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小千世界之中,其中法則與大千世界完全不同,就如鳥兒無法在水中生活,魚不能在大地上行走一樣。
這小千世界雖然在大千之中,卻是由當年的北陰大帝構築而成的新的法則,這裏面就像是荒蕪的沙漠,在這裏面很多法術都使不出來。
那些需要大量的靈力匯聚的法術,在這裏是無法形成那種靈力凝聚與累積的,在這裏靠的是對於法則的理解,靠的是利用這一座小千世界的法則能力。
修行人本身的法力是融入骨髓血脈之中的,平日使用的都是勾連天地,撬動法理而形成法術,在外面各門各派都擁有自身的法訣,這麼多年的修行,也都有自身獨道的理解,但是在這個冥獄之中,大家都是差不多一起進來的,都是只有同樣的時間領悟這小千世界的法理,此時他們所用法術都是全新的。
這個從黑暗之中走出,穿着一身帝王般蟒袍的人,金象締並不認識,但是其他的人卻認識。
這是一位非常古老的一位妖王,他存在於封神戰前,封神戰之時,不曾參與到激烈的殺伐之中。當那些當年赫赫有名的妖王一個個都死的死,或者上了封神榜之後,在如今的年月里,幾乎沒有幾個比他活的年歲更多了。
他被稱之為萬蟒之祖,也有說是萬蛇之祖,天下的蛇類都要聽從他的號令,所以這裏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對於他來說,金象締不過是一個後輩,是他蛇族的後輩。
金象締看着面前這個陰鬱之中帶着無邊霸氣的人,他雖然自生出靈智來以後時日也不短,但是真正的修行至今為一方大妖,成為名動天下的金蛇王也不過數十年而已,他的崛起在很多人看來是方寸山靈台宗的功勞,因為只有那種地方可以造就出一個個星光閃耀的人物。
其他的人並沒有說什麼,現在這個時候金象締是眾矢之的,但是當這個蛇妖死了之後,他們之間還是要有一番爭奪的。
一座小千世界的法則對於在場的眾仙神妖魔來說,都是有着極強吸引力的。他們都是到了可以領悟小千世界的境界,只差臨門一腳,如果能夠得到這個小千世界,對於他們的修行來說將大大的縮短他們感悟天地法則的時間。
當金象締說出那樣的話時,他們心中雖然生出一絲怒氣波瀾,但是卻在注意着其他的人,當蟒祖上前之時,他們這才沉默的看着。
金象締不言不語,直接伸手在黑暗的虛空之中划過,靈氣自他的指尖溢出,在虛空之中化為一條金蛇扭動。
然而那金蛇就像是攀上了什麼什麼有形之城邊框一樣,先是向上攀爬,又向下,竟是勾勒出一座金色的門。
那門框上金色的蛇鱗密密麻麻,每一塊蛇鱗上又都有着符紋。
這一樣座由一條金蛇蜿蜒而成的門框屹立在他們之間,卻像是將他們隔在了兩個天地之間。
「如果你能夠穿過一道門走到我的面前,那麼我就立即離去。」金象締說道,他的輕視讓那蟒祖心中怒氣翻湧,自封神以來,無論他走到哪裏,誰不是恭恭敬敬的,面前這個後輩居然沒有半點的恭敬之態。
「小子,你可知道本王是誰?」蟒祖陰沉的問道。
金象締只是看着他,卻並不回答,眼中的神色顯然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又像是在說你走到我面前來再說。
「很好,我會將裝入瓶中,成為本王的收集品之一。」
蟒祖他指着金象締冷冷的說着,有去過蒼蟒山的蟒殿的人都人知道,在那裏有許多蟒祖收了許多妖靈,封印在透明的瓶中,就擺在殿裏,成為裝飾品。
他話落之時已經朝着金象締走去,他的身體在行走之間突然傾倒,一身的暗紋的蟒蛇袍也生出一變化,化為大塊大塊的蛇鱗,如果說金象締所化的金蛇的蛇鱗是小而密的話,那這蟒蛇的蛇鱗就是大。
蟒祖一步之間化為一條巨大的灰褐色的蟒蛇,他的身上一股濃郁的血皺之氣瀰漫開來,蟒身往前一探,虛空都似在震盪,就仿佛這黑暗是水,而他在水中行動,水浪翻騰。
那蛇身比那一座由金象締構建出來金色蛇門要大的多,他的蟒身下半部根本就沒有動,只將頭朝着那門中探去,只是當他的頭就要探入門中之時,突然之間停了下來,他雖然看上去根本就不將金象締放在眼中,實則心中謹慎,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他的頭停了下來,黑暗之中卻一條巨在的蛇尾朝着門中探去。
那只是正常的一人高的蛇門,從這邊能夠看到那邊,然而在蟒蛇尾探入其中之後,卻像是探入了異域虛空,仿如伸入了一個深潭之中。
蟒祖心中想着果然不簡單,只要是人沒有探到底,他就不會輕易的進入其中,他的蛇尾只覺得門的那一邊無這的廣闊,他的蛇尾是可以綿延上百里,可是儘管是這樣,依然是無法探到那一邊的底。
所有人都在看着這一幕,他們的眼中,那一座金蛇所化的門在震盪,隱隱可見有電光在閃耀,突然,他們看到那蛇尾竟是從門框的別一邊出現了,然後將這門框緊緊的纏繞着。
一層一層,一圈一圈的纏繞着那金門上,巨大的蛇蟒似乎想要交這一座金蛇門給拔了起來,只見那巨大的蟒身上震起層煞光,越纏越多,那金蛇所化的門搖動着,像是隨時都會被拔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那金色的蛇門上突然燃燒起了暗紅如血般的火焰,火焰一出現,巨蟒在火焰之中便如火上澆油一般,滋滋的燃燒着,火焰大漲,巨蟒纏在那門上的蟒身立即鬆開就要逃離。
然而那金蛇所化的門突然活了過來,經為為一條巨大的金蛇將巨蟒纏繞着。
一金一黑兩條巨蛇交纏着,但是卻不像是在外面的天地之中那般驚天動地,風雨相隨,雷霆交加。
如果是在外面的話,這兩條巨蛇之戰,必定驚天動地,頭昂起之時可抵雲端,而尾則將纏繞於山崖,勾於深澗之中。吐氣成雲霧,哈氣成風。
只是在這裏像是一切都被束縛住了一樣,他們交纏在一起,卻依然還是保持着一座門的樣子,像是那真有一座無形的門。
巨蟒的眼中閃動着血光,突然張嘴朝着金蛇咬去,金蛇同樣張開巨嘴迎了上去,相互撕咬着不再鬆開。
黑暗之中所有人都在看着這一幕,慢慢的,血色的火焰之中,巨蟒與金蛇都發生了變化,他們身上的那種活性像是被火焰燃燒了,變的更加的生硬如石頭。
金蛇與巨蟒相纏繞着,竟是化為一座巨大的石門。在石門的中間上方,是蛇蟒相互撕咬着彼此身體的景象。
金象締依然是站在門的那一邊。
在場的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蟒祖是被金象締借着這冥獄的禁法給禁化成了一座門,蟒祖當時很小心,卻依然是低估了金象締對於這冥獄法則的了解,若是在外面,誰勝誰負可不是三言兩語之間可以分的出來的。
而在這裏,卻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就分出了勝負,因為金象締對於這冥獄之中法則領悟的更深,所以蟒祖被金象締溝通這冥獄法則給封禁了。
金象締看着那些神魔妖靈,另一份神念卻在畫壁之中看着兩個『青衣』之間的戰鬥。
斷崖上面的青衣捧着一本佛經在那裏不間斷的誦讀着,而另一個青衣則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只是她的步子卻非常的不穩,她像是隨時都會坐下來,和其他的那些惡鬼一樣靜靜聆聽佛法,只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依然是從那些惡鬼之中擠過去,並沒有坐下來。
金象締知道,這是她內心深處對於佛法的排斥讓人堅持着,或者說在她進入靈山之中後,一直有一個自我警覺着不要被佛法渡化,所以這個時候她依然還能夠堅持着。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青衣其中的神魄會在這裏捧誦讀佛經,因為青衣一直都沒有修佛法,金象締也沒有從青衣的身上看到靈山佛法的氣息,這說明她在靈山這麼多年,一直都封閉着自己的內心,一直在抵抗着。
他知道靈山佛法的強大,多少大妖巨孽在進入靈山之後,一個個都改變了,成了圈養靈獸,雖說是當了什麼護法,在他看來那都被訓化了,成為護冊靈獸,不再是天下間自由自在的妖。
當一個妖失去了自由,就不再是妖,而是別人的靈獸,不管對方在這靈獸的前面添加了多少稱謂。
青衣也是妖,是一個不想被靈山佛法渡化的妖,雖然她曾一心的想要拜入山門學法術,但並不代表她想將自身的原本的過往都打破遺忘。
青衣終於來到那誦佛經的『青衣』面前,而那位『青衣』也抬起了頭,她沒有臉,臉上只有一片佛光,但是身上那種大慈大悲的氣息卻濃郁無比。
她像是在笑,可是分明沒有臉,卻又如何能夠看到笑,第二元靈進入畫壁之中看到這一幕,他能夠感受到那『青衣』臉上的笑,那種笑竟是讓第二元靈都受到了影響。
這絕對不只是青衣分出的那一部分神魄,她究竟是誰?
他可以肯定,青衣的神魄之中融入了別的『東西』,這個『東西』有着強大的佛性,他甚至懷疑是某個強大的菩薩將自己的佛性剝離開下,融入了青衣的神魄之中。
會是誰?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帶着青衣入靈山的觀音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