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最隆重的演唱會還是如期舉行了,但這背後少不了席勒的默默付出。
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席勒基本把現在在哥譚內亂竄的這幾方勢力的關係差不多理清楚了。
布魯斯被他誤導着去對付聯邦調查局,聯邦調查局想對付奧利弗和克格勃,魔法師惹上了僱傭兵和殺手,僱傭兵和殺手又和聯邦調查局有深仇大恨,喪鐘的首要目標從蜘蛛俠轉變成了蝙蝠俠,蝙蝠俠初心不改,想對聯邦調查局重拳出擊。
於是他們就一個追一個,又因為其他人的阻礙誰也追不上誰,同時在解決恩怨的過程中波及一大片區域,導致產生更多的恩怨,然後陷入惡性循環。
在這種情況下,採取任何激進措施都很容易適得其反,因為不論去打哪一方,都會讓對方認為你是對面派來的,然後去找對面報仇倒是打得更激烈。
席勒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高效——哥譚所有學生提前放假。
哥譚大學在音樂節期間的假期規定,是只有有重大活動演出的時候才放假,其餘時間出於安全考慮,不得離校。
所以演唱會是在晚上辦,他們就只有晚上才能離校,但席勒下午就把他們放出去了。
之所以說這個方法高效,是因為這是在同一時間懷着興奮心情出籠的成千上萬個青少年,他們一進入哥譚,那真是惡魔看了拔腿就跑。
海灘的酒吧當中,路西法趴在吧枱前看着慘澹的營業額,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之後,那邊竟然是席勒的聲音,不過路西法聽得出來不是傲慢。
「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路西法問道:「那三個倒霉蛋已經開始在地獄辦經濟講座了,給我們宇宙的惡魔留條活路吧。」
「他們想幹什麼是他們的自由,但是我打電話來是提醒你一件事,你的酒吧最好現在關門,停止接待一切客人,不管怎麼樣都別放他們進來。」
「為什麼?」路西法有些疑惑的問。
「因為即將有一大波客人朝着海灘進發。」
「那不是更好嗎?」路西法頗為開心的說:「最近幾天生意不好,我正發愁呢。」
「但他們非常瘋狂。」
「比你還瘋狂嗎?」路西法冷哼了一聲說:「不是你說只要能賺錢,什麼生意都做嗎?」
路西法沒想到的是,電話直接掛斷了,就好像席勒不願意再跟他多說一句。
路西法有點鬱悶,但也升起了逆反心理,我就不關門,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瘋狂。
很快酒吧中就坐滿了客人,路西法從他們的言談舉止看出,這些應該都是學生。
他覺得自己和年輕人很聊得來,所以相當熱情的接待了客人,一開始還好,卡座上的客人靜靜地喝酒,舞池裏的客人擺動腰肢,跟隨音樂跳舞。
但是很快,事情的發展方向就有點不對了。
卡座上的男男女女和男女越喝越靠近,要說在酒吧里摟摟抱抱倒也正常,但是有一些人看起來像是想要進行負距離交流。
路西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非得管這事兒,直到他看到其中一個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藥粉。
飛葉子雖然不合法,但是路西法畢竟也不是人類,更不是人類警察,他確實也犯不着管,直到他上酒的時候被摟住,並被起鬨着來一口。
路西法也不是慫,主要是萬一現在要是上帝看着他,他這麼來一口,這一酒吧的人都得被上帝活劈了。
婉拒了邀請,路西法決定去舞池那邊看看,他剛走到邊緣,被燈光晃了一下眼睛的功夫,一個姑娘就貼了上來,路西法轉頭一看,裸的。
路西法倒也不是那麼保守的人,他也是換女朋友比換酒吧都快,但問題是這姑娘身上全是哥特紋身,眼神迷離,神志不清,一看就是嗑大了。
真正讓路西法萌生退意的是她胳膊上已經快佈滿了的針孔,路西法還沒有親身試驗過天使到底會不會得愛滋,但是他並不打算以身試法。
稍微往中間走了一些,反而還正常了不少,但是路西法剛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就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摸了一下,一回頭,一個強壯的黑人看着他笑。
路西法瞪了他一眼,但是想着好不容易來了這麼多客人,也懶得和他計較,又往裏走了兩步,直接被一個醉鬼摟住了。
路西法瞬間躲開,他發誓他絕對沒對這個醉鬼動手,明明就是這個傢伙自己喝大了站不穩,但他倒下頭磕在地上的一瞬間,路西法就感覺自己站在了世界拳擊錦標賽冠軍舞台的正中央。
他周圍的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騰出了一片空地,尖叫,吶喊,歡呼,還有人不停的在嚎着給他來一拳,漂亮的左勾拳,再來個背摔!
路西法站在場中竟有些束手無策,結果這時就有個火辣的美女靠上來摟住他,還親了他一口說:「老規矩,贏了就能帶走派對皇后,來吧,帥哥,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路西法想說,那我的本事可大了去了,但問題是他作為酒吧老闆,再怎麼樣也不能和自己的客人在酒吧里掄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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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贏肯定是能打贏,但打一群人類幼崽,贏了也丟人啊,這要是傳到米迦勒耳朵里,最少得被他笑話2000年。
路西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走了,所有人都發出了失望的喊聲,本以為這就沒事兒了,結果那個醉鬼爬起來,還真以為是路西法打了他,從旁邊奪過一個酒瓶就朝路西法扔了過去。
這當然不可能扔中,酒瓶砸在了牆壁的拐角,結果那拐角剛好躺着一個磕嗨了的人正在點火抽煙,唰的一聲,機緣巧合般燃燒瓶點燃了半個吧枱。
路西法的酒吧是防火的,但是它防火的方法是隔絕魔法能量,讓惡魔的火焰在這裏無法燃燒,但因為幾乎沒做過人類的生意,它不防物理點火。
路西法想擺手滅火,下一秒就被撲上來的女郎撞了個趔趄,其他人就好像在開什麼派對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疊上來。
被壓在底下的路西法怒吼:「我的酒吧!!!」
城市之內處處都在發生着這樣的奇景,你別管是身經百戰的僱傭兵殺手,專業又老練的精英特工,身手不凡的魔法師,全都在被這群瘋狂的青少年攆着跑。
要說殺倒不是不能殺,制服也不困難,但是只要停下,打算採取一些行動就必然被包圍,然後下場就會和被喪屍圍住沒什麼區別。
哥譚的青少年還比其他地方的更有威力,一方面是在場的人犯罪經驗可能還真沒他們豐富,一方面他們在學校里被憋了太久,人人都想整個大活好好發泄一下,一時之間,哥譚處處是小丑,許願池王八見了都躲着走。
但不論怎麼說,這幫在哥譚城搗亂的外來者消停了,而剩下的都是本地人,外地人搗亂只是危險,但本地人整活可是哥譚旅遊景點之一,也算順利解決了。
晚上的演唱會開始時,各位重量級嘉賓悉數到場,席勒也來了,來的是傲慢,這可能也是他唯一打算完整參與的演唱會。
在每首廢墟之上升起的歌謠中,鼓點的意義超越了節奏,像薄霧繚繞的紅日從殘垣斷壁上升起時敲響的晨鐘,曲調的內涵也遠不止音樂,像歡呼,像吶喊,也像漫長的進化史未能淘汰掉的第一聲哭泣。
人類追逐永遠也不可能追到的太陽時,最為浪漫的是腳印。
這場音樂會就是這座仍在蹣跚學步的城市所留下的第一個腳印,距離太陽還有很遠,腳下的路還很長,但真正激勵着人類的祖先學會奔跑的,是他們的腳掌第一次踩到堅實的泥土時那美妙的感覺。
席勒站在人群中,在思維高塔中時他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適應這種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喧鬧。
而適應這個詞本不會出現在一個孤獨症患者的生命中,他們不能打破任何已有的生活規律,即使身體落地,靈魂也會越飛越遠。
總要有些東西把他們的靈魂拽回來,使他們不再做一隻逐日的鳥兒,成為一個直立行走的人,從此在擁有天空之外也擁有大地,擁有與他並肩行走的同類。
然後這座遠離所有大陸的孤島,那些沙礫、清泉、和樹林匯聚時,只在遠方佇立的黑暗高山,也因隨風而至的泥土、水花和種子,造化出一片勃勃生機的園地。
然後他便也能如常人般虔誠,感謝自然造物的偉大,也如常人般謙遜,對所擁有的一切感到滿足。
「我沒想到這會成功。」傲慢說。
「你指的是我們又向普通人邁進了一步?」貪婪趴在欄杆上說。
「我指的是你能讓這場演唱會成功開起來。」傲慢接着說:「我以為我回來會看到一片廢墟。」
「那倒不至於。」貪婪說。
演唱會結束之後第二天的清晨,傲慢發現貪婪說的是對的。
好消息是哥譚沒有變成廢墟。
壞消息是大都會證券交易所當天拋售股票1520萬股,股票跌幅超25%。
1996年秋天,黑色星期三到來,又一次美國大蕭條開始了。
(第三卷·逐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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