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光閃耀的不久之後,無形的巨大靈體身上,幾個人影從那被甩來甩去的門中跳出。
他們身手都還可以,至少沒有被這不穩定的靈體所觸碰到而受傷,在稍微調整了身形之後,幾人皆是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剛才裏面這麼混亂,外面真的沒問題嗎?」一個穿着寬鬆外套的男人向身邊的人問道。
「肯定是出問題了,所以我們才要提前這麼多出來看看情況。」回答他的是林雲,他的神情相當擔憂,出來之後就在左顧右盼,「果不其然,言之幹員已經失控了,那這樣的話.......」
「嘖,其他在外頭的人肯定很危險。」這語氣像大叔語調像小鬼的聲音,屬於一個只比紙鏡稍高一點點點點的小個子女人,不過從身上的工作服看來,她顯然是已經進入社會的社畜了。
「沒搞清楚情況.......」在她身後是一個身穿有着動漫美少女軟T恤,睡眼惺忪的高個子男人。雖然扮相和長相都稱得上普通,然而聲音卻聽起來意外的池面,「可沒看到有什麼有威脅的東西?......哎喲!無序,你幹嘛啊?」
被稱為「無序」,也就是那個工作服的小個子女人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側,頗為不爽地道:「笨豬溯明,說什麼『沒什麼有威脅的東西』?你倒是看看天上!」
幾人都抬頭看去,絢爛的極光餘暉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其他人都沒有相當意外,只有溯明被驚得是退了兩步。
「我去,那是什麼?!」
「哦。」穿着寬鬆外套的男人只是哦了,隨後就直接轉調話題,笑着看向溯明和無序,「誒,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老子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關係好的。」無序用着一臉嫌棄及厭惡的語氣向那男人道,「還是說,你這代號中二的傢伙認為挨打就是關係好?你是抖M麼?需要我給你幾腳滿足你奇特的xp?」
「我的代號叫破零刃,才不是什麼中二的東西。」破零刃竟然從吊兒郎當的狀態一轉認真地向着無序介紹自己的代號,也不知道他的腦迴路到底是什麼樣的。
「啊啊,隨便你吧,脫線的傢伙。」無序表現出不再理會這兩人後,用着死魚眼朝着風沙四起的四周掃了一圈,給林雲指了一個方向,「凜雲幹員,我找到你所說描述的人了,就在那邊。」
「他們的狀態怎麼樣?」林雲應該是現在最有緊張感的人了。
「不怎樣。一個被斷了四肢的大叔,一個已經被燒成了半焦炭的女人,還有一個我看不清楚狀態的女學生,雖然聽上去很扯,但他們都活的很健康。」無序聽上去不耐煩的語氣透露着一種疑惑。
「喂喂,這不是超嚴重的嗎,到底哪裏和健康扯得上邊啊?!」溯明感到有些頭疼地捂住額頭,「哎,雖然不知道無序你是不是幾天的凝滯被凝滯得腦子出問題了,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但當他放下捂住額頭的手時,他發現自己周圍的人已經全部都往前快速地跑去了,只有他一個人還像個傻瓜一樣站在原地......
「呃,等等!」
知道自己慢了半拍的溯明連忙是追了上去。
天空已經徹底熄滅下來,就連群星在此處也不存在。那片比霧霾之夜更虛無的地方,僅有的是才誕生沒多久的光。
昔日壯麗的大樓像是奧特曼片場的泡沫玩具一般緩慢倒塌,化作四散的飛灰。因靈力噴發引起的沙暴早已停息,沒有風吹拂的漫天沙子在僅有光源的照耀下,從天空之中慢慢地沉澱在了地上,顏色也由金黃化作了灰和慘白。
在這充斥着落石與坍塌之音的黑夜中,幾位靈異偵探幾乎沒怎麼受到影響地,迅速來到了無序所指的廢墟附近。
「林雲?」
聽到了動靜的樂時琴從牆壁後頭探出半個身子,看見了林雲的一瞬間,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才繼續道。
「你可終於回來了!」
「是我。」林雲問道,「你們怎麼樣了?」
「啊,那個,很難說沒事.......但是.......」樂時琴用手指卷着頭髮,用着不確定的眼神看了一眼更裏面,又看了看林雲,「但應該.......沒事,應該.......」
「傷員就要快點接受治療,支支吾吾的幹什麼?」無序一把推開了樂時琴,看向裏頭,「都燒成這樣了,要是不快點送醫院——唔!這是?!」
本想斥責這名可能是同僚之人可能因猶豫和婆媽,耽擱了傷員治療的最佳時間,可當她看見裏面的景象,自己也不由得站在原地,皺起了眉頭。
情況似乎來到了她的未知領域,這讓她沒有進一步作出動作。
林雲和破零刃也探身向前,隨即兩人也都在一同停在了原地。
接着,林雲給了樂時琴一個表示「疑惑(現在沒問題嗎?)」的眼神,而樂時琴則給回了一個「啊哈哈(雖然情況很糟但是沒有大問題)」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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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相互在夢境之中折磨對方了兩個月的一人一靈,在這一個眼神的交流之中很輕易地明白了相互的意思。
「唔.......呃,裏面沒什麼事情吧?」晚來一步的溯明弱弱地舉手,「還需要我嗎?人還活着吧.......」
「別烏鴉嘴,快上!」無序一把將溯明抓到了前頭。
「這麼急幹什麼......嚇!這是咩啊!」
溯明在搖搖晃晃之中定睛一看,然後被眼前那恐怖片場才可能出現的小個子人影嚇了一大跳。
那正是紙鏡。不過狀態並非是之前所述的焦炭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個有着各種機械手爪在身周運動着的怪異血肉人型。
在鎖血的狀態結束之後,因為狀態太差,紙鏡是將精密機械醫療包往自己身邊一啟動,直接地昏迷了過去。
事實證明這個做法是正確的——醫療包成功地吊住了紙鏡的血量,並且還在不斷地給她這已經燃盡(物理)的軀體進行修復。
也不知道那醫療包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在幾位靈異偵探到來之時,紙鏡的軀體已經從黑布隆冬的狀態恢復到了血肉模糊的狀態。
嗯.......雖然說是好了不少,可從視覺觀感來看,卻更嚇人了。
「她是活人!別大呼小叫的。」無序又踢了一腳溯明,「別耽擱時間,有沒有辦法治得好?」
「疼疼疼疼,別踢了.......這個情況我可以治療,但從整體上看,我認為還是不要動她比較好。」溯明道趕忙着往後退着道。
「什麼意思?」無序叉着腰。
溯明指了指紙鏡身周的機械腿,繼續說道:「那些機械似乎正在慢慢地讓這人的狀態『轉好』,但若是我去治療,反而還會造成干擾打斷——所以我說,不要動比較好。」
破零刃突然插嘴:「誒?無序你不是會看『狀態』嗎?」
破零刃問得非常模糊,因為他並不知道無序去偵察周圍的能力究竟是什麼。他只知道無序可以主動地去「看」周圍東西的狀態——而具體能看到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畢竟如果不算上被一起凝滯在賽事醫療所的時間的話,破零刃和無序認識才不到兩天。之間的關係不說是朋友吧,只能說是競爭對手。
誰會沒事就把自己的底細都交代給準備參加同一比賽的競爭對手?顯然是不會的。
而在短暫出來合作的幾分鐘之內能交流多少信息呢?也就是這麼多信息了。
「我只是不太確信我看到的東西而已。」無序道,「一開始我們出來時,我看到這個人的狀態已經是百分之六七十都燒成焦炭了。但是當我們到了之後,我再去看她的狀態,她渾身卻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焦炭了——」她看向林雲,「所以我得懷疑一件事情,凜雲幹員,她是人嗎?」
「理所當然地問出了很可怕的問題啊。」破零刃吐槽。
「喂,這是能這樣問的問題嗎?」溯明仍然慌張。
「沒問題的,這點無序幹員你自己也清楚,不是麼?」林雲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看得出來,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啊,嘖。這倒是沒錯。」無序確實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於是她轉身過去,準備朝着賽事醫療所的門口返回,「那這邊的狀況就確認完了,溯明你就留在這裏,破零刃和我一起回去支援.......」
不知是命運捉弄還是時間恰如其處,就在無序的第一步落下,大地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顫動。
「噫!怎麼回事了!地震嗎!」溯明又大呼小叫起來,「還是說無序你做了什麼嗎?」
「你當我是怪獸片的怪獸嗎?」無序白了一眼溯明。
「哦,原來在惡靈領域也會地震呢。」脫線的破零刃莫名其妙的興奮了起來,「也就是說總算可以體驗一次災難片的感覺了嗎?」
「這位哥你倒是有點危機感啊!」樂時琴苦笑着道。
「莎莉,帶上老師,我來帶上藍酒幹員。」林雲在空中劃出幾個符文,一個藤條編織的籮筐被召喚了出來。他將仍然昏睡不醒的藍酒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筐中後,將籮筐背了起來,「我們得先把傷員帶離這裏,三位——能麻煩你們幫個忙嗎?」
「好好,計劃改變了。」
無序從自己的工作服外套中摸出一把酷似芝加哥打字機的衝鋒鎗,眼睛裏仍然閃爍着不耐煩的情緒。
「破零刃,溯明,我們要加班幹活兒了。」
話畢,無序的眼神變得兇狠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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