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可能是有點嚇到你們了,但是麗莎那邊確實出了點問題,今天早上的時候她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家的狗可能誤吞了大量消炎藥,我急急忙忙往回趕,結果卻發現沒事。」
「到底怎麼回事?」本·帕克問道。
奧克斯嘆了口氣,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憂愁,他說:「你也知道,之前麗莎長了個小腫瘤,性質有些奇怪,所以才轉到了長老會醫院。」
「但她不是康復了嗎?」
「是的,動手術之後恢復得很好,再配合上治癒藥劑,幾乎完全沒事了,我們決定出院。」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麗莎跟我說,她得趕緊回家把她採購的那大量消炎藥送人,因為她病好了,短時間內用不上,有可能過期就浪費了,這些藥可不便宜。」
「哦,我忘說了,麗莎是那種有點迷信抗生素的人,她覺得一切不舒服都是身體內的炎症導致的,所以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她就先吃抗生素。」
「她的子宮裏長了腫瘤,肯定會不舒服,去醫院之前,她應該會買大量的消炎藥,可我們開車回到家,麗莎翻箱倒櫃的找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找到她買的藥。」
「當時我急着回來當班,沒陪她一起找,結果她就那樣找了一晚上,早上哭着給我打電話,說那些消炎藥有可能被狗吃了。」
「我也有點不敢確定,因為她住院期間情緒不好,我把兩隻貓都帶過去了,但因為醫院不讓大型犬進,我就沒帶我們家的狗,它有可能在我們兩個人都不在的時候,把藥翻出來吞了。」
「雖然沒在狗狗身上看到什麼異常,但我們決定還是帶它去檢查一下,一檢查就檢查了一上午。」
「倒不是說這檢查有什麼難做的,無非就是給胃拍個片子,可是第一家醫院拍完片子說沒事,麗莎不信,又去了第二家、第三家……」
「最後所有獸醫都說,如果狗吃了這麼大量的消炎藥,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麗莎和最後一個獸醫大吵一架,還惹上了保安,我們被趕了出來,她在車上哭了很久,我又安慰了她很久,所以現在才回來。」
「回家之後我也陪她找,可是也都沒找到,麗莎覺得自己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必須得回來。」
「七八個月不上班,又負擔了高額的醫藥費,我們的存款已經見底了,今天少上一個班,又少拿一筆工資,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還不上信用卡了。」
本·帕克有些猶豫,但糾結了一下之後,他還是說:「你有帶麗莎去看過精神科嗎?她聽起來有些焦慮症的症狀。」
「麗莎其實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她是原發性焦慮,但是症狀其實並不嚴重,只是偶爾會反覆回想有沒有帶鑰匙,她以前的性格也很開朗,很少會長時間糾結什麼事。」
「可是自從她從醫院回來之後,她就表現得有些神經質,昨晚她一直在和我說,她感覺這個世界不真實,她還和我羅列了各種疑點,那她可能有一點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她說了什麼?」本·帕克有點好奇的問。
「其實我也有點奇怪。」奧克斯喝了一口茶說:「在麗莎最初感覺到不舒服的時候,我們去社區醫院檢查,發現了子宮肌瘤,然後又因為在手術過程當中發現腫瘤而轉到了長老會醫院。」
「那腫瘤有些問題,醫生和我們說了很多,但太專業了,我們沒記住,不過既然有問題,那肯定會開很多次會診,反覆研究調查,然後再動手術,這樣肯定會留下很多的影像和記錄資料。」
「昨天麗莎打電話去醫院,想要調出這些資料,這很正常,對吧?也不涉及什麼秘密,畢竟麗莎就是病人本身,又不是其他人。」
「但是她打了很多個科室,都沒有人能提供這份資料,醫生和護士一直在互相推諉,就連想找主刀醫生也找不到。」
「你打給保險公司了嗎?」本·帕克問道。
「當然,我來的路上才打給他們,但是他們也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任何問題,我也沒辦法責怪他們,畢竟之前我們經濟緊張,買的保險額度不是很高,他們沒那麼專業也是正常的。」
本·帕克皺起了眉說:「我認為你確實應該關心一下你妻子的心理健康了,有考慮給她找一個心理醫生嗎?」
奧克斯又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麗莎原先看的那個心理醫生漲價了,而且漲了很多,幾乎翻倍,我們打給他問他的時候才知道,現在心理醫生供不應求,他的病人爆滿,只能以價格來減少數量。」
「我們的保險額度不高,有一些用藥不包含在內,賬單很高,我又買了很多營養品,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再去看診費昂貴的心理醫生了。」
本·帕克嘆了口氣說:「那麼接下來的幾天,我給你多排幾個班吧,軌道維護系統那邊應該需要人,你有類似的經驗嗎?」
「我沒有,但是我願意試試。」奧克斯停頓了一下之後,看向本·帕克問道:「對了,總工,你聽說那個星核計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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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去星核空間站工作那事兒?」本·帕克看着奧克斯說:「你有想法嗎?」
「是的。」奧克斯點了點頭,「我知道在這個時候離開麗莎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對她來說很不好,但沒錢付不起賬單,看不起醫生,對她來說更不好,再這麼拖下去,會出更大的問題。」
「雖然她身體已經痊癒了,但是還需要一段時間休養,沒辦法那麼快回去工作,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能掙錢,我希望能多掙點,我聽說在空間站工作工資不錯。」
「是的,工資相當高,如果你一次性干滿一輪,不但能夠完全覆蓋你的醫療賬單和信用卡,連去看心理醫生也綽綽有餘,唯一的問題是有點遠,而且有一定的風險。」
「沒事。」奧克斯搓了搓手,咧開嘴笑了笑說:「兩個月而已,空間站上有信號,對吧?」
「當然,和地面聯絡不受影響,不過你得想清楚,封閉周期當中是不允許離開的,有什麼緊急情況,傳送門不啟動你也回不來,而傳送門權限很不好批,所以……」
「麗莎有一個大家庭。」奧克斯說:「她母親聽說她這種情況,已經從德州趕過來了,很快就會把她接回去,在農場裏她會得到更好的照顧。」
「哦,她是個德州姑娘。」
「是的,所以我說她性格相當開朗可不是在騙人,老實說,結婚之後她都收斂一些了,談戀愛的時候,那可真是……」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本·帕克站起來說:「我先把招工計劃的宣傳單拿給你,你可以打上面的電話問問,我認為以你的資質和經驗通過審核很簡單,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出發。」
「哦,你也去嗎?」奧克斯表現得更高興了,他說:「我還擔心沒有一個有經驗的老師傅帶着我們上去之後會手足無措呢,這下就好了。」
「我也談不上是有經驗,剛調來這裏沒多久,空間站的工作應該和下面完全不同,到時候我們得一起學習。」
本·帕克離開之後,奧克斯拿起電話撥出號碼並對那邊說:「是的,親愛的,我已經準備申請了,你放心,我這就去太空上幫你看看,絕對沒有要入侵地球的外星人,你的記憶也沒被修改,別太擔心了,好的,再見。」
長老會醫院精神科席勒的辦公室里,彼得把曲奇盒子打開,把梅嬸烤的曲奇餅乾展示給席勒看,一個小小的盒子裏面有5種形狀的曲奇餅乾,看起來口味還不一樣,甚至還沒完全涼,聞上去香噴噴的。
席勒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葉,泡了一杯更香的茶,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吃曲奇餅乾。
「我叔叔打算去空間站上工作。」彼得還是先提起了這事,「你覺得怎麼樣?醫生。」
「是星核站嗎?我覺得挺好的,那個站剛建起來,設施都比較新,條件非常好,而且還有各個國家的技術人員,能夠進行國際交流,對於職業發展很有好處。」
「是的,但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安全問題。」彼得嘆了口氣說:「我叔叔哪兒都好,但他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實在是太脆弱了,三天前我們實驗室就有一個人因為操縱不當,手掌被炸了個大洞,流了很多血。」
「是的,普通人的身體太脆弱了。」席勒沒有否認這一點,他說:「事實上他們的精神比他們的身體還脆弱一些,如果你去精神科的住院部轉一圈,就會明白這一點。」
「不過你得承認,現在我們所擁有的繁盛社會都是普通人打造出來的,如果他們只有脆弱這個屬性的話,怎麼可能創造這樣的奇蹟呢?」
彼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他說:「你說的對,醫生,當我去看望那個被炸傷的同事的時候,他說他知道做實驗有風險,知道總有這麼一天,但他還是選擇進實驗室。」
「但其實他受傷的時候,他疼得很崩潰,嚎啕大哭,就像快要瘋了,可當他獲得了治療,甚至傷口還沒完全好的時候,他又說他沒事,對那些疼痛忘得很快。」
「因為有更多比疼痛更值得去思考的事。」席勒雙手放在桌面上說:「這就是進化大腦的優勢,思維是治癒疼痛的最好的良藥,擅長在一切情況下安慰自己,自圓其說。」
彼得走後,大衛進來了,這是一個並未出乎席勒預料之外的訪客,他知道大衛遲早會來。
「你好。」席勒對他笑了笑說:「想談談變種人嗎?」
「我沒法讀你的心。」大衛看着他說:「這說明你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是,但我是個精神病人,精神疾病患者通常能夠克制讀心能力者,因為他們的腦子裏實在是沒什麼理智思維。」
「我看到了很多個你,你也是分離性身份障礙的患者嗎?」
「當然不是。」
出乎大衛預料的是,席勒否認了,大衛眯起了眼睛看着他,席勒攤開手說。
「我病得可比你嚴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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