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點田
&蜜?」玉屏郡主愣了一瞬,似是沒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是指閨中密友,是比朋友更親近的存在,可以分享很多小秘密,」韓度月笑着解釋,聲音顯得輕快了許多,「我只是想說,現在我想把郡主當做很親近的朋友來看待,並沒有旁的意思。」
玉屏郡主微微一笑,但是嘴角似乎有些苦澀:「小月,你或許並不知曉,我長到這個年歲,還不曾有過什麼朋友,更沒有什麼閨蜜。」
&其實也差不多,只有那麼幾個玩得很好的朋友而已。」韓度月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來到這裏已經很多年了,但是韓度月的朋友確實不多。
&我該感到很榮幸才是,」玉屏郡主的態度並沒有太大變化,不過似乎稍顯柔和了一些,「這些日子一直在趕路,想必也累了吧,我便不打擾你休息了。」
韓度月想了一想,忍不住問了一個她之前絕對不敢問的問題:「郡主,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能不能過去找宋凝?」
&是想去,便儘管去,不必有什麼煩憂。」玉屏郡主知道宋凝是在哪裏落腳的,因此對韓度月的問題並不感到詫異,反倒非常淡然。
韓度月高興地笑眯了眼睛:「那就多謝郡主啦。」
&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直接吩咐玉蘭便是了。」玉屏郡主笑着起身離去。
韓度月這時候才越來越確信玉屏郡主是真的把她當朋友看待了,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貼身婢女玉蘭留在自己這邊,再想到自己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頓時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之所以安排玉蘭過來,其實是她自個兒提出來的,」像是看出了韓度月的想法,玉屏郡主笑着解釋了一句,輕笑道,「大概是因為當初你無論做了什麼都沒忘記她們吧,說起來我大概也是那時候便覺得,小月你看起來有些與旁人不同。」
韓度月回想起當初初見玉屏郡主時的場景,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韓度月這邊倒是順利地和玉屏郡主建立起了閨蜜情誼,可宋凝那邊發生的事情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說起來宋凝與自己的大哥宋廉其實已經好幾年不曾見面了,加上以前的兄弟情分也沒那麼深,故而彼此間真談不上是什麼好兄弟。
如果非要說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除了血緣關係外,也就只剩下錢財來往了。
宋廉是讀書人,學識淵博,又曾高中狀元,聽起來似乎是十分厲害,但官場上可不是學識淵博就能一路通暢的。
為官者總少不了應酬,免不了要與同僚們打好關係,尤其是如果你想要往上爬,那就更要和上司打通關係,這種種應酬自然少不了一樣東西,那便是銀子。
宋廉有才華,卻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而宋凝不讀書,卻是個非常成功的商人,手裏有着數不清的銀子,於是一家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宋凝的身上。
宋凝雖然對家人並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但身為宋家人,他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管,對宋廉的事情也算盡力,每年搭在宋廉身上的銀子少說也有五千兩。
五千兩聽着好像不少,但放在京城這種地方,隨便請上司吃頓飯就要上百兩銀子,細算下來五千兩銀子根本就不算什麼。
尤其是最近兩年,宋廉終於又往上爬了一點兒,這需要花銀子的地方一下子又多了不少,五千兩銀子對他來說只能是將將夠用,他便想着再讓宋凝多出些銀子。
只是身為兄長,要去向自己的親弟弟開口要錢,尤其是他和這個弟弟的關係還並不親厚,這事兒對於身為讀書人的宋廉來說不免有些難為情。
所以宋廉便寫信給了自己的母親,想讓母親在宋凝面前暗示一下,好讓宋凝主動提起這事兒,也算是一番兄友弟恭的好事了。
奈何家裏頭不知出了什麼事,對於自己的要求,一向偏疼自己的母親竟然直接寫信回絕了,還表示家中現在的處境十分艱難,她也幫不上忙。
這件事讓宋廉很是摸不着頭腦,於是他又寫了一封回信詢問情況,只是從京城送信去府城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等那邊寫了信再送回來,加起來怎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算心裏再着急,也只能幹等着。
就是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宋廉從禮部那邊的一個朋友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親弟弟即將來京城參加郡主婚禮的事情。
按理說,這種事根本輪不到宋廉來管,禮部也不該主動向宋廉提起,主要是宋凝這個賓客本來並不在邀請名單之中,而是後來郡主專門邀請,然後加到名單之中的。
能夠被玉屏郡主親自邀請,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禮部的人專程調查了一下宋凝的背景,查來查去最後就把目光落在了宋凝的兄長宋廉身上。
這倒不怪這些人這麼揣測,畢竟宋凝在身份上只是個商人,在這些為官者的眼中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而唯一讓眾人覺得與受邀一事相關的,也就只有宋廉這個在京城做官的兄長了。
所以這個宋凝之所以會受到邀請,難道是因為宋廉官場得意,受到了玉屏郡主的賞識?
便是在這種想法的驅動之下,禮部的人才會專程去給宋廉打了個招呼,他們的目的本是打探消息,順便和宋廉套套近乎,可誰知對方只露出一臉的茫然,別的什麼都沒說。
宋廉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着實詫異了一把,但想到親弟弟既然要來京城,而他又恰好在打這個弟弟的主意,倒不如趁機相處一下,到時候也好開口。
這麼想着,宋廉當下就給宋凝寫了封信,但等信寫好了,才想到自己許久不曾和這個弟弟有書信來往,這時候拿着信竟然都不知該往哪裏送。
再加上現在距離玉屏郡主的親事已經時間不多,這封信若是按照以往的途徑送出去,都不知要何時才能輾轉送到宋凝的手上,所以思來想去之下,宋廉最後決定大着膽子把這封信送去玉屏郡主那裏,請對方幫忙把信送去宋凝那裏。
宋廉之所以這樣做,自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想通過這件事稍微試探一下玉屏郡主對宋凝的態度。
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玉屏郡主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邀請宋凝前來參加她的親事,但宋廉也知道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實在很想知道玉屏郡主究竟是出於什麼緣由,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而這件事的結果也很讓宋廉詫異,玉屏郡主雖然沒有見他,但卻很爽快地答應幫忙把信送給宋凝。
宋廉對此自然更加好奇,但眼下他不可能從玉屏郡主這裏再有其他收穫,也就只能耐心等着宋凝的到來,好從弟弟口中問出這件事的原委。
所以在得知宋凝已經到達京城,來到他的住處後,宋廉當下便拋下其他事趕了過來。
&哥。」宋凝放下茶杯站起身,表情很淡。
相比較於他的淡然,宋廉反倒表現得很是熱情:「三弟終於來了,三弟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定然是十分疲累吧?我已幫你準備好了房間,你待會兒洗個熱水澡,好好歇歇。」
宋廉之所以會表現得這麼熱情,可不是為了銀子的事兒,銀子雖然重要,但還不至於讓宋廉如此拉下臉來,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玉屏郡主的事。
禮部的那些人一樣,宋廉也非常看重這次的邀請事件,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着該如何通過這件事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了。
&謝大哥安排得如此周到。」宋凝心裏隱約猜到什麼,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落座後,宋廉先是作為兄長關心了一下家裏面的事情,也象徵性地關心了一下宋凝的生意,而宋凝的態度雖然很淡,但也算是有問必答,雖然隱瞞了很多細節性的東西。
說着說着,宋廉就問起了這次的事情:「三弟,說起來此番玉屏郡主的親事,連我都沒有在邀請之列,你卻能受郡主親自邀請,這可真是給咱們宋家漲了面子。」
雖然玉屏郡主的親事,無論大家官大官小,都會精心準備禮品送上門去賀喜,但卻不是誰都能有幸受到邀請的,尤其是玉屏郡主親自下達的邀請。
宋凝抿了抿唇,心裏暗道果然如此,面上則仍是一派淡然的樣子:「不怕大哥笑話,我此番其實是因為小月才有幸受到郡主的邀請。」
&月?你是說……那個聖上賜婚給你的農家女?」宋廉對宋凝的事可以說是完全不關心的,但對於聖上賜婚的事他還是知道的,而且因為對方的身份,當時他還被不少同僚明里暗裏地嘲笑過呢。
所以提起韓度月,宋廉的語氣略微下沉,顯然是並不喜歡這個弟媳的,雖然這門親事是聖上親口定下的。
宋凝的表情也因為宋廉的話而變得有些不悅,他糾正道:「大哥,小月乃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弟媳,你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什麼農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