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崢說:「難道是你回來睡覺了之後,有人潛進來,將這個女人放在了你的床/上?」
楚鈺秧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屍,是躺在床鋪的緊裏面的,如果是按照嚴崢的說法,那麼搬運屍體的工作難度不低,萬一陳季晚中途醒了,那就會被發現了。
楚鈺秧快速的走到桌子邊,翻開桌上的茶碗,又打開旁邊放的薰香爐,使勁兒聞了聞,不過他不是趙邢端,所以根本不能一眼瞧出裏面下了藥沒有。
嚴崢的話說完了,他的臉色就越發的不好。如果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那麼這女屍就是光溜溜的和陳季晚同床共枕了大半夜。嚴崢懊惱的發現,他竟然在吃一個死人的乾醋,這實在太荒唐了。
楚鈺秧立刻轉身拉住江琉五說:「小五兒,去把我家端兒叫進來,這裏需要他。」
聽到楚鈺秧的話,嚴崢有點不可置信的瞧了一眼楚鈺秧。這天下只有皇帝召見別人,別人趕去見皇上的道理,他還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要皇帝來見他的。
嚴崢雖然自小和趙邢端關係不錯,還一起上過戰場,也算是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雖然沒有血親關係,不過這卻更好了,反而能讓趙邢端更加信任他,畢竟嚴崢就算對皇位有野心,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江琉五早就習慣了這些,所以一點沒猶豫就出去找/人了。
大家本來都在準備聽陳季晚繼續說下去,但是這會兒卻沒了聲音。
楚鈺秧抬頭一瞧,連忙說:「陳季晚,你沒事吧?」
陳季晚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些,臉色竟然有了些紅/潤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好像更沒精神了,隨時會昏倒一樣。
「你怎麼了?」嚴崢一瞧,也顧不得太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急忙忙的問。
陳季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甩開嚴崢的手。他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驚恐的睜大眼睛瞧着嚴崢。
陳季晚忙不迭的說:「沒事,我沒事,就是……」
「怎麼沒事!」嚴崢死抓着陳季晚的手不放,又去摸/他的額頭,說:「你病了,這麼燙,怎麼不告訴我。」
「啊?」陳季晚有點迷茫,抬眼看着他,只覺得嚴崢的手涼絲絲的,貼上來之後特別的舒服,忍不住就又蹭了蹭。
嚴崢一愣,被他蹭得嗓子裏忽然有點發乾,趕緊咳嗽了一聲,想到昨天他和陳季晚發生的種種,更是嗓子裏乾的要着火,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不是周圍有其他人在場,他真想狠狠抱住陳季晚,再在他身上胡/作/非/為個痛快。
陳季晚很快反應過來,趕緊後退了一步,說:「我沒有覺得熱,倒是有點冷。」
楚鈺秧也發現陳季晚的臉色不正常的泛紅,一瞧就是感了風寒的。他走過去,把滿眼都是佔有欲的嚴崢揮到一邊去,說:「我瞧瞧。」
陳季晚的額頭很燙,因為在發/熱,所以感覺有點冷,說:「還是先叫大夫過來吧。」
楚鈺秧說完了,然後又湊到嚴崢身邊,踮起腳來,做賊一樣小聲問:「流/血了嗎?」
嚴崢被他問的都懵了,說:「什麼?」
楚鈺秧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說:「昨天晚上陳季晚流/血了沒有。」
「有……有一點。」嚴崢難得的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楚鈺秧嫌棄的看着他說:「這麼粗/暴?」
「我……」嚴崢瞪眼,一口氣憋着自己了,沒說下去。當時嚴崢都紅了眼睛,一時沒忍住,還哪裏顧得上太多,的確是太粗/暴了,他有點底氣不足。
楚鈺秧又小聲問:「清理了嗎?」
「清理什麼?」嚴崢更傻了。
楚鈺秧小聲說:「粗/暴還不體貼。你的東西留在陳季晚身/體裏,會讓他生病的,你以為留着能生出孩子來啊。」
嚴崢:「……」
嚴崢第一次和男人發/生/關/系,本來就沒經驗,哪裏知道還要清理。更何況昨天晚上,陳季晚大半夜的就跑掉了。
趙邢端一進來,就看到楚鈺秧在和嚴崢咬耳朵,兩個人離得特別近,神神秘秘的樣子。
趙邢端走進來,就「咳」的咳嗽了一聲。
嚴崢回頭一瞧,發現陛下的臉色不太好,趕緊趁機會就退到了陳季晚的身邊去。
趙邢端走過來,問:「情況怎麼樣?」
楚鈺秧說:「差點忘了。」
趙邢端:「……」
打了半天的岔,楚鈺秧趕緊問:「陳季晚,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到底怎麼回事?」
嚴崢扶着陳季晚先讓他坐下來,陳季晚挺害怕嚴崢的,這恐怕大家都瞧的出來,這樣嚴崢有點鬱悶了。
陳季晚說:「我昨天晚上從……不,我昨天晚上是子時過後來回到房間的,當時我很累,府里的人基本上全都休息了,我推門進來,保證屋裏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這個女人的屍體。」
昨天晚上,陳季晚忽然醒過來,回憶起自己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心中害怕極了。在這之前,他連女人都沒吻過,什麼經驗都沒有,卻忽然被一個男人親的渾身發軟,還被壓在床/上/任意妄為。陳季晚當時害怕的全身發涼,不敢多想,就穿了衣服趕緊從嚴崢那裏逃走了。
陳季晚逃出嚴崢的府邸,回頭一瞧,就看到了匾額,頓時整個心都涼了。因為嚴崢和楚鈺秧他們認識,所以陳季晚也在飯桌上聽到了嚴崢的名字,不過並不知道他具體是誰。
那會兒他一瞧匾額,立刻就知道了。陳季晚聽他父親提起過,那位皇太后的最疼的侄/子,十幾歲就跟着養/父上戰場的將軍,這麼多年下來,嚴崢年紀輕輕的已經是侯爺了,簡直可說的上風光無限。
陳季晚不敢多想,匆匆忙忙的就跑回了家去。因為過了子時,府邸里早就沒有人走動了,只有幾個護院夜間巡邏。
他進了大門,還遇到了一名護院,那護院和他打了招呼,陳季晚當時急急忙忙的,生怕別人發現自己的對勁兒,不敢停留,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陳季晚的院子是個獨院,有點小,不過就他一個人住,也就不顯得狹窄了。陳季晚進了院子,就碰到了伺候自己的丫鬟。丫鬟伺候了陳季晚不少年,見陳季晚很晚沒有回來,所以不放心,一直等着沒有去睡覺。
陳季晚當時嚇了一跳,丫鬟問他什麼,他都只是敷衍的回答了一兩句,然後就把丫鬟打發走了,說不用她上夜。
丫鬟發現小公子有點異樣,不過似乎並未多想,就離開了。
在那之後,陳季晚就沒有見過其他人了。他進了屋,關上/門,還將大門落了門閂。
陳季晚太累了,回到房間裏,他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從鬼門關逃回來了一樣。他再也不想見嚴崢了,不想再回憶起來那些荒唐的事情了。
他本來準備就上次睡覺了,只不過陳季晚脫掉了外衣,就看到自己身上青紫的吻痕,印記都很清晰,刺得他眼睛生疼。
陳季晚腦子裏一團糟,不斷的回憶起他和陳季晚在床/上抵死纏/綿的模樣。分明那時候他喝多了酒,應該根本記不住什麼,可是現在回憶起來,一切都太真/實清晰了。
就這麼一回憶,陳季晚竟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脊背上又爬上了那種讓人無措的異樣感覺。
陳季晚覺得頭很疼,一跳一跳的脹痛。所有的困意全都被沖淡了,他開始胡思亂想。想到萬一嚴崢找到了自己怎麼辦?那樣子,爹和娘都會知道的。
按照丞相府森嚴的家教……
陳季晚趕緊將外衣穿上了,遮擋住自己手腕上脖子上肩膀上,全身到下的吻痕,他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陳季晚沒換睡衣,也不想躺在床/上,他怕一趟下來就會回憶起更多不好的事情。
他乾脆坐在桌邊,然後將茶壺裏早就涼掉的茶水倒出來一杯,灌進肚子裏,壓/制自己不安的心情。
外面天色還是很黑,不過離起床的時辰,也沒有太久了。陳季晚不想睡覺,他就一直坐在桌邊。
陳季晚說:「我昨天回來根本就沒有睡覺,沒有躺過床的。我一直坐在桌子那裏。中途忽然聽到外間有響動,我就走出去看了一眼。不過外間也什麼都沒有,黑燈瞎火的。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我就走回來……」
陳季晚目光跳動了一下,似乎只是回憶還覺得有點可怕,他停頓了一下,說:「我回來就坐回了桌邊,我本來以為一切如常。但是,我突然發現床/上有東西,我當時嚇了一跳,站起來就走到床邊去瞧。」
「這是那個時候,你發現的女屍?」楚鈺秧問。
陳季晚點頭,忍不住身/體顫/抖了兩下。
嚴崢扶住他的肩膀,安慰性的拍了拍。
當時天那麼黑,陳季晚又是一個人,只是走出去一圈,回來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個沒穿衣服的死人,只是想一想,眾人就覺得心中發寒,後背都涼颼颼的,的確有點恐怖了。
陳季晚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說:「我只是走出去了一圈,根本就是眨眼的功夫,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躺在我床/上的。當時我沒聽到屋裏有任何的動靜,我回來的時候,窗戶也是關着的,窗戶雖然沒有從裏面鎖上,但是都關的好好的。如果有人從窗戶把屍體帶進來,然後那個人再離開,我肯定會看到的,不可能用那麼短的時間就沒影了。」
陳季晚一口氣說了很多,顯然是心中害怕,嚴崢安慰說:「不怕,別着急,楚大人會找到真/相的。」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嚴崢說的對,陳季晚,你先別害怕,害怕會讓人不冷靜,打亂人的正常思維。你越是害怕,這件事情會變得越複雜,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裏壓力和心裏暗示。」
陳季晚努力的平復呼吸,不過他的手還是在微微的顫/抖着。
楚鈺秧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然後轉身瞧趙邢端,說:「對了,茶壺茶杯或者香爐裏面,有沒有被下/藥?」
趙邢端挑眉,心想着恐怕楚鈺秧叫自己進來,就是讓自己幹這個活兒的。
趙邢端將茶壺翻開,茶杯也全都翻開,又讓人把香爐拿了過來,一一仔細瞧過,說:「並沒有特別的東西。」
「就是說沒有人在這些裏面下/藥了?」楚鈺秧問。
趙邢端點頭,說:「你懷疑陳季晚是被人下了藥,然後有人趁機把屍體弄到了陳季晚的床/上?」
楚鈺秧點頭,說:「我有這麼想過,但是並不一定這是事實。不過,看屍體的樣子,屍僵的程度和關節變/硬的程度來說,死亡時間恐怕並不像陳季晚說的,只有那麼短的時間。陳季晚發現這具屍體的時候,這個女人恐怕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也就是說,不是這個女人自己爬上陳季晚床的,屍體不可能自己進了屋還躺在床/上。肯定是有人把他帶進來的,而且是趁着陳季晚不注意的時候。」
楚鈺秧說着,大夫就被找了過來,跟着大夫進來的,還有丞相的大女兒,穿着一身枚紅色裙子的陳大小/姐。這陳大小/姐比陳季晚和他雙胞胎的姐姐要大了不少,本來已經嫁人了,不過最近幾天,由夫君陪着回娘家,要在丞相府上住幾日,正趕上了這種事情。
陳大小/姐和陳季晚並不是同一個娘生的,關係說起來並不好,因為年紀實在是差的有點大,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再說陳大小/姐早已出嫁在外,所以和陳季晚更是一年都說不上兩句話了。
陳大小/姐走進來,就說道:「大夫找來了,陳季晚,你不會是心裏有鬼,給嚇病了罷?」
陳大小/姐並不知道趙邢端也在這裏,還以為皇上正在和父親說話。
陳大小/姐雖然是姐姐,不過並非嫡女,所以並比不上陳小/姐和陳季晚的地位。尤其她最近回了娘家,聽說皇太后有/意讓妹妹進宮當妃子,就更是嫉妒的咬牙切齒了。
陳大小/姐是丞相的大女兒,難免自視甚高,一直覺得自己嫁的夫君不夠理想。她夫君本來是陳丞相的門生,不過後來當了幾年官就下海做生意去了。陳大小/姐覺得夫君不上進,而且唯唯諾諾的,日子越過越不舒坦了。
陳大小/姐也是做夢都想進宮當妃子的,只是她不比妹妹那麼年輕了,而且早已嫁做人婦,進宮是不可能的。
陳大小/姐這麼一琢磨,就更是嫉妒妹妹和弟/弟,她脾氣本來就沖,在家裏呵斥夫君呵斥習慣了,如今一開口,對陳季晚說話就更不客氣了。
陳季晚的確心裏有鬼,不過他並沒有殺/人,而是因為嚴崢,被陳大小/姐一說就愣住了。
陳大小/姐一瞧,就說道:「還真讓我猜中了啊?你平時老實巴交的,沒想到是這麼一個人。這女人不會是你相好罷?別真是你弄死了人家,害怕了不敢承認。這事情要是鬧大了,我陳家的臉可沒有地方放。」
「大姐!」陳季晚聽得都愣住了,趕緊說道:「我根本從來沒見過她,你說什麼呢,大姐。」
「我說什麼你心裏不清楚?」陳大小/姐冷笑。
嚴崢一聽不答應了,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女人,張口就說是自己弟/弟殺了人的。
楚鈺秧說:「唉唉,我剛才都說了,這個女人的死亡時間並不是昨日子時之後,依我看,應該是昨天下午。那個時候陳季晚是不可能殺/人的,他有不在場證明,是有人證的。」
陳大小/姐看了楚鈺秧一眼,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大理寺少卿,一點也不放在眼裏,說:「人證在哪裏?恐怕是做假證罷?串的口供也不一定呢。」
嚴崢立刻就說道:「昨日下午,陳季晚一直在我的府里,我府里的人全都能給他作證。」
陳大小/姐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嚴崢,一時忍不住這個人是誰。不過嚴崢瞧上去英俊高大,而且氣勢不凡,穿的雖然有些隨便了,不過布料子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得起的。
陳小大姐留意了一眼嚴崢,說:「你是誰?」
嚴崢還沒有開口,趙邢端忽然說話了,說道:「丞相在何處?大理寺在這裏辦案,什麼時候可以讓人隨便進出了,這丞相府的禮數看來都該重新學學了。」
陳大小/姐一怔,回頭一瞧,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他哪想到皇上竟然在這裏,她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也沒有一個一個人瞧過去,這會兒嚇得退打顫,趕緊屈膝就跪在了地上,說:「陛下……臣女並非有/意的,請陛下開恩。」
趙邢端冷着臉,揮了揮手,說:「帶出去。」
侍衛立刻應了一聲,將還跪在地上的陳大小/姐架起來就往外走。
侍衛們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一個男人急匆匆的過來。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老實,有一張大眾臉,看起來微胖,脖子略微向前探着,還有點輕微的習慣性駝背,的確是老實巴交的,是陳大小/姐的夫婿。
男人瞧見這種場面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妻子給扶住了。
不過陳大小/姐受了氣,她不敢當着趙邢端的面發脾氣,只好把氣全都撒在了他丈夫的頭上,狠狠的在那男人胳膊上一掐。
楚鈺秧探頭往外瞧了一眼,「嘶」的抽/了一口氣。
趙邢端轉頭問:「怎麼了?」
「沒事沒事,」楚鈺秧說:「就是看着都覺得疼。」
趙邢端忍不住笑了,楚鈺秧說:「笑什麼?我覺得我以前太溫柔了!如果你以後再欺負我,我就這麼掐你,嘖嘖,肯定青了,說不定都擰下來一塊肉了。」
趙邢端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捨得?」
「哪有什麼捨不得的?」楚鈺秧理直氣壯的仰起脖子,說:「不往你臉上掐不就好了。」
趙邢端聽了只是微笑,又低聲說道:「那你說說,我以前有欺負你?我是怎麼欺負你的?」
楚鈺秧一愣,嘴巴一張不過沒有說出話來,反而臉頰有點紅了,瞪了趙邢端一眼。
趙邢端瞧他臉紅到耳根的樣子,笑的很滿意,還伸手在他耳/垂上蹭了一下。
在他們說話的空當,叫來的大夫已經給陳季晚探了脈,並沒有太大的事情,開了藥方說讓他喝兩天藥,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最好要臥床休息。
楚鈺秧一瞧,就說道:「案子我會繼續查的,陳季晚你就去休息罷,我會儘快查出來的。」
陳季晚點了點頭,似乎有些不放心,不過他現在頭暈的厲害,之前被嚴崢折騰了那麼久,又一夜沒有睡覺,的確非常累了。
陳季晚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就往門口走去。嚴崢一瞧,跟上一步,不過又停下來了。他發現了,陳季晚害怕他害怕的不得了,這讓他鬱悶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趙邢端忽然說道:「嚴崢,你去照顧一下陳公子。」
陳季晚一愣,兩隻眼睛都睜大眼了。他本來長得就無害,眼睛還圓溜溜的,現在幾乎瞪成了橢圓形,滿臉都是詫異的模樣。
陳季晚看了一眼嚴崢,又看了一眼皇上趙邢端,他想要說不用,不過又很害怕趙邢端,不敢違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嚴崢一聽,立刻喜上眉梢,覺得趙邢端真是他親弟/弟,這個時候真是給他創造了良好的機會,立刻說道:「我知道了,陛下。」
楚鈺秧也有點吃驚,拽了拽趙邢端的袖子,說:「你幹什麼呢?」
趙邢端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對嚴崢說道:「讓你去將功補過,你可不要亂來。」
嚴崢笑容滿面,說道:「陛下你放心,我可是有分寸的。」
楚鈺秧撇了撇嘴吧,說道:「你有分寸,陳季晚怎麼病了?」
嚴崢一時啞口無言。陳季晚聽到他們說話,羞惱的不敢抬頭,也忘了禮數,慌慌張張就跑走了。
嚴崢一瞧,趕緊說了一句,就追着陳季晚去了。
楚鈺秧瞧着那兩個人的背影,總覺得有點擔心,不過這邊還有案子沒有查完,他也不好甩手走人。
楚鈺秧對耿執說:「仵作來了嗎?」
耿執點頭,說:「已經到了,在外面等着。楚大人,要現在叫進來嗎?」
楚鈺秧點頭,說:「叫進來吧,讓他現在驗/屍。我去外間瞧一瞧。」
耿執出去叫人,和江琉五留在內間瞧着仵作驗/屍,其他的人全都退出了房間,都到大門外面去了。
趙邢端和楚鈺秧到了外間,楚鈺秧說:「陳季晚說昨天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出來查看。」
他說着目光在外間環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外間比裏間還要大,有用來招待客人的茶桌,不過上面沒有茶壺和茶水,想必是客人來了才會準備茶水。外間還有一張小軟榻,不過這是丫鬟上夜的地方。
軟榻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了,上面有不少的塵土。陳季晚也說過,他晚上不喜歡有人睡在外面,所以基本上不用上夜,這軟榻就好久都沒人用過了。
趙邢端問:「瞧出什麼來了?」
楚鈺秧搖搖頭,說:「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我覺得,陳季晚的丫鬟,恐怕並不把這位主/子放在心上。」
「怎麼說?」趙邢端又問。
楚鈺秧說:「房間打掃的不夠乾淨,軟榻那麼明顯的地方都落了一層土。就算陳季晚不需要人上夜,那也不至於有這麼多土,顯然有好些天沒打掃過了。」
除此之外,外面似乎並沒有什麼。楚鈺秧仔細的找了一圈,全都沒找到可疑點。
楚鈺秧說:「不知道裏面驗/屍好了沒有,我要去找小五兒了。」
趙邢端將人一把拉住,說:「找江琉五做什麼?」
楚鈺秧說:「讓他去調/查屍體的身份啊,難道讓你去嗎?」
趙邢端笑了,說:「你要是求求我,我就幫你查。」
楚鈺秧沒忍住橫了他一眼,說:「大理寺那麼多人,我/幹什麼要讓你去查啊。你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閒呢,不用趕回宮裏頭去了?」
趙邢端搖了搖頭,說:「出都出來了,不忙着回去,等你一起回宮。事情不多,晚上再做就是了。」
楚鈺秧鄙視的瞧着他,說:「哪天晚上也沒瞧見你做事。」
趙邢端對着楚鈺秧的耳朵哈了一口氣,低聲說:「誰說我晚上沒做事?」
楚鈺秧覺得耳朵癢,伸手揉了揉,一隻手去推趙邢端,說:「你可別耍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裏面還有那麼多人。」
「叫他們瞧見了,也沒人敢說什麼。」趙邢端說的一點羞愧之意也沒有,反而伸手摟住了楚鈺秧的腰,將人拽到懷裏,低頭吻他的嘴角。
楚鈺秧覺得,趙邢端自從當了皇帝之後,就越發的霸道了,而且臉皮也越發的厚了,他實在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別出聲,噓——」
趙邢端在楚鈺秧的嘴唇上吻着,小聲的說着。楚鈺秧立刻就炸毛了,心說還跟自己說別出聲,這種事情這種地點,裏面還有一具屍體,他們為什麼要在外面「偷/情」啊!
好吧……
趙邢端是光/明正大的,可楚鈺秧覺得他們有種在「偷/情」的感覺。
楚鈺秧張/開嘴巴要說話,趙邢端趁機就將舌/頭伸了進去。
「啊……」
楚鈺秧短促的呻/吟了一聲,然後就不敢出聲了,真怕裏面的人突然出來就瞧見他們在幹壞事。
楚鈺秧擔心着裏面,然後一眯眼,就看到大門還開着,外面要是走過一個人來,一探頭也能看到他們在幹什麼……
這真是……
不能再好了!
楚鈺秧特別的緊張,一個勁兒的推趙邢端。不過趙邢端似乎挺享受他這種感覺的,楚鈺秧緊張的時候,就特別的敏/感,只要勾住他的舌/頭稍微用/力一吮/吸,立刻就能感覺到楚鈺秧身/體顫/抖了一下。
趙邢端開始樂此不疲的逗/弄楚鈺秧,變着花樣的挑/逗他,讓他在自己懷裏戰慄不止。
楚鈺秧推不開他,覺得被吻的雙/腿都軟/了。他氣得想要咬趙邢端,不過他又捨不得,下了好幾次決心都沒咬下牙去。
等楚鈺秧被吻得都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就聽裏面耿執大嗓門子的喊了一聲:「楚大人!」
楚鈺秧渾身一抖,嗓子發出哼的一聲,就軟在了趙邢端懷裏。好在趙邢端雙手抱着他,才沒讓他跪坐到地上去。
耿執喊完了,就和江琉五走了出來,就看到楚鈺秧面色通紅,不停的喘着氣,已經被趙邢端抱到了椅子上坐着。
耿執撓了撓頭,說:「楚大人,你沒事罷?是不是剛才陳季晚的傷寒傳染給你了啊?」
江琉五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楚鈺秧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被耿執一誤導,也以為楚鈺秧是身/體不舒服。
楚鈺秧被耿執一說,臉紅的充/血,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事,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琉五聽他說話聲音略有些沙啞,又瞧他嘴唇輕微的紅腫起來,忽然就明白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說:「仵作已經驗完屍體了。」
「哦哦……」楚鈺秧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氣得不想看趙邢端,咳嗽了一聲,讓自己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奇怪,說:「江琉五,你去查一下那個女屍的身份,陳季晚說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們不能不知道。」
「我知道了,楚大人。」江琉五立刻答應,說:「我現在就去查。」
耿執想要追着江琉五去,不過小心眼兒的楚鈺秧立刻就把人叫住了,說:「耿執你別跑啊,我還有事情交給你呢。你去問一問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丞相府的人都在做什麼。」
耿執一聽,不能和江琉五一起了,有點小失落,不過還是答應了趕緊去問話。
江琉五的差事可比他輕/鬆了不少,只需要吩咐人去查就好了,耿執就不同了,丞相府這麼大,上/上/下/下下人就不計其數,都問一遍真不是輕/松的活兒。
楚鈺秧看着耿執跑出去,又喘了兩口氣,這才覺得心跳平復了。
趙邢端笑着說:「你怎麼棒打鴛鴦?」
楚鈺秧說:「誰叫他們突然出來的。我們進去瞧瞧吧。」
兩個人又進了裏間,仵作已經驗完屍體了,屍體被從床/上搬了下來,此時已經用布蓋好了。
仵作推測的死亡時間和楚鈺秧說的差不多,就在昨天下午傍晚左右,女人是中毒而死的,並不是普通的□□,這種藥比較少見,而且價/格很貴。
按照仵作的說法,這種藥少量用的話,可以在房/事上助興,有點像是春/藥,不過要比一般的藥好的多。但是用量稍微一大,很可能會猝死。
這個女人顯然是用量用的太大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不可能是自己多吃了一點藥導致的猝死,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給她下了大劑量的藥。
女人在死之前,還曾經有過房/事,怪不得會是那樣一副表情。
楚鈺秧聽了點點頭,讓仵作將屍體抬走了,回去還要進一步驗/屍。
屍體抬出房間,楚鈺秧就爬上陳季晚那張床去,在床/上亂/摸了一通。
趙邢端瞧着楚鈺秧頭沖里,撅着挺翹的屁/股晃來晃去,看的他熱血沸騰的。只不過這是別人的房間,尤其那張床還是有個死人躺過的,實在不是時候。
趙邢端壓了壓跳個不停的太陽穴,說:「你在幹什麼?」
楚鈺秧還撅着屁/股晃來晃去,手上不停的在床/上摸,說:「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暗格之類的。」
「有?」趙邢端極度簡練的問,他的目光還盯在楚鈺秧某個部位上不能自拔……
楚鈺秧終於爬下床了,失望的說:「並沒有。」
楚鈺秧摸完了床,又去摸那幾扇窗戶。窗戶沒有鎖,不過關的挺嚴實的。
楚鈺秧打開窗戶,問:「端兒,你武功那麼好,如果你扛個屍體,從窗戶進來,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再從窗戶出去,關上窗戶。這麼一系列的動作,你要花多長時間?」
趙邢端知道他的意思,說:「按照陳季晚敘述的時間,肯定是來不及的。」
雖然趙邢端武功很好動作很快,但是按照陳季晚的敘述,還有窗戶、床和房間的格局來看,絕對是來不及的。
這個房間並不是很大,床在把角的地方放着,窗戶就在旁邊。按理來說從窗戶潛入房間,把屍體放在床/上會比較容易。不過窗戶的位置,正好就對着通往外間的門。所以只要陳季晚一進來就能看到窗戶,這就大大縮短了可用時間。
楚鈺秧搓/着下巴,說:「如果兇手不是從窗戶進來的,難道是從門進來的。或者是一直藏在房間裏的?」
趙邢端搖頭,表示他看不出來。
楚鈺秧說:「一時想不通,我們還是去看看耿執那邊問的怎麼樣了罷。」
他們在陳季晚的房間裏呆了很久的時間,從宮裏頭出來的時候很早,這會兒竟然就要到中午了。
因為皇上趙邢端在丞相府里,所以沒人敢怠慢他,全都忙慌的準備着午膳。楚鈺秧一出來就聞到了香味兒,肚子裏開始咕嚕嚕的叫。
「餓了?」趙邢端問。
楚鈺秧說:「還好吧,不過如果現在開飯,我也不會介意的。」
午膳的時候陳季晚沒有出現,聽說是在休息,身/體不舒服怕衝撞了陛下,所以就沒有出來。嚴崢也沒有出現,不過陳家的人不知道他在哪裏,趙邢端倒是也沒有問他。
楚鈺秧餓的肚子咕咕叫,本來以為能吃一頓豐盛的午飯,哪想到午飯的時候,陳丞相特意安排了陳小/姐坐在趙邢端的身邊。
楚鈺秧一瞧,暗自咬牙切齒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咬牙切齒的,就是陳大小/姐了。
陳大小/姐的夫君幾乎不說話,就低頭吃飯,其餘都不多看一眼。
陳小/姐羞答答的坐在趙邢端身邊,吃一口飯就笑着偷瞧一眼趙邢端。
楚鈺秧心裏那叫一個氣,心說這麼害羞你就別假裝偷偷瞧了啊,你偷偷瞧的那麼明顯,這到底是害羞還是不害羞啊。
趙邢端本來都沒覺得如何,後來發現楚鈺秧咬着筷子,一臉怨毒的瞧着他,忍不住就笑了,低聲在他耳邊說:「不是餓了?好好吃飯。」
楚鈺秧夾了一個大雞腿,然後把它當做趙邢端給啃了個乾淨,啃完了之後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陳季晚剛才回了房間,一路發現嚴崢跟着他,就有點害怕,趕緊快走幾步,然後到廂房去,找了一間空的客房,就推門進去。他一進去,立刻回身關門,「嘭」的一聲撞上/門,然後落下門閂,把門關的死死的,防止嚴崢闖進來。
嚴崢一瞧,有點生氣,不過想到陳季晚生病了,就把自己的火氣往下壓了一壓。跟門神一樣,就往嚴崢門口一靠,不出聲了。
陳季晚進了屋裏,沒聽到有人砸門的聲音,過了半天才鬆了口氣。
他並不知道嚴崢還靠在門外面,還以為他走了。
陳季晚當真是怕死了嚴崢,嚴崢是侯爺是將軍,還是皇太后最疼的侄/子,雖然並不是皇家血脈,不過這都算不了什麼了,已經是位高權重,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陳季晚一想到,嚴崢說要和他做朋友,他心裏就一跳。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嚴崢了,一個昨天和自己稀里糊塗上了床的人,怎麼才能和他做朋友?陳季晚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冷靜的瞧着嚴崢的臉,這朋友也是沒法做的。
陳季晚胡思亂想了半天,最後和衣倒在床/上。他已經累到極點了,再不睡覺恐怕身/體就要誇了。迷迷糊糊之間,陳季晚就睡了過去。
嚴崢在門外面靠了半天,來來往往的丫鬟瞧着都覺得奇怪,不過也不敢過來問,因為嚴崢臉色太臭了。
嚴崢武功也是很好的,他側耳一聽,就知道裏面的人準保已經睡着了,呼吸都變得穩定綿長起來。
「嗤」的一聲。
嚴崢彎下腰,將靴子裏插着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沿着緊閉的門縫插了進去,他以前可沒幹過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不過覺得應該不難,只要用匕/首把門閂給撥/開就是了。
嚴崢皺着眉,目光緊緊盯着那扇門,手上用勁兒。不過偷雞摸狗的事情簡直比上戰殺敵還困難百倍,他撥了半天的門閂,好像沒什麼進展。門閂很長,剛撥/開一點,就被嚴崢不知道怎麼一用勁兒,又給撥了回去。
嚴崢脾氣沖,本來就心煩,這會兒就沒有耐心了。乾脆腕子上一用/力,就聽「嗤」的一聲,門閂直接被削鐵如泥的匕/首給斬斷成了兩半。
嚴崢這回高興了,輕輕一推門,「哐噹噹」一聲響,被段成兩半的門閂掉在了地上。
嚴崢趕緊進了屋去,將門閂撿起來了,就怕這聲音把熟睡的陳季晚給吵醒。不過陳季晚實在太累,他只是皺了皺眉,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嚴崢鬆了口氣,把門關上,然後就悄悄進了裏屋去,果然看到陳季晚躺在床/上睡的整熟。
陳季晚和衣而睡,都沒有退衣服,被子也沒有蓋上。
他的衣領扣得很嚴實,不過因為躺在床/上的緣故,蹭開了一點,露/出半塊青紫色的吻痕。
嚴崢咽了一口唾沫,覺得自己有點衝動的前兆。陳季晚回來還來不及換衣服,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淡藍色的衣服,腰身的線條很明顯,讓嚴崢想到了昨天,自己就是那樣將他的這身衣服急躁的扯下來的。
嚴崢唾棄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肯定是憋久了,所以才會那麼飢/渴的,對着一個男人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蠢/蠢/欲/動。
他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探了探陳季晚的額頭,比剛才好多了,不是那麼燙了,讓他鬆了口氣。
陳季晚仍然在發/熱,感覺到涼絲絲的溫度,立刻就貼了上去,伸手抓/住嚴崢的手臂,然後用臉在上面蹭着,體會着舒適的涼意。
嚴崢被陳季晚這麼一弄,簡直快要忍不住了。他之前風/流慣了,樣貌武功都不錯,而且會討人歡心,身邊從來不缺可心人,哪像今天這麼忍了一次又一次的。
嚴崢心裏默念着,陳季晚都病了,不能再對他做什麼。而且皇上都發話了,自己真要是敢對陳季晚再做什麼,恐怕皇上都不會放過自己。若是普通的人就算了,這陳季晚還是丞相兒子,的確是非常的不好辦。
只是……
道理嚴崢都懂,不過他心裏還是特別的掙扎。
嚴崢就這麼盯着陳季晚良久,呼吸越來越粗重,忽然他聽到陳季晚嗓子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這就好像是開關一樣,讓嚴崢再也忍不住。
嚴崢想,反正陳季晚睡着了,這時候親一親他,他根本發現不了。
嚴崢立刻低下頭去,雙手支撐在陳季晚的耳邊,就吻住了陳季晚的嘴唇,不敢用/力,慢慢的品嘗,慢慢的吮/吸。
陳季晚沒有醒過來,他還陷在夢裏面,這樣嚴崢輕而易舉的就挑開了他的牙關,把舌/頭擠入他的嘴唇里。
很癢,又很麻。
陳季晚身/體顫/抖起來,睡着的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下意識的頂着舌/頭,想要緩解異樣的感覺,將自己嘴裏搗亂的舌/頭頂出去。
嚴崢並不覺得這是在驅逐自己,反而覺得是回應。他還是頭一次得到陳季晚的回應,興/奮的呼吸更加粗重,親/吻都變得激烈起來,帶着濃濃的侵/犯意味。
嚴崢真想將人徹底吃掉,就算陳季晚現在醒過來也不會停止。
不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錯亂的呼吸,還是慢慢的離開了。他忽然有種想法,並不想讓陳季晚討厭自己,如果陳季晚睜開眼睛之後,也能像是剛才那樣迎合自己,那回事何等的銷/魂滋味?
嚴崢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都興/奮了。
嚴崢以前沒少討過女人的歡心,不過還真沒討過男人的歡心,不過像陳季晚這麼青澀的,嚴崢覺得肯定不在話下。
嚴崢肚子裏已經有了計劃,只好讓自己忍耐一下。他給陳季晚脫了外衣,又給他蓋上被子,讓陳季晚能睡得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嚴崢都滿頭大汗了。他以前也沒服侍過別人,有點笨手笨腳的忙不過來,現在又是有的看沒得吃,更是急得滿頭大汗。
等他弄完了這些,又想到楚鈺秧說的話。他以前沒經驗,當然不會想到給陳季晚清理後面,這會兒想起來,就悄悄跑出去弄了一盆熱水,準備讓自己體貼一些。
這不瞧還不知道,一瞧就嚇了一跳。嚴崢想怪不得陳季晚會發燒,肯定是自己昨日太粗/暴了,竟然傷成了這樣。
他頓時心疼的要命,差點就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趕緊給陳季晚好好的處理了一下,還拿出常備的傷藥來,給陳季晚塗上。
嚴崢最拿手的就處理傷口了,他長年在邊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光給自己療傷就不下其數,還會幫別人包紮傷口,這方面的手藝可是不錯的,沒有把陳季晚給弄疼得醒過來。
楚鈺秧吃了一頓鬱悶的午飯,之後丞相騰出了一間最好的房間,讓趙邢端休息用。雖然趙邢端並沒有午休的習慣,不過瞧見房間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邢端面不改色,口氣淡淡的說:「朕有話要跟楚先生說,楚先生,隨朕來罷。」
楚鈺秧瞧趙邢端那淡定的模樣,他心裏實在不淡定啊,一點也不想進去,不過趙邢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口了,楚鈺秧也不能不給面子。
楚鈺秧心想着,趙邢端恐怕就是算準了會這樣,所以才在大家面前開口的。
楚鈺秧雙腳蹭着地皮就跟着趙邢端進了屋,一進到屋裏,趙邢端就將人一把抱住了,說:「吃醋了?」
「呸呸呸!」楚鈺秧打死不承認,說:「我才沒有。」
趙邢端挑眉說:「我們一起午休?站了一上午,我瞧你都累了。」
他們的確是站了一上午了,還走來走去的,楚鈺秧吃飯的時候就覺得有點腰酸腿疼,不過只顧着吃乾醋,沒有太注意。
楚鈺秧說:「幹什麼在丞相府里休息,回宮去休息不是更好嗎?」
「那我們回去。」趙邢端立刻說。
楚鈺秧又搖頭,說:「我案子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怎麼就回去了。」
趙邢端被他氣笑了,說:「怎麼話都讓你給說了。」
趙邢端又說:「案子又不急於一時。」
楚鈺秧認真的說:「很急的,我怕又死人啊。」
趙邢端一愣,說:「兇手還會再殺/人?你怎麼瞧出來的?」
楚鈺秧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沒瞧出來啊,我只是這麼覺得的,每次的案子都會死好幾個。」
趙邢端:「……」
楚鈺秧說:「還有啊,這個案子拖着時間久了,肯定對陳季晚的名聲不太好的。」
有個光/裸的美麗女人死在了陳季晚的床/上,這件事情傳出去,的確對陳季晚的名聲非常不好。就算陳季晚不認識她,就算陳季晚有很多人證都能證明他有不在場證據不可能是兇手。但是流言蜚語永遠是最可怕的,甚至比刀子還要可怕。因為流言可以無處不在,無孔不入。而且有太多無聊卻又假裝正義的人,早就不耐煩的等着這樣子足夠吸引人的流言。他們甚至根本不在乎事實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楚鈺秧說:「什麼身/子不怕影子斜都是屁話,惡/毒的流言足以擊垮一個善良的人。」
楚鈺秧說的是事實,趙邢端無從反駁他。
趙邢端只是說:「他對陳季晚也太好了,讓我有點吃醋。」
「儘快吃,管飽吃。」楚鈺秧笑眯眯的說:「免得只有我一個人吃醋。」
趙邢端忍不住大笑起來,說:「你剛才還不承認自己吃醋了。」
楚鈺秧知道自己說多了,狠狠瞪了趙邢端一眼。
趙邢端還在想着,要不要利/用午休的時間,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不過在他還沒動手的時候,大理寺的人來找楚鈺秧了,說是剛才帶走屍體的仵作,有了點新的發現。
楚鈺秧聽說有發現,立刻屁顛屁顛的拋棄了趙邢端,跑出去找那個仵作了。
仵作說的新發現,其實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線頭。是從屍體的指甲里找到的,就給楚鈺秧又帶了回來。
粉色的線頭,應該是從衣服上剮蹭下來的,非常非常的小,小到可憐,不是非常注意肯定會被忽略。看線頭的質地,衣服應該還不錯。
趙邢端問:「那女人生前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
「不知道。」楚鈺秧說:「或許並不是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也有可能是兇手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或者她從別的地方剮蹭下來的,都有可能。」
趙邢端點了點頭。
楚鈺秧說:「我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死者的衣服在哪裏?是還在兇手手中,還是被遺棄了?如果說是遺棄了,又遺棄在了什麼地方?」
陳季晚的房/中並沒有女屍穿的衣服,一件也沒有。
沒用多長時間,耿執都沒問完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那邊江琉五就已經打聽到了女屍的身份,很快就趕過來了。
楚鈺秧好奇的問:「那個女人是京/城人/士嗎?」
江琉五搖頭,說:「並不是,是個外地人。」
「啊?」楚鈺秧說:「那她是什麼時候到京/城的?」
江琉五說:「聽人說應該是江南人/士,聽說話口音應該是的。前天才落腳在城北的客棧里,是一個人來的,身邊沒有丫鬟,也沒有其他人。店小二對這個女人印象很深,因為長得比較好看,所以多注意了一眼。說這個女人穿的衣服還不錯,出手也比較大方,看起來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不過不知道到這邊來幹什麼的。」
「具體身份有了嗎?」楚鈺秧問。
江琉五說:「具體的還不知道,已經派人繼續去打聽了。」
楚鈺秧又問:「這女人進/京之後,和什麼人有來往嗎?」
江琉五說:「店小二說,女人住在客棧一共就兩天,第一天沒有出門,第二天下午就出門了,還是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裏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回去。女人走的時候沒有帶包袱,應該不是要離開的樣子。」
楚鈺秧問:「她和丞相府里的人認識嗎?」
江琉五搖頭,說:「這個還不知道。」
楚鈺秧忽然又問:「她穿着什麼顏色的衣服?」
「這……」江琉五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
楚鈺秧眨眨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說:「小五兒,你不會沒有問吧?」
這麼細碎的問題,江琉五的確是沒有問的,不過很慶幸的是,店小二倒是有提到。
江琉五說:「是鵝黃/色。當時店小二問我,是不是要找一個穿着鵝黃/色衣服,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店小二記憶很深,說女人一直穿着一件鵝黃/色的裙子。」
「鵝黃/色?」楚鈺秧皺了皺眉。
趙邢端知道,楚鈺秧在想剛才的線頭,那線頭並不是鵝黃/色的,而是粉色的,說明不是女人生前穿的衣服。
他們說着話,耿執就回來了,看起來有點累慘了,中午都沒來得及吃飯。坐下來喝了兩口茶水,說:「我都問了一遍,沒人認識那個女人,都說第一次見。還有,楚大人,你給的時間範圍太大了,這麼長的時間段,幾乎沒有人有特別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啊。」
楚鈺秧說:「那也沒有辦法啊,兇手肯定有一大段時間,從殺/人到移屍,時間肯定是短不了的。」
耿執又說:「就陳季晚那個大姐,不是我說,真叫一個潑辣。我就問了兩句話,她差點沒拿着凳子把我打出來。」
楚鈺秧一聽,差點笑噴/出來。耿執是個老實人,可不是會說人壞話的,估計是那位陳大小/姐讓耿執記憶太深刻了。
楚鈺秧一拍手,說:「這下好了,一無所獲。」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
兇手移屍栽贓陷害的技能實在是滿點,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給他們。陳季晚這個當事人,在他面前多了一具屍體,他還完全不知道,一點也說不出什麼信息給他們,讓案子有點棘手。
耿執撓了撓頭,神神秘秘的說:「這件事情太奇怪了,怎麼都說不通。楚大人,你不是說越是奇怪的事情,就越是簡單嗎?要是按照楚大人的思路,我覺得陳季晚肯定有問題啊,說不定是幫凶。」
江琉五一聽,立刻說道:「這不可能,陳季晚不會是兇手。」
江琉五是陳季晚的朋友,看起來對陳季晚是堅信不疑。
楚鈺秧擺了擺手,說:「耿執啊,你是不是嫉妒陳季晚和小五兒的關係好,在吃醋啊。楚大人告訴我們,查案不能感情用事啊,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呢。」
耿執被楚鈺秧說的不好意思,說:「我,我沒有,我就是胡亂猜測一下。」
楚鈺秧拍了一下桌子,說:「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耿執你說的不錯。」
「是什麼?」趙邢端聽到聲音中透露着一點得意,或許是想到了什麼突破點。
楚鈺秧神神秘秘的說:「陳季晚有問題。」
「這……」江琉五瞪大眼睛,囁嚅道:「怎麼可能……」
耿執大大咧咧的說陳季晚有問題,江琉五大聲反駁了。不過等楚鈺秧再說,江琉五就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因為每一次破案之後,都證明了楚鈺秧的推測是正確的。江琉五心裏打鼓,也有點狐疑不定起來。
趙邢端說:「你剛才說他是善良的人,你現在又說陳季晚有問題。所以他到底是哪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