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甜握着手機,緊咬嘴唇,驚訝之餘,也慶幸昨晚她半睡不睡的時候,寵天戈和她提了幾句蘇清遲的事情。
閨蜜之間就是這樣,未婚的時候總是親近的,逛街喝茶,美容卦。等結了婚,一方或者兩方都有了孩子,生活的重心就會偏向以家庭為主。雖然每次見面的時候還是毫無罅隙,像小時候那麼親密,但畢竟不能像過去那麼口無遮攔,什麼話題都能聊。
所以,就算她表現得懵懂一些,蘇清遲倒也察覺不出來什麼。
「段芙光是段銳的堂妹,她暗戀他?那根本就沒有可能的!你、你是不是搞錯了……」
榮甜覺得這件事聽起來十分不可思議,段銳比段芙光大了近十歲不說,他和蘇清遲在一起也有好多年了,那時候的段芙光還是十幾歲的小屁孩呢。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也說不定,現在都流行大叔配蘿莉,小女孩都喜歡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他們有物質基礎,暫時還沒有發福謝頂,在人前大多風度翩翩,可比同樣年紀的毛頭小伙強多了。
「我逼問段銳了,他說段芙光小的時候,每年的寒暑假,她都會到他家去,可能小姑娘那個時候就存了心思吧。後來她十六歲生日那年,偷偷向段銳表白了,把他嚇得半死,從此以後儘可能地躲着她。幸好後來她就一心學習了,好像也忘了這事兒,哪知道前幾天,家裏聚會,段銳的四叔就提了一句,說孩子大了,要找婆家了,段芙光當時就哭了,邊哭還邊用眼角看段銳,我就覺得不對勁……」
蘇清遲越說越來氣,聲音也變得哽咽。
她和段銳也快七年之癢了,本來心裏就患得患失,總覺得會出事,沒想到果然出了大事。段芙光她爸疼愛女兒是出了名的,這事兒要是捅出去,他一定不會饒了段銳,還會一口咬定是他先勾引了不諳世事的堂妹。
這種事情,總歸是說不清楚的。
「我問段銳,我說你有沒有給人家暗示,或者是什麼許諾,他說沒有,絕對沒有,只當她是妹妹,她也的確是妹妹。」
因為這件事,蘇清遲和段銳現在已經分房睡了,她不肯再讓他碰自己。
「你先別多想,再說,就算她暗戀段銳,這筆賬你也算不到段銳的頭上,是吧?」
榮甜連忙勸說着,生怕蘇清遲在惱怒之下,和段銳鬧得不愉快,反而被其他女人趁虛而入,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媽都不在了,我什麼也不害怕了,大不了就離婚!」
很顯然,蘇清遲也在氣頭上,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聽着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榮甜頗為無奈,只好放下,找點兒別的事情做。
雖然說榮華珍的脾氣不怎麼樣,但辦事效率倒是驚人,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榮氏中海和南平分公司的內部系統推送了一條消息,宣佈榮甜結束產假,即日起將重新負責內地兩家分公司的日常工作。
消息雖短,但意義重大。
而且,這條消息也等於是從側面證明了,當初榮甜離開公司,只是因為懷孕需要休息,而不是受到大巴事故的牽連。
常玖玖第一個打來電話,恭喜榮甜,也問她打算哪天回公司,她會提前把辦公室打掃乾淨,迎接她的回歸。
「你是沒看見,有幾個經理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他們好像篤定你不會回去一樣,這幾個月險些鬧翻天。」
她是極少數幾個早就知道分公司早已公證到榮甜名下的人之一,無論榮甜去不去公司,這兩家公司都是她的。
而其他人就不知道這一點了,以為趁着榮甜不在,就可以為所欲為,個別人甚至不惜伸長手臂,去巴結遠在香港的榮華珍。
「那他們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打算明後天就過去,不過我以後大概每周只會去兩次,要辛苦你把需要我過目和簽字的文件提前整理好。」
榮甜計算着,自己每周一和周三去一趟公司,花不了太多時間,等到寵靖珩大一點,寵靖瑄的身體穩定一點,自己就可以像以前那樣,按部就班地去工作。
她對旅遊這一塊了解得不太多,亟需惡補。
好在,常玖玖幫她整理了不少資料,已經傳到了榮甜的郵箱。
寵天戈一回家,看到的就是榮甜戴着眼鏡,在書房伏案苦讀的樣子。
「家裏不會是要出來一個高材生吧!」
他走過來,先吻了她,然後笑着打趣道。
榮甜扶了扶眼鏡,正色道:「知道你學歷高,別笑話我嘛。笨鳥先飛,從今天開始我要努力了!」
她讀的書確實不多,以前不覺得,反而認為讀太多書是耽誤時間,不如早一點踏入社會賺錢,現在卻深感文化不夠,再不努力,就快要被時代淘汰。
「那不打擾你,我先去看瑄瑄和珩珩,你別太累。」
寵天戈沒有打消她的積極性,反而很贊同似的,悄悄退出書房。
他本來想要和她談一談關於紅蜂的事情,但見她正在看公司的文件,不易分神,於是先去看兩個兒子。
晚飯前,榮甜終於看完了全部的文件,她站起來,端着水杯。走下樓,她一眼就看見寵天戈跪在地上,而寵靖瑄騎在他的身上,父子兩個玩得不亦樂乎,保姆抱着寵靖珩,坐在一旁,小小的嬰兒精神很好,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們,被逗得咯咯直笑。
「媽媽!快來騎大馬!」
寵靖瑄揚着小手,歡快地叫着榮甜。
一臉是汗的寵天戈轉過臉來,小聲嘀咕道:「白天你騎我,晚上你媽騎我,我才是家裏最慘的那個……」
他的聲音只有榮甜能聽到,她的臉頓時一紅,輕聲嗔道:「當着孩子的面胡說什麼呢?瑄瑄,聽話,快下來,爸爸很累的。」
寵天戈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他笑得很得意似的,也同樣輕聲說道:「別吃孩子的醋,晚上給你騎。」
飯後,兩人進了書房。
「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榮甜急不可耐地想要和寵天戈一起分享着這份喜悅。
說罷,她將自己很快就能回公司的事情告訴他,不料,寵天戈卻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你真的不要在家裏多休息一段時間嗎?生珩珩的時候你那麼遭罪,我怕……」
瑄瑄和珩珩都不是順產,雖然中間隔了好幾年,但對於身體來說,也是很大的損傷。榮甜現在經常怕冷,氣血也虛,醫生都說,一定要慢慢調養。
「我會小心的,總不能為了休息,就天天躺在床上吧?」
見他不是很情願的樣子,榮甜急忙使出殺手鐧:溫柔攻勢。
果然,寵天戈立即對她服軟:「好吧。」
頓了頓,榮甜主動問道:「你也有話對我說吧?那你說,我聽着。」
吃飯的時候,她就看出來寵天戈有心事,雖然他儘量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還是瞞不過枕邊人的眼睛,榮甜輕而易舉地就能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
所以,她決定不把今天孔袖招和段芙光來過的事情告訴他,平白地讓他更加心煩。
「我聯繫到紅蜂了,他的狀態不太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古怪。」
寵天戈略一蹙眉,輕聲說道。
「古怪?也許高智商的人都有一點不合群吧。那他有沒有和你說一說他被鍾萬美帶走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
榮甜不疑有他,繼續往下問。
「不是那一種古怪,而是……或許是我多心了吧,重要的是,每次我一提到鍾萬美,他就會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轉移。而且,他是軍方的人,即便是我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
寵天戈不能把對付劉順水或者趙昆妮那樣的手段放在紅蜂的身上,相反,他還得儘量客客氣氣的,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轉移話題……該不會是,鍾萬美給他使美人計了吧……」
伸手在榮甜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寵天戈一臉無奈:「美人計?虧你想得出來!」
榮甜捂着腦門,連聲叫着:「怎麼就不可能了?要不是美人計,為什麼紅蜂什麼都不肯說呢?連蔣斌都說他有問題,你也說他古怪!說不定,一看鐘萬美死了,紅蜂心裏難過得要命呢!」
寵天戈嗤笑:「得了吧,我也是男人,我看得明白,不是這種情況。但是,紅蜂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許他不相信我,或許他有什麼苦衷,總之,我還會再找他的。」
說完,他話鋒一轉:「對了,你要去公司,我也不攔着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出門必須讓人跟着你,無論去哪裏。」
吃一塹長一智,榮甜再也不敢犟嘴,拼命點頭。
第二天一早,榮甜如約前往公司。
她幾個月沒露面,自然要精心打扮一番,生產並沒有令她的身材走形,加上榮甜出了月子以後就開始節食瘦身,所以看起來容光煥發,不僅沒有變醜,反而更多了些女人的韻味。
沒想到,消息傳出去,竟然有財經記者守在公司門外,一見到榮甜,這群人頓時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