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步曾經是人,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是人,從他自轉輪殿之中殺出來之後,其實他已經不再是人,他的身上沾染了太多輪迴之中的氣息,沒有被打入過輪迴的人永遠不知道輪迴之中的氣息有多麼的可怕與邪惡。
輪迴能夠消磨肉身與靈魂,就像是毒一樣,還會改變,雖然李淮步他闖出了輪迴,但是他的身體與靈魂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污染,這些年來了他一直躲在鬼畜窟之中,除了因為無處可去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遲早要變成一個怪物。
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變成什麼,而他現在的身體在腐爛,如果是一般的修士早已經在這種腐爛之中死去,他沒有,他的身上只是散發着陣陣的臭味。
已經從身體上要腐爛到臉上了,他相信自己不會死,但是他無法抵擋這種腐爛。
現在,他知道有一個地方正發生着一件大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去了的話,又將進入一些人的眼中,自己躲在鬼畜窟的事就將暴露。
他原本入了輪迴就相當於死了的人,後又從輪迴之中逃了出來,而不是轉世,那他就不在三界之中了,生死薄上沒有名姓,天庭仙籍上也不會再有他的記錄。
他在鬼畜窟之中徘徊着,心想,難道靈台宗的弟子都要不得善終嗎?
他在鬼畜窟前來因的走着,終於,他走出了鬼畜窟走向了那漫漫的黑暗裏。
……
如微身在這個並不大的周國之中已經有些時日了,他進一步的發現這周國的與眾不同,他發現這周國的普通人都不在算中,或者說是命數一片模糊,只要是周國的人皆是如此。
這是一件奇事,這種事情的出現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周國被人用手段掩了天機。這就你是那些名門弟子,其實只要是他們一入那一個門派,他們的姓名與過往,便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測算的了的。
尤其是他們身處於自身門派之時,更是天劫不臨,萬魔難侵。而一般情況下,只要一個修士入了人間紅塵之中,那麼他們的命數往往就不再是那麼難以測度了,而沾染了越多的人間因果紅塵,他們命數也就越容易看清。
入紅塵,行有跡,可見來路,可測歸途。在若在其門派之中,則隱於道場福地里,藏於小千,匿紅塵,不沾因果,自然是看不到過往與未來。
他不知道這個能夠讓這一個國度的未來都被掩蓋的人是誰,但是可以猜到一定是那個救了自己的人。
自己因為去看西海三太子的因果與未來,想看看他被什麼人篡改命運,所以他還沒有看到之時,就已經被藏於西海三太子命運之中火焰燃燒全身,差一點死了,若不是他自己落入了這個神秘的大周國之中,就已經死了。
他心中突然有一絲不安,一直以來他心中想要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師弟如晦身上所籠罩着的事情,但是當他去測算之時,卻發現自己的師弟身上牽扯到了許多的東西,而後又被他發現了好些個人與事交織在一起,整個天地間一片混沌,天機迷濛,這是有許多在大神通之人彼此掩了天機。
對於他來說,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心緒出現,必定是與自己相關的事發生了,但是他根本就算不到,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天機混沌。
他決定去這大周皇宮之中,見一見那個人,他覺得自己或許會有收穫,當他來到皇宮前之時,竟是發現皇宮前有一人在那裏等着自己,正是那次自己醒來之後見到的那個宮女。
那宮女在如微走近之時,直接說道:「你師弟要死了。」
「什麼?」如微心中一突。
「你師弟,金蛇王,金象締,他被人圍在了冥獄之中。」那宮女說道。
如微心跳加劇,他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都在顫動,他明白了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來自於哪裏。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救,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道法本就不強,此去冥獄根本主不可能來得及。
「憑你的本事,你去了根本就沒有用。」那宮女說道。
如微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情緒,看着面前這位眉眼冷漠的宮女,問道:「不知貧道可否能見一見陛下。」
「不能。」宮女淡淡的說着,說完轉身就走了。
如微站在那裏,被皇宮前的侍衛注視着,眉頭皺成了山。他第一時間想去告訴師父,但是他比誰都清楚,師父不可能出山的,這些年,他總覺得師父是在躲避着什麼,如果如晦師弟被眾多人圍在了冥獄之中的話。
那麼此時定是在天下人的注視之中,師父出手必定暴露根腳,他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什麼根腳,但是卻能夠猜到他是在躲避着什麼人。
他甚至會覺得如晦師兄突然被人圍着,那些大神通之人其實都等着師父的出現。他看着那離去的宮女,心想着對方是不是也要自己去找師父,然後讓師父出面,不過他心中很明白師父不會離山的。
他在這大周王朝的都城之中的街上走着,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他卻覺得這些人就像提線木偶,覺得虛假,他抬頭看天空,天空之中只有黑白二色,茫茫烈日散發着一片白芒。
而在這白色之下隱隱有又黑色的陰影存在,分成兩層,相互交纏在一起,又像是有億萬層,層層疊疊,那明暗之間的線條延伸至無盡的虛無,那些線條仿佛天地之間的至理,每一個光明與黑暗之間的交匯之處出現了那種陰陽圖案,那是天地紋理。
他再看這座城,竟是發現這座城之中空無一人,只有一片陰陽交融的浪潮,這裏哪裏有什麼大周國,哪裏有什麼街道行人。
他再一次的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之時,城池依然是這一座城池,街上行人如織,他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看到的是遮掩這整座大周國王城的法術,佈於陰陽之間,剛才那一剎那之間,如微進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所以憑着他修的陰陽眼看到了這陰陽之間的禁法。
但是他最想看到的東西卻看不到,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於是他朝着城外而去。
……
金象締站在這一面幽暗的畫壁前,眼神落在那黑暗之中的圍着的人的臉上,一個個看過去,他們一個個處於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是金象締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來自於每一個人的可怕殺機。
唯有他一身金衣燦爛的站在散發着淡淡幽紫的畫壁之下,炳靈公黃天化的話他當然聽到了,只是他沒有選擇。
他手中有一團金光在扭動,抬眼朝着黑暗之中說道:「我有一法,諸公若是破去,我轉身便走,若是破之不了,那諸公自己離去,如何?」
「你要以一敵眾?」黑暗之中有人冷冷的問道。
「諸位若要一起亦可。」金象締說道。
「呵呵,現在的後輩口氣倒是大,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法,敢在這裏擺陣式。」黑暗之中一個一身蟒袍高冠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有着一種莫可名狀的森嚴氣度,像是久居高位,又神通廣大而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