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熱血自我體內流出,將白色的雪給染成了眩目的紅,而我,也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後,整個人直接失去了平衡,向一側倒去。
在倒下的一瞬間,我看到出現在我身後的,是一個身材壯碩,手持苗刀的高大男人。
他目光如鈎,眼底有着一抹陰鬱與狠厲之色,此刻一刀得手之後,他便冷冷一笑,隨即再次一步向前,趁我身體失衡向地面摔倒之際,再次舉起苗刀,對着我的胸口狠狠的砍來。
苗刀夾帶着破空之聲,以迅雷之勢迅速向我的胸口襲來,我身體失衡,已經避無可避,危急時刻,我咬牙一聲低吼,隨即強忍着劇痛猛的挺起了腰身,竟是硬生生的從失衡的狀態下重新站了起來。
而後,我伸出手,一把就握在了苗刀之上。
『嗡』的一聲顫鳴聲傳出,卻是苗刀穩穩的停頓在了距離我心口大約五公分的位置。
殷紅色的鮮血順着刀刃淅淅瀝瀝的流下,我咬着牙,惡狠狠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沉聲說道:「你是跟阿蠻一起的?」
男人顯然沒料到我竟然這麼狠,敢空手接白刃。
就見他微微失神,一臉愕然的看向了我,不過,這失神極其短暫,下一秒,他便咧嘴一笑,開口用有些蹩腳的漢語說道:「沒錯,不過,我們並不是一起上山的。阿蠻是我們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幾年的人蠱容器,你竟然把他殺了,所以你該死。」
他說完後便用力狠狠的一扯,就聽『唰』的一聲,卻是苗刀直接被他抽了出去。
正所謂十指連心,我空手接白刃實屬是危急時刻的無奈之舉,此刻男人將苗刀抽了出去,我的手掌上立馬就傳出了鑽心的疼,兩隻手掌上,更是被留下了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更是淅淅瀝瀝的不斷流出。
這種劇痛,足以讓任何一個普通人失去理智,但此刻,我已經被疼痛給折磨的麻木了,在刀子被抽出的那一瞬間,我只是心頭一顫,甚至都沒有過多的理會手掌上的傷口,只是咬着牙一聲低喝,而後猛然沉肩,用出了此刻最大的力量,對着男人的胸口狠狠的一頂。
人之將死,下手自然不會留情。
我這一撞之下,男人頓時渾身一震,隨即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傳出,卻是他壯碩的胸口直接被我撞的塌陷了下去,而他整個人,也被我瞬間撞飛出去足足五六米,隨即才『砰』的一聲,跌落在雪地里。
這一撞之後,我立馬就感覺到深深的疲憊感向我襲來,身體一個踉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而鮮血,更是順着我的口鼻不停的流出。
這時,就見被我撞飛的男人在雪窩子裏掙扎着坐了起來,而後,就聽就聽『噗』的一聲,卻是男人噴出了一口鮮血。
「漢人,是我小覷你了。」男人捂着胸口,臉色潮紅的說道:「我自幼習武,師父說過,想要學會打人,就必須學會挨打,這麼多年,我自認也算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可沒想到,竟然沒抗住你這一靠。你這計鐵山靠,少說也有十多年的功夫,小子,你師承何處?」
我沒有理會這個苗人,而是咬着牙,而是伸出手,一把抓起了他掉落在地的苗刀,隨即強忍着劇痛爬了起來。
「你自幼習武?巧了,我也是。不過,我師父並未教我如何挨打,他老人家只教我...如何殺人!」
我裂開嘴角,露出了一口血牙,隨即便手持苗刀,踉踉蹌蹌的向男人走去。
苗人沒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身前大約五米處,然後氣息猛的一凝,手中的苗刀,直接就被我拋了出去。
就聽『唰』的一聲,隨後,苗刀便宛若閃電匹練一般,夾帶着破空之聲,迅速向苗人的胸口刺去。
看到這一幕後,苗人笑了:「你認為,你能用我的刀殺我?真是可笑!」
他說完後,便伸手去抓苗刀,可隨後,他忽然就瞳孔一縮,一臉的驚色。
在剛剛拋出苗刀的那一瞬間,我便身軀微蹲,當苗刀飛出去一半之後,我整個人也尾隨苗刀,直奔男人撲去。
這一刻,我的速度被提升到了極致,我在苗刀被男人接住的瞬間,我也到了。
「阿蠻才剛死沒多久,你現在去,還能和他在黃泉路上團聚!」
隨着我的話音落下,我猛的一擰腰身,而後,一個勢大力沉的側邊腿便被我甩了出去。
這一擊又狠又快,男人才剛剛接住苗刀,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下一刻,就聽『啪』的一聲,卻是我的側邊腿狠狠的踢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巨大的力量讓男人的脖子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曲了下去,且在彎曲下去的那一瞬間,還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脆響。
隨後,便是『砰』的一聲,卻是男人直接被我踢翻在地,他的腦袋,以一個正常人類不可能做出的弧度垂在肩膀上,此刻倒地後,那巨大的力道直接就將他的腦袋給灌進了雪窩子裏,只剩下下半截身子,還裸漏在外。
「你不是很會挨打麼?怎麼這一下,沒挨住?」
我看着男人的屍體冷冷一笑,但隨後便身子一顫,直接就跪倒在了雪地上。
我知道,如果不能及時解蠱,那我必死無疑,而在這蔓延無盡的雪山中,想要解蠱,幾乎是不可能了。
「沒想到,只是幫人一個忙而已,竟然搭上了自己一條命,早知如此,就算黃帥跪地求我,老子也不會來。」
我在心底一聲嘆息,隨即直接躺在了雪地里,瞪大着眼睛,看着漫天的風雪怔怔出神。
腰部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我的口鼻中,也有鮮血不斷的溢出,就連我的意識,都越來越沉,甚至都有些模糊了起來。
衝鋒衣已被撕裂,保溫功能已經喪失了,無盡的冰冷,正逐漸向我靠攏而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無盡的冰寒徹底淹沒。
「我真的...會死在這裏嗎?師父,師姐,你們在哪啊!」
我對着漫天的風雪張了張嘴,隨即一臉不甘的放棄了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可就在我剛剛閉上眼睛之際,忽然,就聽一聲咳嗽傳出,我豁然睜眼,隨即就看到,一個坐着輪椅、滿頭銀髮,風燭殘年的老人,竟然被足足七八個人給抬了上來。
而最詭異的是,這個老人,竟然一絲不掛。
他竟然赤身裸體的,被抬上了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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