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了?」
林秀清黑着一張臉,狐疑地看着他。
「神經病!關我什麼事,狗都沒有我忠誠。」
林秀清:「」
她頓了頓,沒好氣的道:「難說,經常出門在外就是好幾個月,連林集上都在外面養了個女人。」
他就說這事不能拿出來說,一拿出來說準會引火上身。
女人在這種事上就是不講理的。
本來也是沒打算說的,誰知道她還一直惦記着,還能拖到晚上特意問。
葉耀東趕緊哄着,「你在家裏給我養老人帶孩子,照看作坊,穩住後方,忙裏忙外的,我怎麼可能那麼沒有良心,你可不能把我跟林集上相提並論。」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刀口舔血的狠人壓力大,誰知道以後什麼樣,他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只要他有錢,養十個八個我都覺得正常。」
「王光亮也才剛20,血氣方剛的年紀,想女人也很正常。誰家20歲的大小伙不衝動?70歲都衝動。」
「身旁的漢子帶一帶,血氣上涌,也正常啦,別在意,等娶老婆了就好了。」
林秀清才沒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所以你娶老婆前也這樣?」
「怎麼可能,那些年這種地方藏的深深…深」
葉耀東自打了一下嘴巴,就知道晚上不能喝酒。
「地方藏的深你都知道,找過是不是?」
「怎麼可能,都是聽說的。我跟你說,男人間沒有什麼秘密,尤其是這種花邊的,會知道也正常啊。再說了,我不也早早就結婚了,哪還需要去外頭找?我以前口袋也沒錢啊,窮的叮噹響,連吃飯都成問題。」
林秀清狠狠的拍打了他幾下。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跟色鬼一樣。」
「哪有,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結婚前,十幾二十歲不衝動?」
「衝動啊,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發泄不完的精力,天天起來都得偷偷換褲頭,不過後來不會了,我有這個。」
葉耀東壞笑的將手掌伸在她前面,朝空氣抓了好幾下。
林秀清呸了他一口,「不要臉,都是老色批。」
「男人本色!」
「我看你們男人不掛在牆上都不會老實。」
「嘿嘿」
「有錢沒錢都不是好貨色,只要出門,就容易亂來。才掙了點工資,一出去就去那種地方,以後看誰家姑娘會嫁。」
「哎哎哎,這你可不能出去亂說,壞人名聲,自己知道就好,要是傳的到處都是,那得完蛋。」
「知道了,我還能不知道這個不能拿出來說。」
「嗯,趕緊睡,人家單身漢,又沒老婆,沒有對不起別人,又沒有違法犯罪。我昨天在市裏的時候也敲打過他們了,會收斂的,而且家裏也都在說親,你個女人不用管。」
「聽着就膈應。」
「我也沒叫你聽啊,我也沒想說,是你自己非要問的,知道了又膈應。反正你只要知道,除了你老公,其他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就好了。」
色字都上一把刀,但是哪有不好色的男人。
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幾把硬的跟鐵一樣,天天思春,每天腦子裏都佔據了大量的黃色廢料,他哪能不理解。
所以,他也想着這些人能結婚,早點結婚也好,結了婚了就能好好幹事情,也有了家庭責任了。
才想着給問一問,好讓陳石死心,家裏隨便介紹一個結婚收心就好了。
「屁。」
「是真的,你可以連兒子都不相信,但是你得相信我,老子這輩子真就你一個女人。」
「哼。」
葉耀東摟着她好說歹說的才把這事給揭過,明明不關他的事,他啥也沒幹的,但是一說起這種黃色的,總是能引火上身。
只怪他太優秀了!
以後嘴巴閉緊一點,啥事都不能說,一點風都不能漏,女人就是小心眼。
第二天一早,葉耀東就開着自家留的一條拖網漁船去海帶養殖基地瞧一瞧。
還沒靠近呢,放眼望去整個海面都漂浮着養海帶的浮伐,周圍還有幾條漂浮的小船。
畢竟現在沒有泡沫,生產工具都會稍微落後一些,這是用養殖筏架種植出來的。
海帶苗的根被綁在繩子上,它根在上,固定在浮垡的根繩上,頭朝下,向海水中生長。
這種倒置便於海帶苗的栽培,以及成品海帶的收割,也使海帶的根和梢都能夠充分地利用光合作用,促進海帶的生長。
此時水面下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明明應該是深棕色的,但是一眼看過去顏色格外的深。
他剛一靠近,就有船沖他打招呼。
「阿東怎麼來了?沒出海啊最近?還有空來這裏?」
說話的是陳書記的兒子陳國平,也是他被安排來跟請來的工人學習養殖。
「正好休息,過來瞧一瞧進度,聽陳書記說這個月應該就能收割了,再晚也不會超過下個月。」
「是啊,說是咱們采苗的早,順利的話,再給它長几天就能收了。」
葉耀東把船停好後,在他們小竹排靠近過來時,就趴爬下來,跳到他們的小竹排上。
深褐色的海帶長在繩子上,成片的垂到水裏,擠擠挨挨,隨海水起伏。
他隨便拽了一下繩子,就帶起一大片海帶出水,那寬度看起來都能給小孩當被子了,比野生的大多了,而且也厚多了。
手掌隨便摸一下那海帶,都滑溜溜的,它表面有一層滑膩的涎,很是新鮮。
「這個養的,還是跟野生的差好多。」
「是啊,野生的比較小片,也薄一些,這個養出來的都有人專門打理,每天過來吊上吊下,即使是同樣的孢子養出來,肯定也會長得更好。現在還不是很長,工人說還能再長長。」
「等收成了,那也算是大好事了,來年再多種一點。」
「大家都等着呢,隔三差五的就有附近的小船過來瞧瞧生長情況,一個個比我們還期待。」
葉耀東聊了幾句就滑動着小竹排去邊上看一看。
這是他們自己手工做的,特意綁在小船後頭,幹活的時候繩子解出來,好方便穿越到海帶裏頭去做事。
他劃着小竹排,穿插進一大片的海帶群里看了一圈。
都是同一時間菜苗夾苗的,生產情況也差不多,到時候肯定是一批全部都一起收上來。
等瞧完後,他也心裏有數,又回到自己的船上,打了個招呼,先回去了。
作坊今天看着就有些冷清了,白日裏也就零散的幾個人因為輪班,在那裏走動,翻動晾曬魚乾,還有過濾魚露,包裝魚露。
得等傍晚阿財送一批貨過來的時候,才又會熱火朝天的開工忙碌起來,最近漁船沒回來,大家都是乾的晚上的活。
這對村裏的婦女來說也很友好,白天她們可以干其他的事情,比如照看家裏,修補漁網,晚飯早早吃了後,再過來殺魚到夜裏。
而作坊里固定請人的幾個工人也不會閒着,白天晚上的輪班,大家都有時間休息,白天夜晚搬搬抬抬的也需要不少人手幹活。
現在也就只有他們幾條船靠岸回來,帶來大批的貨物,才能一大幫人熱火朝天的忙活個三四天。
這兩天作坊剛處理完貨物,剛忙完,正好算是空檔時間。
葉耀東從作坊門口經過,也只是瞄了一眼就先回家吃飯。
下午就去後門把土地翻一翻,該種的種下去,小院裏面的那點自留地,老太太早就幹完了。
他打算這兩天就待在家裏,把該翻的地都翻了,該播種的播種,等過兩天其他幾條船回來了,重新再出海,自己再一起出去。
家裏的活也總得乾的,趁着白天作坊不忙的時候,還可以再叫兩個人過來給他翻地,還能幹得快一點。
傍晚,葉成湖回來一丟下書包就要往外跑,卻被林秀清給拽住了。
「娘,我吃完飯就寫作業,我現在先把我的蛐蛐給他們看」
「先寫作業。」
「等會,我給其他人看一下就回來寫好不容易才抓了兩隻」
林秀清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葉成湖掙紮下,手中竹筒傾倒了,蛐蛐逃掉了一隻出來。
「啊」
他剛發出一聲慘叫,想要往地上撲,葉小溪已經先一步趴到地上,兩隻小手先蓋住那隻蛐蛐。
「抓到啦。」
「快點給我,裝到裏面去。」
林秀清直接奪過他手裏的竹筒,遞給葉小溪,「等會再玩,你監督你爹寫字帖。」
葉成湖剛想看抗議,聽到這話,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她。
「什麼監督我爹寫字帖?」
「你爹也得跟你一起練字帖,你們一塊練,你監督他。」
「啥?我爹吃錯藥了?還是吃太飽了?」
葉耀東站在房門口,敲了敲門,提醒他,「小心禍從口出。」
「爹,你幹嘛想不開還要寫字帖?」
「你爹我過兩天要上黨校了,以後的含金量得噌噌上漲,當然不能連字都寫不了幾個。」
「太好了,有難同當,但是我要先去看我的蛐蛐」
葉成湖掙扎的整個人往前撲,林秀清依舊揪着他的衣服。
葉小溪把抓來的蛐蛐又放到竹筒里,捧着竹筒好奇的看着他們。
「先監督你爹寫完,然後你也得把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才能玩,給我老實的坐下。」
林秀清將他按在桌邊,又將字帖給他們父子倆拿出來,放到桌上擺好。
然後才敲敲桌子,示意葉耀東過來坐下。
「寫吧,沒寫完,不要說玩了,飯都不能吃。」
葉耀東感覺自己有點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說練字了,什麼時候想起來,就什麼時候寫一寫就行了。
葉成湖看着自親爹跟自己一樣的待遇,倒是心理平衡了點,好歹也有伴了,不是他一個人坐牢。
「爹,你快點寫,別磨磨蹭蹭的。」
葉耀東瞥了一眼膽大包天的兒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鉛筆,拿起來在手上轉了幾圈,葉成湖眼睛都直了,也來興致了。
「爹,你咋轉的,教教我,教教我」
葉耀東又把鉛筆放下,理都不理他,看向林秀清,「給我拿鋼筆,老子要練鋼筆字。」
「那還得吸一下墨水才行。」
「你拿出來,我來弄吧。」
林秀清正好進屋去,給他拿鋼筆,又給他拿墨水,然後就沒管他了,她也要煮飯。
葉成湖興致勃勃的看他給鋼筆裏頭的軟管吸墨水,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只要不叫他寫字,幹啥他都可以。
葉耀東有好幾支鋼筆,都是這兩年村委會或者是縣裏跟市里給的獎勵,只是一直都沒用過,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等過兩天上黨校了,他也得帶上,然後學人家,把鋼筆別在上衣的口袋上。
說着,他吸完墨水擦乾淨後,還別口袋上,試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感覺自己也有點知識分子的味道了。
「有沒有感覺你爹一下子上升成文化人了?」
葉成湖誠實的搖頭,「沒有!人家有文化的知識分子都戴眼鏡,你沒戴眼鏡。」
「那叫四眼田雞。」
「啊?」
葉耀東食指敲了一下桌面,「寫你的。」
「那我們老師也是四眼田雞」
林秀清訓斥道:「不能胡說,你爹整天好的不叫教,教你這些。趕緊寫,兩個不要拖拖拉拉。葉小九你監督他們倆,誰要是不動筆停下來,就催一下。」
「好啊好啊,快寫」
葉耀東低頭看了一眼身旁雙手叉腰,橫眉怒斥的小丫頭,笑着道:「爹給你畫個手錶,要不要?」
「好啊好啊」
林秀清無奈,才剛說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反水了,太好騙了。
她只能拿鞭子敲了兩下桌子,示意兩個快點寫。
本來也只要監督一個的,怎麼搞的像是又多生了個兒子?
看着葉成湖悄咪咪的將裝着蛐蛐的竹筒又拿到身旁去,她隨手拿走,放到灶台上。
「讓你們相互監督的,你看你們倆,晚上都別吃飯了。」
「爹,你快點寫,別磨蹭,你看你,就幾個字半天都沒劃兩下。」葉成湖狐假虎威的喊了一句,看到瞪過來的眼神,連忙拿起筆趕緊寫。
葉小溪看到林秀清放在桌上的鞭子,也踮起腳尖拿在手上,然後一直在葉耀東後背拍打,奶聲奶氣的呵斥,「趕緊寫,別偷懶。」
「瞧把你能的。」
葉耀東感受着後背撓痒痒似的動作,也拿起鋼筆一筆一畫的開始寫了起來,既然說要練,那還是認真練一下吧,總是有用處的。
葉成湖低頭寫兩個字,就要伸着脖子去看一下他爹那邊寫的進度,然後趕忙又回過頭來寫自己的。
一直反覆,脖子伸來伸去,忙得不亦樂乎。
葉小溪拿着鞭子狐假虎威,這個後背拍拍,那個後背拍拍,直到兩個都寫完放下筆。
她才嚇得趕緊把鞭子一丟,往外跑,生怕他們兩個要報仇。
葉耀東笑看着她撒腿就跑,嘲笑道:「還以為你多有能耐,膽小鬼。」
葉成湖也連忙把筆一丟,「我也寫完了,我的蛐蛐」
「你還有老師佈置的作業,繼續寫。」
「明天周日不上學,我明天」
「別給我明天,現在就寫。」
葉成湖敢怒不敢言,拿小眼神偷瞥着林秀清,手中握着鉛筆,一個字一個字的戳着字帖。
葉耀東卻坐在他邊上,故意轉着鉛筆,吸引他的注意力。
「娘,我爹一直在邊上轉筆影響我!」
葉耀東接收到林秀清的眼神,立即站起來,「我去看孩子。」
林秀清覺得自己每天的任務量平白增加了,多養了個快30歲的兒子。
葉耀東在家拉壯丁開墾了兩天,才把屋後的土坡全部都翻了一遍,播種下去。
等禮拜一一早,他就打扮的人模狗樣,穿上中山裝,胸前的口袋故意別了一根鋼筆,手上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多了一個公文包。
林秀清就看着他一早上在那裏搗鼓自己,然後翻出了個扁扁的夾包,還往裏頭裝信紙本,裝私章,裝筆字本。
「你幹嘛啊?」
「裝備要配套,要齊全。」
他把拉鏈一拉,公文包往腋下一夾,身板挺直了,抬頭挺胸,抬了抬下巴。
「怎麼樣?」
林秀清噗嗤一聲笑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葉幹部。」
「請叫我葉會長。」
「好的,葉幹部。」
葉耀東拿着公文包,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等老子下班回來再收拾你。」
「記得騎摩托車去啊,不然裝的不夠到位。」
「那不好太高調了,騎自行車就行了。」
葉耀東樂呵呵地打開房門。
老太太在堂屋驚喜的道:「哎呦,東子,你這身打扮跟之前來過的幹部一樣。」
「哈哈。」
「比他們好看。」
「哈哈,我上班去了。」
「人家黨校都是上晚上的,你咋上白天的?」
「不知道啊,可能今天是叫我去報到吧?」
「那你快去快回。」
葉耀東樂呵呵的將公文包放到自行車前面的籃子裏,然後騎上出門。
本來就梳的大背頭,沿途的風吹着他的頭髮更牢固了。
今天差不多就是通知他去黨校報道,再提交一下個人一寸照片,順便把接下去要上課的課程表發給他,讓他接下去按照課程表過來上課。
所以也沒費多長時間,他就又回來了,然後等晚上再去統一上課。
他們這邊的黨校確實是晚上上課,這是為了方便在職黨員和幹部,一般白天都要上班的。
村民們看着葉耀東今天突然不一樣的打扮,早就想問了,偏偏他今早趕時間,都沒停下來跟人打招呼。
回來時,不趕時間回家,大家跟他打招呼,他倒是能停下來跟村民們說上幾句了。
「入黨光榮啊,你這包裏面裝的是啥?我看好多領導都拿着這樣的包。」
葉耀東也不介意,打開給他們瞧了一下。
「嘖嘖嘖,原來幹部們的包里裝的都是這些東西啊?」
「我還以為裝的都是錢」
「哈哈,誰拿着一包的錢到處走?」
「那難說,大老闆的包裏面肯定都是錢」
「還有私章啊?我就看到只有領導有這些東西」
「阿東本來就是領導了,有這些很正常啊。」
「對哦,天天看他穿的灰撲撲的幹活衣服,差點忘了」
「前幾天就看你爹兜里揣着個私章,走哪帶哪,說是你幫他刻了一個。」
「順便刻的,用不上也能留作紀念。」
葉耀東呵呵笑的重新又將拉鏈拉起來,將公文包放到自行車的籃筐里。
「先回去了。」
裝逼已經裝完了,可以退場了。
等他騎着自行車剛到海灘邊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海面上由遠及近的駛來了幾條大船,他就又轉頭往作坊門口去,通知其他人去接貨。
然後又回家通知林秀清該幹活了。
林秀清也顧不得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趕緊去通知村裏的婦女們準備出來接貨殺魚。
三條船陸續進來,並排的停靠漂浮在海中央。
岸邊也開始熱鬧了起來,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婦女們個個都拿着刀跟菜板,要不是臉上都帶着笑,大概得以為要去跟別的村子血拼。
葉父剛一回來就看到葉耀東一副幹部打扮的模樣,驚奇極了。
「你咋把自己裝扮成這樣?」
「今天要去黨校學習。」
「哦,難怪看你穿着這麼像模像樣,穿的這么正式,這麼穿還怪好看的。」
「嗯。」
葉父看着大家都在那裏稱貨,看秤,他拉着葉耀東到角落說道:「下一趟出海,我直接回你船上吧。」
「大哥二哥可以出師了?」
「也差不多吧,也帶了兩個來月了,正好今天31號,明天1號了,剛好滿一個月,我晚上就跟他們說直接回你船上就好了。」
「我沒問題啊,你跟他們說好就可以了,到時候把臨時跟你互換的船工再調回去,還給他們就好了。」
「嗯,反正幾條船同進同出的都能看顧,讓他們兩兄弟輪着開船就好了,其他也沒什麼。」
「好的。」
「你在家歇幾天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天了。」
葉父羨慕了,「那等清明過後,你這不得歇個十天了?」
「你該不會是覺得跟着我大哥二哥幹得太拼了,所以想回到我船上?能多歇一歇?」
「說什麼呢?我跟着你少幹了?跟着你更危險!基本上不都同進同出的?哪有多歇的?一樣沒少干。」
葉父沒好氣的又說:「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時不時跑溫市,那麼折騰。你哥他們兩個都是老實本分規矩的,即使我不在,也有其他船一起照看着。」
他還是覺得他爹擔心又錯過什麼好事!
畢竟跟着他跑來跑去,也能見多識廣,經歷豐富一點,吹牛逼的機會更大。
「好,你們已經說好了清明過後再出海的是吧?」
「是這麼打算的,5號就清明了,我擔心最近幾天雨水多,就讓他們不用給你留貨回來,雜貨多留一點發酵魚露就行。」
每天都有魚露產出,然後過濾出來,偶爾帶回來的這些雜貨正好勉強夠作坊消化了。
市裏的收了就放到市里,他們漁船帶回來的正好放到作坊補充。
「嗯,確實最近幾天不適合曬了。」
林秀清此時也看到今天留回來的都是雜貨,需要宰殺的不多,就跟其他婦女們道歉了一下,害她們白跑一趟,讓她們先回去吃飯,歇個幾天,等清明過後熱起來了再幹活。
「歇個幾天,正好大傢伙兒也將家裏的地翻一翻,該種的種下去。」
「家裏的地我翻過了。」
「這麼勤快?」
「作坊里不都是能幹活的人?」
「那下次施肥」
「你好意思啊?人家是來作坊里上工,又不是給咱們家當奴才,翻個地就算了,你還好意思叫人挑大糞?爹,你真的是越來越懶了,活都不想幹了。」
葉父吹鬍子瞪眼,「說誰懶?你幹過嗎?髒活累活不都是我干?」
「你娘叫你乾的。」
葉父深吸一口氣,不然得當着這麼多人面打死他。
「我去忙了,你自己跟大哥二哥說啊,不然他們以為我搶人呢。」
「拿着你大哥二哥的工資,卻還要給你挑大糞。」
「那沒有的,你給大哥二哥幹活發的工資也是走公家的,也算是拿了我一份工資。」
葉父被噎了一下,更生氣,「所以得給你們干到死。」
他也是犯賤,跟大兒子二兒子乾的好好的,兩個都唯他是從,叫幹嘛就幹嘛,他卻愛湊到老三這裏找虐。
葉耀東搭着他爹的肩膀嬉皮笑臉,「哎呀,別這麼說嘛,你這是孝順,你看大伯二伯有你孝順嗎?」
葉父拍開他的手,「我幫你挑大糞,是孝順她還是孝順你?」
葉耀東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
葉父臉更黑了。
「我挑,我挑,那下次我來挑,老太太喊你挑大糞,你就喊我?」
葉父生氣的剮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去搬貨了。
就會氣人。
林秀清看着葉父剛剛還笑呵呵的臉,轉頭就變了,而葉耀東則一臉笑容。
「爹跟你說什麼了?怎麼還生氣?」
「沒什麼,他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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