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歲寶那仿佛從遙遠天邊,傳來的空靈聲音,金昌明只覺得眼前那層看不清的霧被人撥開,有什麼東西浮現了出來。
他曾年少時,也遇到過和今天差不多的情況。
在危險和逃跑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金昌明的眼神變得清明,一顆搖擺的心,也在此刻變得堅定下來。
師徒倆四目相對,歲寶聽到他說:「乖徒兒,為師就陪你再拼一把。」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兩本小冊子交給歲寶,一臉鄭重道:「歲寶,這是本門的祖師代代相傳的玄門秘籍,你一定要收好,像珍重自己的雙手雙腳一樣好好保護。」
他原本想按照自己父親當年的說法,要按照在意自己性命的程度,保護好這兩本冊子,又覺得比起歲寶的性命來說,這兩本冊子根本不算什麼。
「我不要。」小奶團果斷拒絕。
在金昌明震驚又着急的目光下,她有些孩子氣道:「師父父的東西自己不收好,難道還指望別人幫忙嘛?」
金昌明嘴唇翕動着,半響憋出一句,「你是為師的關門弟子,不是別人。」
「師父父就不怕我不小心弄丟了,拿去送人,撕爛了拿去燒火嘛?」歲寶看着自己每說出一個詞,臉色就難看一分的金昌明,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催促道:「師父父,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告訴歲寶方法,就來不及啦!」
金昌明瞬間回過神來,接連「哦」了兩聲,表情怪異的把那兩個冊子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
他總覺得,自己這小徒弟或許是知道了什麼。
可看歲寶漂亮的小臉上除了着急之外,看不到任何多餘,那雙澄澈的眸子裏也讀不出多餘的情緒,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凝重道:「陰屍與厲鬼不同,那些收服的法訣對他們沒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陣法將其困起來,再用法咒加持的銅錢劍刺入心臟部位,以烈火焚燒殆盡。」
小奶團認真聽完,小聲咕噥道:「這也不是很難啊,怎麼師父父搞得好像是要交接衣缽一樣。」
怪嚇人的。
金昌明剛好有些走神,只聽到了那句不是很難,臉色不由得多了苦笑,「真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嘆了一聲,衝着門外的侯明喊道:「阿明,你準備一下擺陣要用的東西。」
門外遠遠傳來侯明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有人靠近。
想着晚上的兇險程度,金昌明沉着臉道:「歲寶,為師要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
小奶團果斷搖頭,「歲寶很弱的,什麼也做不了,需要師父父保護。」
金昌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講什麼。
拳打厲鬼,腳踢精怪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個。
海城郊外別墅里的情形,他現在每每想起,都覺得脊背發涼。
當時她怎麼不說怕?
到底是自己厚着臉皮求來,放在手心裏捧着都怕摔了的小徒弟,金昌明自然不會揭穿,只冷着臉強硬道:「不行,村子裏的人需要有人留下來保護。」
歲寶的態度也很堅決,「可以,那師父父留下來吧,陰屍交給歲寶就好了。」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
真以為她傻啊?
金昌明品出味來,看向她的目光複雜了幾分,重重嘆了一口氣,「歲寶,別胡鬧,此事關係重大。」
小奶團沒說話,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架勢分明不打算妥協。
早在收徒時,金昌明就知道自家這小徒弟雖然表面看着乖巧聽話,卻並不是願意任人擺佈的性子。
他不由得軟了聲音,商量道:「歲寶,並不是師父不讓你去,陰屍這東西確實兇險,且背後多半有人操控神志,特別狡猾。」
「不好抓?」小奶團挑眉,問。
金昌明忙點頭,「成了氣候的陰屍不僅能跟正常人一樣行走,而且力道極大,一點被碰到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乖乖去陣法里?」看着他有些誇張的表情,歲寶立即想到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點。
師父父是憑什麼確定,陰屍會乖乖聽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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