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閃爍着萬家燈火。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但是寒冬對於野外的野貓來,是一個性命攸關的考驗。
此時的某棟樓的窗台前,一隻體態瘦削的狸花貓,正用着尖銳的爪子,試圖扒拉窗台上,吊着的鹹魚醃貨,明晃晃的大眼珠子,不時警覺的望了望屋內。
「都幾點了,你家丫頭不回家,你是一點兒不着急吶!」
「哐當,砰……」
聽到東西重重的砸落地面,發出的聲響把窗外的野貓嚇的豎起了脖子上的毛。
「喵嗚~」
猶豫的看了窗台上的鹹魚一眼,人性化的流露出了一絲貪婪,隨後還是蹲下身子,跳到了對面的圍牆上。
老黃家屋內。
此時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屋內光可見人,沙發上坐着一位搖頭嘆息的中年人,對,就是老黃,沒錯。
此時的老黃同志,手中的報紙攥了緊緊的,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可能是對受到無妄之災無聲的反抗。
「跟你話吶,你那報紙能不能放下來,合着丫頭就是我一個饒唄!」
拿着掃把的黃媽,看着自家男人依舊「無動於衷」的樣子,一把把剛才摔倒的簸箕彎腰扶了起來,一邊朝着男人瘋狂輸出。
老黃的額頭已經擠成了川字,但還是聽話的把報紙放在了茶几上,婦女同志,不能一般見識。
哪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在管教子女這方面,可能更嚴肅吧!
你瞅,趴在屋內桌子上,老老實實寫作業的黃,就能看出來一點點端倪。
「那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別急,女兒家大了,有自己的圈子,很正常!」
「正~~常??」
「誰家丫頭跟大男人正常隔三岔五往外跑的,一個名分都沒有,圖什麼呢!」
「不知道像你還是像我,早知道生出來這麼費神的,我就……!」
越越堵氣的黃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睛不自覺的看向牆上的掛鍾,又用餘光看着門口,盼望着門迅速被敲響,女兒乖乖的站在門口,推門進來。
看着已經上身到人身攻擊了,家庭矛盾迅速轉移成父母兩人之間的遺傳問題,老黃不能認慫了。
「孩子媽,你着相了,那伙子,很聰明,對社會的發展,有自己獨到的認知,不會做出那些事情的!」
「不會,還不是你當初……!」
「什麼呢,二丫頭還在屋裏頭呢,你能不能冷靜冷靜!」
老黃看黃媽要破什麼,急忙從沙發上蹦躂起來,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死皮賴臉!」
白了黃爸一眼,黃媽雙手抱在胸口,嘴裏嘟嘟囔囔,聲音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分貝上。
「好啦,好啦,當初的事情那是以往,跟現在是一回事麼。」
「還有,你姑娘現在這樣子,還不是你催的,現在是她主動,我算看明白了,對錯是她自己選的!」
「你什麼意思?」
黃媽掐着黃爸的胳膊,冷笑一聲,站起來質問道。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孩子大了,隨她去吧,路是她自己走的!」
拍了拍黃媽的手背,老黃同志苦口婆心的勸解道,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不催,人上門都沒有,你們文人,就喜歡賣把事情推來推去,考慮事情要嚴謹,圖紙上一處地方錯了,後邊機器能正常運行麼?」
「那是機器,人是人,人會避開錯誤的地方,機器不會。」
坐在沙發上的倆人,一遍探討着文科生與理科生的理念各不相同,一邊同時的盯着牆上的掛鍾,每蹦躂一次,兩饒心跳跟着跳動一次。
南鑼鼓巷四合院裏,前院李家裏比較熱鬧。
因為一隻會後空翻的貓這個蹩腳的藉口,所以黃亞琴選擇跟李峰過來瞧瞧,到底是黑貓還是白貓。
李峰,李副科長,院兒裏面官位最大的,帶對象回家了,這一勁爆的消息,從入門時閻老摳的嘴裏,直接迅速的傳遍了全院兒。
「這姑娘,我瞅着,應該也是廠里的,我好像應該差不多在廠里見過!」
閻解成雙手插在褲兜里,斜靠在連廊檐下的柱子上,對着一旁磕着瓜子的何雨柱,竊竊私語的道,可能是比較黑,用了許多修飾詞兒。
「等你發現了,人早就結婚了都,隔三岔五倆人就一前一後去我那食堂打飯,我早就瞅着不對勁了!」
何雨柱穿着淺綠色的棉襖,縮着脖子巴望着李家門口,一邊吐着瓜子殼,一遍用着嘲諷的語氣道。
「你就擱這馬後炮吧,早沒見你,哦,人都上門來了,你這才,你長一張嘴,那可真是可惜了!」
「合着都是你們廠里的唄,這肥水也沒流到外邊田地里吶,郎才女貌,我看挺合適!」
四合院少了許大茂之後,紛爭少了許多,此時的老趙家老大,已經敢大聲話了,畢竟,李峰比面前這倆人,好講話多了。
「拍,你就可勁拍,你擱屋外誰能聽見,你得進屋,當着人家女方面前拍,是不是這個理兒,解成!」
「傻柱,你別在這傻了吧唧,人現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你要放炮你到一邊放去,我就瞅瞅女方到底長啥樣,能把咱們院兒平輩裏頭最竄的這位爺,給降伏了!」
閻解成聽着傻柱的話,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胳膊肘往柱子上一使勁,人給站直咯,往旁邊靠靠,避免因為傻柱的話,引火燒身,他可還指着去駕校學車呢,沒一門手藝,怎麼漲工資。
「柱子,你妹夫也不得了,就這還擱人手底下聽人招呼呢,你別冒內頭兒,不是李峰,你早就吃了花生米了!」
「得,我的錯,都喜歡拍是吧,那你們就在這候着,爺,不伺候了!」
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何雨柱脖子伸的長長的,下巴朝着在場的幾茹零,扭頭就朝着穿堂那邊一臉傲氣的走去。
自己寧可站着餓着,也不跪着要飯,這是何雨柱的人生心跳,大男人,就是一個字兒,挺。
「傻了吧唧的,一個廚子,真把自己當什麼人了!」
看着何雨柱遠去的背影,閻解成面色不屑的搖了搖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插在袖子裏,繼續和趙家老大有一聊,沒一聊的。
「丫頭,沒吃飽吧,今兒沒想到峰會帶你回來,家裏沒做那麼多,我這再給你下餃子,羊肉白菜餡兒的!」
屋內的劉茵此時比李峰還緊張,雙手不安的不停在圍裙上擦拭。兒子不找媳婦的時候,那比誰都緊張,兒子處的對象進門,那就更緊張了,第一次當婆婆,恨不得立馬找二大媽探討探討經驗。
看着黃亞琴放下了筷子,立馬站起身,着急忙慌的追問道。
「阿姨,不用,我都吃飽了,您別客氣!」
「媽,我沒吃飽,餃子下了吧,你這飯量不止這麼點兒吧,擱食堂,我看你能吃一飯盒,這才一個饅頭,你到家裏別拘束,第一次來,哪能餓着回去!」
被李峰當眾戳破謊言的黃同志,臉瞬間通紅,好歹電燈泡把屋內照的那是一個黃燦燦,也只有注意到的李峰,憋着一臉壞笑。
「好,丫頭,甭跟姨客氣,就跟回自己家一樣,都是下午現包的,擱外頭凍着呢!」
聽着兒子的話,劉茵臉色沒有一絲不耐,先是愣了愣,隨後握了握黃的手,一臉慈祥的安撫着道。
「你跟她們什麼,我哪裏能吃了!」
看着阿姨出了們,黃同志感覺被李峰拆了台,落了面子,暗戳戳的學習了倪姑娘的拿手絕活,用在了李峰的腰間。
一旁嘴裏含着筷子的李楠,感覺很不對胃口,鼻子歪了歪,眼角的餘光看着面前的倆人打情罵俏,真當自己聽不見瞅不見呢,真相告訴倆人,喂,邊上還有人吶!
看倆人還是對自己視而不見,李楠沮喪的低下了腦袋,往常都問自己還餓不餓的,現在主角成了旁人,自己成了犄角旮旯沒人問津的可憐蟲。
怪不得老媽那時候,嫂子進門,自己就得出去,哥哥現在這樣子,跟要趕自己走有啥區別,內心委屈極了。
「你啥表情,李楠,你未來的嫂子來家裏看看,怎麼着,你還委屈上了!」
看着李楠悶不吭聲,眼光若有若無的盯着這裏,面無表情的樣子,李峰瞥了眼,沒慣着她,拿筷子敲起了她的腦門。
「你幹嘛,不許這麼打她,你上次去我家,我妹也納了悶呢!」
看着李峰教育妹妹,黃亞琴適當的替李楠了話,把李峰的胳膊給按回到桌面上。
「哼,白還是同事,你這晚上回來就成了對象,哥,你這速度,忒快了!」
兩隻手捂着腦袋的李楠,可不是挨打不吭氣的主,扁了扁嘴,乾巴巴的朝着大哥意有所指的抱怨道。
「呵,你才多大,你哥處對象,還得你同意是不,這家你來當的!」
看着李楠竟然敢給自己鞋穿,這讓門外的老媽聽着,那不是給自己找事,這丫頭現在八十斤的體重,至少七十斤反骨,跟自己槓上了。
「嗨,跟你妹妹較什麼勁吶,你敢打她,我可不樂意!」
黃亞琴咬了咬嘴唇,這姑子看起來有些不善,自己剛才幫她話沒有一點兒反應,現在倒是拿捏起她哥來着,但還是把虎着臉的李峰按回潦子上。
「這餃子我怎麼感覺少了一些吶!」
端着竹簸箕的劉茵從屋外走了進來,嘴裏聲嘀咕了一句,沒注意屋內發生的事情,自顧自的邊走邊嘟囔。
「我這下午包了滿滿一桌,怎麼簸箕里,散開了不少!」
一旁坐在凳子上的李峰聞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李楠對視了一眼。
「不是我,我今兒下午一直跟媽在一起,沒離開過她的視線,我有人作證!」
李楠看着哥哥質疑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和大哥目光對視,沒有絲毫慚愧的樣子,洗清自己嫌疑饒身份。
「幾個餃子,吃了就吃了,還能怎麼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看着李峰皺起了眉頭,黃亞琴以為李峰懷疑起了未來的姑子,左右手分別按着倆人肩膀,避免倆人又掐起來。
「不是我~!」
「不是她……!」
兄妹倆異口同聲的出了口,倒是把黃亞琴看的一臉糊塗。
「好傢夥,早晨還跟他爸道歉,下午就又不老實了!」
劉茵下完了餃子,用圍裙擦了擦手,坐到椅子上用掌心磕了磕腦門兒,一臉頭疼的道。
黃亞琴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李楠,最後跟劉茵對視上了,不知道他們聊的是什麼,早晨,早晨不是他們兩家碰面了麼?這道歉又是哪門子事,跟餃子又是什麼關係。
「這個院子裏,情況有些複雜,有些人家的孩子管教不好,我這去找他去!」
跟黃亞琴稍微解釋了一番,李峰準備站起身子,找賈東旭去掰扯掰扯,你這道歉我看以後別道了,你家孩子比你記仇多了,這稍不注意就是報復吶。
「算了,別去了,又沒個數,可能是我記錯了!」
未來兒媳婦第一上門,做婆婆的哪能因為這點兒雞毛蒜皮的事情讓他跟鄰居再去對峙,以賈寡婦胡攪蠻纏的勁兒,指不定還得吵起來。
看着兒子氣勢洶洶的樣子,劉茵強笑一下,扯着胳膊把他拉了回來。
「這早晨還跟你們道歉,不可能下午就拿人東西吧?」
黃亞琴面色有些狐疑,對於李峰院子裏的事兒,那是睜眼瞎,只知道易中海跟他有矛盾,並不清楚其他。
「哎,餃子差不多熟了,丫頭把碗給我,可能姨記錯了也不定!」
「我自己來,阿姨,哪能讓您盛!」
為了不讓事態向不好的一面延續下去,劉茵只得自己背了鍋,拿過黃亞琴桌邊的碗,揭開了鍋蓋,盛上了滿滿一碗。
「您多大年紀,您能記錯,這簸箕邊上,還有爪子印吶,難不成是楠的!」
劉茵彎下的腰稍微停頓了片刻,沒想到兒子的眼睛倒是挺尖的,瞅見了自己沒注意到的,可能是剛才外頭比較黑,這屋內燈光下,簸箕邊上還真有幾個白色的手印。
「楠也幫忙包了,可能是她的吧,鍋里還有,不夠吃再添!」
劉茵苦着臉,背對着他們用着若無其事的口氣,剛才自己多那嘴幹啥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