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突然之間有了一個特別荒唐的念頭。
「四師兄」
祈隨玉耳朵動了動,嗯了一聲。
特別高冷
她一定是瞎猜的吧。
但四師兄沒理由會知道狼崽子的消息。
姜汾抱着最後的一絲僥倖,張口就道。
「祈公公?」
她的語氣帶着絲絲的不確定,以至於自己都很是心虛,祈隨玉卻像是被雷打住了一樣,直接釘在了原地。
他像個機械人一樣,咔嗒咔嗒的轉動着脖子,看着姜汾的眼神裏帶着三分驚訝,四分驚喜和兩分的寵辱不驚的扇形統計圖,最後還有着一絲絲的激動。
激動?
姜汾疑惑着,便聽這人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叫了自己一句陛下。
聲音壓的低低的,卻像是在對待情人一般,小心翼翼的,她聽得心中一動。
果然,四師兄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四師兄唔。」
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帶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草木般的香氣,極淺,極淡,可這人張揚的性格完全不同。
姜汾被人抱住,就像是個絕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摟着,耳邊傳來這人抵不住的呢喃。
「陛下,陛下」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記得。
原來陛下還在!
他像是要把這兩個字嚼碎了一樣,聽得讓旁邊的金子傑都忍不住擦了擦眼淚,心中悲傷極了。
不對呀!
金子傑:「四師兄,你不讓我碰小師妹,為什麼你還抱着她唔。」
一個兇狠的眼神過去,金子傑成功的被擊退,慫慫的縮回了脖子。
「噗嗤~」
姜汾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四師兄這還真的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拍了拍四師兄的肩膀,示意這人把自己放開,他抱着她的力氣太重,有點喘不過來氣了。
祈隨玉微微一頓,像是有些不情願似的,最終卻還是乖乖的放開了。
「你們這是」顧無言沉默的看完全程,露出了個微笑來。
姜汾被這笑容搞得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和四師兄在秘境中認識,有過一段」
金子傑:「你倆在裏面搞到一起了?」
姜汾白了他一眼,「在裏面有過一段生死相交的時刻,重新見面,激動一些罷了。」
祈公公的事情實在太過尷尬,以四師兄好面子的性格來看,想必也是不願意她說出來的。
姜汾體貼的給保了密,還不忘記沖自家四師兄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表達着邀功的意圖。
祈隨玉寵溺一笑。
金子傑:「啊~只是這樣啊!」
顧無言淡笑不語。
眼神在兩人之間相互轉悠着。
他怎麼覺得,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
事實證明,你大師兄還是你大師兄。
在接下來的一段路程之內,姜汾算是體會到了所謂的不簡單如何。
具體表現在四師兄對她過度的關心。
比如吃飯的時候,四師兄一定會等她先坐下,然後自己再坐下。
喝水的時候,四師兄會先雙手遞給她一杯,然後再輪到自己喝。
再比如上廁所的時候
「咳咳!」
姜汾無奈的轉頭,看着不遠處的祈隨玉。
「四師兄,我要去廁所。」
祈隨玉:「我陪你去。」
姜汾:「我說我要去廁所。」
祈隨玉:「那我在外面等着你?」
姜汾只沉默的望着他,一雙眼睛裏滿是絕望。
兩人四目相對。
祈隨玉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默默的轉身,表情仍然是淡淡的,可看他行走之間僵硬的姿勢,也能猜測出內心的不平靜。
姜汾飛速的解決完,一邊弄裙子一邊思考着,該怎麼找機會和四師兄談談。
演員拍一部戲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的時間,有的人為了更好地體會角色的情感,會把自己帶入到角色之中,讓自己成為角色。
這就叫做入戲。
很明顯的,四師兄就入了戲。
他成為了秘境裏的祈公公,腦子裏依然想着它的主子女帝陛下,雖然已經努力克制了,卻還是會做出一些修士祈隨玉完全不會做的事情。
出戲需要一段時間,姜汾現在要做的就是了解四師兄的態度。
如果有什麼她需要幫忙的,她會竭盡全力。
只不過姜汾還有些不解。
不過才幾個月罷了。
四師兄活了上百年,為何這幾個月的影響對他來說會這麼大?
姜汾哪裏知道,對她來說只是幾個月。
對祈隨玉來說,卻像是走完了半個人生。
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才終於收到了長輩傳來的消息。
飛劍傳書里,林妙清的聲音特別激動。
「妙清真君是怎麼說的?」
顧無言微笑的捏碎了飛劍傳書。
「真君說,讓我們儘快的回去,她會在城門口等我們。」
說來也奇怪,參加魔宮聚會的有八大宗門的人,也有幾個德高望重的散修。
可最後好像只有小輩被卷了進去,那些胡發須白的前輩們,沒一個進去的。
「那是當然啦,那些老頭子滿臉褶皺,我才不喜歡看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姜汾好大一跳,她謹慎地朝聲源看去,在一堆雜草之中發現了一株格外漂亮的。
丹枝:「不錯哇,這觀察力培養的可以,不愧是那老傢伙的後輩。」
姜汾沉默的看着她。
丹枝:「你放心,我用的是傳音入密,他們三是聽不見的,老傢伙讓我來通知你一聲。
為了不給你惹麻煩,他們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要找他的話,就去萬佛寺吧,時機適當的話他們會聯繫你的。」
還沒等姜汾多說什麼,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對了,老傢伙說這個東西還給你,她年紀大了帶不了小孩。」
草叢之中,一個發着金光的東西冒了出來。
顧無言敏銳的偏頭,卻只看到風吹過草地,一片寂靜。
在他的眼神之下,隱龍蛋蹦蹦跳跳的往姐姐這裏奔來,歡喜不已。
這小傢伙年紀雖小,卻調皮的緊。
還在蛋里就把老龍折騰的精疲力盡,這才帶了一段時間的孩子,就覺得自己像是老了100歲。
姜汾不知道自己接手了個被甩出去的燙手山芋。
【多謝前輩。】
丹枝:「害!謝什麼,以後你多照顧我就行。」
姜汾:「…嗯?」
丹枝嘿嘿地笑了笑,突然嬌羞起來。
「忘記和你說了,他們先走他們的,我和你走一條道~」
小龍崽崽的師兄,她一定要搞到手!
╰(‵□′)╯
金子傑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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