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老人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當即用力的眨了眨眼,定睛再看,就發現我看到的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實實發生的。
就看到,那個老人一絲不掛的垂坐在一把椅子上,足足六個壯漢,將竹槓鏈接在了輪椅上,他們將老人高高抬起,就這麼一路扛着老人慢慢悠悠的上了雪山。
而在輪椅的另一側,還跟着一個女人。
一個性感妖嬈,身着血紅色長裙的女人。
那六個壯漢全部穿着厚厚的冬裝,雖然是冬裝,但依然有着濃厚的苗族特色,身上甚至還掛着不少的銀飾。
至於那個女人,卻是和之前那個自稱凰久表姐的女人長相有幾分神似,且穿着也極其清涼,甚至也光着腳。
我躺在地上沒動,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幾人。
大約十分鐘後,一行人終於是來到了藍月湖旁,那個老者咳嗽了幾聲,隨即對着那幾名壯漢揮了揮手,說道:「放我下來。」
幾名壯漢聞言放下了輪椅,隨後,老人便在女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爺爺,阿蠻已經死了,麗麗也死了。」女人開口,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嗯。」老人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說道:「人這一生,終究是要死的,尤其是我們這一族,早死,可能比晚死還要幸運一些。畢竟,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抗住血毒的侵蝕啊!」
說到這裏,老人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隨後,竟然『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
讓我感到驚愕的是,老人的血竟然極其炙熱,落地後,立馬就傳出了『茲拉茲拉』的聲音,卻是沾染了老人鮮血的冰雪開始消融。
「這個老人的血...竟然這麼熱?」我一臉的驚愕。
從他們的對話不難判斷出,他們跟阿蠻幾人絕對是一夥的。
而且,他們這一族,似乎天生異於常人,血液不僅炙熱,且天生血液中有毒?
「我那個哥哥,這些年被血毒給折磨的早已不人不鬼了,他甚至已經放棄了,可哪裏想到,小久這個丫頭竟然這麼執着,偏偏要跟我搶奪這株雪蓮,唉。同族相殘,真是造孽啊!」
老人一臉的感慨,說完後,還不住的搖頭嘆息。
倒是一旁的女人一臉的不岔,一聲冷哼後說道:「這些年,咱們這一脈一直被他們壓着,連老祖宗留下的巫蠱真解都不給我們這一脈修習,甚至連麗麗都偷偷來到了這裏,想要拿這株雪蓮去那一脈那裏邀功,其目的,就是為了巫蠱真解。爺爺,只要這一次您能服下雪蓮花,那麼,您在族中,就是最德高望重的,到時候,如果他們那一脈不交出巫蠱真解,我們就將他們殺光。不然的話,族人遲早會為了巫蠱真解全部投靠他們那一脈,真到了那時,我們這一脈就再也無法翻身了。」
「唉!」老人聞言一聲嘆息:「都是巫蠱真解惹的禍啊,力量,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爺爺,有了力量,我們就不能被人隨意欺負了,我們這些年被欺負的還少嗎?」女人咬着牙,恨恨的說:「憑什麼他們就可以受人尊重,而我們,就低他們一等?憑什麼本是一脈相承,祭拜的也是同一個老祖宗,為什麼他們就可以修行巫蠱真解,但我們卻不可以?還有,巫蠱真解可以提純我們的血脈,到時候,就不用忍受每年一次的血毒攻心了,我們一族的壽命,也可以得以延長...」
老人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的咳嗽聲打斷了女人的話,就見女人一臉的憂色,問:「爺爺,你感覺怎麼樣?」
「這裏很涼快,比在寨子裏舒服多了。」說着,他將目光看向了我,低聲道:「這個少年,就是小久請來的幫手吧,連阿蠻都死在了他的手裏,這個小傢伙不簡單啊!」
「哼,再不簡單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了阿蠻的蠱蟲下。」女人眼神陰冷的看着我一眼,隨即便不再關注我了,而是將目光定格在了藍月湖旁的那尊兵俑身上。
此刻,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且雙眼微眯,再加上渾身是血,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具屍體一樣,再加上他們對阿蠻和人蠱有着足夠的自信,所以他們才會認為,我已經死了。
「你們幾個,去回收人蠱。」女人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而瓶子中裝着的,竟然是血。
幾名壯漢接過了瓶子,打開後,將其倒進了一個鐵籠子裏,隨即拎着籠子慢慢靠近了人蠱。
就看到人蠱抽了抽鼻子,隨即猛然轉頭,瞪着一雙詭異的眸子看向了籠子,顯然是被鮮血的氣味給吸引了。
下一刻,就聽人蠱發出了『哇哇』的叫聲,隨即,竟然十分興奮的向籠子跳去。
而當人蠱跳進籠子裏之後,幾名壯漢便迅速上前,直接就將籠子給關上,隨即又拿出一塊黑布蒙在了籠子上。
「回收完畢,小姐,這人蠱怎麼處理?」一名壯漢問。
「看好他,回去後,將其重新植入進備用容器里,不要被小久他們那一脈的人給發現了,這可是對付他們的大殺器。」女人說道。
幾名壯漢點了點頭,隨即問:「我們下湖嗎?」
女人聞言沉吟了一番,隨即指着兵俑說:「你們兩個下湖,還有你們兩個,去把那尊雕塑給抬回去,這尊雕塑很奇怪,似乎是...某種屍體化成的,抬回寨子去研究一下。」
我聞言嘴角一抽,心說我次奧,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啊,竟然敢去招惹這尊兵俑?
甚至還要抬回寨子裏研究?
這不是作死嘛!
「難道,這個女人並不知道這尊兵俑是陰兵化成的?」我皺了皺眉頭。
這時,就見四名壯漢開始分開行動,其中兩人開始脫衣服,顯然是準備下湖,另外兩人卻徑直向那尊兵俑走去。
兵俑很沉,尤其是那尊馬俑,兩名壯漢就算是天生神力,怕是也難以撼動分毫。
果然。
就見兩名壯漢一把抱住兵俑,隨即一起用力。
他們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張臉都憋的通紅,而兵俑卻沒有被搬動分毫。
「小姐,我們,我們搬不動!」兩人壯漢氣喘吁吁的說道。
「搬不動?廢物,你們自己想辦法!」女人冷冷的說。
兩人無奈,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去搬。
可就在這時,忽然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傳出,隨即,那尊兵俑忽然就顫動了起來。
『咔嚓咔嚓』的脆響不斷傳出,卻是兵俑的身體迅速開裂,大約幾秒鐘後,就聽『轟』的一聲,卻是兵俑身上的泥塑全部脫落,護旗將的真容,也再次展露而出。
就見他瞪着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看向了兩名一臉驚恐的壯漢,隨即開口冷喝道:「什麼人,膽敢打擾本將沉眠!」
「活...活了?」兩人壯漢全都瞪大着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就連遠處的女人,也都是神色一變。
因為他們誰都沒料到,這尊猶如雕塑一般的兵俑,在此刻,竟然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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