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莫斯科,找米高揚設計局,為了幹啥?當然是解決rd33匹配超七戰機的問題!不需要總設計師,畢竟總設計師也挖不走,但是,這副總設計師,還是負責飛機動力設計的,絕對就是最對口的人啊!
秦鋒當下就決定了:把他留下來!
但是,這個人看上去好像很孤傲的樣子,自己請這麼多人喝酒,他也不蹭這個好處,喝完了他自己的酒就走。
怎麼才能把他留下來?
「莫洛德,我聽說你們這裏每一個男人都喜歡喝酒,有沒有這回事?」
「那是當然,如果不能喝酒,那還算是男人嗎?」莫洛德這句話聲音很大,正好傳到了別茲留特科的耳朵里,他的腳步頓時就是一頓。
「莫洛德,您這樣說可不對,畢竟,有些人想喝酒,但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知道什麼酒該喝,什麼酒不該喝,這樣的男人更厲害!」
別茲留特科的臉上湧起一股感動,這個東方男人好像沒那麼讓人反感的。
「哼,我看明明就是不能喝。」莫洛德繼續刺激,和秦鋒一唱一和。
「你是在說我嗎?」別茲留特科走了過來:「莫洛德,聽說你在東德做事,怎麼回莫斯科來了?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得好好地和你喝一次!服務員,給我上兩瓶伏特加!」
別茲留特科接過伏特加,向下按壓瓶蓋,輕鬆擰開,然後對着瓶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一口氣就下去了三分之一。
「別茲留特科同志,別着急,慢慢喝,來,吃幾顆花生米。」
看着桌上直接敞開袋子的花生米,別茲留特科也沒有客氣,直接抓過來一把,放進嘴裏,嘎巴嘎巴地咬了起來。
脆,酥,香,滿嘴都是香味!他甚至都捨不得咽下去了。
「這是什麼,這麼好吃?」
「花生米,用它來當下酒菜,喝多少都不會醉,來,別茲留特科先生,坐下,咱們一邊吃,一邊喝!」
別茲留特科沒有坐下,只是將另一瓶酒遞到了莫洛德的面前:「莫洛德,咱們一人一瓶!你要是不敢喝,那就不是男人!」
莫洛德笑了笑,接過來打開,同樣咕嘟咕嘟地喝了三分之一。
「別茲留特科,這下咱們公平了吧?來,坐下說話,這些都是東方來的客人。」
「我知道伱們是東方來的,而且還來到這裏的酒吧,還請我們米高揚的人喝酒,你們想要做什麼?」
「交朋友。」秦鋒說道:「當然了,用重拾過去友誼的說法比較合適。畢竟,我們以前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我們曾經是朋友。」屠老也終於能接上話茬了:「五十年代的時候,我還來過米高揚設計局,和當時的米格-19副總設計師賽米爾諾夫關係很不錯,這位老兄還好嗎?」
「他早就去世了。」
雖然早就知道去世了,但是現在說起來,依舊是可以拉近雙方關係的。
「是嗎?直至現在,我依舊能記得他當時的音容笑貌,他是個好人,來,讓我們共同舉杯,共同緬懷一下賽米爾諾夫先生。」
這杯酒下肚,雙方的關係就更融洽了。
「你們是東方來的,還是造飛機的,所以,來我們這裏,究竟有什麼事情?」別茲留特科問道。如果是軍方的人過來,那就是來買飛機的,但是現在這些人是造飛機的,所以,他們來幹嘛?
「我們是來求助的。」屠老說道:「我們132廠和老巴、格魯曼公司三方有一個共同的超七項目,他們那邊叫做佩刀2項目,您知道嗎?」
「聽說過,就是打算把我們的米格-21改進到三代機的水平。」別茲留特科點頭:「那麼,你們現在想要來找我們幫忙?」
「是啊,您也知道,最近幾個月來,國際形勢風雲變幻,我們已經不可能繼續和美國人合作了,這款飛機的發動機問題就無法解決,所以,我們想要請你幫忙給我們協調米格-29的發動機。」
「當然沒有問題。」別茲留特科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直接採購我們的米格-29會更好。」
「這個超七項目是老巴方面提出來的,您應該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採購蘇制戰機的,不過,如果我們的飛機上使用了米格-29的發動機,那我們空軍採購米格-29的可能性會很大。」
「沒錯,你說的對,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我帶你們去克里莫夫設計局!」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秦鋒非常興奮,這傢伙頭腦簡單,考慮問題片面,搞技術的好手,在搞政治方面都很差勁,沒有經過米高揚一把手的同意,他就要帶己方跑去克里莫夫設計局,所以接下來應該做點什麼了!
「來,咱們共同舉杯,感謝別茲留特科總師的幫助!」
一杯酒下肚,大傢伙的關係又近了一步,秦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來:「別茲留特科老兄,來,這個小小的禮物,請您一定要收下。」
別茲留特科掃了一眼:「秦總,您大概不知道我的原則,我從來都不」
他從來都不會接受別人送的禮物的!拿了別人的東西,那就是受賄!別茲留特科非常在意自己的名聲,在現在蘇聯這個到處充滿骯髒交易的世界裏,他還是一股清流。
「不,不,這裏面只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不僅僅是您,等到我們從克里莫夫設計局回來,你們米高揚設計局的每一個設計師都會拿到這個禮物。」
別茲留特科好奇地接過來,用手一捏,硬硬的,不是錢,那是什麼?
他剛剛想要拆開,秦鋒小聲地說道:「這是科學計算器fx-7000g,我知道你們用得上,所以每人都給準備了一個,別茲留特科先生,您先放到口袋裏,回去再研究,現在我們先喝酒!」
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那些高官們可以用金錢收買,這些技術人員,就得用他們需要的東西,比如說科學計算器!
老毛子的電子工業落後,雖然也用刨片子的方式仿製出來了美國佬的8086晶片,但是個人電腦的產量依舊稀少,只有少數部門擁有。計算器就更不用說了,只有那種有輝光管顯示的大塊頭計算器,個頭比磚頭塊還大。
85年戈地圖上台之後,老毛子才開始以十幾年前西方流行的hp-65為原型仿造elektronika b3-34計算器。
而在同時,西方世界的計算器已經發展到了圖形計算器時代,比如說這個領域裏的巨頭卡西歐公司,在同一年發佈出來了全球首款圖形計算器fx-7000g,和前面那些靠七段數碼管顯示的數字計算器相比,它能計算更多的數據,而且,它的液晶屏還能自定義繪製圖形,這讓它還能玩遊戲,還是通過計算器來編寫程序!毀滅戰士、俄羅斯方塊、超級瑪麗等遊戲都被移植了上來,甚至還專門有人玩越獄。
這款計算器上市,立刻就成為了全球最熱門的計算器,老毛子自然也聽說過,但是,沒門路,買不到啊!老毛子的設計師們,常用的還是計算尺,畢竟用了幾十年,也已經用得順手了。
秦鋒這次來莫斯科,帶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包括一箱子的這種科學計算器。
現在,先給別茲留特科一個,他沒有理由拒絕的。
果然,別茲留特科點頭,隨手把裝着計算器的信封放進了口袋,然後端起酒杯:「多謝秦總!」
「應該的,您不是也幫我們聯繫克里莫夫設計局嘛。」
「嗯,我今晚回去就協調,明天早晨咱們就走!」
不是所有的設計局都能在莫斯科的,畢竟這裏空間有限,克里莫夫設計局位於列寧格勒,這個地方以前叫做聖彼得堡,也曾經當過首都,城市還算是不錯,在老毛子這邊排的上號。
第二天,大傢伙在機場裏搭乘一架雅克-40支線客機前往列寧格勒,等到空姐推着食物過來的時候,果然少得可憐,只有礦泉水和三明治兩種,三明治也不過是兩塊小黑麵包中間夾着一塊小香腸。
看着那種黑麵包,同行的孫經理就沒了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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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老倒是很熟悉:「當年來莫斯科學習的時候,吃的也是這種東西,老毛子這邊盛產黑麵包,別看小,很瓷實,這一塊就能吃飽了,下去了,說不定還沒這些好吃的東西呢。」
說完,屠老拿起來,津津有味地吃着。
黑麵包不怎麼好吃,但是這香腸可不簡單,老毛子現在物資很少,物價飛漲,黑市上的香腸價格昂貴,普通人一年都吃不了幾次。
秦鋒也拿了起來:「沒錯,這東西很好吃。」
一同跟着前往克里莫夫設計局的別茲留特科也吃了一塊,不過吃東西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最重要的興趣都在計算器上,昨天拿回去之後就開始折騰,今天早晨已經把俄羅斯方塊給塞進去了,現在正在拿着計算器玩這個遊戲,不亦樂乎。
計算器的按鍵非常不好用,操作複雜,但是別茲留特科依舊很開心,沿途玩了一路。
中午的時候,飛機降落到了列寧格勒,眾人乘車前往克里莫夫設計局。
設計局的主體是一座大樓,在大樓外面有一個老毛子的半身銅像。
「這位就是克里莫夫同志,他曾經兩次獲得過蘇聯英雄稱號。」別茲留特科把計算器放進兜里,給大傢伙介紹。
就在此時,一群人也從大樓里走了出來。
「歡迎各位來到我們克里莫夫設計局,我是總師斯達洛夫。」斯達洛夫帶着手下的人前來迎接。
「非常榮幸來這裏參觀。」屠老上去和對方握手。
「是的,我們克里莫夫設計局從成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接待東方來客。」斯達洛夫笑着說道。
以前的米格機也用克里莫夫設計局的發動機,但是米高揚設計局總包,談判都在米高揚設計局進行,還沒有像過現在這樣,直接跑到發動機設計局來談判的事情。
「是嗎?那可真是榮幸之至。」
「各位,接下來我們去餐廳,我們準備了最豐盛的午餐。」斯達洛夫很大方的樣子,實際上,心裏已經在滴血了,這頓飯,花不少錢啊。
但是,東方客人來了,又不能不接待。
「斯達洛夫先生,我們來這裏,也沒帶什麼貴重的禮物,我們太平洋集團生產的紅燒牛肉麵暢銷全球,這次過來,就帶了幾箱,給各位當見面禮。」
之前秦鋒和莫洛德交易的時候,就把方便麵當做交換的物品,這些方便麵到了莫斯科,也立刻成為最受歡迎的產品,秦鋒這次來老毛子這邊,帶了大批的物資,其中就有不少方便麵,來列寧格勒也帶了幾箱。
「方便麵?聽說那東西的味道很美。」
「我吃過,太好吃了,可惜,一桶就需要四十盧布,太貴了!」
克里莫夫設計局和留里卡設計局一樣,都是老毛子航空發動機領域裏的頂樑柱,他們的高級工程師連桶方便麵都吃不起,也的確夠可悲的了。
「要不,我們今天的午餐就吃方便麵?」
「好啊!」
於是,眾人進入餐廳,每人手裏拎了一桶方便麵,熱水倒進去,很快就是香味瀰漫。
「來,開吃!各位,如果以後我們的合作能達成,從貴方這裏採購大批量發動機的話,那我們可以把其中一部分交易用方便麵來代替,保證讓你們每天都能吃上香噴噴的方便麵!」秦鋒開口。
「是的,這真是太好了!」斯達洛夫說道:「秦總,我們希望交易能立刻達成!」
他們生產了全世界最先進的中推渦扇,但是這東西又不能吃,如果能用發動機換方便麵,全廠上下都會幹勁十足。
別茲留特科也吃得很爽,很快就是滿頭大汗,吃完面,喝完湯,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下午,克里莫夫設計局會議室。
「rd33是我們蘇維埃第一台中等推力的小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它的加力推力81.4千牛,中間推力49.4千牛,涵道比0.49」
吃過了方便麵,老毛子們都是飽飽的,介紹起來也格外的賣力。
「能給我們一些具體的說明書嗎?」屠老突然開口。
「對不起,目前還沒有得到政府授權,所以我們只能簡單介紹一下,不過請各位放心,等到簽署了正式合作協議,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斯達洛夫說道。
秦鋒笑了笑:「斯達洛夫先生,這樣就成了一個死循環了,貴方需要正式簽署合同才能給我們具體的說明書,但是,我們也只能在看過具體的說明書之後,才能知道這款發動機的技術程度究竟如何,畢竟,米格-29在航展上飛行表演的時候,經常冒黑煙,一看就很落後的樣子。」
「不,當然不是,冒黑煙是因為我們的發動機使用的是離心式噴嘴,在低空飛行的時候,發動機處於富油燃燒的狀態,供油量充足,霧化很好,導致液滴的顆粒小,所以這些顆粒都聚集在了噴嘴附近的回流區中,發生熱烈分解,變成碳原子,此時的發動機燃燒效率並不低,雖然冒黑煙,照樣有充足的動力!」其中一名發動機設計師趕緊解釋。
rd33常見的一個缺陷就是冒黑煙,不過這並不代表着發動機就有多落後,rd33的整體性能還是非常強的。
「你們的超七一直都在匹配f404發動機,你們應該知道這種發動機的性能參數,雖然在地面推力差不多,但是,這種發動機的高空推力絕對比不上我們的rd33.」斯達洛夫也開口了。
對汽車來說,不談路況就談油耗,那就是在耍流氓,對飛機發動機來說,不談工況就談推力,也是在耍流氓。
老毛子們可不認為自己的rd33差。
「是嗎?那有推力曲線圖嗎?」
斯達洛夫思考了一下:「好,放幻燈機!」
幻燈片很快打了出來,第一張重要參數圖打在了投影幕上。
外行看不懂,內行一看就能知道,瞬間,屠老等人就睜大了眼睛。
rd33高空性能很強啊!
在一萬一千米的高度,速度1.6馬赫的時候,rd33的加力推力依舊還能超過60千牛,而f404在同等速度下,得放到六千米的高度才會有這種推力,如果高度也達到一萬米,f404的加力推力連五十千牛都不到。
rd33果然是高空的王者!
f404沒這麼強悍,到了後來的f414,高空性能才剛剛和rd33相比。
「我聽說,你們的rd33高空高速性能出色,是因為在這種工況中,渦輪溫度比地面高了一百五十攝氏度?」秦鋒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克里莫夫設計局的老毛子們都驚呆了。
這種技術可是絕密,哪怕就算是飛行員和地勤都不知道,只有他們這些設計師知道,發動機推力增加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升渦輪前溫,但是這和散熱息息相關,地面上散熱不好,高空外面溫度零下幾十度,可以承受的溫度更高。
秦鋒笑了笑,扭頭看了一眼別茲留特科。
別茲留特科沒有反應過來,也就跟着他對視一笑,仿佛雙方心照不宣一樣。
克里莫夫設計局的人都明白過來了:只可能是別茲留特科泄露的,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他們那裏知道,秦鋒是因為看了後世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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