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改造 第四十七章 交戰
梵小心的遊蕩在基地之內，試圖尋找一個離開基地的機會，這所基地外牆雖然不高，但是密佈在圍牆上的高壓電網和探測器，足以止住梵從圍牆離開基地的想法。
他低垂着頭慢慢穿梭在基地內部，他必須儘快找到離開基地的辦法，一但有人發現少了一名醫護人員，他就隨時有可能陷入危機。
不久他的身邊迅速跑過了兩名戰士，從他們的着裝來看，顯然是兩名改造人戰士。
梵緩步移動的腳步節奏絲毫未變，就連心跳頻率也幾乎沒變，他的感知視野早就注意到了這兩名匆匆而來的改造人，但是這兩人的目標並不是他，所以保持原狀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才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這兩名改造人匆匆而過，並沒有關注一身醫護裝的梵，本來他們註定與梵擦肩而過，但是一輛疾馳而來的卡車卻暫時中斷了他們的腳步。
梵依舊保持着原來的行進節奏，但卻不避免的從這兩人的身邊再次經過，正當他準備換一個方向離開的時候，他卻被突然叫住了。
「等等！」其中一名改造人突然叫住了梵，「你要去哪。」他問道。
「卡澤爾，不要在無關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另一名改造人皺着眉。
「無關嗎？我不這麼覺得。」名叫卡澤爾的改造人鼻子輕輕的聳動着，「血腥味。」他眯着眼說道。
於是另一名改造人終於開始仔細的看了梵一眼，但就這這一眼，他就發現了問題。
「你衣服里藏得是什麼？！」
梵嘆了口氣，百密一疏，自己竟然會因為一輛偶然行駛而過的卡車暴露了自己。
但是他卻並不慌張，假意驚慌的眼神和動作成為了他完美的掩飾。
「長官，這就是一些醫護工具，不信你看。」梵伸手解開了自己的外套，假裝要取下後背的東西，就在這兩名改造人稍稍鬆懈的時候，梵將完全脫下的醫護服迅速拋了出去，握刀的右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劃向其中一人的咽喉。
但是這一擊並沒有達到他預想中的結果，這兩名改造人顯然實力不弱，而且已有警覺，所以梵只是劃破了一人的迅速防禦的手臂，並沒有造成更多的傷害。
一擊不中，梵立刻選擇了撤退，飛揚而起的醫護服剛好在這時遮蓋了這兩人的視野，這短暫的空蕩足以令梵拉開距離。
「砰！砰！」兩道槍響徹底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梵在半空中扭動着身子迅速規避掉這兩槍，借着夜晚提供的掩護向着基地大門飛馳而去。
大門處的守衛在槍聲響起後，只經歷了短暫的呆滯就立刻開始關閉厚重的合金大門，但是飛馳而來的梵絕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啪啪啪！」柯爾特巨蟒的咆哮響徹黑夜，三道火舌甚至照亮了偌大的一片區域，那名企圖關閉合緊大門的守衛應聲而倒，身上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撕裂。
跑動間的梵再次射出三槍，帶走了兩名試圖阻攔他的守衛，也將彈夾內的子彈徹底打空，大門此時盡在咫尺。
梵飛馳衝進了守衛室，鷲獅紅色的光芒再次收割了一條脆弱的生命，他迅速拉下控制大門關閉的手閘，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趁着大門尚未關閉的空隙沖了出去。
梵一躍而起衝出大門之外，左輪手槍彈倉彈出，半空中手腕一甩彈出蛋殼，左手迅速在彈巢內裝上了一枚曳光彈，左手輕拍彈巢歸為，此刻已經調整好的身姿，剛好面向馬上就要關閉的大門。
「砰！」曳光彈強烈的光芒在黑暗中異常刺眼，那兩名馬上就要追出來的改造人本能的因強光而閉上了眼睛，腳步不由一頓，就是這短短的一頓，他們面前的大門就已經完全關閉了。
而大門之外的梵落地之後，迅速的衝進了黑暗的樹林間，剛才的做法只不過能給自己拖延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拉開足夠的距離。
因為這兩名改造人戰士，正是先前對他窮追不捨的那兩人，而且那個叫卡澤爾的改造人戰士擁有感知能力，這對逃亡的梵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梵對這片區域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他的路線直接是以近乎直線前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躲開對地形熟悉的這兩人的追蹤，先前的發生的事情已經提醒了他這一點。
而且對於還受着傷的梵來說，持續的逃亡近乎於慢性死亡，他永遠不能逃得過這兩名精神飽滿的改造人。
所以他必須給自己創造足夠的時間來建立一個戰場，一個足以令他徹底翻盤的戰場。
跑動間的梵從背後的背包中將AWM取出，在急速移動的過程中迅速將它組裝完畢。
然後他取出了掛在腰間的破片炸彈，這兩樣東西就是他扭轉戰局的關鍵。
五分鐘後，終於循着梵的痕跡趕到的兩名改造人突然停了下來。
卡澤爾伸手攔住了身旁的另一名改造人。
「穆拉，小心點，這傢伙現在藏在這附近。」
名叫穆拉的改造人哼了一聲，「用手雷炸，我就不信逼不出他來！」
其實與不斷逃跑的梵比起來，這兩人更加感到煩躁，他們小隊原本就是為了維護這處基地的秩序而駐紮在這裏的，突然闖進這片區域的梵自然要受到他們的進攻。
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卡澤爾幾乎要追上了他，但是在接下來的追擊過程中他們卻屢屢脫手，甚至還被對方反殺了一名隊員。
這對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而更可恥的是，重傷垂死的梵竟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藏了整整一天，而且明顯已經得到了相應的補給和治療。即使在近距離面對梵的時候，他們也吃了不小的悶虧，二打一的局面還被對手再次走脫，這讓他們尤其感到憤怒。
憤怒的他們終於不再試圖以理智的方式卻解決問題，他們需要的是徹底釋放被羞辱的屈辱。
一枚枚手雷被漫無目的的扔到了四面八方，隨後一個接一個的爆出刺眼的火光。
他們預想中的敵人卻始終沒有出現，但是一顆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手雷卻令他們亡魂皆冒。
「砰！」在厚重的槍聲傳來之前，這顆尚飛在半空中的手雷就被準確的擊中了，破碎的手雷碎片借着爆炸的威力飛射而出，完全沒有給這兩人任何的反應時間。
一時間這兩人只能倉皇的將背部轉向爆炸的方向，大量的破片射到了他們的作戰護服之上，有不少破片穿透的作戰護服，扎進了他們的肉里。
「轟！」高爆狙擊彈特有的震耳聲線，伴隨着槍口噴塗的火舌，呼嘯着射向倉皇的卡澤爾。
大面積的火光映亮了漆黑的樹林，飛舞的點點火花像煙花般的絢麗，匍匐在雪地上的卡澤爾的腦袋裏全是爆炸引起的強烈耳鳴。
而他的身後，是全身被蟲甲覆蓋的穆拉，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他的同伴犧牲了自己挽救了他的生命。
「穆拉！」卡澤爾發出痛苦的悲鳴。
穆拉緩緩倒地，他身後已經幾乎被炸爛了，即使是堅硬的蟲甲也擋不住配合着高爆彈的重型狙擊槍，焦糊的味道難聞而刺鼻，但是傷口處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因為爆炸的高溫幾乎蒸發了穆拉後背所有的體液。
「卡澤爾，活下去，為了我，為了理想。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錯的，全都是錯的。」穆拉劇烈的喘息着，瞳孔在不由自主的放大收縮。
「穆拉！」卡澤爾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穆拉，夾雜着仇恨與痛苦的表情徹底湮滅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感受着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穆拉，卡澤爾那仇恨的眼神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他迅速從穆拉的身下抽出了身，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穆拉也用他倒下的身體替卡澤爾抵擋了可能的傷害。
卡澤爾瘋狂的提起速度，手腳並用的藉助樹叢的掩護沖向了梵的藏身處，顯然梵的射擊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而此刻匍匐在原地的梵不由得嘆了口氣，即使自己幾乎完美的製造了射擊的機會，但是依舊沒能殺得掉擁有感知的卡澤爾，這對他之後的逃亡會長生極壞的影響。
所以他索性放棄了逃亡，手裏拔出腰間的鷲獅劍柄，忍着全身傷口傳來的劇痛迎面沖向飛馳而來的卡澤爾。
這兩人先前的那一輪漫無目的的轟炸，已經對梵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他現在全身上下都佈滿了破碎的破片，這些嵌在肉里的破片隨着梵的每一個動作，都像一柄小刀一樣在切割着他的肌肉。
疼痛可以瓦解一個人的戰意，但是同樣也能激起一個人的凶性。
而梵顯然屬於後者。
鷲獅血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異常耀眼，而迎面而來的卡澤爾同樣催動了一把瑩綠色的長劍。
紅與綠交錯而過，發出清脆的交擊聲，同樣伴隨着嗡鳴的震動聲。
「鷲獅。」「虎蜥。」
梵和卡澤爾幾乎同時認出了對手的武器，兩人的眼神瞬間開始變得嚴肅，畢竟能用得起C級光劍的改造人可不多見。
但兩人間的停頓只有片刻，血紅的短匕和瑩綠色的長劍再次碰撞到了一起。
「你的膽量真是不小，」卡澤爾低沉的笑道，「憑你也敢和我交手！你難道沒聽過虎牙的名字嗎！」
虎牙曾一度是死亡天使低級改造人的一隻一流小隊，他們由三人組成，每一個都是極其優秀的改造人戰士，只不過近幾年他們突然銷聲匿跡，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了，有人說他們執行任務失敗死亡了，有人說他們成了叛逃改造人，沒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但是從現在看來，顯然他們已經加入了叛軍。
梵迅速的切出一劍，擋住了對手刺向自己受傷左臂的劍刃。
「比起這無聊的名聲，我想你還是用心想想如何逃避和你死去隊友相同的命運吧。」梵淡淡的回敬。
卡澤爾猙獰一笑，「放心吧，我會用你的人頭去祭奠他們！」說罷長劍縱斬砍出，瑩綠色的劍刃伴隨着似虎似蜥的嘶叫。
「我會拭目以待。」悽厲的尖叫伴隨着血紅的光芒穩穩擋住了長劍的縱斬。
頃刻間倆人交手十幾招，一時間誰都沒法奈何對手。
梵幾次想拉近與對手間的距離，但是卡澤爾總能靈活的避開，並且不斷利用武器的長度優勢騷擾着梵。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呢？」卡澤爾皺了皺眉，但是隨即又恢復平靜，「既然你能躲得過我的感知，那麼讓我猜猜你擁有潛伏能力中的哪一種呢？是隱匿嗎？還是假死？但是這都無所謂了。」
「當你選擇和我選擇近身作戰的時候，你的命運已經註定了。」卡澤爾低低一笑，「或者說你的能力很強大，強大到你自以為能夠靠它來戰勝我？」
回答卡澤爾的，只有鷲獅悽厲的尖嘯。
「但是很可惜，我的能力可是全知！」卡澤爾語氣一頓，然後露出了嘲諷的笑，「你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優勢！」他奮力一斬而出，劍刃將路徑上所有阻礙它前進的東西全部切斷。
卡澤爾想像中的，梵得知自己能力後會產生的驚訝表情並沒有出現，回答他的依舊是鷲獅沉默的反擊。
他本能的把梵的這種表現當做是一種對震驚的掩飾，畢竟全知能力的出現，確實能令很多人感到震驚。
「恐懼吧，震驚吧，在全知的視野下，你的所有秘密都無處可逃！」卡澤爾興奮的大叫，「你的心率在提升，傷口在潰爛，失血過多的你還能撐住多上時間呢？一分鐘？兩分鐘？」卡澤爾刺耳的嘲諷迴蕩在黑暗的樹林間，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擾亂梵的節奏。
伴隨着激烈的近距離廝殺，梵左臂的傷口已經開始再次破裂，膿水伴隨着血液浸濕了他的左臂，而身體上被破片插入的位置更是將他所承受的痛苦放大數倍。
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滴落而下，他的面色越發的蒼白而沒有血色。
「我得承認你確實很能堅持。」卡澤爾低低一笑，笑容里滿是勝券在握的滿足，「但是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堅持呢？」
「組織的命令？還是僅僅是為了自己能活着？」卡澤爾語氣一頓。
「那你又為了什麼。」梵突然回應了他。
「我不是會回答死人問題的，為了虛無而存在的你，是永遠不會理解為了信仰而活着的我們！夏蟲語冰，你永遠不會懂，也不可能懂。所以你就在虛無中死去吧，帶着對這個世界的恐懼和無知死去吧！」卡澤爾突然原地高高跳起，在半空中將一隻注射器插在了自己的頸部靜脈。
一瞬間，一股冰冷無情的氣機瞬間鎖定了梵的身體。
卡澤爾表情僵硬的一笑，「死！」虎蜥瑩綠色的劍刃像是瀑布般斬下，勢不可擋。
卡澤爾這一劍幾乎封死了梵所有反擊的路線，當DA－EI配合着全知能力的時候，這本身就是近乎於無解的組合。
力量，速度，預判和協調，這四者的完美統一所形成的威力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這幾乎就是無法抵擋的一劍，至少在面對五翼之下的大部分改造人，這一劍都可以做到一擊必殺！
但是這一劍的對手卻是梵，不但擁有全知，還擁有超頻能力的梵。
當全身上下的所有細胞都以同一個頻率發出震顫，當這種震顫的頻率和的鷲獅的振動頻率融合一致，梵就是鷲獅，鷲獅既是梵。
源自鷲獅蟲晶的能量和梵的能量在此刻合二為一。
DA－EI所產生的超前意識配合全知能力，確實堪稱無解，但是這無解的前提是自己的速度更夠跟得上對手的速度。
所以注射了DA－EI的卡澤爾，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梵這直面而來的一劍，卻毫無辦法，超前思維所帶來的子彈時間，並沒辦法扭轉兩者之間身體速度的差距。
那可怕的紅芒成為了卡澤爾視角中最後的景象，他至死都沒辦法相信這個事實，在他的意識終將凋零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中依舊充滿了質疑。
這是超頻嗎？傳說中的S級能力超頻？可是為什麼會有些事實而非？等等，這是共振？超頻所衍生的共振？」超前思維給了卡澤爾足夠的時間去分析這個問題，但是卻沒能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解決這個問題。
他只能帶着疑惑，以他先前所說的那樣，帶着對這個世界的恐懼和無知死去。
兩具身體先後倒下，卡澤爾徹底破裂的頸動脈泵射着最後的血泉，而被虎蜥穿過左臂的梵也終於陷入了昏迷。
DA－EI與全知能力所結合產生的力量是可怕的，即使梵徹底用盡了最後一絲的力量，也沒能完全避開卡澤爾這全力的一擊。
被洞穿的左臂幾乎已經被宣告徹底壞死，過度的高溫破壞了左臂大部分的的神經和組織。
而被虎蜥洞穿的位置，正是梵先前承受槍傷的位置，梵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透支了力量的勞累而昏迷，還是因為徹骨的劇痛而倒下，結果如何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進入休眠，一場永遠不會甦醒的休眠。
當梵的意識終於徹底陷入黑暗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現出了身，緩步走到了梵的身邊，將插在梵左臂上，依舊處於激發狀態的虎蜥關閉，然後握在手裏。
「連卡澤爾都死了，你會不會感到心痛呢？老狐狸。」黑影喃喃自語。
然後她隨手將已經死去的卡澤爾掩藏在作戰服下的胸牌取了出來，胸牌之上是一隻振翼的四翼死亡天使徽章，但是一道象徵着叛軍標誌的深深的印痕，破壞了徽章的美感，卻營造出凌厲的肅殺。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小心點，會死的。看來你果真沒有聽到呢。」黑影笑嘻嘻的嘆了口氣，「這可怎麼辦呢？你的生死現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裏了。」
「能用出共振的改造人，這可是個巨大的驚喜，一個會讓那隻老狐狸驚掉下巴的驚喜，就這麼殺了你是不是很可惜呢。」黑影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若火般的紅唇在鷲獅的紅芒倒影下更顯妖媚。
黑影終於將倒地不起的梵輕鬆的扛了起來，很難想像她高挑身體裏竟隱藏着這麼巨大的力量，黑影只一隻手就輕鬆的扛起了梵，空閒出來的右手不斷把玩着依舊未被關閉的鷲獅。
鷲獅的紅色光芒與她身上那深紅色的作戰服交相輝映，與右肩上的那隻輕型狙擊槍，在這黑夜裏形成了一道妖媚又詭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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