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簪再醒來時,周遭已是一片昏暗,光線並不刺目。
她緩緩睜大了眼睛朝身側看去,榻前的氈墊上跪坐着幾個奇裝異服的女子。
「咳咳——你們——是誰?這是在哪兒?」她掙扎着要起身,頭卻陡然間要裂開似的痛的她不能呼吸,一下子軟趴趴的倒在了榻沿兒上。
幾個侍女紛紛起身手忙腳亂起來,其中一個忙不迭朝帳外跑去。
」二皇子!那個姑娘醒過來了!只是看着似乎狀況還不是很好!「
耶律岱欽正在校場操練士兵,聞言,立即吩咐了身旁的人幾句就匆匆出了校場。
「忍科!叫醫士即刻往西邊大帳去!」
「是!」
他疾步走到侍女身旁,並未停留,朝西邊大帳繼續走,「桑麻姑姑,她怎麼個不好法兒?」
赫連桑麻亦步亦趨跟在耶律岱欽身後,「她醒來後,神情很是奇怪,似乎對眼前環境很是陌生!她還問了一句『這是在哪兒』——」
「奴婢聽說那姑娘在咱們這營地也待了有個四五日了,怎麼會認不出這是哪兒呢?莫不是——」赫連桑麻怯怯的看了耶律岱欽一眼,「摔壞了腦子?」
耶律岱欽有些驚住了,不會變成傻子吧!那自己這罪過可真是大了!
他嘆了口氣,「別說了,先去瞧瞧!」
景華簪還是忍着頭痛掙扎着坐起了身,她將身上的衾毯緊緊擋在胸前,薄唇緊抿,虎視眈眈的看着榻前的幾人,身子不斷往後挪,「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侍女們見狀,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畢竟這位大景姑娘前幾日可不是這個狀態。
見眼前幾人都不說話也沒有繼續上前的意思,景華簪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可下一刻,大帳的帘子被掀了開來,她剛剛放下的心又緊張起來,不由得將胸前的衾毯揪得更緊。
榻上的人昏迷了整整三日,此刻看來容顏依舊,只是稍稍消瘦了些許。
耶律岱欽緩步往榻前走去,心裏頭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愧疚。
「你感覺怎麼樣?」他負手站在榻前,眸光輕輕的落在景華簪的身上。
「你——」景華簪又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身子,「你是誰?」
「我——我是日阿西啊!」耶律岱欽一下子傻了眼,看着眼前人懵懂的眼神,他撩袍頓身坐到了一旁的羊皮鼓凳上,歪着頭直勾勾的盯着景華簪,「我是日阿西啊!我從山崖邊救了你!你不記得了嗎?」
眼前人似乎很是着急,這讓景華簪很是摸不着頭腦,她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旁人說的事她一件都想不起來了。
「二公子!醫士到了!」
聞聲,耶律岱欽趕忙起身將醫士請到了榻前。
診脈片刻,又問了些許話,醫士搖着頭站起了身,「二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耶律岱欽聞言,雖醫士一同出了大帳。
「如何?」
醫士嘆了口氣,「二皇子,人是醒過來了,可是脈相極虛,而且,卑職看她的諸多反應,應是失憶了!」
「失憶了?你確定嗎?」耶律岱欽一下子眉目變得鋒利無比。
「人從奔跑中的馬背上墜地五臟六腑會受傷不說,失憶也是很常見的,只是,這姑娘是短暫失憶還是永久性失憶,眼下卑職還不敢斷定!」
思索片刻,耶律岱欽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往帳內走去,「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