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閉車燈,不徐不疾地跟在索納塔後面。
怪不得上次我一直沒追到!
往北開了幾分鐘,很快索納塔就拐彎了。
我趕緊跟上。
其間又拐了幾次彎,差不多開了十幾公里,最後來到一處養殖場。
養殖場佔地一畝左右,外面用那種灰色的泡沫大磚圍起來的,上面是瓦紅色的頂棚,裏面亮着暗光。
索納塔停在了養殖場門口。
我們不敢停太近,故意繞路、停在了養殖場後面,然後步行前往。
周圍全是土路,走了一會兒,鞋子就髒了。
翟冰冰朝養殖場的磚牆上嗅了嗅,皺鼻道:「好刺鼻,這裏面養什麼的啊!」
聽着裏面一陣噁心的「唧唧」聲,我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老鼠!」
「老鼠?」
翟冰冰道:「養老鼠有什麼用,竹鼠還差不多!我昨天刷短視頻才看到一個養竹鼠的,據說肉很香!」
說話間,來到養殖場門口。
大門雖然沒有敞開着,但露出中間一道很大的縫隙。
還好我們三人都很瘦,閃身就鑽了進去。
結果一進去,才發現門口拴着一條大狼狗,好像是黑背!
此時大狼狗弓着身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
撲上來倒是不怕,就怕它亂叫,驚動了裏面的人。
於是我不敢耽擱,一道氣過去,直接讓大狼狗挺屍!
看着這一幕,翟紅月和翟冰冰對視一眼,都是一愣。
我尋思這才哪到哪,等下有你們受驚的時候!
我沒有猜錯。
這裏面養的居然真是老鼠!
就是那種普通的、很噁心的老鼠!
老鼠會打洞、啃東西,逃跑能力很強,所以它們都被養在了玻璃房中。
每一個小房子裏面,都扔着一堆腐肉,或是糧食、木材等物,反正老鼠也不挑食,什麼都下得去口。
「嘔……」
看到一群老鼠啃骨頭的時候,翟冰冰再也忍不住了,彎腰就想吐。
翟紅月白了她一眼,道:「這麼嬌貴就別出來了!」
「不是……嘔……」
翟冰冰想要說話,但還沒說幾個字,胃裏面又開始痙攣了。
「沒事!」
我趕緊過去,輕輕拍打她的柔背。
喘了一會兒,翟冰冰眼巴巴地看着我道:「張遠,你身上帶水了嗎?」
我搖搖頭。
翟冰冰又看向自己的老媽。
翟紅月沒好氣道:「不行你回車裏坐着吧,那裏有水!」
「等一下,我身上其實有水!」
我看着翟冰冰道:「冰冰姐,張嘴!」
翟冰冰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把小嘴張開。
我將手指對準,也不避着她們娘兒倆了,直接發動控水術,一道水滋了過去……
「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翟冰冰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她也來不及細問,趕緊喝水漱口。
漱完口,翟冰冰總算好了些,這才抹了抹嘴、問我道:「張遠,你剛剛……什麼情況?變魔術?」
我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有時候不回答,更能適當地增加一些神秘感!
一旦女人覺得你神秘、覺得你捉摸不透,那就離愛上你不遠了!
耽擱了一下,我們繼續往前走。
養殖場太大了,裏面大大小小的房間更是多不可數!
翟冰冰抱怨道:「這樣找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找完啊!」
說完,看着翟紅月道:「媽,你快想想辦法啊!」
可翟紅月又能有什麼辦法。
對了!
再試試冰冰的紅buff!
我拿出剛剛那個瓶子,抹了兩滴在眼睛上。
定睛一看,原本昏暗的養殖場內,瞬間變得非常通透明亮!
本來玻璃上很髒,隔着玻璃什麼也看不見,但現在所有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咦,那邊好像躺着個人!」
我大手一揮,當先走在前面。
翟冰冰趕緊跟上,道:「在哪裏啊?我怎麼沒看見?」
往前走了十幾米,打開一扇玻璃門之後,只見裏面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郭學銘。
此時他身旁、身上爬着很多老鼠!
郭學銘的手腳都被綁住了,所以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老鼠啃食。
而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是皮膚、血肉,都被啃得一塌糊塗!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骨頭!
「啊……」
看到這一幕,翟冰冰直接嚇得叫出聲來。
翟紅月也是眼睛一紅,嘴唇微微顫抖。
顯然,她對郭學銘還是有感情的。
翟冰冰剛剛那一叫,估計我們已經暴露了。
但我藝高人膽大!
現在既然找到了郭學銘,剩下的就不用擔心了。
「學銘!」
回過神來,翟紅月直接上去,驅趕走郭學銘身上的老鼠,捧着他的臉頰道:「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紅月來啦!」
郭學銘聲音非常虛弱,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斷斷續續道:「看到冰冰的那一刻,我……我就知道,她是我們的女兒!紅月,我終於又見到你了!這些年來,我魂牽夢繞……日思夜想,最放心不下、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還有……我們的女兒冰冰!」
說着,他把目光看向翟冰冰,道:「一晃我們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冰冰,爸爸……對不起……對不起你!」
好傢夥!
這郭學銘也是撩妹的一把好手!
都混成這個樣子了,還在撩個不停!
原本翟紅月顯然對他有着無盡的恨意,但此刻,都煙消雲散。
這就是愛情!
翟紅月顯然是有備而來。
只見她從身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郭學銘的手腳劃了幾下,就把鏈子給割斷了。
緊接着她一把拉起郭學銘,將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學銘,我帶你離開這裏!」
翟紅月力氣不小。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女人懂一點修行。
但也僅僅是一點點。
在我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我們四人跌跌撞撞離開玻璃房,驀然抬頭,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個老頭,正是銀色索納塔的主人,那個白癜風老頭。
而老頭身旁站着的,赫然正是燒飯阿姨仝桂英。
「翟紅月!」
仝桂英皮笑肉不笑道:「你終於來了!」
翟紅月皺眉道:「你……認得我?」
仝桂英冷笑一聲,道:「他晚上說夢話,每次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怎會不認得你!翟紅月!」
聞言,翟紅月一臉甜蜜地看着郭學銘,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
郭學銘輕輕搖頭,道:「但每天晚上,我的夢裏,都有……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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