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並不在於這些複雜的概率,而在於最終摸牌的數量,不管你手中拿着多少完整的花牌,最終抽牌只抽10張,而且是隨機抽。
也就是說,就算在牌庫中湊到了皇家同花順,最後抽牌的時候全拆了也沒用,決定勝負的牌型也依舊是一堆散牌,那就只能靠比大小贏了。
最後抽到的那10張才是勝負關鍵手,那麼到底要如何把自己牌庫里的精妙好牌給抽出來呢?
就在羅曼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鈴聲,旁邊的工作人員拿起了硬幣,準備拋硬幣了。
噹啷一聲,硬幣落在桌面上,三叉戟朝上,則右側位為神明,而右側站着的是羅曼。
羅曼的手立刻收緊了,他幾乎掩飾不住笑容,從規則來看,神明的主動性更強,畢竟可以決定自己送牌的數量,只要湊到一手好牌,就可以一張一張清除垃圾牌,而不像信徒那樣每回合必定三張。
信徒先獻祭,他看到對面布魯斯隨意的從自己的一堆牌裏面抽出了三張放到了桌子中間,羅曼伸出手把三張拿了過來。
他得看看布魯斯這一局是什麼策略,而從他送牌的大小和花色就可見一斑。
不出所料的是,布魯斯送來了2、5、7,而且都是方片,看起來他是想保同花了,但是又不想讓羅曼多出順子,所以就送了方片的散牌。
稍微有了些了解,羅曼直接把這三張牌連同自己手上的一張紅桃3送了回去,當然在送之前他假裝洗牌,讓布魯斯看不出那是他送過來的牌。
布魯斯照單全收,也並沒露出驚訝的表情,緊接着又挑出了三張牌放在了桌子中央。
羅曼拿起來一看,這次變成3、6、8,而且全部是黑桃,黑桃8這張牌有留下的價值,因為數字比較大,而因為之前送出去了一張紅桃3,再收一張黑桃3,就能補全3的缺角。
沒錯,羅曼認為最初始的牌型其實就是最穩的,在這種情況下,所有花牌的概率都遵循初始概率,而除非能只收不送,只要送出去一張,初始概率就會被破壞,而且一定降低。
雖然也會收牌,並提高其他花牌概率,但收回來的牌大多是小牌,用小數花牌概率增高來換其他花牌概率降低是很不划算的。
羅曼把多出來的6送了回去,這次只送一張,布魯斯依舊收下,而當布魯斯再度拿出三張牌的時候,羅曼說:「我拒收。」
羅曼得意洋洋,現在他的牌是紅桃3換成了黑桃3,多了一張黑桃8,那麼從概率學上講,他的牌依舊基本遵循初始概率。
而從這一輪開始,他拒收所有牌並每局送出去一張,他就可以清掉9張小牌,並基本保持其他大牌花牌初始概率不變,這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
布魯斯什麼也沒說,收回了自己剛才遞出去的牌,等待羅曼送牌,羅曼自然是從小往大送,為防止布魯斯猜出他的牌序,還特意打亂了順序。
他送出一張,布魯斯拒收,緊接着輪到布魯斯送牌,布魯斯送三張,羅曼拒收。
然後事情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們都送牌然後都拒收,就這樣過了三輪,來到了第5輪。
雖然現在羅曼手裏的牌很完整,但布魯斯手裏的牌也是一樣,因為他們根本就沒交換多少牌,基本上雙方都手持完整撲克。
布魯斯就那樣沉默的站在原地,看都不看羅曼一眼,羅曼的眼睛往側面瞟了一下,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布魯斯不停地洗着手裏的牌,擺弄着桌上的硬幣,偶爾回頭看看時間,顯得百無聊賴。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和我賭?」布魯斯搖了搖頭說:「你認為站在一張桌子上,我們就是平等的了嗎?你真有這麼天真嗎?」
布魯斯嘆了口氣,就好像在為羅曼發愁,他說:「我輸了又怎麼樣呢?這艘船敢把我怎麼樣呢?你背後的人又敢把我如何呢?要麼花點錢,要麼花點時間,總能擺平。」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從監獄裏出來的,但反正撈你的那個人肯定是想讓你對我重拳出擊,我可以像這樣陪你過完十輪,最後全憑運氣,不過一局遊戲,我可以拿來試試手氣,不在乎輸贏,你呢?」
羅曼撐在桌子上的雙手又握緊了,儘管不願意承認,他知道布魯斯說的是對的,這麼僵持下去,雖然在牌面上幾率相等,但他們在局外所面臨的狀況不一樣,這對他來說是慢性死亡。
布魯斯輸的起,而羅曼不行,除了讓他來到這裏的人不會允許他就這麼失敗,甚至失敗了,還沒打擊到布魯斯,哪怕他能活下來,布魯斯顯然也不會放過他,他不但不能輸,還必須得贏。
如果繼續這樣,過完接下來的五輪,在兩人幾率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就是全憑運氣抽10張牌。
那麼問題來了,要是羅曼的運氣比布魯斯好的話,怎麼布魯斯還是世界首富,而他變成了階下囚呢?
布魯斯打了個哈欠說:「這遊戲都給我玩困了,要不這樣,你給我三張,我收三張,下次我就給你三張,我要是收兩張,下次我就給你兩張,反過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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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在思考,他知道布魯斯已經看透了他輸不起的弱點,那麼不論說什麼話都很難動搖布魯斯了,但現在的局面對他不利,如果不做改變,他就會有大麻煩。
主動權在布魯斯手裏,他就只能接受布魯斯提的條件,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那麼就這樣。」
他們只剩下五輪,如果每輪三張,他們就要互相交換15張牌,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了,已經完全能夠影響概率,甚至決定最後的輸贏了。
羅曼堅定的秉承他的計劃,布魯斯送過來三張,他就拿其中自己沒有的來補全自己的牌,把剩下的送回去,數目不足的用小牌補上。
令羅曼感到驚訝的是,布魯斯並不把小牌送回來,甚至他自己送過來的牌也越來越大,一開始還只是一些大數字,到後來JQK也開始往外送。
拿到大牌的羅曼欣喜若狂,他開始在心中盤算,這些字母大牌原本是各花色四張,而如果他能每個花色多拿兩張,就變成了各花色6張,一共24張,抽到這些牌的概率就大大增大了。
那麼排列組合之下,皇家同花順的概率就大了,退一步說,大牌同花順的概率也大,就算不到頂,有Q、J、10、8、9這類的同花順也幾乎無人能敵。
更何況,各花色6張,那麼很容易就能抽到豹子,也就是三張數字相同的牌,10張牌裏面出一對字母豹子,獲勝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然後羅曼開始思考布魯斯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壓力讓他他顧不得考慮那麼多,他只想要布魯斯手中所有大牌,但是根據他們之前定的規則,他拿三張就得給三張,他要是想三張全拿每輪就必須得再給出三張。
羅曼權衡了一下,既然手裏已經有這麼多大牌了,為什麼不做大牌呢?乾脆把小牌統統給出去就行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戴着巨齒鯊面具的男人又提出了質疑,「為什麼要把大牌都給別人?」
斯塔克又嘆了口氣說:「右邊的這傢伙已經輸了。」
他指的是羅曼,而貴賓席上的眾人都看向他,斯塔克卻搖了搖頭說:「等揭曉了再解釋。」
五輪牌換完,羅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手整整齊齊的大牌,那些小的數字牌幾乎都被他踢出去了。
他在心中默默數着現在這手牌的大數花牌數量,想着只要能抽到某幾個組合就贏定了,比如同花順,或者是K和Q的豹子,甚至也有可能組成皇家同花順。
羅曼雖然沒有布魯斯那麼聰明,但他起碼也能算得明白抽到各種組合的概率,他發現現在他的這手牌比基礎概率起碼翻了三倍,畢竟相同的排多了抽到某些組合的概率也就大了。
這樣想着,他把牌的順序整理好,看着他和布魯斯的牌全都放進了機器里,並由這台古怪的洗牌機器各抽出10張進行翻牌。
翻牌是同時進行的,也就是兩人同時翻第一張,再同時翻第二張。
羅曼的第一張揭曉之後,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的第一張牌是黑桃K,這可是一張相當大的牌,但這也正常,畢竟他這一手牌就沒有太小的。
然後是一張黑桃10,羅曼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因為現在他有機會做皇家同花順了,也就是黑桃10、J、Q、K、A。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分別是黑桃10、方片9、紅桃J,現在羅曼有了9、10和J,完成了順子的一半。
緊接着是黑桃8、紅桃K、紅桃6、草花Q和方片10。
也就是說,羅曼現在有黑桃8、方片9、黑桃10、方片J、草花Q、黑桃K的順子,剩下的散牌數字分別是10、6、10、K、。
這牌已經相當大了,不光順子到K,散牌也很大,如果按照順序比,優先級相當高。
而同時,布魯斯的牌也翻完了。
紅桃2、草花5、草花7、草花J、黑桃9、方片3、草花3、草花4、草花6、方片A。
布魯斯草花3、4、5、6、7同花順獲勝。
羅曼不可置信的盯着這10張牌,然後他瘋了一樣的衝到機器前把自己的牌拿回來,翻遍整個牌堆,只找到了四張草花。
兩副撲克牌共108張,拋開4張大小王,還剩104張,也就是說每個花色26張。
如果羅曼這裏只有四張草花,就證明布魯斯有22張草花,佔54張牌的一小半。
羅曼再仔細一看,他的方片有15張,也就是說布魯斯有11張方片,而布魯斯的黑桃和紅桃加起來只有19張,一個10張一個9張。
也就是說,布魯斯抽到草花方片黑桃紅桃的概率大約為22:11:10:9,抽到最多的草花牌的概率約為0.42。
而羅曼則是4:15:16:17,抽到方片、紅桃、黑桃的概率都在0.2~0.3之間。
斯塔克攤開手說:
「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同花順是絕對比順子大的。」
「右邊的那個手裏是有很多大牌不假,但三種花色幾率均等,湊成同花的概率就小了,而左邊的那個雖然一手小牌。但是抽草花的概率比抽任何其他牌的概率都大,而且小牌也不缺點數,那麼就能夠在湊成順子的同時,有更大幾率湊成同花順。」
「就算運氣不好,抽不到同花順,也起碼能抽到同花,而同花也比順子大,所以我才說那傢伙必輸無疑,他完全被對方迷惑了。」
「這就是個最簡單的花色概率學問題,根本就不用考慮數字大小,抽到同一花色的概率越大,贏面就越大。」
「左邊這傢伙先是給足壓力,讓對方覺得自己必須得贏,然後放出大牌,目的就是為了干擾對方,讓對方只想拼命的做大牌賭一把,根本注意不到自己花色的概率被操控了。」
斯塔克指了一下左邊的布魯斯說。
「他就和所有的莊家一樣,先給對方施壓,讓對方迫切的渴望勝利,再給對方嘗點甜頭,讓他沉迷於勝利的幻想之中,失去理智之後,無法進行清醒的計算,最後栽在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規則里。」
「壓力越大,賭性越重,越想做大,愈加瘋狂,越不清醒,越輸越多——這就是賭徒永遠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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