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自己衝着尋寶來着,那是他孫道良心裏的想法。
小警察能知道自己心裏想法,那真的是奇葩了。自己是醫生都做不到這一點,何況,他們僅僅是警察。邏輯推理,反向求證,假設判斷,拓寬思維,所有這些,孫道良不是門外漢。一個人心裏想法,是不可逆被外人知曉。
除非自己行為,或者語言敗露。
「是啊?要不然我們所長怎麼可能派我們仨在這裏守護你呢?該說的快說吧,寶藏都上繳國庫了,你再瞞着意義不大。別讓費時間了,你是明白人,不用多說。漏洞百出的謊言,說出去沒多大意思。直說了吧,你不是去釣魚的也不是為了好奇。去了坑道,孫道良,你是去尋寶的對不對?」
孫道良觸電般猶豫一下,心靈受到的震撼,遠超出比他得到寶藏還要厲害。
無路可退,他說出了自己聽了孫彩菊老人的敘說,懷疑坑道有寶藏,所以才冒險前來。
小警察聽了孫道良的敘說,點點頭:「噢,怪不得小和尚第一次報警,說是還有一個知道西碼頭坑道的人,原來是你。」說完,他急忙從自己手裏的文件夾取出小和尚根據自己見到的孫道良的造型,小警察當場畫出孫道良的人臉造型輪廓。
他拿在手裏,對着孫道良的臉型對照一下,笑眯眯的遞給孫道良。「啊,上面畫的不是我的臉型麼!」
「像不像?」
小警察笑呵呵問孫道良!
「告訴你吧,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們第一次就將你和小鬼子的屍骸有了聯繫。加之這一次你的出現,估計你有小鬼子特工的嫌疑,那你麻煩就大了。甭管什麼情況,和敵特機關撇清關係,目前來說才是你的正確選擇。普普通通的案件,能有三位警察在醫院留守嗎?我知道的,除非對待重刑犯。」
孫道良受到震撼,寶藏沒找到,再落得個敵特嫌疑,那孫道良真的叫個有口難辯,罄竹難書,太不值得了。
猶豫片刻,孫道良終於被征服。
「嗨,小事一樁,沒那麼說得那麼嚴重。我只是偶爾聽到孫彩菊太姑姑敘說孫家大院家世,從老人家口中得知孫家大院老宅基地下面有暗道。是曾經的六扇門的人為了對付外敵騷擾,不分晝夜開挖出來。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顆好奇心,準備一個人探險。這不,還真的讓我給碰到了。」
「孫家大院?不是西碼頭的大戲院,你的意思孫家大院還有地下坑道?」
小警察犀利的目光直逼孫道良的一雙眼。他知道孫道良這一回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不是他甘心情願。話已出口,孫道良即刻剎車,他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因為過失,將自己苦苦尋找的寶藏拱手相讓,孫道良腸子都悔青了。
既然孫家大院地下寶藏是真的,那孫家大院的坑道必定有寶藏在哪裏安放着。
因為小南香沒理由將屬於他兒子的寶藏放在其它地方,難道,她就不怕東窗事發,寶藏被別人撿到嗎?當警察問及自己時,孫道良才故意隱瞞孫家大院地底下坑道的真相。嗨,只可惜和警察打交道自己一根神經處在緊張狀態,一不留神,把西碼頭的坑道,說成孫家大院。
潑水難收,小警察緊追不放,他只能實話實說。
再隱瞞下去,那他孫道良說輕點,屬於隱瞞事實真相。
說重點,他是與國家機關對抗,頑固不化,別有用心。給孫道良扣上這麼一頂帽子,至少夠拘留十五天。他不想在繼二軍大之後,自己再背上一口大黑鍋,傳到深圳楊曉楠耳朵里,一世英名在她那裏難以洗脫。
意外之財,身外之物不得也罷。孫道良假裝因傷失去記憶,給他回憶時間,或許能做出決定。
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警校畢業的小警察呢?
「對,西碼頭的地下坑道,可以直通孫家大院,即現在的我老丈人家的孫家大院老宅基地。一個禮拜前,我走過孫家大院到西碼頭,以及西碼頭到馬良寺的地下通道。不敢相信,近百年,我們老孫家的祖先就有了挖地道來抵禦外敵入境的辦法,不能不說那一會的孫家大院在馬家盪屬於鼎盛時期。」
「你,除了發現地下坑道,其它的什麼也沒發現?」
「發現了啊!那不是被你們都知道了嘛!我從地下坑道的牆壁發現接縫的痕跡,沒注意腳下打滑突然陷下去。嘿嘿,如果不是摔了一跤,恐怕,寶藏不會是你們警察第一個發現。那第一個探寶的人,肯定屬於我孫道良。至於孫家大院地底下現在有什麼發現,那我倒是什麼也沒發現。期望能發現什麼,對見到地下坑道的人來說,孫家大院老宅基地太有誘惑力了。」
兩個護士推着小車挨個病房打針,吃藥,測量血壓。
孫道良的房間也不例外。「咚咚咚」護士敲開孫道良病房的門,見得三位警察在守候,內心裏即刻湧現出這麼一個念頭,孫道良,要麼是十惡不赦的歹徒;要麼就是貪污受賄的高幹。就孫道良目前年齡來判斷,他於高幹擦肩而過。因為,年齡和高幹不相匹配。
在他們醫院治病的高幹,沒有一個年齡低於五十歲以上。
廳級以上,基本上都在六十歲以上。像孫道良這把年紀,估計也就是個縣級待遇。轉念一想,也不對呀?縣級不可能享受她們醫院的貴賓房待遇啊!「呵呵,我們是給病人打針吃藥來着。嗯,二十一床,病人孫道良。先量血壓,再打針餵藥。」
兩個小護士不容警察認可,直接對孫道良開始她們的工作流程。
孫道良求之不得,雖然沒什麼生命危險,受傷帶來的疼痛,時常干擾他跟小警察鬥智鬥勇。
一不留神被小警察逮到把柄,後果不堪設想。和小護士在一起的日子,孫道良好久沒有體驗過了。如今,見到小護士對自己不冷不熱,孫道良感慨萬千。曾經幾何,我孫道良在二軍大呼風喚雨,一手遮天。
落到今天的地步,一個三甲醫院的小護士對自己大不敬,孫道良尤為悲哀。
護士走完流程,在孫道良床頭寫寫畫畫。草草了事,急急地走人。她們還要到下一個病房,伺候下一個病人。應該是因為警察在場,要不然,對待貴賓病房的病號,小護士是體貼入微。但不可能像孫道良在二軍大那樣的,被小護士簇擁來,簇擁去。
「你剛才說,孫家大院老宅基地下面也和西碼頭一樣有坑道?且,它們是互通的是嗎?」
「是啊,我沒有說錯。不瞞你說,一個禮拜前,我就走過一趟了。不過嘛......」
「不過什麼?有機關,還是......」
「機關我倒是沒發現,但坑道與坑道之間的連接,想找到大門,不是我小瞧諸位,你們不一定能找得出。嘿嘿!」孫道良賣關子,在警察面前賣關子人家才不採你這一套。能這麼說,西碼頭通往馬良寺的地下坑道的大門,不是孫道良發現,估計不會有人發現。
包括西碼頭蟒蛇河邊的隱藏的大石門,警察去了又能咋樣?
不一定有孫道良這麼聰明,尋找蛛絲馬跡的同時,帶着幾分碰碰運氣。
「咚咚咚」李湘怡帶着兩個孩子,手裏分別拎着孫道良喜歡吃的鴿子湯,甲魚肉,還有,窩窩頭。聽孫道良說,他屬於三高人群,主食以五穀雜糧為主。大米飯,孫道良這輩子算是不敢享用了。李湘怡用心地為孫道良煮了鴿子湯,三藥麵條,小麥片,牛奶。
還特的從飯店買了幾個窩窩頭,那是雜糧做的空心饅頭,不加糖的哪一種。
「誰?有事嗎?」
輔警再也不像小護士進來的那樣,不聞不問,直接闖入,對着門外詢問道。
「病人家屬,該給我們家男人吃飯了。他受傷身體虛弱,得補充營養,我送飯來了。」李湘怡顯然對警察有了反感,別人不知道,她李湘怡還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就孫道良這個樣子,你給他犯罪機會,他也沒這個壞心腸。該他做的事,都來不及做。
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有這個閒工夫和你們小警察在這調侃。
輔警望一望小警察,見得小警察對孫道良說:
「這樣吧,你先用餐。休息好,保持良好心態。我們兩位輔警在這裏陪護你,如果真的給你帶來不便,或者說給你帶來某種壓力,我奉勸你坦誠相待。主要回憶你知道的,遇到的,還有聽到的,如實向我們反映。所長在派出所等着去匯報工作,你好自為之吧!」
警察打開門,對着李湘怡說:「進來吧,我們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如果你們家屬能幫助他回憶起什麼,請及時跟我們的輔警同志反應。我們會立刻做出相對應的策略,請好好配合我們輔警同志的工作。」李湘怡還沒來得及回話,小警察連跑帶走地朝樓梯口快速跑過去。
孫吉和孫密看着小警察的離開,也不知道爸爸到底做了什麼。
有一點孫吉和孫密兄妹兩能肯定,他們的爸爸肯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成年人的世界裏,他們兄妹兩不知道的太多,也不去揣摩。爸爸媽媽在兄妹兩心目中,是普天下最好的爸爸媽媽。在兄妹兩印象中,只要爸爸回來,媽媽不管她們倆的感受,圍着爸爸一個人轉悠。
那得意勁,早將兄妹兩飄到九霄雲外,令兄妹倆羨慕嫉妒。
他們家不差錢,媽媽每個月的工資,足夠他們家開支。爸爸每一個月寄回一萬塊,都被媽媽存在銀行。包括外婆,來一次,總要偷偷地背着媽媽給孫吉、孫密幾百塊零花錢。要說誰對兄妹倆最好,莫過於外婆梓桐尹。
他們家外婆不差錢,跟媽媽去馬家盪,聽馬家盪人告訴媽媽,外婆銀行至少存有百萬。
人家告訴媽媽,外婆那是養老錢。
連媽媽也不知道,外婆銀行里到底存了多少錢。每一次外婆從老家馬家盪被媽媽帶到縣城,孫吉和孫密兄妹倆不知道是媽媽照顧外婆,還是外婆照顧媽媽和他們倆。是媽媽給外婆錢花,還是外婆給媽媽錢花,孫吉孫密總能看到外婆給媽媽大把大把的現金。
外婆有的是智能手機,可她,總是計算着花錢。
用現金買東西,差個三五毛人家就不要了。
用支付寶或者微信支付,連幾分都得計算進去。所謂的微信和支付寶,其實,他們收割了普通人的韭菜。外婆則不會上微信支付寶的當,管你方便不方便,我用現金你愛收不收。很多人不在乎這些小細節,外婆自從有了支付寶和微信,她從中發現了這一點。
也是高科技的東西,在帶給人們方便快捷的同時,也會給你帶來損失。
沒有一個商家會不計利潤為你普通人服務。
試想一下,什麼都是無償服務,商家吃喝拉撒睡怎麼運營?
有句話,這有錯買的沒有錯賣的。那些誘人的廣告背後,都是收割普通人韭菜的陷阱。外婆梓桐尹,是個生活經歷非常豐富的人。難怪,她交出來的媽媽李湘怡和她一樣的聰明伶俐。孫吉和孫密兄妹兩為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備受鼓舞。
因此,兄妹倆不用李湘怡操心,自覺自愿學習,自己給自己補課。
孫密高三,孫吉大四。
等孫密進入高校,孫吉已經完成學業。如果,他不選擇考研的話。
「二位,你們倆的午飯是怎麼安排的呀?要不,我給你們到外邊去賣盒飯。哦,醫院食堂也有,你們......」李湘怡客氣跟輔警打招呼,他們仨是吃過飯才來給孫道良送食物。警察辦案,誰都不想呆在這裏。和警察打交道的人,不是壞蛋就是惹是生非的人。
在人們心目中,警察屬於冷血動物。你對他再好,只要影響他的仕途,翻眼無情。
「不用客氣,我們頭會到飯點時間給我們送來。只是你們仨吃了飯之後,不忘迅速離開。影響我們工作,你們也過意不去是吧?」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你一個小小的輔警,拿着雞毛當令箭,幹嘛呀?我們娘仨就多待一會怎麼啦?
孫道良他犯的什麼罪呀,你倒跟我說道說道啊?
李湘怡好心好意給輔警客氣一下,反倒招來他們倆的狐假虎威,令李湘怡極度不爽。
本不想和這幫人一般見識,心裏想,你對我男人這個態度也就算了,他是多在外少在內。假如,我李湘怡把李校長叫過來,你們所長都得給他幾分面子,我不愁你們這些蝦兵蟹將能用這種態度應對我。女人啦,就喜歡爭強好勝。
想起李校長的能耐,李湘怡對孫道良的態度陡然下降至冰點。
拿孫道良和李校長相比較,李湘怡現在只能投靠李校長。
嘴上說是孫道良是自己男人,內心裏則對孫道良沒什麼值得在乎。
只是考慮孫吉和孫密的感受,李湘怡不得不逢場作戲。不違背自己良心地說句話,李湘怡由於適應和李校長在一起的日子,對孫道良的出現,反倒使她如同第一次見到李校長那樣的受拘束。
她已經完全與自己的丈夫孫道良在精神和肉體上產生隔閡。且,是那種無法換回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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