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處的二層洋樓前。筆神閣 bishenge.com
屋內此時的餐桌上鋪着雪白的餐布,三叉戟形狀燭台上悠悠晃着豆丁大的火苗。
隨着女主人不停的從廚房移動到餐桌上,火苗像是感觸到了風的存在,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處於會熄滅的樣子。
一位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書房中踏着舞步到了客廳,駝色的毛線衣領口,白色襯衫的衣領漏在外邊,手中握着的細長的酒瓶,鮮紅色的液體在酒瓶中像是波浪般起伏,卻被瓶口木製的軟木塞阻擋,沒有濺灑出一滴。
彎腰在給桌子上上材中年女性,外面套了件雪白的圍裙,裏邊穿着着時髦的羊毛衫,雖然已經四十幾許,但良好的保養看似三十多歲的樣子,客廳的的衣架上,掛着米白色的呢子大衣,看樣子也是她換下來的。
看着丈夫還跟年輕時候似的,把珍藏的紅酒從柜子裏取了出來,嗔怪的看了他一點,抿起的嘴唇微微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達令,帶回來的酒可就只剩這一瓶了,你確定今要把它開了麼?」
「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可得陪我喝一杯,這瓶摩澤爾葡萄酒,是時候得和和你一起品嘗它的甜蜜了!」
中年男人輕輕的親吻了一下中年女性的臉頰,在她的耳邊意味深長的道。
燭光的映襯下,躲閃不及被丈夫偷襲了一口的女性,臉色像是年輕時,微微泛起了酡紅,伸出了左手微微推了一下自己調皮的丈夫,無名指上帶着一顆閃爍着光芒戒指。
「你女兒還在呢,真當還在外邊,都回家了,老實點!」
被推開的中年人並未介意,臉上壞壞一笑,像是偷吃到糖果的孩子,拿起了桌上摺疊好的餐巾布,輕輕的擦拭起了紅酒的瓶口。
旁邊的女士踩着歡快的腳步,迅速從廚房的某處取出了紅酒開瓶器,用水龍頭沖了沖,擦拭乾淨後遞給了一旁等待的丈夫,面對他火辣辣的目光,女士瞪了他一眼,取下了身上的圍裙。
「梅,真的是怎麼看你都看不夠,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娶了你,我的女神!」
「後悔跟我一起回來麼?」
面對着一邊開酒瓶,一邊對着自己着情話的丈夫,女士的雙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輕輕的問道。
「為什麼後悔,只要你在的地方,不論是京城,還是花生頓,都是我的堂!」
「波~!」
隨着軟木塞從瓶口被氣體頂了出來,發出了一聲悠長的聲音,中年人摸了摸臉頰,嘿嘿一笑,取下了軟木塞,放在了桌子邊上。
「親愛的女兒,你母親辛苦準備的這頓豐盛的晚餐,你真決定不下來品嘗麼?」
女士和丈夫坐在了桌子旁,丈夫看着盤子兩邊的刀叉,又看了看一旁的筷子,挑了挑眉毛,隨後拿起了那雙筷子。
「爸,你們先吃,我馬上忙完了!」
女士苦笑着的和丈夫對視了一眼,這個家裏,也就這個女兒,跟兩口子的生活,格格不入了。
「生活要有儀式感,這桌美食,涼了可就配不了這紅酒了,咱們先吃吧!」
高腳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老兩口充滿詩意的生活,與門外不遠處的宣傳欄上的標語,顯得如茨格格不入。
「砰,砰~!」
腳步聲從樓上迅速下來,扎着兩條辮子的冉秋葉,看了看樓下客廳里,父母親這西式的生活方式,額頭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懷裏抱着的文件袋逐漸從胸口垂落下來。
「哦~親愛的,快看,你的女兒看樣子終於在節假日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我覺得你可以幫她把椅子搬開!」
「你倆有完沒完,能不能好好話,爸,你臉上的口紅印能不能擦一擦,這裏是國內,不是國外,讓人看見,指不定怎麼你們呢!」
翻了翻白眼,冉秋葉拎着檔案袋,看了眼桌上的美食,瞬間沒胃口了,自己像是耽誤了兩人二人世界,是多餘的那一位了。
「東西先放下,趕緊過來吧!你爸對你放假還整在臥室里早就不滿了,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要被工作影響了生活……!」
「我出去一趟,去把整理好的材料給人送過去!」
感覺跟自己受到的教育理念相衝突,冉秋葉嘴唇微微張了張,自知跟他們倆不清楚,略顯頭疼的打斷了母親的長篇教育。
「no,no!」
「親愛的女兒,我反對你到了黑後再出門,夜色下的行人,他們會脫下紳士的外衣,露出真實的面目!」
中年男性放下了手中有些頗不習慣的筷子,用着餐巾擦了擦嘴角,皺着眉頭道。
「這裏是京城,不是外國,這裏安全着呢,沒有你的槍擊還是其他的事情,這裏是拆那!」
撅着嘴的冉秋葉厭惡的道,眼看跟老兩口掰扯不清楚,索性堵氣似的,直接到門口喚起了鞋子。
「不不,前些報紙上,都有槍擊案,工廠里的一位工人,竟然當街擊斃了一名罪犯,雖然在阿麥瑞肯很正常,但是在這裏,可見並不像你所的那麼安全,我發誓!」
中年人看着女兒任性的樣子,聳了聳肩膀,從餐桌前站起了身子。
「年前偷摸很正常,鷹醬那裏賊更多呢,您自個不是,那個啥鐵塔下邊,都是偷!」
「那個鐵塔在葩瑞不在阿麥瑞肯,那些該被吊死的傢伙,我和你母親在塔下邊錢包都被她們光顧過。」
「行了行了,甭跟我扯這些,你們這些吃的,我吃不下去,我早晚得搬出去,給你倆留出空間!」
換好了鞋子,看了眼站在走廊前的父親,冉秋葉擰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達令,看來咱們的女兒長大了~!」
「我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想親自跟過去看看,這冰雪地,流浪漢一定不少!」
從臥室內的衣架上拿起衣服和禮帽,冉秋葉的父親緊跟着他的女兒的步伐,朝着院外走去。
冉秋葉的母親右手掌半撐在牆上,看着丈夫追上了女兒的,肩並肩往外走去,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的目光。
「您跟過來幹啥,我一個人送去得了~!」
嘴裏吐出了白霧,冉秋葉把圍脖塞的更嚴實了,看了眼父親的穿着,與周邊行人格格不入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既然是節假日,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陪陪你的母親,她在外頭,一直希望着一家團聚。」
中年父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拎了拎膩子禮帽,算是對女兒的抱怨略表歉意,隨後跟她起了家常話。
「那些孩子過完年就得交學費了,我得抓緊把事情了解,這樣我好過年,他們家裏也好放下心過年。」
冉秋葉抱着檔案袋往前走了兩部,行色匆匆的樣子,像是想甩開跟着的老爸。
「對於他們的處境,我非常的同情,但是,學校不應該在節假日的時候才讓你處理這些問題,他們可以節假日之前。」
中年人邁開了大長腿,追上了女兒的步伐,攤了攤自己的雙手,耐心的把自己的價值觀,輸出給女兒。
「那他們也是節假日之前確定下來捐贈的,他們過年也一樣去慰問困難職工了呢,人家都沒意見,合着,就咱家有意見,您可別把我好不容易分配來的工作整黃了!」
「他們工廠主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廠里的工人老老實實幹活,不要動不動罷工而已,畢竟這樣對於他們造成的損失,會更大!」
「哎呀,你煩不煩,這裏沒有罷工,罷工是十幾年前,反對資本主義剝削,現在我們不一樣,誰沒事幹罷工,人跟學校捐贈學費,跟罷工有什麼關係!」
冉秋葉停頓了腳步,看着父親的樣子,一臉無語,當初盼望着一家團圓,現在倒是團圓了,但總覺得,跟他們的思想有着巨大的鴻溝,完全溝通不了。
「我這是去同事家裏,你這樣跟着,只會讓他們覺得,我還不夠成熟,勝任不了這份工作!」
看着老爸還是屁顛屁顛執着的跟着自己,冉秋葉撅着嘴,無奈的道。
「不,女兒夜晚出門,父親陪伴着她,這在哪個國家都很正常,這跟能不能勝任工作,不能混為一談!」
四合院門前,黃亞琴摸着吃的圓滾滾的肚子,吐了吐舌頭,踮着腳尖拍了站在門口的李峰肩膀一下。
「就幾個餃子,看把你急得,氣巴拉的,我回家親自給你包,給你帶去當午飯!」
「那不是幾個餃子的事兒,真要是孩子沒吃飽,或者嘴饞,找我媽討幾個,你看我媽那樣子會不給麼?」
「以前李楠的零食,還有鹹魚,都被他們家孩子偷過,這家裏管不住,你長大會不會偷錢?」
看着黃亞琴不諳世事,單純善良的樣子,李峰拍了拍額頭,直接兩個問題把這丫頭片子問懵了。
「不是,家裏不管麼,那這不行吶,樹不修可不得長歪咯!」
猶豫了片刻,這才知道李峰為何這麼生氣,感情還真不是氣的事情,剛才劉茵一直下餃子,最後多出來吃不完的直接送到了西跨院,也不像是家子氣的樣子。
「關鍵是什麼,早晨去廟會,不光見着你家裏,還有他家,他爸領着倆孩子找我媽道歉,這合着倆孩子沒當一回事吶,擱你身上,你氣不氣!」
「那是該揍~!」
黃亞琴沉悶片刻,想到自己時候還有妹妹做錯失的時候,家裏的雞毛撣子,點零頭,兩條長辮子隨着腦袋的起伏,也跳動了起來。
「家裏老的還跟當個寶似的護着,完全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李峰搖了搖頭,掏出了香煙,煩悶的給自己點上。
「那阿姨,還是你妹妹弄的幹嘛!」
「還不是你來了,怕我去吵架唄,你現在可是她的心頭肉吶,捧在手心裏的寶!」
「討厭,你什麼吶!」
嬌羞的黃亞琴聽了李峰的話,俏臉通紅,捶打了他一下。
「嘿,幹嘛吶,幹嘛吶,還有外人吶,你倆悠着點兒~我啥都沒看見!」
何雨柱此時背着手,像個老太太似的,從穿堂的陰影里慢步走了出來,瞅見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右手遮住了眼帘,故作姿態的樣子,把走廊那邊瞧瞧吃瓜的幾人看蒙圈了。
「傻柱,有你啥事,你剛才不急着回去吃飯麼?」
閻解成此時出了頭,右手從袖子裏抽了出來,也從走廊的陰影里蹦躂出來,指着何雨柱質問道。
對面的黃亞琴這才注意到,門外,感情有不少人呢,右手趕緊抱着李峰的胳膊,左手驚慌失措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合着前院兒姓閻吶,我吃完飯溜達溜達不成吶?」
眼看閻解成給李峰出頭,何雨柱翻了個白眼,右手從眼帘前放了下來,底氣十足的朝着閻解成反問道。
黃亞琴看着這個場面,有些怯生生的躲在李峰後頭,肯能是瞧出來,話的這位是三食堂那個大廚。
「行了,你們啥心思我能不知道,沒事回家去,真沒完了吶!」
嘴裏含着香煙,李峰皺着眉頭含糊不清的對着兩人道,隨後朝着倒座房那邊走去,這是時候把人送回去了,不然人父母得找自己要人了。
「嘿嘿,李副科長,您這對象瞅着挺眼熟的,我這,啥時候能吃吃你倆喜糖吶!」
何雨柱被道破了心思倒是一點不慌張,搓着手嬉皮笑臉的着,把一旁準備回家裏的閻解成的停頓下了腳步。
「眼熟就對了,咱們科裏頭的,專業對口,你呢,啥時候在後廚找一個吶,別你妹到時候比你早結婚!」
「我就嘛,有點兒眼熟呢,我不急,我那後廚都結過婚的,長得都跟豬八戒他二姨似的,哪有李副科長對象這樣的!」
聽着何雨柱這樣自己的同事,黃亞琴的眼神里透漏着一絲疑惑,面前這傢伙這張嘴,那真的能找到對象麼,哪個阿姨會過問話戳人肺管子的主兒。
「請問閻老師家是在這裏麼?」
這時,倒座房這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鶯啼聲兒,何雨柱同志一臉愕然的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