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穎瘋瘋癲癲的被人帶走,她身上的那些傷痕,還有剛才的胡言亂語,讓沈穆瑤的內心惴惴不安,盛方宸究竟做了什麼事,竟會被她說成是魔鬼!
她回想起剛才與許夢穎交談的畫面,本應該屬於一個世家小姐的尊貴,卻被她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筆神閣 m.bishenge.com「夢夢怎麼會變成這樣?跟從前真是判若兩人。」她望向許夢穎離開的方向,已不見蹤跡,只留下被她裙角掃過的泛黃的落葉,瀕臨寒冬。
沈穆瑤拉住他的胳膊,追問道「夢夢說的是什麼意思?方宸,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他雙手摁住沈穆瑤的肩膀,皺着眉頭反問:「相不相信我?」
她抿嘴望着盛方宸,點了點頭,可內心卻仍然存疑。她對他是絕對的信任,通過近日的相處,對他有了初步的判斷。那些不擇手段的紛爭,他從來都不會讓她涉入其中。只要是他不願意袒露的事實,背後所隱藏的真相通常都會令人毛骨悚然。
「方宸..........能不能......」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應聲拒絕。
「不能。」他果斷的回應道。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你怎麼就知道不能?」沈穆瑤注視着他的眼睛發問。
盛方宸握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是絕不會出面幫忙,你也不必再插手此事,許宥祖那邊自會解決,不過是時間和金錢的問題,要不了他的命。」
「以前總聽外面的人說,盛方宸有多麼的冷血無情,我以為只是謠傳,今日竟真的見識到了.........」她黯然神傷的說。
「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想對你好,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而已,我有什麼錯?」盛方宸蹙眉反問。
「是我有錯在先......」她失落的辯解道。
他以為經過上次被許家囚禁那件事之後,沈穆瑤的心境會有一些改變,沒想到她竟然還深陷在對往事的愧疚中。盛方宸握着茶杯,故作平靜的聽着她為許家求情的那些話,不經意間,只聽嘭的一聲,茶杯裂開成碎片,水漬和血液順流而下。
沈穆瑤驚慌失措的拿出手帕,想要替他包紮,他卻憤然起身,用手撐在桌上,眼神凌厲的望着她「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們求情?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這麼愧疚嗎?你如果覺得這是個錯誤,可以回到許宥祖的身邊,不用管我。我會用自己的方式繼續愛你。」說完,便憤怒離席,不留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
她的手帕倉促落地,目光定格在那些碎片的血跡上,她不知道為什麼盛方宸會這般氣憤。不過,他的脾氣一直都是陰晴不定,初識的時候,他的性格本就如此,總愛在生氣的時候說些傷人的話,這個特點與沈穆瑤的嘴硬心軟如出一轍。
這次爭吵之後,二人又開始陷入冷戰,盛方宸忙着北平那邊的生意,四處打點關係,替葉傲雄解決這次的燃眉之急。沈穆瑤在無可奈何之下,選擇親自去見蔡岳城,想要替許家從中調和。
許宥祖在處理完北平的事務之後,又趕回了上海,帶了一筆錢,找人打通關係,想趕緊把許澤毅從裏面撈出來。可他不熟悉北平的勢力關係,有頭有臉的幫派,全被盛方宸的人提點過,不會輕易鬆口。找的幾批人全是拿錢不辦事的主,最後被黑吃黑吞了不少錢,然而連一點門道都沒有摸清。
沈穆瑤知道蔡岳城白天一直留守警察廳,特意在傍晚的時候上街,途經路口,藉故把卓力和隨從支開,自己下車,坐了輛黃包車來到蔡家。想要從他的嘴裏探出一些口風,即使不能救出許澤毅,也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蔡家的管事把她領到了前廳,又去後院叫來了蔡岳城,他驚詫的望着沈穆瑤,流露出異樣的目光——「沈小姐今日怎麼獨自一人?」
「實不相瞞,今日是有求於您,蔡局長,我就開門見山了!」她佯裝鎮定的受邀坐了下來。
「哦?說來聽聽。」蔡岳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沈穆瑤說自己和許家是世交,並且欠許家很多人情,還有很多複雜的關係沒有理清,請求他能放許家一馬,從頭到尾,蔡岳城都沒有打斷她的講述,一言不發的審視着面前的女人。
「盛方宸完全可以替你出面,為何?......」蔡岳城疑惑的反問。
「他不會替許家說情的。」沈穆瑤斬釘截鐵的回應道。
二人交談之際,傭人來此通知他們已到晚飯時間,蔡岳城並未直接答覆,而是讓她先陪自己用完晚飯,再做商談。沈穆瑤不情不願的被他帶到了飯廳,心不在焉的與他搭話,時不時穿插幾句許家的事。
「沈小姐,我尤其欣賞獨當一面的人,不知你對我的印象如何?」他夾了一些菜到她的碗裏。
沈穆瑤不敢得罪面前的男人,於是恭維了幾句,卻被他誤以為是一種愛慕,蔡岳城接受到錯誤的信號後,晚飯都沒有吃完,便把她帶去了後院。「蔡局長,我們不是要談許家的事嗎?您帶我去哪兒?」
「不急。」他打開了房門,從柜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把她叫了進去——「進來,把門帶上,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蔡岳城打開木盒,裏面是一個翡翠手鐲,他把盒子遞給了她「既然沈小姐的心裏也對我頗為欣賞,何不來到我的身邊?」說着,他便握住了她的手。
「蔡局長,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驚慌失措的後退幾步。
「........沈小姐是怕盛方宸報復嗎?」蔡岳城伸手撫摸着她的臉。
沈穆瑤猛然轉身想要逃離這間房,卻被他單手摁住,蔡岳城並不知道她和盛方宸的具體關係。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以為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紅顏知己,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向她表露心意。
「他說您之前是一位軍人,有自己的底線。蔡局長,您應該不會強人所難,對吧?」沈穆瑤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呵!沒錯,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他突然抱住她的身體。
盛方宸得知沈穆瑤逃走,通過街道上的兄弟打聽到她坐了輛黃包車去了蔡家,便帶着手下隻身闖入。鍾康將他們扣在了前院,四處都沒有看見蔡岳城的身影——「我是來找蔡局長的。」
「蔡局長有要事,您改日再來。」鍾康打算把他打發走。
後院卻傳來了她的叫喊聲,卓力拖住了那些蝦兵蟹將,盛方宸想要闖進去的時候,鍾康突然開槍制止「請您改日再來。」他無法判斷後院的情況,可她的聲音,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仍然選擇一意孤行,鍾康派手下圍堵上去,盛方宸不再顧忌蔡岳城的地位,自己的手下與他的兵展開搏殺,他的兵雖然身手一般,但都訓練有素,手上都有配槍。即便盛方宸的身手再敏捷,也不能以一敵百,鍾康憑着蔡家人多勢眾,與他的手下打的不相上下。
後院的二人聽到前面的動靜,紛紛趕了過來,盛方宸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嘴角流血,仍不肯罷手,當他看到沈穆瑤毫髮無損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才放棄了抵抗,打算起身朝她奔去,鍾康接收到蔡岳城的眼神命令,一槍打在了他的腿上。
盛方宸強忍着疼痛,仍要向她走去,接着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紅着眼,伸出手想要將她拉回身邊,沈穆瑤震驚的看着他的身影。當鍾康即將開槍之時,掙脫了蔡岳城的手,沖了上去,擋在他的面前,聲嘶力竭的嚷着「您如果要殺他,就把我也殺了吧。」
在她的懷抱里,盛方宸猝然倒地,用帶血的手擦去了她的眼淚「我唯一算漏的,是你的執拗,早知如此,絕不讓你涉險。」
蔡岳城揮了揮手,讓鍾康收回了槍,又命人把他扣押下去。盛方宸用僅存的一些神志請求道「蔡,蔡局長,您要如何懲罰,我都認,此事與她無關,請您看在往日的情面,放她離開。」
「你當真為了個女人,不要命?」蔡岳城反問道。
「是。」他目光堅定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好,如你所願。至於你,哼!拖下去,讓他知道擅闖這裏的下場。」蔡岳城一聲令下,鍾康便派人把他扣押,卓力強行帶着沈穆瑤離開,她卻拽着蔡岳城的褲腿求饒「求求您,不要........」
「你跟我來。」他拽着她的衣服,回到了後院,派人把卓力摁在了前院。
沈穆瑤迫不得已說出了和盛方宸的前因後果,又把自己和許家的那段往事講述出來——「我無依無靠,他就是我的唯一,今日若不是我貿然來此,他也不會闖進來。剛才對您說的那些話,只是不想駁了您的面子,並沒有其他的含義。未料到,竟會引起您的誤會。一切的責任都是我,求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盛方宸,我不會這樣輕易的放他離開。不過,你之前的請求,我可以答應。就當是為剛才的事做出的彌補。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用權利去為難一個女人。沈小姐,帶着他的人,離開這裏吧。」蔡岳城背過身去,不再發話。
就在她離開之後的第二日,許宥祖還在四處尋找門路,沒想到許澤毅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出來,經過打聽,才得知是沈穆瑤從中說和,才讓許家脫離了這次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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