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開無力地躺倒在草地上,螞蚱立馬奔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後,連拖帶拉將袁開弄起來,單膝頂着他的肚子,雙手壓着他的後背,不停地擠着壓着。
「我去,這還沒完沒了啊,我不想再吐了!」
袁開現在是真正的欲哭無淚了,他沒想到自己會遭這麼一茬罪啊。他想掙扎,可是早吐得全身失力,只好任由螞蚱折騰。
「這位小哥,吐出來就好了!」螞蚱撫着袁開的後背,安慰着他。
「你妹啊,逮住機會,老子也折騰折騰你,讓你嘗嘗這不是人受的滋味!」袁開在心中罵人,嘴裏卻只能向對方示好:「嘔……謝……嘔。」
「我遭罪,也不能讓你好受!」
袁開對螞蚱和螳螂半點感謝的意思也沒有,心中只有怨恨。
他乾脆發揚起阿Q精神,身體向後一倒,臉貼着螞蚱的衣服擦過,嘔吐物擦到人家的衣服上去了。
螞蚱倒是真的關心着袁開,並不知他那壞心眼,看到袁開掙扎,馬上半扶半抱將他扶起來,並吩咐螳螂:「快,快點弄水給他漱口。」
透過眼縫,袁開看到螳螂屁顛屁顛地跑到湖邊,將那個頭盔不停地洗啊洗,洗了好幾次後,才用頭盔盛了一點水跑回來。
「這位小哥,您先漱漱口。」
螳螂滿臉擔心,說出來的話似乎還有那麼一點討好的味道。他用水沖淨袁開臉上的污物,然後才將頭盔舉到他的嘴邊,「來,喝幾口漱漱嘴,那藥可是專治你這種情況的,雖然味道不好聞,但這樣,才能讓你將吸進肚子裏的蛇毒一起吐出來啊。」
漱完口後,袁開裝出脫力樣,慢慢將眼睛閉合,透過那一條小縫仔細地觀察着螞蚱和螳螂,心頭懷疑二人的動機:「這兩個人很陌生,我不認識。作為陌生人,他們熱情得過了頭,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在螞蚱和螳螂出現後,李玲瓏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吩咐二個軍人和荷花不要打擾到對方,此時她看到袁開清醒過來,馬上命令荷花攙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螞蚱的身邊,觀察着袁開的臉,又轉頭擔憂地問着螞蚱:「這位義士,袁開沒事了?」
李玲瓏已對袁開產生好感,小心眼裏可認定他是個好人,換任何人也會如此想法。袁開的一番作做,讓李玲瓏認為袁開是在『捨命相救』。
袁開半閉着眼,觀察着李玲瓏,看到好關切的目光,心中高興起來:「此女的心好善啊,沒有大家小姐的嬌和傲。心善之人,也許應該更好忽悠,更好騙,騙成床上人,更容易點!」
螞蚱將袁開放到地上,將他的身體慢慢放平,然後才回答李玲瓏的問話。「應該沒事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麻煩你們再好好看看他,我擔心………」
李玲瓏一臉擔心和緊張的表情,邊說着,邊蹲下身子,玉手慢慢伸展着,伸向袁開的額頭,可是她的手在即將碰到袁開時,袁開突然睜開了眼,嚇得李玲瓏嗖地收回手,臉也紅了起來。
「謝謝小姐掛心,我袁開爛命一條,閻王也不稀收啊!」袁開邊回答着,邊盤坐起來,不再裝昏迷,準備開始自己的忽悠大計。
螞蚱馬上蹲下去,用手扶着袁開的後背,眼睛看着李玲瓏,向她解釋道:「這位小姐,您不必擔心,我家表少爺沒事了。」
「表少爺!」
袁開一聲驚呼,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震驚地看着螞蚱,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他的『表少爺』!』
李玲瓏也瞬間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看地上的袁開,又看看螞蚱,最後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一邊的螳螂。她也感到好奇怪:這袁開聽說是孤兒,沒聽說過他還有什麼親戚啊?
螞蚱卻沒有理會袁開的驚呼,更沒有理會李玲瓏的疑惑,自說自話地解釋着:「表少爺,您嘴裏先前可能有細小的傷口,以致於您吸毒時,被蛇毒所浸,但經我們治療,應無大礙。倒是小姐您,需要過後再次找醫生看一下,這樣吧,我這裏的一個藥方,你回去後,按方抓藥,煮湯喝個二三天即可。」
「這也行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解釋的!哈哈,看樣子矇混過去了!不過,這兩個人是何來歷啊?我去,這袁開連根親戚毛都沒有,哪裏來的表親啊?」袁開一邊暗喜,一邊疑惑不解,認真地觀察着螞蚱的表情,想從他的表情看出真假來。
「表小爺!」
螳螂突然走了過來,躬身向袁開一禮:「表少爺,我記得您喜歡玫瑰吧?我還記得您小時候摘玫瑰時,可是天天念着那『玫瑰刺』扎手啊。表小姐準備過幾天來代州,讓我們二個先過來,結果湊巧遇見你。」
螳螂故意將『玫瑰刺』三個字重重念着,意在提醒袁開他們的真正身份。
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無論他們生死,都必須保證袁開活着。在看到袁開膽大地吸蛇毒後,兩人可被袁開的傻嚇壞了,如果這小子被毒死了,他們將無法向楊銀燕交待啊!
無奈之下,兩人才想到來貼身保護袁開,隨時阻止這傻小子再干出其他類似的蠢事來,但他們是強盜,沒有合法的身份,如果就這麼冒出來,不僅不能給袁開以保護,還會遭到別人懷疑。現在就是個好機會,李玲瓏是折衝將軍的女兒,而袁開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要李玲瓏相信,能給他們作證,這代州城裏還沒有幾個人敢來懷疑吧?
於是螞蚱就編出個遠房親戚的謊言來,並通過上面一番話提醒袁開他們的真正身份。
「啊,是你們!你們想………」
袁開可不傻,馬上聽明白了,張嘴驚呼。可是當他想到這兩個人是強盜後,又馬上閉上嘴,不再言語,將『想』後面的話留在腦海里。
螞蚱扶起袁開,湊在他耳邊低聲說:「大當家命我們暗中保護你的安全,她懷疑殺你的人就在城裏!」
這幾句話打消了袁開的疑問,但也讓他陷入兩難決定中:「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有強盜幫忙,我不必擔心再有人暗中下手對付我,就是出門打架也有了幫手。可是強盜就是強盜啊,萬一他們的身份暴露,我也會受牽連,被連坐成強盜,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略一思考,袁開決定收留二人:「眼下有人要置我於死地,我應該暫時借玫瑰刺的勢力,保住小命。如果能攀上李景天這根軍棍,我再想辦法利用玫瑰刺,如是他們能為我所用,城內有府兵相助,城外有玫瑰刺暗幫,我可就牛逼哄哄起來了!」
想到這兒,袁開爽朗一笑,馬上打蛇隨棍上:「呵呵,我想起來了!表姐一切可好?嘿嘿,我這記性太壞了,竟然忘記表姐這茬子事。也怪你們,什麼信息也不捎個來,突然就這麼冒出來,我當然想不到。驚喜啊,驚喜啊!」
「哈哈,怪我們,怪我們。表少爺,我們扶你回城吧。」螳螂也反應過來,馬上恭敬地將袁開扶起來,大聲呼喝着。
聽到袁開的回答,李玲瓏信心為真,聯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她天真地笑起來:「這還真是天意啊!如果沒有你們的投奔,他或許……」
「對啊,一切都是天意!」袁開馬上接過李玲瓏的話頭,用手指着那個小湖,準備用天意忽悠人,最好能將自己忽悠成李玲瓏命中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