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惟珎在前,郭萍微微落後半步,一起走了進來。那些沒有見過雲惟珎的江湖人自然以為這樣濃烈的殺氣是由雲惟珎發出的,紛紛在心中驚呼,江湖上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年輕高手?但是看他一副貴公子的打扮,又拿不準他是什麼來頭。
雲惟珎一身錦衣,飾以寶玉,裝扮富貴風流,手中還持了一把摺扇。雲惟珎走過來,打招呼道:「西門,七童。」
西門吹雪收了劍,對雲惟珎頷首,他剛剛破了嚴立本手下五人的合擊。七童微笑着看向雲惟珎道:「元琰,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被攪進麻煩里了,我來看看。三郎和五郎都托我照看你,要我說,你這般和善的性子,只要不被人連累,需要我照看什麼?」雲惟珎剮了陸小鳳一眼,笑着對花滿樓伸出手,道:「七童,走吧。」
花滿樓也苦笑着慢慢走過來,像是抱怨,更像是炫耀般道:「哥哥們總是拿我當小孩子。」即使是向來心性平和如花滿樓,也為哥哥的關心和朋友的重視而感到驕傲呢。
至於無辜被遷怒的陸小鳳?他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雲惟珎的出現直接讓劍拔弩張的形勢變得詭異起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這裏的主人嚴立本一眼,好像他來的目的就是關心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一般。
嚴立本、霍天青等人有眼力見,知道這人身份不明不好惹,但總有炮灰,那個關中聯營鏢局總鏢頭「雲里神龍」馬行空立馬嗆聲,果然稱號越長的人本事越低,命也越短,道:「好個不是禮數的年輕小子,閻老闆好心設宴款待,你這種連帖子都沒有的人,也敢來這裏撒野!」
花滿樓微微皺着眉頭,陸小鳳也無奈的摸着鼻子道:「都是混了這麼多年江湖的,為什麼還是有人這麼蠢?」
雲惟珎對花滿樓道:「七童,放心,我有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性子,知道你不喜見血。」雲惟珎也沒有打臉那個馬行空來抬高自己身份的意思,夏蟲不可語冰,和這樣的小人物計較也沒有意思。
雲惟珎道:「荷花池裏有人埋伏。」
郭萍會意,一揮掌,就把人逼出來了,只見一個曲線玲瓏的女子破水而出,她穿着黑色的緊身鯊魚皮水靠,手裏還拿着一把出鞘的利劍。但是現在他一上岸就拿不穩劍,直接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個不停,看來是被郭萍的內勁所傷。
陸小鳳驚訝的叫了出來:「丹鳳公主?你為什麼會躲在水裏?」
不待那女子回答,雲惟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陸小鳳,注意你的稱呼,我朝並未有過哪一個公主的封號為丹鳳。」然後不等陸小鳳反應過來,又道:「霍總管何以如此牽掛一個鬼祟潛伏意欲偷襲之人?嚴總管,今日闖入你的府邸,是我失禮了,作為補償,也許我能告訴您一個秘密,嚴總管能憑藉自己的本事成為中原富商,另一個霍總管又為什麼不能為了美人成為殺人犯呢?」
雲惟珎意有所指,又對陸小鳳道:「我希望這件事裏,不要有人無辜付出性命,當然像這種蠢貨不在此列,知道嗎?」雲惟珎瞟了一眼馬行空,就他這樣的,能在江湖混幾十年還沒掛,也是運氣爆表。
&不從命。」陸小鳳苦笑。
雲惟珎又對着偏南方的幾棵大樹道:「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雲惟珎的話音剛落,兩棵離得很遠的茂密樹冠中飛出兩個人,只能看到是一身紅衣和一身白衣,連他們的相貌招式的看不清,這兩個人就不見了。
水榭中的人更是背上汗毛直樹,只覺得今天給人的震撼太多太大,雲惟珎走到他們面前,他們卻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來,有人,不同的兩撥人在外窺視,他們居然也絲毫沒有發覺!果然,江湖水深,臥虎藏龍啊!
雲惟珎對着不同的幾個人,簡短的說了兩句話,就和花滿樓一起走了,路過站在路口的西門吹雪時,雲惟珎微笑道:「西門,走嗎?」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幾人一起出了水榭。
雲惟珎一走,馬行空手中的滾龍棒就落在了地上,砸得哐當一聲,馬行空尷尬得笑了笑,似乎想說點兒什麼挽回顏面,但嘴唇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剛才砸緊張時下咬得滿嘴鮮血,此時還說不出話來。
蘇少英看那落在地上的兵器一眼,嘆了口氣道:「我素來自傲,頗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沒想到今日才見識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位公子年紀之小,武功之精深,怕在西門吹雪之上吧。陸小鳳,你知道他是誰嗎?」
&錯了,那位公子不會絲毫武功。」陸小鳳笑着搖頭。
&麼可能?」蘇少英、霍青天、嚴立本、馬行空等人都一起驚呼出來。
&武功的是他身後的人,那個人的名字你們也一定聽說過——郭萍。」陸小鳳沒有賣關子,直接點明了郭萍的身份。
&那……」馬行空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樣的蠢話,嚇得話都抖不清楚了。
蘇少英皺着眉頭道:「那位公子就是雲惟珎雲大人了?」
&陸小鳳點頭肯定道。
水榭眾人突然沉默下來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說那幾句話的深意,人們的眼光在霍天青、嚴立本和上官飛燕之間流轉,嚴立本更是飛快的和霍天青拉開距離,深怕被暗算了。他為什麼這麼相信只出現短短几息時間的雲惟珎?因為雲惟珎不會說謊,到了他那個層次,碾死他們就跟碾死螞蟻一樣,一個人,犯得着對螞蟻撒謊嗎?
陸小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雲大人倒是個溫柔的人,我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帶花滿樓走了。」陸小鳳盯着穿着玲瓏緊身水靠的上官飛燕道。
&小鳳,連你也看不起我嗎?」上官飛燕還是用着上官丹鳳的聲音哭訴道:「幾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們也不嫌羞恥。嚴立本偷了我王族的財富,背叛了我們,還不許我報仇嗎?」上官飛燕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心動、憐惜,不是他們定力大漲,而是你對着一張明顯的假臉,你也憐惜不起來。
還是陸小鳳憐香惜玉,點了出來:「上官姑娘,你的□□破了。」
&上官飛燕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臉,眼睛裏的恨意都要凝成實質了。
嚴立本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為自己辯解道:「陸小鳳,你不過被這個女人利用了而已。不錯,我是當年金鵬王朝的內庫總管,可金鵬王朝已經滅國了。當初皇族對中原皇室投降,降而復叛,才招致大軍圍剿。我們三人帶着珍寶和小王子出逃之後,對小王子也是精心照料,百般遷就。可是小王子被中原的繁華迷了眼,金銀珠寶很快被揮霍一空,根本就沒有復國的心思。我們幾人不能坐吃山空,才各奔出路,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念着舊情,接濟着小王子,可是貪慾就是一個無底洞,那時我們的家業也不過是起步,哪裏經得起那樣的消耗。我嚴立本今天可以在這裏立誓,我花的銀子都是我自己掙的,我也絕對沒有對不起金鵬王朝和小王子分毫!」
沒有人背後捅劍,嚴立本自然能把自己的話說完,他話音一落,上官飛燕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已經把上官丹鳳的面具撕了下來,現在仍舊是面容姣好,嬌俏美麗。「陸小鳳,你相信一個叛臣說的話,卻不相信我嗎?他不過是看我勢單力薄,欺負我沒辦法反駁他而已。陸小鳳,你要相信我,要是你不幫我,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他一定會殺我滅口的,陸小鳳~~」
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上官飛燕這種懂的利用自己優勢的女人。梨花帶雨的美人哭起來,陸小鳳這樣的浪子自然是要憐惜的,嚴立本這個內庫總管出身的太監卻沒有這樣的心思,惡狠狠道:「勢單力薄,霍青天不是你的裙下之臣嗎?霍總管,我珠光寶氣閣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佛,你還是走吧。只怪我當初眼瞎,救了白眼狼,做了一回東郭先生。」
&老闆……」陸小鳳發現自己可能被騙了,自然就把稱呼換了回來,拱手正要給霍天青求情,嚴立本就道:「怎麼,陸小鳳還要插手我的家務事?哼,看在天禽老人的份上,我不追究,霍天青,請吧!」
嚴立本說完,甩袖而去,不等那些他買下性命的人跟上。嚴立本知道自己很安全,從來就沒有這麼安全過,他的性命被朝廷保護着,陸小鳳、霍天青、上官飛燕,甚至那些躲在樹上的黃雀,都沒有辦法威脅他了。
………………………………
雲惟珎和西門吹雪、花滿樓出了珠光寶氣閣就上了一輛外表樸素,內里精緻的馬車,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都是十分有個人特徵的人,要是他們大搖大擺的騎馬,保證人人都知道他們的行蹤了。
四個人坐上了馬車,郭萍在人前一直扮演的是跟隨者的角色,默默無言的待在角落裏。
雲惟珎給花滿樓倒茶,道:「七童,你不怪我把你拉出來,只留陸小鳳一個人嗎?」
花滿樓微笑着搖頭,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更何況雲惟珎說的那幾句話,直接讓水榭中形勢大改,西門吹雪這樣的高武力值也被帶走了,陸小鳳能有什麼危險。連那些準備得漁翁之利的人也被趕走,他即使擔心着那個失蹤的靈動飛燕,但他相信陸小鳳會解決好的。
&官飛燕是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兒。」雲惟珎斟酌着用什麼樣的措詞能讓花滿樓好受一點兒。
&但是嗎?」花滿樓還是非常熟悉雲惟珎的。
&是前提是她不是騙你的。」
花滿樓微微嘆氣,道:「果然是騙我的。在丹鳳……姑娘出現的時候,我就有些疑惑,為什麼她們走路的步調和呼吸吐納的氣息是一樣的,我卻以姐妹相似來安慰自己,沒想到……」
&童。」雲惟珎覆上花滿樓的手,輕輕拍了兩下道:「別難過,君子欺之以方。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他們才會處心積慮的來騙你,咱們也算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是麼有收穫嘛~」
花滿樓微笑,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很在意。
雲惟珎看他情緒稍微轉好,才問西門吹雪道:「西門,你怎麼會攪進來?」
&小鳳,鬍子。」西門吹雪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
雲惟珎大致知道他們幾個之間的玩笑,笑着道:「怪不得我看陸小鳳的鬍子有些不自然,總往下掉,他還喜歡去摸,別摸掉了一半,他又不自知,那才好玩兒呢。」
花滿樓腦補了一下雲惟珎形容的場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現在倒是遺憾自己目不能視了。」
&個蘇少卿真名叫蘇少英,是峨眉派三英四秀之一,師從獨孤一鶴,頗得真傳,西門你若是對刀劍雙殺四十九式有興趣,倒是可以再見一見蘇少英。」雲惟珎建議道。
&接見獨孤一鶴。」西門吹雪冷聲道。
雲惟珎暗暗嘆了口氣,獨孤一鶴當然好,可是他的武功比西門吹雪要好啊!現在他直接把上官飛燕扒了皮,已經沒有一個霍天青去提前消耗獨孤一鶴的內力了,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那可是生死之間啊!
雲惟珎一下子想不到什麼辦法能打消西門吹雪的念頭,要知道他可是抱着「朝聞道,夕死可矣」信念的劍客啊!難不成還是要讓玉羅剎出面?雲惟珎打了個寒顫,把玉羅剎清出腦海,還是他自己想辦法吧。
雲惟珎先把花滿樓送回百花樓,才問西門吹雪道:「你在哪兒落腳,去劍一堂分堂可以嗎?」
&用,我住在西方魔教分壇。」
&認他了。」雲惟珎好奇玉羅剎怎麼這麼快就搞定了西門吹雪,他本以為西門吹雪會在客棧落腳。
&來就是,哪來認不認。不過,我只是借宿而已。」西門吹雪難得眼睛裏有了笑意。
雲惟珎明白了,心裏認了,可嘴上沒說,還吊着玉羅剎呢。雲惟珎在心裏給西門吹雪點讚,幹得漂亮!
雲惟珎毫不避嫌的把西門吹雪送到了分壇門口,還四處圍着院子看了看,他想,要是能一直跟着西門吹雪是不是能把西方魔教的所有據點都找出來。而西門吹雪之所以不避着雲惟珎,是因為他連合芳齋那樣隱蔽的百年糕餅鋪子都查的出來,西門吹雪還以為劍一堂的勢力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就不妄做小人了。
雲惟珎送完了友人,他的事情可還沒玩,他剛回到劍一堂分堂,玉羅剎飄忽的身影就出現了。不等玉羅剎發難,雲惟珎就搶先道:「西門想去挑戰獨孤一鶴。」
&麼?你攛掇的?」玉羅剎身邊的空氣立刻就緊張起來了。
雲惟珎對着蓄勢待發的郭萍擺擺手,對玉羅剎道:「我勸了,沒勸住,你試試。」
&座去殺了獨孤一鶴。」
雲惟珎想看傻子一樣看着玉羅剎,說好的狂拽炫酷霸呢?不要一說到西門吹雪就掉智商好不好?
雲惟珎心累的搖頭道:「西門和獨孤一鶴的武功差距本不是那麼大,若是正經比起來,應該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們的劍都一往無前,我怕的是敗了就是死了。」
玉羅剎不說話,只盯着雲惟珎看,他知道雲惟珎後面肯定有一個「但是」等着他呢。
&劍勝敗有很多時候實在比劍之前就註定的,獨孤一鶴是金鵬王朝舊臣的身份、他曾經惑於舊情,受人脅迫,幫過霍休的青衣十八樓殺人,你把這樣的消息放出去,也許他的心志就垮了。當然,若他是那種遇強愈強的人,找個人消耗一下他的內力就行。獨孤一鶴雖有不是,但他是佛教聖地之一峨眉派的掌門。玉教主,你要摧垮他的心志,可也不要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峨眉派和獨孤一鶴的名聲不能丟。」雲惟珎直接出主意道,他可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公平不正義的。
&腐!累贅!」玉羅剎評價了四個字,但也沒有說不這麼做,玉羅剎還是要先去評估一下獨孤一鶴的勢力。玉羅剎衣袍翻飛的走了,他來的目的就是探聽西門吹雪的想法,了解清楚了,他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和雲惟珎待在一起。
雲惟珎看了眼自己倒的茶,玉羅剎動都沒動一口,玩味的笑道,「看來,還是謹慎了不少。」
送走了玉羅剎,雲惟珎累得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和人精子打交道心累啊!
雲惟珎一個懶腰伸完,郭萍進來道:「少爺,馬車備好了。」
雲惟珎點頭,又出門了,他們這次拜訪的對象,是當初在珠光寶氣閣水榭外潛伏在樹上的另一個人,那個身着白衣的人。
雲惟珎那輛外表樸素的馬車被趕到了城中的富人區,在一座牌匾為「宮府」的府門前停了下來,雲惟珎讓人去敲門,那下人仿佛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或者已經收到了主人通知,恭敬的把他們往裏面引。
雲惟珎和郭萍兩人單獨進府,在花園池塘邊的亭子裏見到了一身白衣的宮九,你還可以稱他為太平王世子。
&見過世子殿下。」雲惟珎拱手道。
宮九也拱手還禮,瞳孔猛得一縮,他本以為雲惟珎只知道他宮九的身份呢!宮九立馬反應過來,像外界傳聞太平王府世子一樣,熱情又靦腆道:「雲大人並不比多禮,您已經封了親王,我這個世子不過與郡王同級,哪裏敢受您的禮啊,我還要叫一身皇弟呢!」
雲惟珎好像沒有看見初次見面就在花園亭中接待的慢待和宮九詭異的熱情一般,端着正常朝堂交往的流程,一點兒也沒把宮九的江湖身份放在心上的做派。
雲惟珎笑,宮九就比他笑得更燦爛,兩人已經把天氣、吃食、花園和游魚都談論過一遍了,實在找不到話題,雲惟珎也不打算深入,直接道:「今日與世子交談,果真受益匪淺,這就告辭了,世子不必送。」好像他們真的談論過什麼國家大事一樣。
宮九卸下他的小面癱,氣質高華道:「慢走,不送。」
雲惟珎來探了探宮九的底,結果什麼也沒探到。
雲惟珎忙碌了一天,回去胡亂扒了兩口飯,大白天的就直接睡覺了,結果睡顛倒了,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卻睡不着了。
雲惟珎聽着外面有喧鬧的聲音,好像是府外的,要知道劍一堂的院子深,他又住在最裏面,這樣都能聽到聲音,外面該是多熱鬧啊。
雲惟珎穿好衣服出來一打聽,才知道這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雲惟珎突然來了興致,想去遊覽一番,這可是穿越必備的「他在燈火闌珊處」橋段啊,一見鍾情、相愛相殺就靠燈會了,小時候沒這些閒工夫,長大了每年十五都在宮裏看精緻的宮燈,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一回不在正月十五辦的民間花燈節,雲惟珎也想去趕時髦。
換了一身不那麼招賊的裝扮,雲惟珎和郭萍一起去賞燈了。
南方的花燈果然精巧別致,因為是民間所制,造型更加奇特活潑,有富商、官府的精緻富貴花燈,也有小手藝人的巧思玲瓏,雲惟珎看着挺有意思的。自己還去猜了兩回迷,掙回了兩盞大眾貨色的荷花燈。
雲惟珎和郭萍順應民俗的去河邊放了荷花燈,又去酒樓歇腳。
雲惟珎在二樓靠窗的包間喝着茶看街景,發現一個白衣公子已經從他腳下的街道走過三回了。雲惟珎抽了抽嘴角,突然想起來宮九還有路痴這一屬性,雖然他面上淡定的搖着摺扇,一派從容。
雲惟珎探出身子,喊道:「九公子,好巧啊!」雲惟珎比了個請的手勢,宮九就從街道上直接飛進二樓包廂了。
&大人,真是有緣啊。」宮九收了摺扇,拱手道。
&啊,九公子都路過三回了,真是緣分啊。」雲惟珎笑道。
宮九黑臉。
...
43. 第四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