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生了龍鳳胎,消息一夕之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多少人求神拜佛燒高香求母子三人平安,多少人羨慕得不得了。
大家都說,皇后娘娘有福氣,大鄴有福氣,陛下更有福氣。
孝淳帝和太后得了消息,高興地直抹眼淚,孝淳帝道:「真好,一下得倆,兒女都有了,真好,我兒厲害。」
太后哭着說:「哪裏是兒子厲害,分明就是媆媆厲害。我得親自去煲湯,給我兒媳婦補補身子,太好了,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說完便馬不停蹄地往御膳房跑去,還不忘叮囑老頭兒:「趕緊去看看兒子兒媳,有什麼要幫忙的,那些外頭來道賀的,你給擋一擋,別擾了媆媆休息。」
孝淳帝「欸」了一聲,趕緊起來忙去了,剛走到門口倏然又想起什麼,忙着往寢宮跑:「我得帶上留紫,娃睡醒看不到皇祖父是不行的。」
於是,睡得暈頭轉向睡眼惺忪的小留紫被孝淳帝馱着去了沈確宮裏。
「你母后生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孝淳帝囑咐,「留紫不要吵了母后休息,看一眼咱們就回來睡覺,好不好。」
留紫高興地拍手:「好好,留紫當阿姐了,像阿娘一樣的阿姐。」
宮外,沈府也終於得了消息。
沈福高興得老淚縱橫,顧氏更是險些手舞足蹈,全家上下高興地連夜放煙花慶祝。
賓客們終於踏下心吃酒席,沈福道:「喜上加喜,宴席三日不斷,各位盡情吃喝。」
好大的場面,全京城歡天喜地,家家戶戶都放鞭炮、孩童笑鬧,娘子們紛紛祈福,為沈確也為自己。
只有一個人不高興,一直哭,一直哭。
李鸞嵩自從知道了沈確生了龍鳳胎,一開始沒回過神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因為產房血腥氣未除盡,讓他在外頭等着。
見不到沈確,不知道她究竟好不好,李鸞嵩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怎麼不能進呢,朕想看看皇后。」
「你們動作快些,朕等着呢。」
「皇后究竟如何了,好不好?」
他急得一直催一直催,可是這事兒也不是能催的呀,宮裏頭忙成一團。
當乳母嬤嬤抱着兩位小殿下給李鸞嵩看的時候,他又哭了。
「朕又多了兩個孩子,可是,方才就是他倆折騰朕的皇后,可嚇死朕了,朕的皇后半個多時辰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朕還以為」
他一直守在窗外跟沈確說話,可是她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說什麼都不出聲,李鸞嵩以為她出了意外,嚇得險些掉下去。
嬤嬤說:「陛下有所不知,咱們娘娘可不是一般人。老奴接生一輩子,見過那麼多娘子生產,像皇后娘娘這樣一聲不吭的還是頭一份兒。」
「說明娘娘鉚足了勁兒生孩子,不哭不鬧,清醒又冷靜。」另一個嬤嬤解釋。
「對,生孩子這麼疼咱們娘娘都忍住了,這恐怕連一般爺們兒都做不到,不亞於刮骨療傷。」
「對,對,娘娘厲害啊,疼成那樣憋着勁兒一聲沒吭」
幾位嬤嬤七嘴八舌,李鸞嵩算是聽明白了,就相當於用刀剜肉,媆媆連一聲都沒吭,將全部氣力用在了生產上。
這不是女中豪傑是啥,簡直令人欽佩。
那一晚,當屋子和沈確收拾好的時候,李鸞嵩第一個衝進房間,抱着沈確哭得稀里嘩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真的是嚇傻了。
沈確流着淚摸着他的腦袋笑啊,笑啊
自從皇后娘娘生了孩子,陛下就再不上朝了。
剛開始大家還能理解,畢竟娘娘剛生產完,陛下陪伴在身邊也是應該的。
可是,已經十多天過去了,老臣們壓根兒就見不到陛下的影子。
「難不成陛下是要陪着娘娘坐完月子?」
「陛下不會從此成了昏君吧。」
大家議論紛紛。
「我看,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終於有人說了一句明白話,其他人不解,那人道:
「我們多久沒上朝了,告假,我們會陛下也會。」
「可是,我們是臣子,況且又不是都不上朝,不是有人上朝嗎。」
「我們是老師,陛下來一句學生是跟老師們學的,你該如何應對。」
眾人沉默點頭,這還真像陛下能幹出來的事。
原來如此,但是也沒有辦法。
老臣們憤憤不平,陛下可真小氣,跟他父皇一模一樣。
遠在寢宮裏的孝淳帝大夏天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太上皇莫不是熱傷風啊。」太后正在煲湯,關切地問了一句。
「不是,一定是那些老臣又罵朕了。」孝淳帝揉了揉鼻子,問:「這乳鴿湯都連着喝了好幾日了,不膩嗎?」
太后道:「不膩,這是通乳汁的,孩子雖然有乳母可是還要親娘餵養才好,這樣對媆媆的身體也好。
孝淳帝點點頭不再發言,女子們的事情不比朝政簡單,複雜得很。
李鸞嵩自打不上朝,就將所有朝政都推給了孝淳帝,老人家一日從早忙到晚,要批奏摺,要上朝問政事,要帶留紫寫字,要看着太后給皇后煲湯,還要去看看新降生的小孫子小孫女
「真是比年輕的時候還忙。」孝淳帝抱怨,「李鸞嵩什麼時候能出關?」
太后笑道:「恐怕你兒子樂此不疲,說不定以後都不出關了。」
孝淳帝一瞪眼:「那怎麼行,我已經老了,我好不容易享清福,我不干。」
太后道:「干,咱們得干,你看看小孫子小孫女多可愛,再看看留紫多優秀,還有兒子兒媳多恩愛,這麼好咱們也不能閒着,趁着還能幹得動,多幫他們干一些,讓他們有時間多生孩子,多培養感情,不好嗎?」
太后說着將一碗濃湯遞給孝淳帝,讓他嘗一嘗。
濃湯可真好喝啊,孝淳帝樂呵呵地再不多言:「還是丫丫聰慧,想得明白。」
看,聽媳婦的話日子多幸福,連辛苦都變得是甜的。
*
李鸞嵩日日陪着沈確,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抱孩子。
沈確說:「陛下該去忙正事了。」
李鸞嵩說:「這就是朕的正事,沒有比這個正事更正的事了。」
什麼繞口令,沈確一笑,也不多勸,隨他高興吧。
這日陽光正好,沈確也出了月子,李鸞嵩打來熱水要幫她洗頭髮。
沈確不願意,忙擺手:「臣妾頭髮許久沒洗過了,髒,陛下不要動,我自己洗。」
李鸞嵩自然不同意:「媆媆什麼時候在朕眼裏都是最美最好的,過來,乖。」
他讓她躺在榻上,將脖頸處給她墊了軟墊和巾帕,沈確的秀髮在他手裏慢慢地一點一點被打濕,然後用了皂角,再一點一點揉搓。
李鸞嵩道:「朕幫你按摩頭皮,力道大了你要說啊。」
可是他力道剛剛好,輕柔又舒服,捏得沈確十分愜意:「沒想到陛下還有這手藝呢,回頭我找人來跟陛下學,開一個鋪子專門伺候人洗頭髮按摩,你說會有生意嗎。」
她可真是個天生的生意經。
李鸞嵩說好:「一定生意爆滿。」
有了第一日,第二日李鸞嵩又自告奮勇幫她修剪指甲;第三天幫她上脂粉;第四天又學會了幫她畫眉;第五天跟她學幫小娃娃換尿片;第六天學會了哄兩個小娃入睡;第七天帶着留紫一起陪着沈確看雜耍
他還學會了給她煲湯,做她喜歡吃的飯菜,無微不至,樂此不疲。
閨房樂趣數不勝數,小夫妻的甜蜜融在這暖暖的日子裏,金燦燦的,暖暖的,甜甜的。
李鸞嵩忙作一團,澤蘭就閒下來了,跟五月兩個人甜蜜蜜地過日子。
五月道:「陛下可真沒出息,陪着娘娘比打了勝仗還高興。」
澤蘭說:「你有出息。」
五月嘿嘿一笑:「我更沒出息」
隔日,五月去找李鸞嵩和沈確,跪在地上不起來。
「屬下要娶澤蘭,請陛下恩准。」然後對着沈確道:「我會一輩子對澤蘭好,就像陛下對娘娘一樣,一生一世只她一人,請娘娘放心。」
李鸞嵩開心地答應了,「朕賜你大宅子,別委屈了澤蘭。」
沈確道:「你可要說到做到,澤蘭可是咱們留紫的乾娘,將來若是對她不好,公主殿下第一個饒不了你。」
五月說不會。
沈確就盤算上了:「澤蘭從小就跟着我,我得像嫁妹妹一樣,不能讓澤蘭吃虧,咱們的嫁妝必定是豐厚的,等着吧。」
澤蘭哭得稀里嘩啦,死活不願意走,要伺候沈確一輩子。
沈確哭笑不得:「沒說讓你走,你成了家也能伺候我,咱們還在一起。」
澤蘭這才不哭了,說:「那,娘娘穿過的衣裳能不能送給奴婢一件,奴婢也想沾沾娘娘的福氣。」
沈確失笑:「都拿走,衣裳首飾隨你挑。」
澤蘭出嫁那日,也是從沈府出嫁的,就像嫁閨女一樣,沈福作為阿爹來送澤蘭出嫁,熱熱鬧鬧地大辦了一場酒席。
轉眼就三個月了,龍鳳胎小殿下要辦滿月酒了,孝淳帝激動地直搓手:
「又到了炫孩子的時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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