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小姐,請問你這一次回公司是否得到了榮氏總部的肯定?」
「榮小姐,聽說你在國外生產,何時能夠公開一下小寶寶的照片?大家都很期待!」
「聽說寵先生在籌辦婚禮,兩位是不是真的好事近了?」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幸好,常玖玖計算着時間,下樓來接榮甜。她是比較擅長和內地媒體打交道的,三言兩語便化解了榮甜的尷尬,還讓她挑了幾個問題,淺淺作答,總算是滿足了這群記者的好奇,讓他們也能回去交差。
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榮甜發現自己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媒體記者就是一把雙面刃,可以把人吹捧上天,也能把人貶損下地,榮甜現在不敢說太多,以免他們亂寫,造成負面影響。
「別擔心,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他們不敢寫什麼的。」
常玖玖似乎看出了榮甜的緊張情緒,笑着安撫道。
點點頭,重新打量着辦公室,榮甜回憶着剛才她一路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員工都客客氣氣地喊一聲「榮小姐好」,她難免也有幾分激動。
「最近一段時間,從香港赴中海旅遊的人數略有下降,這可能是和經濟環境的不景氣有關。所以,我們的業績也受到了相當的影響。至於國內這一塊,西南和華東一帶的數據還是比較穩定的。鑑於國際局勢,經過協商討論,我們暫時關閉了幾個國家的旅遊團,包括……」
短暫的休息以後,常玖玖將公司的季度業績向榮甜做了個簡報,讓她用最短的時間了解情況。
因為榮甜的突然回歸,分公司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親榮華珍的那一派人自然如履薄冰,擔心被開除,所以全都夾着尾巴做人,大氣也不敢喘。不過,榮甜暫時還顧不上他們,她現在最有壓力的一件事是,提升公司業績。
「其實,我有句話想說……」
眼看着榮甜頗有壓力地盯着面前的報表,一旁的常玖玖欲言又止。
榮甜丟下手上的筆,無奈地回答道:「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讓你說,你豈不是還得憋着?說吧,我倒要聽聽看,你想說什麼。」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常玖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坦白道:「我們有天寵集團作為靠山,即便我們不利用這層關係,在外人眼裏,我們也是用了。我知道你不想和榮氏那邊有太緊密的聯繫,不如試一試,直接脫離榮氏,歸入天寵的旗下。」
這個想法,着實是太大膽了。
但是,相比於留在榮氏繼續不溫不火地混日子,要是能夠併入天寵,那真是再好不過。
「別人會不會說閒話?」
只是,榮甜還是有些顧慮。
常玖玖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肩頭的頭髮,很嫵媚地笑道:「你們是一個被窩睡覺的小夫妻,誰說閒話才是真的閒到了。」
「噗。」
實在沒忍住,榮甜笑出了聲。
玩笑也好,當真也罷,總之,常玖玖的話算是提醒了她,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只是要看天寵集團那邊的意思,畢竟,這裏的盈利在人家的眼睛裏,就跟蚊子腿上的肉一樣,實在是太少了。
「先不管了,你去通知各部門的負責人,十五分鐘之後到會議室,準備開會。」
榮甜整理着手上的各個文件夾,面色沉靜地吩咐着。
不管公司的員工怎麼看待她的歸來,這已經是既定事實,她覺得,自己必須得做出個樣子來,哪怕是為了不被寵鴻卓看輕。
段家很厲害嗎?哼,她還不信了,自己真的比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有錢。
這麼一想,榮甜的幹勁十足。
那句話怎麼說的,沒有動力工作的時候,看看銀行卡上的餘額,整個人就會清醒得多。她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剛離開公司,榮甜又接到了榮華珍的電話。
她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來,心裏想着,榮華珍一定是聽說她今天來了公司,所以迫不及待地過來對她冷嘲熱諷呢。
「阿珂說要去中海,他知道樊瑞瑞出事了,非要趕在『頭七』那天過去!」
榮華珍一開口便是一副要殺人的架勢,聽得榮甜一驚:「什麼?他自己還半死不活呢,跑來看一個死人做什麼?」
直覺里,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榮珂也不是什麼多情種子,何況他和樊瑞瑞一直以來都是各取所需,怎麼可能真的對她如此情深意濃。
「他有沒有說原因?總不會是為了一個情字吧。」
榮甜坐上車,挑眉問道。
「我問了他好多遍,可就是問不出來一個結果。你和他在中海相處過一段時間,你能不能想到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榮華珍是跑到她這裏旁敲側擊。
榮甜冷笑:「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情呢?也許,他是有什麼目的吧,如果想知道,等他來了,就會真相大白了。」
這麼說來,榮珂也夠慘的,他昏迷了幾個月,剛剛清醒過來,就聽到了兩個噩耗,一個是榮華強的情人懷了個男胎,一個是他曾經的情人在精神病院自殺。
「也好,真的出事了,那也是他們二房自己鬧出來的醜聞。」
見榮甜比自己表現得還冷靜,榮華珍也鎮定下來,喃喃自語,她現在巴不得二房那邊出事,最好二嫂和娘家一起鬧個天翻地覆,不要讓艾拉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榮珏剛結婚,還沒有孩子,榮婷也剛訂婚,離生孩子還遠着,兩三年內,這孩子可能會是榮家唯一的新生命,別看是外面的女人生的,一樣尊貴。
「你還有事嗎?」
榮甜才不在意榮華珍在打什么小算盤,這些都和她無關。
「有。我問你,我出多少錢,你和寵天戈願意讓新生的這個寶寶改姓榮,算是我的孫子?」
一聽這話,榮甜簡直笑得岔了氣。
她是真的被氣笑。
榮華珍當初招贅上門,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也能姓榮,欺負丈夫欺負了一輩子,可惜她只生了個女兒。如今,她又把主意打到了假女兒的兒子身上,唯恐後繼無人。
「錢?你見過哪個正常人會賣掉親生骨肉?這話你也就是對我說,假如換成寵天戈,我真不敢保證他不對你動手。」
「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家產早晚也是大兒子的,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兒子斗得你死我活嗎?二兒子如果肯姓榮,我們這一房將來可是全都會給他繼承的!這種好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我也是看在你們兩個人的基因不錯的份上,要不然,我大可以去家族裏挑個孩子過繼到我的名下!」
榮華珍還有其他想法,孩子姓榮不假,可到底是寵天戈的兒子,如果能因此讓寵榮兩家的關係更加牢固,她想要搶灘內地市場就易如反掌。
所以,她才拋出一張大餅,許諾以後將自己的財產都留給這孩子,引誘榮甜上鈎。
「既然是這麼好的事,你還是自己親自去挑個聽話懂事的吧,放過我的兒子。還有,我奉勸你趁早打消這個主意,要是被寵天戈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榮甜直接掛斷了電話。
在她看來,榮華珍一定是犯了神經病,居然想出這種餿主意,想用孩子來鉗制她和寵天戈嗎?根本不可能!
她氣得要命,只好深呼吸,看向窗外,調節着心情。
這一看,倒是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街邊有一家星巴克,室外有幾張桌,搭着陽傘,有些客人嫌裏面憋悶,就坐在露天的位置上喝着咖啡。榮甜看見,在角落的那張桌旁,坐着一男一女兩個人,一個是汪紫婷,一個則是紅蜂。
她沒有親自見過紅蜂本人,但見過他的資料,這種宅男的外貌幾年如一日,本人和照片相差不大。所以,榮甜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認出了他。
兩人面前都是一杯咖啡,顯然,他們是在聊着什麼。
剛好,車子在路口等信號燈,所以,榮甜一直轉頭看着他們,只見汪紫婷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而坐在她對面的紅蜂看上去卻是十分淡然,不時地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上一口。
榮甜有些好奇,但又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
信號燈由紅轉綠,車子緩緩發動,跟隨着匯入車流,她只好坐正身體,收回視線。
雖然不解,但她不想深究,似乎看出來了她的情緒有變,坐在副駕駛的保鏢輕聲詢問了一句,榮甜連忙說沒事。
回到家之後,她就把這些事情全都忘了,榮甜歇了一會兒,然後帶寵靖瑄去醫院復檢。
手術算是相當的成功,基本上沒有發生排異,林行遠捐給孩子的造血幹細胞在寵靖瑄的體內安家落戶,順利地完成造血功能。
雖然如此,醫生要求術後的第一年,每個月都要帶着寵靖瑄來醫院做檢查。
護士帶着寵靖瑄去抽血,榮甜不能跟過去,於是,她和兩個保鏢就在科室外的走廊里等着。
剛準備給寵天戈打個電話,她就看見,一個男人和趙醫生一起從旁邊的辦公室里走出來,兩個人邊走邊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