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捂着心口呼吸沉重的工藤新一獨自留在了衣帽間中,joker手指一翻,關上了房間的門。
工藤新一貼在門口,從百葉窗的縫隙里向外張望着。
只見易容成他樣子的joker,開始沿着他剛才的路線繼續朝前奔跑,走過轉角的毛利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背影,沒有絲毫疑慮地追了上去,明顯沒有想到只是繞過轉角的短短數秒,跑在前頭的工藤新一就已經換了個人。
比起身體狀態不佳,一邊感冒一邊心絞痛的正主,joker的體力自然是好上太多的,毛利蘭完全不能再繼續拉近兩人的距離。
一路追到了玄關,眼看工藤新一就要跑出大門,她站定下來,不甘地大聲喊道:「你要去哪裏?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哪怕,哪怕一天也好啊……」
這個傢伙真是的,搞什麼啊,這種突然回來也只能見一面就離開的情況,只會讓人更擔心好不好!
這到底是有多緊急的任務啊,還是說他陷入了某種危險的處境裏,根本無法自由行動……
想到這,毛利蘭恨恨地咬緊了嘴唇,瞪着腳步頓住的「工藤新一」:「你上次不是說,下次見面有重要的話要告訴我嗎,所以究竟是什麼?」
別說他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躲在衣帽間裏,已經痛得不能動彈的工藤新一,還是忍不住全身僵硬起來。
「抱歉……」joker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露出工藤新一式的微笑,「留到我們正式見面再說吧,等到我真的有資格站在你面前的時候。」
瞄了一眼工藤新一藏身的衣帽間方向,joker一腳踏出大門。
「等等!」毛利蘭的聲音沒能阻止他的步伐,她追出門去。
門外,只有陽光下的紫羅蘭花叢,在辻村宅的花園中搖曳舒展。
————
唐澤從窗戶爬進辻村貴善的臥室,鬆開手裏變成鈎鎖的圍巾,快速關閉怪盜形態,恢復成自己的相貌。
工藤新一在書房裏大發神威的時候,唐澤也沒閒着。
他先走窗戶跳下樓,跑去了門外,再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樣子,站在一樓等待逃亡的鄰居,替他引走毛利蘭之後,還得跑回房間,等待變回小學生的江戶川柯南。
真是不容易啊我,又得打輸出又得抗傷害,carry全場,柯南這不高低得給我磕兩個?
剛腹誹到這,房門傳來了接連的叩擊聲。
唐澤走過去,把門打開一條縫,不出所料地看見披着大號襯衫的柯南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外,懷裏抱着一團帝丹校服。
「怎麼這就變回來了?」唐澤挑挑眉,開門把人放了進來,佯裝驚訝的樣子,「我還在琢磨要怎麼把伱發着燒就不見了的事糊弄過去呢……」
「我也不清楚……」柯南跌跌撞撞地走進門,襯衫對他來說還是太長了一些,走路時不時會踩住絆到,「但總之,似乎只能暫時變回原來的樣子一段時間……」
joker在電話中給出的說法非常精準,甚至他本人也預料到了恢復的失效,趕來幫自己脫身。
那看來,白酒確實不是真正的解藥……而且變來變去的過程真的太痛苦了,想想都讓人心有餘悸。
在跟joker問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自己瞎喝的好……
柯南從被子裏翻出那套小號的西裝,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始往身上套。
「起碼這次,算是能打發那個服部平次了,也不錯。」唐澤一件一件把被揉成團的校服撿起來,抖開疊好,塞回包里,直到看見掉在地上的內褲,嘴角抽了抽。
把這也拿回來真的大可不必……
「啪」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
剛套好外套的柯南奇怪地回頭,就見唐澤拎着那條灰色的棉質內褲,面無表情地點燃了。
柯南:「……」
明明也不是自己的內褲,他卻隱約有種胯下一涼的感覺。
唐澤把點燃的布料往煙灰缸里一丟,斜了一眼僵硬在那的柯南:「躺好吧你,你確實還是個病人呢。」
柯南默默爬上床,老老實實躺下,不敢多言。
總感覺此刻的唐澤有點不太好惹的樣子,還是聽他的比較好。
頭挨上枕頭之後,不知道是否是腎上腺素帶來的刺激過去了,那種高燒帶來的眩暈和無力感涌了上來,柯南勉強地撐着眼皮,艱難地囑咐道:「唐澤,記得告訴他們,不要暴露這次事件,和工藤新一有關……」
「知道了知道了。」唐澤伸手,像替死不瞑目的屍體合眼一樣,一巴掌蓋住了他的雙眼,「安心撲街吧你。」
安心……什麼?
從唐澤口中聽見了兩個陌生的音節,柯南努力試圖聽清他在說什麼,但疲憊控制不住地淹沒掉了他的意識。
……算了,唐澤這麼靠譜,沒問題的。
放開手觀察了一下,彈了一下腦殼,沒有反應。確定重感冒發燒又一通折騰的小學生終於睡熟,或者說昏迷過去了,唐澤才攤平在椅子上,吐了口氣。
大差不差,劇情都還在控制之中,不枉他又是演戲又是換皮,好一通忙前忙後的招呼。
現在柯南對joker的好奇心大概正前所未有的高漲,不過看他這個病歪歪的樣子,近兩日怕是沒時間去joker家裏騷擾他了。
正好,他可以專心應對刷新出來的服部平次。
再次確認過柯南的狀態,唐澤往他額頭貼好了浸過冷水的毛巾,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所以,這次不能對外透露工藤老弟的消息嗎?」目暮警部有些糾結地皺着眉,「辻村勛先生畢竟是個外交官員,記者肯定會關注這起兇殺案。」
「儘量別把重點放在偵探身上就行了吧?」唐澤一副對此很有經驗的樣子,「何況,媒體其實在意的並不是案件的偵破,您可以把辻村太太的動機告訴他們……這樣也算替冤死的山城健二先生討一份公道了。」
目暮警部一愣,重點很快錯位了,驚訝地看着唐澤:「工藤連這些都和你說了嗎?你和工藤的關係不錯啊。我聽說,你轉學來的時候工藤老弟已經不見蹤影了。」
「嗯,因為工藤同學和柯南的關係很好嗎,柯南經常提到我,我們也因此聯繫上了。」唐澤無所畏懼地扯着淡。
如果有人深究這個問題,那他還有個萬能的藉口。
那就是他自己的案子。
因為柯南的神來一筆,現在在知情人眼中,工藤新一是因為調查唐澤的案子才會離開東京的,照着這個路線追究,那他身為委託人,和偵探工藤新一保持定期的聯繫,也是很合理的事對吧?
完成了柯南的囑託,唐澤放鬆地環視着辻村家這間充滿故事的書房。
辻村貴善和桂木幸子,兩位小情侶正表情複雜地靠在一起說話,看着樓下的警車載着辻村公江離開。
辻村利光坐在桌邊老淚縱橫,不知道是在哀悼兒子的死亡還是為了家庭的悲劇。
惡有惡報,罪有應得,也算一種圓滿結局吧。
唐澤滿意地琢磨着,轉過身準備跟上表情失落的毛利蘭,一起離開辻村家,正撞上了服部平次探尋的嚴肅目光。
唐澤與他對視,友善地露出微笑。
大魚上鈎了,該收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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