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能看出,既然宇宙不如自己想的那麼空曠,而是充滿各種各樣神奇的生命,他們組建出比人類還要繁盛的社會,那麼人類總有一天要加入進去,這會創造出數之不盡的社會崗位。
相對而言,人類個體之間的分配問題其實還是資源總量不足的問題,雖然地球資源均分確實能養活每個人不假,但是這個養活的水平就很難說了。
確實吃飽穿暖有一定的娛樂就行,但是總會有人有更高的追求,哪怕不談物質條件,實現自身價值是人類最高的情感需求。
而如果以地球現有的資源均分,必然有人實現不了他想要的自身價值,那麼矛盾就註定會出現。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並不是絕對公平,而是提升總量,相對公平,讓哪怕最窮的一批人也能最大程度地實現需求。
而要做到這一點必然要加入星際社會,除了要開採外星的資源之外,也能給更多需要崗位的人提供就業機會,也給有志之士提供實現自我需求的機會。
到時候有着高端需求的人往外走,不想走的人留在地球,也不用面對那麼強的競爭,星際開發帶來的資源總量極大豐富的情況下,雖然還是做不到完全消除貧富差距,但不論是窮和富,都是總體在向前進的,生活是一定要比之前好的。
絕大多數名校畢業且能夠成功的成為一名心理醫生的人都能看清楚這個道理,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個醫生,但未必不能在星際領域成為一個專家,主要還是看誰起步的早。
但是可惜,之前太陽系開發計劃絕大多數崗位不對普通人開放,除了能力問題之外,安全性確實也值得考慮。
不過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發展,人類已經有了讓一小部分人先走出去的條件。
就拿阿斯嘉德來說,在托爾和洛基的領導之下,他們也逐漸開始重視族群成員的心理問題,托爾有多麼理解洛基,就有多麼理解洛基對於這方面的擔憂,因為阿斯嘉德也處於社會變革時期。
在阿斯嘉德幾乎不再外出征戰之後,這幫莽夫們竟然有人出現了反向ptsd,每天借酒消愁,天天跑去問托爾為什麼沒仗打。
戰爭時期,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可和平時期,一個瘋子就能把一個種族拖下水,為了避免此類事件發生,托爾已經開始考慮搞個厲害的心理醫生當皇家顧問。
席勒肯定是沒空,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次,跟尼克溝通了幾次之後,尼克表示他們這邊也沒人。
於是洛基就表示,要不你送一批心理學家過來,讓他們當老師,待遇福利大大的。
阿斯嘉德皇室開出的條件尼克看了都有些心動,肉眼可見的是一條無比寬廣的通天大道,所以他把這個職位的競爭許可當做籌碼加入進去之後,甚至許多成名已久的着名心理學家也為之而瘋狂。
首先一條,世界樹的祝福能夠治癒一切疾病,對於人類而言是疑難雜症或是根本無法解決的絕症,對世界樹而言,毫無難度。
而且不光能把病治好,還能強行把你的身體重置成這個年齡段的最佳狀態,從人類壽命學的角度來看,幾乎可以讓這個人達到人類壽命理論上的最大值。
反正尼克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之後,那些都已經半截入土的心理學專家是腰也不疼了氣也不喘了,拒絕返聘的那些理由也忘了,當場就表示,人類心理學和星際社會學的發展不能沒有我。
當然,作為目前為止圈內已知的最着名的心理學家,席勒也得做個表率。
其實也是因為之前貪婪給科波特開處方的時候就覺得有點費勁,因為他已經有太長時間沒進臨床了。
當過醫生或者認識醫生的人都知道,醫生的經驗水平大概比理論水平和天賦重要千倍萬倍,不參加臨床工作,就很難見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病例,不開處方,你就不知道人類醫藥學更新疊代的有多快。
所以席勒決定回到長老會醫院參加一段時間的臨床心理工作,因為席勒有處方權,所以還是回精神科,當然不是因為精神科醫生是全美所有醫生類型當中賺錢第二多的。
第一多的是外科醫生。
但是要說工作強度,那確實還是精神科醫生比較香,不論是外科醫生還是麻醉師,又累風險又高,精神科醫生雖然確實有被病人打的先例,但是席勒除了被灑水器單方面毆打過之外,目前為止還未逢一敗。
紐約長老會醫院的精神科在全美名列前茅,但並不是第一,但是業務涵蓋範圍非常廣,且有超過60個下轄亞專業分支的研究小組,席勒現在帶的這個原本有12個實習生,研究的方向是重惡症病程心理安撫以及術中應急心理治療。
前者很簡單,絕大多數人一聽到自己得了絕症,害怕、驚恐和擔憂都是正常情況,但這種情緒會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沒有人不怕死。
人體的所有器官都在努力合作,但如果大腦先放棄,那其他的就更沒救了,所以病程中的心理安撫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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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老年人在得了病之後性情大變,許多年以前人們認為這是患病細胞在影響人的大腦,但目前為止,主流觀點已經反了過來,認為這是情緒壓力對人造成影響後產生的行為表現。
所以現在很多在醫院各種鬧騰的老人,醫生都會建議去看精神科,可有些相對保守的家屬只會覺得醫生在罵老人是個精神病。
但實際上會激烈外化表現的情緒問題已經完全足以稱之為精神疾病了,什麼勸導都不如趕緊吃藥。
術中應急心理治療就是席勒現在正在做的這個,他現在正在換衣服,穿的和所有手術室中的成員一模一樣,完全不是平常做心理治療那身白大褂。
他走進手術室之後看了一眼後來跟上的實習生,實習生很知趣的把門關好,站在一旁什麼也不說,因為紐約長老會醫院規定不得有額外的術中記錄,能聽懂並記下來,多少全靠大腦。
「怎麼回事?」席勒的聲音從口罩中傳來,有些悶悶的,他看向躺在產台上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
動手術的醫生什麼也沒說,他指了指手臂上的傷痕,席勒隔着這麼遠都能看出來,這傷痕應該是不久之前自己劃的,還沒完全長好,靠近手腕的那一條特別長且深,還有點發炎的跡象。
一名較為年輕的護士正在處理這條傷口,而這名正在做手術的孕婦只是平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一看孕婦的表情,席勒就知道不好,所謂精神科不怕大鬧天宮,就怕眼神空空,這種已經有明顯木僵症狀的病人幾乎就是在說,哪怕我把孩子順利生下來了,我倆也活不過一周。
透過手術室的門扉,席勒能看到丈夫焦急的在外面走動的身影,他只能走到床頭,看着這位女士說:「請您聽我說,女士,你的手是你的手,你的腿是你的腿,你現在正在存在着,以你自己的身份,你正在做手術。」
女人默然的轉頭看了席勒一眼,很快又把頭轉回去了,席勒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主刀醫生說:「能想辦法緩解麻醉效果嗎?」
主刀醫生看向麻醉師,麻醉師表現得非常為難,最終他還是看向席勒,說:「我知道你可能是想通過疼痛刺激來緩解她的解離症狀,但這太不人道,恐怕我沒辦法這麼做。」
「得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席勒站在一旁看着女人的眼睛說:「把她拉回來,讓她正常的感受這個世界。」
席勒停頓了一下之後,看向門外說:「據你們觀察,她和家人的關係怎麼樣?」
「相當不錯,但是她的丈夫情緒也很激動,我們把她推進來的時候非要跟進來。」護士說道:「之前十幾分鐘他都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直到護士長來才好了一點。」
「馬上準備申請讓她丈夫陪產。」
「但這不是順利生產,而是早產,會不會……」
「有任何問題我會承擔責任,去請護士長過來。」席勒說。
小護士點了點頭,飛奔出門了,很快護士長走了進來,主刀醫生還沒說什麼,護士長就語調鏗鏘的說:「我已經讓她丈夫去換衣服了,兩分鐘之後就到,只要注意讓他別接觸產婦的下半身就行,別再給他嚇着了。」
說完護士長就離開了,這丈夫衝進來的一瞬間發出的聲音,讓席勒都想要捂住耳朵。
這男人人高馬大,滿臉絡腮鬍,但愣是能鬧出高壓鍋開鍋了的動靜,他猛然的撲到妻子的胸前,開始嚎啕大哭。
然後所有人眼睜睜的看着孕婦臉上木僵的神色逐漸消失,但露出的不是感動,而是一臉的煩躁,她用既虛弱又有力的聲音吼道:「滾開!奧克斯!我沒死!別他媽的哭了!!!」
「呃……」剛恢復意識,產婦就發出了一聲痛呼,麻醉師立刻上前查看情況,整個手術室中如同被點了開始鍵的暫停視頻,一瞬間就開始各司其職,熱鬧起來。
席勒和實習生都站在手術室的邊緣,因為醫院有規定,哪怕是中途參與搶救,也是得進不得出,得出不得進,所以他們只能待到手術結束。
實習生轉頭看向席勒說:「所以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可以建議家屬干預,對嗎?」
「要看是什麼類型的家屬,添堵的還是別來了。」
「那您是怎麼看出這個丈夫和孕婦的關係很好的,我所經手過的孕婦和產婦情緒問題的案例當中,絕大多數情況下,丈夫是他們情緒問題的導火索。」
「傷口的狀態能夠看出,應該是最近一周之內才劃的。」席勒說:「但這名孕婦之前已經因為胎心問題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的院了。」
「如果他們這一周之內因為某些問題產生爭執而導致孕婦自殘,那醫生和護士的評價不會使他們關係很好,醫院不同於家庭,不是個封閉環境,而是公共場合,大多數人都不瞎,能看出他們到底是表面和睦還是真心相愛。」
「那麼您認為是什麼造成了孕婦現在的情緒問題?」
「很複雜,因為考慮孕婦的情況就必須得考慮激素因素,但如果單講情緒問題,我認為胎兒狀況不好一定是主要原因。」
席勒嘆了口氣說:「假設從懷孕到生產只有一瞬間,那絕大多數人不會有焦慮症,這是人類的思維方式決定的,所以才會有句話說,長痛不如短痛。」
「對於大多數一咬牙就挺過去的狀況,人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比較強的,而焦慮來源於漫長的未知結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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