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詩,配合那黑石雕刻而成的魔頭,猙獰恐怖,一股逆殺之氣,撲面而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第一人看地心中一驚:「【逆種文寶】?你從何處得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第二人呵呵陰笑:「此物逆種至寶,最能鎮/壓文人官氣。滁州學政大印,進去之後就再也泄露不成一絲半點官氣。」
「杜預,根本找不到這裏。」
「哼,哪次你吹牛,不被杜預打臉?」第一人冷哼。
「哼」第二人猙獰道:「這次,我就不信。杜預依靠田洪鳳這寒門老賊的偏袒、偏愛,得意夠多了,我要先把田洪鳳毀了,再將他毀於一旦。」
「田洪鳳也是蠢得可以。竟然不自量力,與我作對?」
「他淪為階下囚之日,在牢裏好好反思,為何會落得如此田地吧。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
誰知···
杜預悠然張口,要作詩。
只要遇到絕境,杜預就作詩一首。
每次破題,便是詩句。
「可惡,該死!」
第二人暴跳如雷:「誰去把他嘴賭上?這人哪來那麼多詩興大發?」
第一人,呵呵冷笑,好像非常期待杜預打同伴的臉。
杜預悠然道:「不畏浮雲遮望眼!」
才氣,動天。
杜預的眼中,世界又變了天地。
他的眼睛,仿佛多了一層水波瀲灩、可以穿透蒙濛霧氣的慧眼。
這世界的一切紛紛擾擾、紛繁複雜、幻境迷霧,都在杜預這雙不畏浮雲遮望眼的慧眼之下,自動分開,撥開雲霧見青
天,露出事物原本簡單的真相。
慧眼。
杜預詩成鳴州,自動掌握了「不畏浮雲遮望眼」的慧眼,能大幅增強追蹤能力。
任何試圖阻擋、迷惑、遮蔽、蒙蔽杜預的文寶,都失去了原有的能力。
哪怕雕刻有「人頭做酒杯、飲盡仇寇血」沖天逆種殺氣的逆種文寶,也絲毫不能阻擋。
「這,這?」
第二人,突然覺得手中逆種文寶,變成了燙手山芋!
官印在其中,躁動不安,官氣沖天,氣沖牛斗。
「可惡啊。」
第二人咆哮起來,轉頭就跑。
第一人嘆了口氣,不再搭理他,卻充滿欣賞地盯着杜預。
「不畏浮雲遮望眼?」
「為何他一張口,就能詩成錦繡?吞吐不凡?」
杜預目光,已經徐徐轉向此地,淡淡道:「自緣身在最高層!」
轟!
天地之間,轟然雷動。
杜預仿佛一瞬間才氣沖天,穩穩托着他直衝雲霄。
杜預一眨眼,仿佛站在飛來峰般,站在了天地間最高處,一覽眾生小,將偌大的滁州盡收眼底。
人,為什麼會被蒙蔽?看不到事物的真相?
因為你站位不夠高、眼界不夠高、格局不夠高啊。
只要你能如同主持變法的王安石一般,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宋宰相,執掌天下,那麼自然能「不畏浮雲遮望眼」,因為自緣身在最高層!
你已經掌握了正確觀點、方法,認識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就不會被事物的假象迷
惑。
杜預詩成鳴州,直接站在了天空之上,雲層之中,俯瞰着滁州芸芸眾生,哪怕一鳥一雀,一草一木,都盡收眼底!
什麼逆種文寶,統統真的遮蔽不住。
他一指一個正在狼狽奔逃的黑點,沉聲道:「老師!」
「好!」
田洪鳳嘴角微翹。
杜預的表現,實在太讓他放心了。
一首詩不夠,那就再加一首詩。
杜預的創意,詩才,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文思泉湧,無窮無盡,簡直比趵突泉還要突!
詩興大發,說來就來,簡直比母豬還高產。
就問你怕不怕?
杜預隨手作出的每一首詩,都能引發天地才氣大動,引發天降異象,對幕後真兇產生降維打擊效果!
田洪鳳發足狂奔,文氣沖天。
「小賊,哪裏跑?」
宋佳霖等人也猛追。
「他跑不掉的。」
一行人,在杜預的高空指揮下,瘋狂圍追堵截。
但那人跳入了一堵高牆之內,銷聲匿跡。
眾人停下腳步。
連怒氣沖沖的田洪鳳都不得不停下。
因為這人逃入的人家,乃是滁州最大牌、最高門第的大戶人家。
什麼是門當戶對?
所謂門當,就是門下面的那個石墩叫「門當」。如果這個石墩是方的,代表這家人是文官出身。因為方代表的是硯台。如果這個石墩是圓的,代表這家是武將出身。因為圓代表戰鼓。在古代有兩扇門的才能算是為門,只有一扇門的叫做戶。這也是「小戶人家」的由來。
「
戶對」就是門楣上有幾根柱子。
大唐律規定,最多9個,是帝王家;一品官階8個;二品官階6個;三品官階4個;四品及以下官階2個。
而這戶門楣上,足足八個。
這就代表,這戶人家有人朝中,官居一品。
此地,名烏衣巷。
此家,名琅琊王。
王家,王府!
田洪鳳眉頭緊鎖。
因琅琊王府,連他這學政,也招惹不起。
杜預無奈落下。
王倫逃入王家之後,官印氣息徹底消失。
雖然他使用「不畏浮雲遮望眼」,識破了幕後真兇王倫的身份,但王倫底蘊深厚,逃入王家就徹底消失不見。
門口,早有兩個王家人,皮笑肉不笑過來:「不知田大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我等才好去知會掌家小姐。」
田洪鳳臉黑如鍋底。
他已經知道,是誰在暗算他,偷了他的官印。
王倫。
他前幾日訓斥王倫,王倫估計懷恨在心,買通了學丞方高第,對他下了黑手。
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王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他是太后家!
他田洪鳳不過區區四品官,又沒有抓住實際證據,能貿然闖入王家,進行搜查嗎?
且不說他能否做到這一步,就算田洪鳳鐵了心,與王家拼個魚死網破,王家這麼大,王倫鐵了心要藏官印,他也找不到啊。
田洪鳳氣得渾身發抖,但目光卻漸漸黯淡下去。
他知道,自己這次又將無功而返,鎩羽而歸。
「怎麼?」
王家僕役似乎知道田
洪鳳的來意,表面上客氣,面具之下卻陰笑連連,拱手道:「田大人,真的不進去?我家可是最尊師重道哦。少爺如果知道,田老師大駕光臨,我等敢不通稟,會賞鞭子的。」
夕陽西下。
田洪鳳看了一眼宏偉如王宮的王家,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走。
他眼中,只有黯然。
知道是王家作為,王倫陷害自己,又如何?
寒門,就是寒門。
王家這等根基雄厚的士族,哪怕子弟犯了死罪,甚至謀逆,都未必會死。
鐵打的士族,流水的王朝,城頭變幻大王旗,但唯有王家千年巋然屹立不倒。
這就是王家大士族的底氣。
杜預落了下來。
宋佳霖怒道:「老師,你下令吧。我就不信,王家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連學政大印都敢偷,朝廷管不了?還有王法嗎?」
朱志鑫面色凝重。
他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
很明顯,剛直不阿的田洪鳳,因訓斥王倫,被王倫陷害了。
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人家王倫根本不露面,就算田洪鳳沖/進去,找不到官印,不能人贓俱獲又有何用?
「回去吧。」
田洪鳳冷靜道。
明月當空。
一桌簡單的小菜。
田夫人親自下廚,給杜預整治了一桌。
炒豆腐、炒青菜···
唯一的肉菜,就是炒雞蛋。
田洪鳳清苦如此,杜預和宋佳霖都鼻子酸酸的。
「吃吧。」
田洪鳳風輕雲淡,一揮手:「我知道你們大魚大肉慣了,但這次就算老師
的送別宴。」
「明日一早,我會主動向伍侍郎坦白,任憑朝廷發落。」
田洪鳳笑容中多了一絲苦澀:「以我在朝廷恩師朋友,應該不至於殺頭。但一定會貶為庶人。這頓飯,算是老師跟你們吃的最後一頓。」
「不!」
宋佳霖淚灑當場。
後廚的田夫人,也捂住嘴,卻不敢放聲。
杜預卻沉吟道:「老師不必如此悲觀。學生認為事情還大有可為。」
「可為?怎麼為?」
田洪鳳苦笑一聲:「伍侍郎跟我關係極一般,就算關係很鐵,這節骨眼上他也不敢袒護我。畢竟發難之人乃是琅琊王家。伍侍郎敢壓下來,他們就敢捅破天。」
杜預笑了笑:「其實,我們既然知道是王倫乾的,就有辦法讓他吐出來。」
「怎麼可能?」
田洪鳳滿臉不信。
田夫人也絕望嘆息。
王倫雖然只是一個秀才,嚴格的說歸學政管。但人家背靠王家這參天大樹,田洪鳳根本奈何不得。
王倫就是鐵了心,始終不把官印還回來,軟硬不吃,田洪鳳根本一籌莫展。
杜預笑了笑:「老師,明天你就這麼幹。」
他拉過田洪鳳,耳語兩句。
田洪鳳難以置信,睜大眼睛:「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杜預不假思索道:「包準能成。」
田洪鳳半信半疑,但杜預說的辦法,實在太簡單了。
田夫人從後廚走出來:「杜預說的,何妨一試?死馬權當活馬醫。」
田洪鳳一咬牙
:「幹了!」
第二天.
府學照常開。
王倫漫不經心,走入府學之中。
若非今天他篤定,田洪鳳必然被伍侍郎拿下,他也不會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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