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身上還穿着運動服的毛利蘭捏緊了後台的幕布,緊張不已。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帝丹的學園祭很有名的。」鈴木園子大大咧咧地拍了兩下閨蜜的後背,「除了學生和家長,很多畢業了的校友也會來,學校偶爾還會請一些藝人來表演,來參加的人一直很多的哦。」
「可是,攤位搞得也很有意思,怎麼都擠過來看舞台劇了。」拍了拍胸口,毛利蘭做了個深呼吸,「搞得我要不會說話了」
「小蘭!」
「和葉,你來了。」一扭頭見到熟悉的人,毛利蘭鬆開握緊的手,綻放出微笑,「謝謝你辛苦趕過來咦,服部君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沒有。」提起這點,遠山和葉額頭的青筋就是一陣跳動。
「服部君是有事嗎?我記得前兩天,他不還說有空的話會來參加的」毛利蘭疑惑起來。
「當然就是又臨時有事咯。」遠山和葉不是很爽利地整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說什麼要去見委託人之類的這幫子偵探。」
「這樣啊,這麼可惜嗎?」鈴木園子托着腮,不禁唏噓,「虧我還挺喜歡他的呢,深色皮膚的帥哥可不多見啊。」
「嗯?」雷達一下子響起來了的遠山和葉睜大了眼睛,銳利的視線立刻開始上下掃視起鈴木園子。
「她開玩笑的啦。」在遠山和葉發作之前,毛利蘭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打圓場,小聲解釋了一句,「園子遇到什麼帥哥都這樣,偷偷告訴你,她還向唐澤表白過呢」
「哦?!」銳利的目光立刻切換成了另一種模式,遠山和葉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展開講講?」
「你們在說什麼?」還不知道有人頂着她的皮站在路邊和唐澤演過一回狗血疼痛劇的鈴木園子叉着腰,疑惑不解地來回看着兩個人。
「這個嘛」總不好大庭廣眾之下說好友糗事的毛利蘭尬笑了幾聲。
這要我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和葉,我和柯南撞到過園子與唐澤站在街頭,面帶傷感的對望嗎?
「啊,唐澤!」視線一轉,捕捉到拿着台本走近的身影,毛利蘭像見到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了他,「那、那個,新改過的台詞背好了嗎?」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唐澤把手裏的台本遞給後台負責控場的鈴木園子:「我看過一遍就記住了啊?這是你的,記得確認一下新台詞的時間點,佈景組需要提前進一下。」
「明明是和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唯美的劇目,卻說什麼台詞太露骨要適當修改什麼的,真沒品啊。」接過了新台本的鈴木園子快速翻動着,念叨了兩句。
「沒辦法,來的人太多了,大概是擔心媒體那邊說話不好聽吧。」唐澤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一兩句台詞而已,無所謂的。」
反正,這個劇本大概率也是演不到結局的,理論上等到黑衣騎士上場亮完相也就能夠叫停了,這種劇本末尾的內容,隨緣了。
「一群老古板」鈴木園子嘟嘟囔囔地確認着時間,「一點新潮的劇本都接受不了」
遠山和葉認真打量了一會兒唐澤,又仔細研究了幾秒鐘鈴木園子的表情,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像也。」
「什麼不像?」毛利蘭茫然地轉頭看她。
「不像有化學反應的樣子。」遠山和葉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聽上去比我和平次說話的樣子還要尋常。」
「畢竟沒有告白成功嘛。園子,大概只是嘗試一下而已吧。」毛利蘭失笑地搖頭,「她總喜歡說自己遇不到心儀的帥哥,但我覺得主要真的是她沒認真對待過這個問題。」
如果,園子真的喜歡上了某個人,全力以赴地接近對方,以園子那真摯而熱烈的性格,她倒不覺得有哪個男生真的抵擋得住。
大概,她還是懷着某種女生主動去追求男生,會顯得自己魅力不足的念頭吧
「哎呀,別說人家了,你自己呢小蘭?」談到了戀愛話題,遠山和葉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毛利蘭,擠了擠眼睛,「你的工藤呢,怎麼沒見到他人?」
邀請函都發給了她和平次,沒道理不給工藤新一發一份才對啊,她悄悄觀察了好久,連一個疑似的目標都沒有。
依稀記得唐澤說過服部平次幾乎就是染了個色工藤新一這件事,白皮膚的服部平次是什麼樣子,遠山和葉真的還好奇了挺久的呢。
聽見這個名字,毛利蘭愣了愣,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和鈴木園子說話的唐澤,抿了抿嘴,低垂下了視線。
「他啊,他用不着我的邀請函。」重新抬起頭,毛利蘭微笑起來,「他自己就是帝丹的學生。只要他想來,怎樣都會出現的。」
「聽這個意思,某人是來不了了。」從她的語氣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同病相憐的遠山和葉抱着胳膊,「偵探啊,偵探。」
「是啊,偵探,就是這樣子的。」毛利蘭彎了彎眼睛,臉上看不見一絲郁色,「喜歡上偵探,果然是件麻煩的事。」
「小蘭」對她的表現感到意外的遠山和葉怔了怔。
「伱們幾個,不去換衣服嗎?」不是很爽快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毛利蘭越過遠山和葉的肩頭,朝着來人揮了揮手:「爸爸,你怎麼到後台來了?」
「好奇一下女兒打扮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不行嗎?」毛利小五郎兩手插在兜里,看着她身上運動服,不是很爽快,「再二十多分鐘就要開場了,對我們都要保密的嗎?」
原本對舞台劇反應平淡的毛利小五郎,在得知唐澤頂替了鈴木園子成為了男主角,順便今天小蘭的扮相幾乎可以說是穿着一套華麗的婚紗之後,立馬就精神了。
在毛利小五郎眼中,但凡是個審美正常的異性,都不可能不對自己的女兒動心的,唐澤自然也不例外。
有一個漂亮的女兒,真是一件驕傲又苦惱的事情。
「不,是新來的化妝師說要幫我們重新調整服裝細節,估計很快就要叫我們去換衣服了吧。」留意了一眼時間,毛利蘭再次點頭,「我第二幕才需要上台,唐澤的戲份更是在後面,完全來得及的。」
「新來的化妝師」毛利小五郎順着女兒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頭有些熟悉的艷麗桃粉色,躍入了他的視線。
「這、這不是那個,那個」眯眼回憶了一會兒,越看越眼熟的毛利小五郎「那個」了半天,話到嘴邊就是叫不出名字。
「這是和明智君關係很好的那個化妝師,May女士。」毛利蘭替他說完接下來的話,順便解釋道,「明智君說今天就算趕過來也會錯過舞台劇,十分遺憾,作為補償,就拜託了關係好的化妝師姐姐來幫我們忙」
「又是一個來不了的?」聽服部平次咬牙切齒吐槽過好幾回這個名字的遠山和葉若有所思,「哎,偵探啊,偵探。」
「她啊」來回在女兒和唐澤之間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嘴角抽了抽,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先囑咐誰注意人身安全。
他記得,這是個喜歡年輕男生的富婆來着呢
感到自己大概也許可能哪裏風評被害了一下的島袋君惠古怪地推了推臉上誇張的彩色墨鏡,向後掃視了一眼,轉回頭繼續專心致志忙起了手上的工作。
團里有了正經的化妝師,May這個還算好用的身份自然就移交給了業務能力過硬的島袋君惠。
幸虧May這個身份最引人注目的特點一直是誇張前衛的造型,而不是長相本身,不需要經過額外的裝扮,她就能夠很好地勝任這個身份。
這次,為了配合工藤新一的閃亮登場,她自然也就被借過來了。
算了,風評被害就被害吧,只要多認識團長一段時間,哪個風評能不被害的?巫女小姐利索地抖了抖刷子,想得很開。
「總之,你給我注意點影響,手腳都規矩一點。」毛利小五郎結束了絮絮叨叨的叮囑,才不太放心地鬆開了唐澤。
「好啦爸爸,這只是一個舞台劇」毛利蘭哭笑不得,把還想給忙碌的後台礙事的父親向外推了推,「快去觀眾席吧。對了,柯南呢?」
「在那邊呢。」毛利小五郎向後指了指後台入口處的門,「嗓子還沒恢復,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我讓他呆在家裏還不肯。」
「咳、咳咳咳——」發出了一串聽着就很不妙的咳嗽聲,門口的小男孩發出了一聲沙啞的聲音,「小蘭街機」
沙啞乾澀,仿佛從七八歲一下子跳到了變聲期一般的聲音,幾乎無法聽出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在說話,聽得幾個人俱是一愣。
「說話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啊。」毛利蘭擔憂地彎腰看了他一會兒,「感冒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蹦了一句話出來,不太習慣眼瞼上方刺撓的硬質劉海,灰原哀藉機猛地甩了甩頭。
唐澤用拳頭頂住了嘴,把笑聲咽了回去。
時間短暫,甭管是他還是基德,都不可能用兩三天的時間就教會灰原哀偽裝聲線的技巧。
博士的項鍊形變聲器還沒能問世,唐突戴口罩來扮演過於刻意,於是兩個怪盜在短暫的交流過後,很快找到了折中的解決辦法。
只要學會怎麼讓聲音保持沙啞撕裂,小女孩的聲音很容易就能讓人分辨不出男女,他們只需要教會灰原哀如何科學地發出壓嗓的聲音而不傷聲帶就行。
現在看上去,效果不錯,不過宮野明美一聽就會唐突大笑的毛病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好了,別太緊張,好好表現哦小蘭,我們在台下給你加油!」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女兒的肩,鼓勵了兩句。
「加油。」頂着毛利小五郎的死亡凝視,灰原哀也只能舉起拳頭揮動了兩下。
哎,幫工藤這個忙,可太辛苦了,回去她要多抽那小子兩管血。
正好,現在他人也變大了,抽血的時候都更下得去針了呢。也確實需要研究一下A藥臨時解藥給他身體造成的變化
被粗硬的黑髮撓得難受的灰原哀殺氣騰騰地走了。
「哎呀,感覺他變安靜之後,可愛了很多嘛。」鈴木園子看着捏着拳頭噔噔走遠的背影,摸着下巴調侃了一句。
「女主演,過來化妝了。」輕鬆使用着那種刻薄的御姐聲線,島袋君惠朝着幾個高中生揚了揚下巴,「或者你想用一張素麵朝天的小臉蛋接受舞枱燈光的炙烤?那看起來會像個白生生的女鬼的,我衷心不建議你這樣做。」
「對、對不起,馬上過來!」當被年長的女性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時候,毛利蘭忍不住會想起板着臉說話的妃英理,幾乎是本能地繃直了脊背,快步朝她跑過去了。
「好、好兇哦」遠山和葉縮了下脖子,「這就是,那種,很有名的化妝師嗎?」
「她對明智君說話倒不是這樣的。哦,好像,對唐澤也」鈴木園子捏着下巴念叨了幾句,說到這裏,忍不住轉頭打量了一下唐澤輪廓清晰的側臉,「唔,看樣子,那些不是謠言呢」
關於這個自稱May的造型師,是個喜歡小男孩,喜歡搞包養的富婆什麼的。
墨鏡後的島袋君惠不需要仔細聽,都能猜測出來那邊在討論什麼,默默看了一眼後台的天花板。
那不然呢?不管是明智吾郎,還是唐澤昭,都是團長啊
明美對唐澤的態度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而和唐澤相處時日尚短的自己,也不可能給新任老闆甩臉色看。
所以她都說了,靠近唐澤,就會風評被害,這簡直是一種真理。
認識唐澤本人,說不定會被他拿去捏造進苦情戲裏,或者會對他產生嚴重誤判,被繞進他的邏輯出不來。
認識明智吾郎,在貝爾摩德那裏很快就會得到奇怪的名聲。
認識joker,則會遭到更加肆無忌憚的迫害,可憐的怪盜KID,仔細算一下,不僅在被壓榨勞動力,甚至還要想方設法地隱姓埋名,避免自己風評被害
所以只要認識任何一款唐澤,風評被害就一定會出現,她願意稱之為唐澤測不準定理。
無語了片刻,島袋君惠看着在化妝鏡前端正坐下的毛利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轉了一個方向。
算了,手頭的工作要緊,畢竟今天是個意義非凡的日子。
對唐澤,對那個偵探,都是。
哪怕是衝着唐澤苦心孤詣的準備工作,她也不會讓這齣精心準備好的劇目出問題的。
「好了,準備好成為傾國傾城的公主了,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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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由二年級B班帶來的『浪漫洗牌』,敬請大家觀賞——」
「哇哦,佈景做的挺用心的。」看着幕布緩緩揭開,遠山和葉小聲驚嘆了一句。
「肯定的嘛,負責這齣戲的是園子那個小姑娘啦。」毛利小五郎擺了擺手,「馬車和戲服,都是她從家裏某個主題樂園借過來的。」
「這麼大手筆啊」遠山和葉「哦」地小小驚嘆了一下,而台上,前來迎親搶公主的車隊已經一邊念完了登場的劇本,行駛到了城堡前。
巨大的城堡佈景緩緩被推到台前,一個身披頭紗的背影,自城堡的窗戶位置現身。
「哦,來了來了!」毛利小五郎立刻興奮起來,放大了音量揮起手,「等你好久了,當家花旦!」
上次,女兒差一點成了電影主演的事情,他偶爾還會想起,並且為當時的混亂感到微妙的內疚。
所以,他一定會盡他所能,支持女兒的所有表現。
「太漂亮啦,好樣的!」雖然還沒能看見女兒的臉,毛利小五郎大聲疾呼着。
「嘶,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裏。啊,該死的平次」本能地捂住耳朵的遠山和葉,立刻縮起了肩膀,假裝不認識身邊咋咋呼呼的大叔。
「萬能的天神宙斯啊。請聽一聽我的禱告。」
提起寬大的裙擺,毛利蘭慢慢轉過身。
明亮的聚光燈將舞台照得一片雪白,這讓她身上層疊的裙裝十足的悶熱而沉重。
越過舞台的邊緣,下方的觀眾席一片暗沉,攢動的人頭從台上根本看不清每一個人的面容,就好似面對着無窮無盡的影子。
自然也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在某個短暫的瞬間,她嘴角的苦澀笑容是那麼的真實。
唐澤的問題,果然需要長久的思索,現在的她,給得出答案嗎?
「為何如此對待我?難道我應當沉淪在,這樁遭受詛咒的姻緣當中嗎?」
真漂亮啊,小蘭這個樣子。
好似真的被困囚於高塔里的公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吧?
好樣的小蘭,繼續加油!
「快快快,快一點準備,這一幕結束,就該到男主演登場了!」確認過台前情況一切正常,鈴木園子縮回頭,一邊從擁擠的後台穿過,一邊大喊着,「唐澤,就要到你了,衣服換好了沒有?唐澤,唐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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