勝負對我已經不重要。」
他叮囑道:「我走之後,你要好自為之認真練功,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我要跟着你,你到哪裏我就跟着去哪裏。」
馬關山不假思索道:「我有力氣能養活自己,只要古師傅不嫌棄我,我還想跟着你練功。」
這個結果出乎古聖超意料,他頓時沒有了主意。
馬關山接着道:「我知道自己笨,連我親爹都嫌棄我,小時候沒少挨打,只有古師傅耐心傳授我功夫,我跟定你了。」
古聖超無奈,只得道:「你跟着我無妨,只是品行一定端正,但凡做出傷天害理偷摸拐騙的事情來,我絕不會留你。」
「我肯定聽古師傅的,不去做歪門邪道的勾當。」馬關山當下保證,美滋滋跟在古聖超身旁。
時辰還早,兩人先在半山腰巨石上練功。
古聖超指點完動作要領和口訣後,坐在樹下觀看馬關山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練習。
樹下石塊低,坐在上面不舒服,古聖超總感覺有東西硌着自己。
他用手摸去,卻是方菊前幾天送他的那把小摺扇。
摸出摺扇打開扇面,一面是美人圖,另一面三個大字「快活坊」。
輕輕揮動,一股淡淡幽香鑽進鼻孔,讓人想入非非。
馬關山聽不到古聖超指點,以為練功出現岔子,扭頭觀瞧,見他望着一柄摺扇發呆,小心翼翼走過去。
「古師傅有心事?」
古聖超將摺扇上面「快活坊」三個字朝向他:「這個地方你知道嗎?」
馬關山猶豫片刻低聲道:「知道,就在翻過對面山峰的那個縣城,裏面的姑娘都貌美如花。師傅如果喜歡,弟子這就給師傅安排一個漂亮的。」
「滾!」
古聖超生氣,將摺扇重重丟到他身上。
馬關山莫名其妙,拾起摺扇道:「那這把扇子,古師傅從何而來?」
古聖超擺擺手:「先不管這些,我來問你,如果咱們翻山過去需要多久?」
「一個時辰。」
「若是騎馬或是乘車又需要多久?」
馬關山算計着:「山路曲折蜿蜒,乘車最少需要三個時辰。」
「快活坊附近有沒有客棧。」古聖超盤算着心事。
馬關山介紹道:「很多,快活坊對面就有一家。本來客人到快活坊都是找樂子的,遇到裏面客滿,只好先在客棧將就一晚,因此客棧生意也是興隆。」
古聖超掏出幾錠銀子交給他,吩咐道:「你現在就收拾行李,趕了我的馬車離開這裏到快活坊對面客棧住下,晚上我去找你。」
馬關山欣喜,湊近道:「師傅還是想通了,想找個姑娘解悶。」
「找打。」
古聖超輕輕踹了他一腳:「天慶幫營地白天車來車往多你一個也不顯眼,天黑後有人巡夜不方便出行,我晚上約了人,你先過去找好房間,我和他們隨後過去找你。」
「明白,我這就準備。」
馬關山不多時背了一個小行囊過來,古聖超領他找到寶馬追風。
追風自從跟了古聖超,從北胡到大武王朝又來到西冷國,草原上那樣的烈性子早就消磨掉了許多,古聖超和它親昵了一氣,便任由馬關山駕馭離去。
古聖超去意已決,獨自躺在半山腰巨石上,只待日暮後方菊到來,等水玲瓏和莊錄燾他們尋來一同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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