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的折磨,雷閻嘗試用各種辦法撬開夏庚竹的嘴巴。
但都以失敗告終。
可見夏庚竹對左義的忠誠度之高,寧死也不願意吐出左義的秘密。
物理折磨無效,雷閻也曾想過使用魔法。
為此特地去了一趟械冠城找命運組織出手幫忙。
但命運組織調製的「真言藥劑」對夏庚竹使用後,並沒有起到得到預想中的效果。
因為夏庚竹的意識被打上了一層精神烙印。
使用真言藥劑進行精神催眠的過程中,烙印就會啟動,對夏庚竹的意識進行腐蝕與破壞。
如果強行繼續,夏庚竹必然會意識消亡而死。
這樣的烙印普遍也存在於黑洞組織五星以上的殺手身上,這顯然是為了保證黑洞組織的秘密不外泄而留下。
這就意味着,仍需要按照原定的魂轉計劃展開行動。
重啟後的第三天。
紀修跟隨樂翼來到關押夏庚竹的地下室。
推開門,只見夏庚竹衣衫襤褸,披頭散髮地縮在角落,四肢被四條能量鎖鏈束縛,從蒼白的臉色與起皮的嘴唇可以看出,這些天他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但對夏庚竹,紀修內心沒有絲毫同情。
他轉頭看向樂翼,點頭道:
「動手吧。」
來之前紀修考慮過一個問題,樂翼操控夏庚竹殺死自己,到底是夏庚竹殺了他,還是樂翼殺了他。
如果是樂翼擊殺,他肯定無法奪舍樂翼的身體,時間必然再次回檔。
如果是夏庚竹擊殺,那麼計劃可以繼續展開。
對於這個問題,樂翼表示完全有辦法解決。
他的能力之一就是操控情緒,可以很輕鬆讓夏庚竹進入情緒失控的癲狂狀態,勾起他心底的殺戮欲望。
這也正是接下來樂翼要做的。
只見樂翼抬起右手,朝着癱坐在地上的夏庚竹一抓,頓時紫色能量從手心噴吐而出,飄至夏庚竹身前,順着他的毛孔滲入體內。
頓時夏庚竹的眼中浮現一抹紫色,表情顯得異常痛苦。
樂翼緩緩轉動手掌,夏庚竹的呼吸變得急促,皮膚肉眼可見的泛紅。
情緒大門在樂翼的操控下徹底崩碎,心底的殺戮欲像是澆上熱油的火焰,在心底洶湧燃燒。
紀修在這時取出隨身帶來的手槍。
「咔擦」
將子彈上膛後,他將手槍丟向夏庚竹。
啪嗒!
手槍落地,滑行至夏庚竹身前。
給夏庚竹什麼武器,在這之前紀修有考慮過冷兵器,例如刀。
但仔細想來,冷兵器砍在身上太疼,一刀或許還不致命,還得補刀。
索性試試手槍,看夏庚竹是否有開槍的記憶。
情緒已經逐步失控的夏庚竹沒有讓他失望,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槍,赤紅着眼眸猛地舉起朝着樂翼扣動扳機。
時刻防備夏庚竹開槍自殺的樂翼看到這一幕,伸手朝紀修一抓。
紀修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襲來,身體橫移至樂翼身前。
啪!
子彈打在胸膛,仿佛被重錘擊中,紀修只覺得呼吸變得困難,劇烈痛楚從胸口擴散蔓延,讓他忍不住發出痛呼。
鮮血流淌,紀修咬牙道:
「樂翼,你小子靠譜點,能不能讓我一擊斃命。」
「修哥,我錯了。「
就在這時,夏庚竹連續扣動扳機。
這一次,樂翼沒有再出錯,用紫色觸手控制他的身體再度橫移。
眉心精準中彈,後續的子彈也都從眉心射入。
劇烈的痛楚瞬間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清醒,眼前被白霧籠罩。
心底好似有無窮的憤怒想要宣洩。
這顯然是樂翼對夏庚竹造成的情緒控制效果還沒有褪去。
「修哥?」
耳邊傳來樂翼的詢問聲。
「是我。」
給出回應的同時,夏庚竹沙啞的聲音讓紀修嚇了一跳,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虛弱與痛楚。
折磨夏庚竹造成的傷勢,現在都由他來承受。
紀修內心默默流眼淚。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魂轉後,受傷的總是他。
但隨即他就感覺到身體增幅的效果開始發揮作用,虛弱的身體忽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渾身肌肉跟着血液涌動鼓起,讓他從虛弱的狀態中得以解脫。
這時一隻手掌拍在他的肩膀處,暖流順着肩膀湧入體內。
身上的痛楚也在暖流的洗滌下逐漸消失。
待眼前的白霧散去,只見樂翼正站在身前,將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體表滲出的紫霧順着右手湧入他的體內。
「沒事了。」
伸手將樂翼的手掌拍掉,紀修原地拉伸身體。
「修哥,抱歉,錯了。」
「沒事,第一次失誤難免,如果我暴露身份需要重新來過,記得別再錯了,真的很疼。」
「保證不會出錯。」
低頭看向倒在不遠處的李譚屍體,紀修無奈道:
「找個地方埋了吧。」
「你想把自己埋哪?」
「什麼叫我想把自己埋哪,在游洪的院子裏找個空地埋了就行。」紀修瞪了一眼樂翼,邁步朝樓梯口方向走去。
樂翼也在這時揮手,切斷了纏繞在他身上的能量鎖鏈。
離開地下室,來到一樓客廳,雷閻等人紛紛轉頭朝他看來。
「是我。」紀修點頭打招呼道。
「真可怕,被殺就可以靈魂轉移,要是你的靈魂強度足夠高,簡直無敵了。」大行在這時發出感慨。
「計劃繼續吧,接下來伱們想辦法去破壞禺驚神廟裏的感應裝置,我以夏庚竹的身份逐步接觸左義。」
「在我明確了解左義的計劃前,我們就不要有任何交集了。」
「好。」雷閻點頭應聲。
星光城,夏庚竹別墅。
失蹤了兩天,剛回到家,紀修就接到林秘書打來的電話。
對此,紀修的解釋是組織有任務找他,事發突然,所以沒有給他打招呼。
生活很快在失蹤的插曲過後回歸正軌。
四天後的早晨,紀修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後,來到執法部的辦公室開始飲茶,翻看每日最新資訊。
這時,置頂的頭條新聞引起他的注意。
【禺驚神廟遭遇襲擊,襲擊者的身份正在調查,疑似有四人參與此次襲擊行動。】
點開標題,新聞內容是關於昨天禺驚神廟遭遇襲擊案的相關報導,其中重點提到參與襲擊的有四人,他們與禺驚神廟裏守護神使有過短暫交手,實力極強,但並未報導遭到襲擊者的目的,以及神廟裏哪些東西遭到破壞。
放下手裏的平板,紀修意識到雷閻等人已經出手。
但是否成功暫且不得而知。
如果成功,意味着他已經成功脫離一個月後本該到來的追殺。
他唯一擔心的是,可以感知到神印的裝置被破壞後,左義是否有能力重新製作一個。
如果可以重新製作,死亡只是被延後,並未結束。
接下來的日子,紀修給自己制定了一份生活表。
每天除了接觸林秘書等人,通過交談逐步了解夏庚竹的行事風格,也會抽出時間進行體能訓練,為戰士路徑的成長提供經驗。
時間來到一個月後。
紀修沒有等來本該出現的追殺,這就意味着雷閻等人已經將左義用於感知神印位置的裝置成功破壞。
也正是在這天,紀修等來了左義的電話,要求他立即前往禺驚神廟。
與左義的再次相見,還是在古老的祭壇前。
左義一襲白袍,仙風道骨,鑲着金邊的衣袍無風舞動,負手而立。
但紀修卻發現左義與記憶中的模樣有了些許變化,他的眼底能看到一抹殷紅色在擴散收縮,身體更是正在不自覺地輕微顫抖。
「大神使。」
來到左義身前不遠處站定,紀修恭敬開口道。
「小竹,你可知道我今天為何喊你來?」
紀修短暫思索後,試着給出回答:
「大半個月前,我看到新聞報導神廟裏遭到禍亂勢力入侵,與這有關?」
左義點頭:
「感應神印的裝置被毀了,我試着將其修復,但這個裝置畢竟來自遺蹟,以我的學識與能力根本無法修復。」
聽到這番話,紀修內心狂喜。
感應裝置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此時聽到左義說感應裝置被破壞後無法修復。
這就意味着他解脫了。
往後只要有神遺小隊成員出手幫助,他的一個月死亡循環將徹底終結。
左義卻在這時輕聲嘆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破壞感應裝置的應該是神遺小隊成員,看來他們肯定知道了什麼。」
紀修很想接話,但他根本不清楚計劃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只得用沉默回答,說多了難免出錯。
「明天開始,你卸去執法部副管理的職務,前往禺驚神學院報道,展開為期一年的學習,然後每晚抽出三小時跟我修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明白。」紀修點頭答應道,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對了,你覺得神遺小隊該作何處理?」左義這時忽然詢問道。
短暫思索,紀修沉聲道:
「神遺小隊是我們計劃的阻礙,理應處理,奈何他們的實力太強,暫時不能與他們開戰。」
聽到這番話,左義的眉頭緊皺,望向的眼神好似能夠洞穿心靈。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你態度和你的行為根本不像是小竹,你現在的回答更是證明了我的猜想。」
話音落下,左義伸手朝他一抓。
紀修頓時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無形推力,一隻蒼老的雙手緊緊卡在他的脖頸,血色能量滲入他的體內遊走。
許久後,左義神色疑惑道:
「為何靈魂沒有問題,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夏庚竹,告訴我他的靈魂去哪了!」
艹!
意識到回答錯誤,身份暴露,紀修知道這把又要無了。
相比較折磨受死,他更傾向於痛快結束。
所以激怒左義是最好的解脫選擇。
於是獰笑道:
「他死了,被我們抽離靈魂而死,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可惜。」
他的話未說完,左義眼裏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眼中的殷紅色擴散,紀修能清晰感覺到血色能量順着毛孔滲入體內,強烈的虛弱感下,視線蒙上了一層黑霧。
等視線再次清晰,紀修又是熟悉的白內障開局。
這意味着他的臥底計劃失敗了。
回想起夏庚竹說,自己對待左義的態度和行事作風不像是夏庚竹,但他並不清楚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
初次嘗試失敗,是預料之中的結果,只是沒有想到進程會這麼迅速。
無奈嘆氣的同時,紀修起身:
「再來!」
剛站起身還未跨出腳下的獻祭陣法,他就聽到房間裏響起電話鈴聲。
眼前的白內障還未消散,他順着鈴聲摸索前進,來到柜子前拿起手機,按下左側的接聽鍵,隨後將手機放在耳邊,只聽見樂翼熟悉的聲音傳來:
「修哥,你鬧哪樣,怎麼又重啟了?」
「別慌,失敗在預料之中,我們重新來過。」
「行吧,我們繼續破壞感應裝置,你繼續偽裝夏庚竹接近左義,加油!」
掛斷電話,計劃照常展開。
《重啟,從魂轉李譚開始》。
這次省去了對夏庚竹的嚴刑拷問,所以魂轉李譚的當天晚上他就成功魂轉至夏庚竹,第二天他以夏庚竹的身份前往執法部上班,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個月後,再次見到左義,紀修開局仍是恭敬喊上一聲「大神使」,交談中話題再次來到神遺小隊成員身上。
面對詢問,紀修這次給出了一個不一樣的回答。
上次他給出的回答是暫時不能與神遺小隊展開對抗。
這個回答在紀修看來並無問題,畢竟在這之前左義從未在明面上對神遺小隊出手。
但既然這個回答錯誤,他只能換個方式給出新的回答,這次他打算給左義一個果斷地回答:
「神遺小隊是我們計劃的阻礙,我們必須想辦法逐個擊破,絕不能讓神遺小隊集合成了氣候。」
聽到他的回答,左義的表情轉冷。
看到左義這幅表情,紀修知道自己大概率又要無了。
正如他猜想的那般,左義接下來的一句話,堵死了他內心最後的期盼:
「你不是夏庚竹!」
「我特麼就是夏庚竹!」紀修扯着嗓門進行最後掙扎。
但顯然這樣的掙扎毫無作用,他再次迎來重啟的結局。
第三次嘗試、第四次嘗試。
第五次嘗試,紀修試圖轉移話題,不聊神遺小隊,但話題最終還是回到了神遺小隊上。
因為夏庚竹找他就是要聊感應裝置被破壞這件事,最終都會聊到疑似神遺小隊成員出手。
面對想通的詢問,紀修徹底懵了。
回答對抗是錯誤,回答規避對抗是錯誤,這該怎麼回答?
腦補頭頂冒出彈出一個「危」字。
就在這時,紀修想到一件事。
他記起來項鳴與樂翼交談時曾說,上一代四號神遺戰士正是死於左義之手,但樂翼既然夠能誕生,就證明左義殺死四號後,將遺骸還給了神遺守護者,讓其在聖徒地宮完成血肉重生。
這就說明左義並不想神遺小隊消失。
再聯想到左義控制了安安,很可能操控神遺小隊才是左義想要的結果。
想到這裏,紀修按照心中猜想開口道:
「對抗終究不是出路,如果真就合作不了,那就試着想辦法控制他們。」
聽了他的回答,左義無奈嘆氣:
「我試過與他們合作,但都失敗了,樂翼的前身就是因此而死。」
紀修選擇用沉默回應。
與左義交流的每一句話都是考驗,露出馬腳就意味着臥底線又得重啟。
「跟我來,帶你去見一個人。」
左義在這時轉身,往神壇後方走去,紀修見狀當即跟上步伐。
穿過被兩扇被透明壁壘保護的大門,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壇,上面栽種着一棵血色古樹,樹幹粗壯而扭曲,上面佈滿大小不一的溝壑,樹枝向四面八方伸展,宛如一張巨大的血網遮蔽了頭頂的光線,看起來十分詭異。
來到血樹前站定,左義伸手撫摸古樹,眼底的殷紅色擴散。
這時古樹中心忽然裂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隧道。
跟着左義沿着通道來到盡頭,呈現在眼前的是百餘平米地底空間,只見空間盡頭牆壁上釘着一具人形身影,血色古樹的根系刺入他的身體,抽取着神性養分。
就在紀修疑惑此人是誰時,左義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神樹在哪,他就是神樹。」
聽到左義說,被釘在牆壁上的身影就是禺驚國的大祭司,紀修驚呆了。
所有人都知曉禺驚大祭司「神樹」正在閉關,已經多年不曾出世,禺驚國由左義暫代管理,卻沒想到神樹早已被左義囚禁控制。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左義遠比他想像的更可怕,整個禺驚國顯然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根本沒有人能壓在他的頭頂。
所以,左義到底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左義轉頭朝他看來,冷聲詢問道:
「你不是夏庚竹?」
別啊,我什麼都沒說,怎麼就不是夏庚竹了!
「誒你個老王八蛋,你說,我又哪裏錯了!」
猝!
時間再度重啟,望着眼前白蒙蒙的畫面,紀修忍不住握拳狠狠砸在地上。
我特麼沒說話啊!
所以見到被囚禁的神樹,夏庚竹該有什麼反應?
無奈的同時,紀修心底的倔脾氣上來了,他就不信在無限重啟的幫助下,他成為不了夏庚竹。
接下來的嘗試,紀修不是在死亡,就是在死亡的路上。
通過不斷地嘗試,他發現了問題在哪。
他用下夏庚竹的身份與左義接觸時,始終都是卑躬屈膝的下屬狀態,這會讓左義表情出現些許變化。
聯想到左義如此看重夏庚竹,紀修決定給自己上點脾氣。
結果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再次見到神樹時,紀修選擇用憤怒的語氣轉頭望向左義質問道:
「為什麼?!」
面對詢問,左義這次給出致命回答,而是搖頭道:
「我與他的理念不合,註定了我們中要倒下一人說實話,你和那時候的我很像。」
聽到這番話,前面的破綻終於得到了明確的答案。
原來左義看重的就是夏庚竹能力與性格,這也是左義想要培養他的原因,也難怪最初幾次嘗試,左義會說他的態度存在問題。
「你不該這麼做。」
「回去吧,明天開始跟着我修行,為未來做準備吧,往後黑洞組織那邊你不需要再理會。」左義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揮手示意他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紀修辭去執法部副管理的職務,來到禺驚神廟跟隨左義修行。
所謂的修行其實就是修煉。
通過恐懼古樹攝取恐懼之力,以此強化身體機能。
除此之外,他還被左義安排進星光城的神學院,了解禺驚國的各種祈神儀式,以及神學歷史,這是禺驚國立國的根基。
接觸中,紀修發現左義似乎是將他當成了接班人在培養。
這讓他感到十分疑惑,甚至猜想夏庚竹難道是左義的私生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得而知。
感應裝置被破壞,左義再也無法通過定位對他展開追殺,紀修打算以夏庚竹的身份一直隱藏下去,直到了解左義的所有秘密。
時間匆匆,一年時光轉瞬即逝。
這一年來,禺驚國的局勢愈發動盪。
黑洞組織對禺驚國的破壞行動逐漸頻繁,與此同時影界降臨的頻率也愈發頻繁。
從最初平均每月一起,到現在平均每十三天就會有一次影界降臨事件出現,並且影界降臨的頻率還在逐步加快。
這一年的學習,紀修除了跟隨左義修煉,也時常以初級神使的名義為出海漁民舉行祈神儀式,對禺驚國的了解也在學習中不斷加深。
接觸中,紀修逐漸顛覆了他對左義的固有印象。
他發現左義平時的生活十分清貧,居住的房間裏甚至找不到一件家電。
左義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修行者,除了在恐懼古樹下修煉,其餘時間都在翻看禺驚國外海資源地傳來的最新資訊,並及時給駐紮在外海的禺驚軍部最新命令。
這與紀修預想中的左義形象完全不符。
因為,左義最在意的竟然仍是禺驚國的利益。
但他想不明白既然左義如此在乎禺驚國的未來,又為何要與黑洞勢力合作,在禺驚國製造混亂與恐慌。
這天,紀修迎來了自己在神學院的畢業禮。
身穿大神使服的左義親自授予他一枚神使戒,至此他以神學院畢業生的身份加入禺驚教會,正式陪伴左義左右。
而左義的秘密也終於在他面前呈現。
這天,紀修結束在恐懼古樹前的修煉,來到左義的房間。
推開門,卻見左義扶着床沿,跪蹲在地上,半邊身體被血色霧氣籠罩,半張人臉,半張惡魔臉,表情顯得異常痛苦。
「別過來!」
看到他要上前攙扶,左義當即沉聲提醒道。
只見左義伸手空間戒指里取出一瓶血色液體,擰開蓋子後往嘴裏連灌了好幾口,頓時體表擴散血色霧氣緩緩被壓入體內,惡魔化的半張人臉也隨之恢復正常。
做完這一切,左義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紀修見狀,當即上前攙扶着左義在床邊坐下。
「老師,您的狀態越來越嚴重了。」
「沒有神印,我壓不住體內恐懼之力的擴散,只能依靠靈液苟延殘喘,壽命最多還有三年時間。」
聽到這番話,紀修一愣。
這是他第一次知曉,原來左義需要神印,是為了壓制體內的恐懼之力擴散。
但新的問題隨之湧上心頭。
恐懼之力難道不是黑洞神賜予左義?否則左義為何無法操控這股力量?
聯想到這一年來的接觸,左義最在意的是禺驚國在外海的利益,這讓紀修腦海中產生了一個荒謬的猜想。
其實左義根本就沒有與黑洞神合作,也沒有背叛禺驚國。
但這個想法剛湧現,他就忍不住搖頭。
左義操控了大量黑洞組織團體在禺驚國製造混亂是事實,操控安安也是事實,與神遺小隊的對抗更是事實。
這些行為怎可能是為了禺驚國的未來,完全就是將本就虛弱的禺驚國推向了深淵。
「小竹,跟我走。」
左義在這時掙紮起身,表情虛弱往房間外走去。
紀修見狀,當即跟上。
穿過通往神廟深處的隧道,跨過被封印的數道大門,左義領着他來到一間塞滿卷宗的房間。
轉過身,左義望向他開口道: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你?」
「不知。」
左義在這時笑着開口道:
「其實我很清楚,你接近我的目的是想了解神樹去哪了,以及我的詳細計劃究竟是什麼,然後想辦法除掉我,你們這個秘密小組的成員名單就在我手裏,成員有,你、鍾苑瑩、現任執法部長這個計劃的發起人如果我猜錯,應該是段冥大神使,你們都以為我不知道,但我其實都知道。」
聽到這番話,紀修的瞳孔驟然收縮。
臥槽,夏庚竹接近左義是想殺掉左義?
在左義說的這份名單中,他還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鍾婉瑩」。
這正是在韓雲的送別儀式上出現的女子。
所以,夏庚竹是好人?!
此時的紀修一頭霧水,但他的震驚在左義眼裏卻是另一種解讀。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你想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訴你。」
說着,左義朝書架伸手一抓,頓時一份卷宗落入他的手中,左義抬手將其丟給紀修:
「這份名單上的成員,就是你想要的黑洞組織在禺驚國的成員名單。」
啊?
看到名單輕易入手,紀修更懵了。
難道左義也是臥底,目的也是為了從黑洞勢力手中得到這份潛伏在禺驚國內的內鬼名單?
但左義接下來說的一番話,讓紀修徹底傻眼。
「其實黑洞組織是我親手創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黑洞神,如果有,那麼黑洞神就是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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