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率先停下腳步,臉色並不太好看。
在城外,除了一支身披甲冑的隊伍,還有不少修行中人,而且除了金丹期,還有不少元嬰期。
在一個王朝的都城之外,看到這樣的陣容其實並不奇怪,關鍵是在這群人中,還有個李修平還算熟悉的人。
當初在仙渡之上,就是這傢伙跟黃清等人發生衝突,然後李修平出手,將他身邊那位元嬰期強者差點打死。
李修平此刻看着那人,那人也看着李修平,顯然就是在這裏等着李修平的到來。
隨着李修平這一行人的出現,那群人也都將目光放在李修平等人身上,一個個都微微皺眉。
「小師叔」
黃清走到李修平身後,開口詢問。
李修平抬手道:「沒事,一會你們先進城,然後前往山泉書院。」
黃清等人一愣。
李修平說完之後,直接移步走了上去,走向那群人。
那位當初被李修平嚇得差點尿褲子的皇室成員,此刻卻一臉的倨傲之色,竟是也走了出來,笑着道:「喲,這還真是巧了。」
李修平這時候停下腳步,淡然道:「是嗎,閣下離開仙渡之後,一路向北,不就是為了在這裏等着在下?」
那人被李修平猜中心思,冷哼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能讓本世子等待。」
李修平笑着道:「原來是世子,我還以為是什麼皇子太子之類的。怎麼,世子這是要報仇?」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羞辱本世子,本世子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但你傷了南雁派的人,南雁派自不會放過你。」
李修平便將目光看向那些修士,看來這些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南雁派,而之前在限度上被他差點打死的那個元嬰期強者,應該就是這南雁派的人。
李修平還沒說話,一個年輕修士便先開口道:「世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強者?」
那位世子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很是古怪,雖然只有築基期修為,但實力卻遠勝元嬰期強者,你們南雁派那位前輩,就是被他打傷的。」
那年輕修士皺眉道:「這怎麼可能。」
說完,他再次看着李修平,開口道:「我聽說過你,鑄劍大宗師歐冶先生的弟子,叫什麼來着」
李修平笑着道:「李修平。」
那人點頭道:「對,李修平。你也別覺得我們欺負你,你竟然敢傷我南雁派之人,那咱們就按照修行界的規矩解決。」
李修平笑着道:「修行界什麼規矩?」
那人便道:「既然是恩怨,那咱們就來一場對決,各憑本事,你若贏了,我南雁派今後絕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你若輸了,便將你身上的仙寶拿出來,算是彌補我南雁派的損失。」
李修平笑着道:「你們南雁派宗門不大,胃口倒是不小,這麼多仙寶,你們南雁派吃得下?」
這話一出,那人頓時有了怒火。
李修平卻接着道:「我答應了,那你們打算讓誰出戰,總不會是你吧,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覺得你們南雁派真沒什麼強者。」
「大言不慚,受死!」
那人大喝一聲,直接向着李修平殺去。
面對對方的攻擊,李修平不為所動,依舊站在原地,右手按住腰間那把柴刀。
隨着那人靠近,柴刀由下而上,帶起一道劍氣,直接在李修平身前拉開。
下一刻,衝上去的南雁派修士整個倒飛出去,一口鮮血當場噴出,他原本用來攻擊李修平的靈寶,此刻也直接被從中斬斷,一半被他拿在手中,一半則是落在地上。
一名元嬰期強者這時候上前一步,幫那名金丹期修士化解掉衝擊的力量,另外兩名元嬰期強者則是同時上前,對着李修平出手。
那些甲士這時候也都同時拿出兵刃,一個個如臨大敵。
李修平回頭看了黃清等人一眼,然後無數竹簡憑空出現,圍繞着他的身軀飛出盤旋,帶起一道道金色光芒。
兩位元嬰期強者同時攻擊在那些竹簡之上,卻不能將其撼動分毫。
如此一來,那些南雁派的強者不僅沒有半點驚奇,眼中反而充斥着火熱。
不愧是傳聞中的仙寶,防禦力竟是如此驚人。
擋下兩位元嬰期強者的攻擊之後,一柄飛劍憑空出現,然後有劍意不斷灌入其中,接着就這麼向前衝擊出去,直接席捲起一道巨大的龍捲,逼得周圍人不斷躲避。
兩位元嬰期強者剛剛被那些竹簡擋下,此刻又看到一件仙寶直接殺出,眼中貪婪之色更甚,同時不敢有任何大意,同時祭出法寶,打算合力抵擋這一劍的攻擊。
兩件法寶相互疊加,氣勢驚人,可跟那柄飛劍接觸之後,所有的氣勢竟是瞬間化解,然後兩件疊加的法寶瞬間炸開,一股狂暴的力量向着四周衝擊出去,要不是先前那名元嬰期強者出手化解,周圍怕是不少人都要遭受波及。
李修平似乎根本不打算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驅動那些竹簡直接殺出,然後那方鎮尺和那件道家仙寶也直接被驅動,分別攻擊三位元嬰期強者。
面對三件仙寶的攻擊,三位元嬰期強者竟是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一退再退,
看到這一幕,那些金丹期修士滿心震撼,特別是先前對李修平發起攻擊的金丹期修士,此刻臉色難看至極。
他原本以為自己就能輕易解決那個只有築基期修為的狂妄傢伙,卻沒想到在他眼中,連他的師門長輩都不放在眼裏,而且可以同時對抗三位已經達到元嬰期的強者。
原本驕傲的他,此刻備受打擊,對方不僅年紀比他小,修為境界比他低,可真正實力卻讓他望塵莫及。
那名皇室成員當初確實見識過李修平的能耐,但當時只是以為元嬰期強者,現如今卻足足有三位,他覺得怎麼都能殺一殺這少年的威風,讓自己一雪前恥,卻沒想到三位元嬰期強者,竟是也不能威脅到這少年絲毫。
這他娘的還是築基期?天底下有這麼猛的築基期?
到底是自己沒了解修行界,還是這傢伙對修行有什麼誤解?
隨着三件仙寶發起攻擊,李修平直接收回那把飛劍,同時手持柴刀,直接向前殺出,直取其中一位元嬰期強者。
那名元嬰期強者剛剛擋下那些竹簡的攻勢,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一柄飛劍再次殺到,他就只能繼續運轉真氣,全力抵擋。
下一刻,李修平手中的柴刀砸在飛劍之上,飛劍頓時破開對方的防禦,然後那名元嬰期強者便整個倒飛出去,瞬間消失在視線之中。
李修平直接驅動那些竹簡,又殺向另一名元嬰期強者。
這個時候,書院眾人抓住機會,快速進城。
另外兩名元嬰期強者此刻都已經擋下仙寶的攻擊,其中一人需要繼續應對那些竹簡,另一人則是暫時騰出手來,將防禦轉變成攻擊,想要幫助那名同門。
然而李修平只是驅動那些竹簡對另一名元嬰期強者進行牽制,真正的目標卻是另一個元嬰期強者,提着柴刀徑直撞去。
那名元嬰期強者沒想到李修平真正的目標竟然是自己,更沒想到李修平竟然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進行戰鬥。
要知道,到了元嬰期之後,體魄會有一個巨大的提升,這也是元嬰期強者能夠完全碾壓金丹期修士,而妖族的元嬰期能夠完全碾壓人類元嬰期的元嬰。
也就是說,這李修平能夠靠着仙寶跟元嬰期強者一戰,或許還能說得過去,可要想靠着築基期的修為,就選擇跟元嬰期強者硬碰硬,無疑是自尋死路。
似乎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那名元嬰期強者發出一聲冷哼,竟是也直接選擇跟李修平硬碰硬。
下一刻,兩人直接撞在一起,那名元嬰期強者用一件仙寶擋下了李修平手中那把柴刀,然後一拳砸向李修平胸膛,李修平則是同樣給了對方一拳,一樣是砸在對方胸膛之上。
伴隨着兩聲低沉的悶響,兩人同時向後退出,李修平的整個胸膛幾乎完全凹陷,而那名元嬰期強者胸前的衣服則是整個炸開,胸膛之上焦黑一片,還伴隨着一道道雷電不斷炸開,更是有一團團黑氣纏繞。
那人身軀微顫,竟是出現短暫的失神。
而就是這短暫的失神,李修平已經重新驅動那件道家仙寶,就這麼砸在對方的身軀之上,然後這位元嬰期強者也跟第一位元嬰期強者一樣,瞬間消失在視線之中。
李修平轉身,盯着最後一名元嬰期強者。
剛好這個時候,最後一名元嬰期強者已經將那些竹簡的攻勢化解。
李修平心念移動,所有的仙寶全部出現在身邊,或是懸停半空,或是圍繞着他的身體悠悠旋轉。
李修平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勢,直接將劍意釋放,然後灌入那些仙寶之後,然後沒有任何遲疑,將所有仙寶全都一股腦扔出,砸向最後一名元嬰期強者。
看到這一幕,那名皇室成員心中哀嘆一聲。
當初在仙渡之上,李修平就是這樣擊敗那位元嬰期,如今這位怕是也擋不住李修平的攻勢。
如此一來,這場戰鬥也就算是結束了。
直到此刻,他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只有築基期修為的人,為何能夠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要說他是藉助仙寶也就罷了,可剛剛跟那名元嬰期強者對撞,他可沒有使用任何仙寶,卻能夠承受一位元嬰期強者的攻擊,還能給對方造成創傷,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的修行準則,也完全超出了他對修行境界的理解。
其實之前回來,他跟自己的長輩沒少訴苦,他原本以為長輩們肯定會為他出頭,卻沒想到不論是他那位父親還是他那位最疼愛他的姑姑,竟是都讓他別輕舉妄動。
他不明白,甚至還被父親教訓不懂事。
他覺得很委屈,從小到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可他也知道,一件事若是父親和姑姑都站在同一個角度,那這件事必然極其重要,就必須需要慎重對待。
可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找人一路打聽那李修平的消息,好不容易知道那兩位強到沒邊的強者已經離開,這就是最佳的機會,可他又不能動用自己的資源來報仇,於是就將主意打到了南雁派身上。
上次在限度上被李修平重傷之人,雖然已經離開了南雁派,投效在他父親手下,但好歹也是南雁派之人,這件事要是被南雁派知道,南雁派那幫傢伙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若是將李修平身上有仙寶的消息送給南雁派,這幫老傢伙還能坐得住才怪。
事實上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一聽到李修平身上有仙寶,還傷了他們南雁派之人,這幫傢伙直接就派出三個元嬰期強者,幾乎等於是拿出了南雁派所有的底蘊。
其實這也正常,所有人都想要仙寶,如今一個只有築基期的修士帶着仙寶招搖過市,誰不心動?只需要隨便找個理由,將仙寶搶過來就行,如今他們南雁派之人被對方打成重傷,這可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只是不管是他還是整個南雁派,怕是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現在這種情況,整個南雁派可謂是損失慘重,三位元嬰期強者皆被重傷,修為大損,關鍵還是被一個築基期修士同時擊敗,這要是傳出去,今後整個南雁派必然名譽掃地,成為別人的笑柄。
其實這些還只是暫時的,更大的損失還在後面。
皇室不出手,必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如今誰出手,誰就倒霉,不僅僅只是因為得罪了李修平,更因為會成為別人的棋子,皇室自然不會去做這顆吃力不討好的棋子,現如今南雁派站出來,一定程度上反而是幫了皇室的忙。
此刻皇城方向,兩個人站在城樓之上,正看着這邊。
一個衣着華貴的魁梧男人微微眯着雙眼,淡然道:「都怪姐姐將他寵壞了,這下南雁派那幫老傢伙免不了要找我麻煩。」
一個身着宮裝的婦人笑着道:「現在的結果,難道不是最好的?」
男人點頭道:「話雖如此,可那小子如今置身險境,那李修平真要殺他,咱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就算出手,能救得下來?」
婦人眼中突然浮現一絲殺意,漠然道:「他真要敢出手,就算牽扯出再多的強者,本宮也必然讓他無法活着離開這座城。」
男人笑着道:「他現在還在城外。」
婦人道:「總是要進來的。」
男人接着問道:「咱們那位陛下是什麼想法?」
婦人淡然道:「能有什麼想法,如今道家勢大,咱們夏朝更是,所以他明面上是一國之君,萬人敬仰,實則不過是道家的傀儡罷了,自然只能按照道家的安排行走。」
男人皺眉道:「這麼說,真要攔這位李公子?」
婦人搖頭道:「現在還不行,但^_^院那邊的態度,還要看看那位劍聖的態度。」
魁梧男人皺眉道:「什麼意思,那位劍聖也會牽扯進來?沒道理啊,不論是道家還是儒家,那位劍聖可都沒有半點牽扯。」
婦人用手指捻起一塊糕點,放入最終,輕輕咀嚼,一邊道:「你莫忘了,前不久那位祁先生可跟那位劍聖打了一架,而且還打贏了。」
魁梧男人皺眉道:「這有什麼說法?」
婦人搖頭道:「一個劍聖,卻被一個儒家弟子用劍打敗,這事說出來還真沒幾個人相信,但卻偏偏就成了事實。其實這倒也沒什麼,劍道說到底,還是要看修為高低,兩個合體期強者對決,用的是不是劍,其實影響不大,奇怪的是隨着這位李公子北上,那位劍聖的行蹤。」
魁梧男人再次皺眉,不過這次沒有說話,而是陷入思索。
婦人接着道:「按照那位國師大人的猜測,這位劍聖跟祁先生那一戰,雙方除了勝負,怕是還達成了某種交易。」
魁梧男人雙眼眯成了一條線,死死的盯着城外,幽幽道:「一個觀潮樓,一個洗劍池,兩大聖地,真要是有什麼謀劃,就算道家再厲害,怕是」
婦人這時候說道:「神仙打架,咱們一介凡人,看都沒資格,也就只能在這裏說說了,不過道家那邊既然都已經給了命令,咱們那位陛下自然也就只能遵從,至於能不能將這位李公子留在城中,就看那位公主殿下的能耐了。」
魁梧男人似乎突然知道了什麼,先是震驚,然後苦澀道:「還真是帝王之家最無情,連親生女兒都能當成犧牲品。」
婦人撇嘴道:「只要有需要,女人從來都是犧牲品。」
她雙眼中再次出現一抹讓人看不透的神采,輕聲道:「但總會改變的。」
魁梧男人不由得抬頭,看着這位一母同胞的姐姐,竟是覺得無比陌生,甚至讓他覺得可怕,哪怕是面對那位皇帝陛下,他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但他對這位姐姐還算了解,真要說無情,他這位姐姐那才是真的無情,為了能夠擁有如今的位置,她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只為了嫁禍給一位深受皇恩的嬪妃。
為了權利,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轟隆!」
伴隨着一聲巨響,南城那邊突然坍塌,那位李公子將最後以為元嬰期強者砸在城牆之上,強勢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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