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公子?」柳安文終於看到孔二公子了,愕然地看着站在樓梯上的孔傳義。
而後又往他身後看了看。
正巧孔傳義身後有一個女子走過,依稀只看到一個背影。
柳安文眼睛一亮,大步過去,在樓梯處對着孔傳義拱了拱手,笑眯眯地問道:「孔二公子是和何人在這裏喝茶?」
柳盈的目光也落到了孔傳義的身上。
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這位就是安信侯府上的二公子,居然也敢肖想平安王的女兒,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的眼睛也尖,也看到了孔傳義身後過去的一個女子的背影,不由一陣得意,姜錦心這一次可就落在我手上了。
馬上就要進宮,有了這事,七公主必然厭惡姜錦心。
「和表妹說事。」孔傳義一咬牙,事到如今,不是也是了,定了定神,緩步從樓上下來,就站在樓梯口和柳氏兄妹說話。
就幾句話把事情落實了。
「孔二公子的表妹?哪一家的?」柳安文笑問道,又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孔二公子的表妹去了哪裏?現在人呢?莫不是不好意思見我們兄妹?」
柳安文的扇子輕點了點自己和柳盈。
「柳公子說得哪裏話來,我表妹是左相府上的姑娘,方才還在這裏的,這會有事稍走開一會。」
孔傳義笑道。
「左相府上的姜錦心?」柳盈忽然開口道,「她也在這裏?」
話雖然是問話,臉上卻狐疑得很,打量了孔傳義兩眼,忽然冷笑道:「孔二公子和姜二姑娘關係這麼親近?」
「我們表兄妹原本就關係很不錯。」孔傳義微笑道,對着柳盈行了一禮。
雖然沒認出柳盈的身份,看柳盈的樣子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孔二公子,聽說你府上和左相府上有婚約?」柳盈忽然直言問道,沒看到姜錦心也無礙,事情不管如何就得套到姜錦心的身上。
「這……」孔傳義臉色微紅,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欲言還休,越發的讓人覺得是真的了。
茶客中有人就要發話,另一人拉住了他,伸手指了指藏身在樓梯暗影處的江媽媽。
這兩個是青禾派過來的人。
「孔二公子,我還聽說當日淮安郡王府喪事的時候,你還特意地派人送了禮,從左相府上轉到淮安郡王府上,只為了討姜二姑娘一笑。」柳盈繼續道,話里的意思已經不只是說姜錦心和孔傳義兩個私下曖昧,而且還在他人辦喪事的時候,歡喜高興。
無恥得令人唾棄。
「這……這事……」孔傳義依舊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這就更坐實了柳盈的這句話。
幾個人就這麼大刺刺地擋在了樓梯口,說話的聲音還不小,引得不少人看了過來。
見孔傳義如此,柳盈越發的得意,既然姜錦心還沒有出現,她就把事情說得更過分一些,待一些姜錦心過來,再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孔二公子,我……」
江媽媽臉色大變,已經藏身不住,從樓梯後面轉出來,直接打斷了柳盈的話,高聲道:「孔二公子,府上什麼時候和我們府上有婚約的?二姑娘人都不在這裏,又怎麼和孔二公子在這裏說事的?」
孔傳義以為江媽媽已經離開,就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帶人走,不可能和這個姜府的婆子再撞上的,看這婆子的樣子應該是到後廚去挑糕點,既然選了這裏和姜府的馬車撞上,孔傳義事先也是了解這家茶樓的特色的。
後廚在後院的位置,挑糕點不會很快。
這會突然看到從後面轉出來的江媽媽,愣了一愣後,臉色僵住。
江媽媽對着柳盈行了一禮:「老奴見過護國公府的柳姑娘,我們老夫人在上在,不如請柳姑娘上去和我們老夫人說一說您聽到的各種傳言,讓我們老夫人也明白一下,是什麼人想壞我們二姑娘的名聲!」
柳盈看了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婆子,臉色也變了。
這不是左相府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嗎?
姜錦心呢?姜錦心不在這裏?姜錦心怎麼能不在這裏的?不是說必然會和孔傳義兩個單獨在一處說話的嗎?
「姜二姑娘……不在這裏?」
「孔二公子,我們二姑娘早就回府了,老夫人在上面會見孔太夫人,就吩咐我們二姑娘先回府了,怎麼現在成了孔二公子和我們二姑娘在這裏說事?」江媽媽這一次是和孔傳義說話的,「至於婚約,我們二姑娘從未定過親,哪來的婚約?」
最後一句江媽媽說得斬釘截鐵。
這種話如果不說得冷厲一些,傳出去就可能變成是真的了。
「柳姑娘請!我們老夫人在上面。」江媽媽說完,不待孔傳義說話,又對柳盈行了一禮,手往上一引,「原本我們老夫人要回府了,卻沒想到安信侯府的孔太夫人的馬車撞到了我們府上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沒想到遇到了柳姑娘。」
柳盈已經知道不好,怎麼還會上去。
「我和哥哥還有事情,不便打擾到姜老夫人,等下次必然登門拜訪!」柳盈有了退意,她是過來幫着做一個見證的,見證姜錦心和孔傳義曖昧不清,還在淮安郡王妃的喪禮上,和孔傳義兩個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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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沖這兩個罪名,就算姜錦心和孔傳義真的有婚約,也是聲名狼藉。
就要進宮,同為七公主的伴讀,心高氣傲的柳盈絕對不會讓姜錦心壓她一頭,她才是護國公府的嫡女,姜錦心算什麼!
但現在事情出了差錯,她也不會和姜錦心硬槓。
柳盈說完,轉身欲走,孔傳義真是一個沒用的東西,讓他約着和姜錦心私下裏說幾句話,把兩個人有婚約、有私情的事情坐實,都辦不到。
蠢貨果然就是蠢貨!
「安信侯府的二公子不是說和平安王府的二姑娘有婚約的嗎?」茶客中忽然有人高聲道。
「真的假的?」有人說了,自然有人好奇地問。
樓下茶客不少,坐得幾乎全滿。
這邊的動靜這麼大,眾人的目光全看了過來。
「當然是真的,聽說孔二公子的確是往淮安郡王府上送了東西,就是送給平安王府的二姑娘的,當時幫着待客的就是這位二姑娘。」
「在郡王妃喪事的時候,給平安王府的二姑娘送禮?這可……實在是不知禮數。」有人感嘆。
人多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不知禮數的不只是孔傳義還有平安王之女。
「誰說的?站出來!」孔傳義暴怒,大聲斥道,臉上立時掛不住,目光兇狠地看向樓下的茶客。
被他嚇了一跳,所有人安靜了一下,而後忽然有人道:「孔二公子既然敢做,還怕人說不成?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喝到孔二公子和平安王府上二姑娘的喜酒?」
「這是好事!」有人應和。
而後不少人跟着哄堂大笑。
甚至還有人鼓掌:「不錯不錯,這是大好事,孔二公子也不必掩着遮着。」
孔傳義被嘲諷得眼睛都紅了,目光掃過去沒發現最後幾句話是誰說的,但卻看到不少人笑着看向他,眼底的嘲諷明明白白。
知道沒辦法和這麼多人理論,用力的一跺腳,轉身就往樓上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江媽媽衝出來三言二語就和孔傳義撇清了關係,而後柳盈也敗走,柳安文慢了一拍之後,柳盈就已經退了出去,再看看落荒而逃的孔傳義,以及樓下嘲諷的大笑聲。
柳安文知道事情已經有了變故,也跟着退了出去。
門外柳盈目光陰沉地看着他,看到柳安文出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柳安文急忙跟上。
他們去的是就近的一條巷子,護國公府的馬車就停在這裏,方才是看到安信侯府的馬車撞上了姜府的馬車,看到姜老夫人和姜錦心進了茶樓的。
待到了巷子裏,柳盈回過頭,幾個丫環、婆子圍在她身側,一起瞪着跟在她們身後過來的柳安文。
「妹……妹妹。」柳安文慌張地站定腳步。
柳盈伸手照着他臉上狠狠的一個巴掌,冷聲罵道:「沒用的東西!果然是一個庶出的賤種,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打完,柳盈扶着丫環的手上了馬車,幾個下人一一跟上,而後馬車夫甩了一下馬鞭,馬車緩緩前行。
巷子裏,柳安文伸手一捂臉,眼底生出怨毒。
看着馬車離去,緩緩的站直身子,手放下,臉上熱辣辣的痛,柳盈在府里向來囂張,從小到大,他沒少被打過。
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咬咬牙!而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他忍……
頭上一片黑雲罩下,而後重重地一擊,被打翻在地,連着幾棍子,柳安文便徹底暈了過去!
姜老夫人是氣沖沖離開的茶樓,和孔太夫人不歡而散,也不等自家的馬車了,帶着人往自家府里回去,直接就把孔太夫人扔在包間。
包間裏,孔太夫人又氣又急,最後一跺腳,「走,我們現在去左相府上解釋。」
「祖母,現在……現在去?」
「對,現在就去!」孔太夫人穩了穩心神,瞪着孫子提醒道,「這事拖不得,反正你沒說過,你要死咬這一點,是護國府的人誤會了!他們別有用心,因為顧姨娘的事情和孔氏母女結怨!」
這一刻,孔太夫人腦子轉得特別的快。
就是這個理由,必須是這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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