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第61章眼見為實3

    趙邢端完全不想認識一個已經躺在棺/材里死掉多年的人,而且還是要跟着楚鈺秧去打開棺/材結識。》樂>文》小說.xs.com

    不過楚鈺秧一臉央求的模樣,在趙邢端身邊繞來繞去的繞個不停,趙邢端被他轉的眼暈,被他磨的沒脾氣了,只好答應了。

    不過當然沒有用什麼託夢的鬼主意,而是告訴顧尚書,當年的案子和顧大公子的案子有關,所以要一併重新查。

    顧長知最先聽到了這個消息,畢竟他人就在大理寺里。顧長知很震/驚,不過又很高興。他沒想到那麼久沒人管的案子,楚鈺秧竟然要重新審了,那他二哥就有沉冤昭/雪的希望了。

    顧長知當年親眼看到他二哥被大哥活活掐死,他二哥的屍體脖子上那一圈烏黑的手指印赫赫在目,然而別人卻勸說他二哥是因為舊病發作死的。還有她母親,明明是被毒死的,但是顧家人卻一句話也沒說。

    顧長知想到過去,就覺得不寒而慄,那都是他的噩夢,而現在,似乎終於有一個結束噩夢的機會了,這讓他興/奮又激動。

    只是顧長知也有些奇怪,說:「楚大人,當初我二哥我娘的案子,和這個案子有關係?」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我本來沒有想到會有關係的,還是莊莫給我的啟發。」

    「莊莫?」顧長知一愣,說:「他和楚大人說了什麼?」

    顧長知也聽說了,莊莫找楚鈺秧單獨談了談,不過時間並不很長,也不知道兩個人都說了什麼。

    楚鈺秧認真的說:「他什麼都不肯說。」

    顧長知更是一愣,有點失望,說:「那楚大人……」

    楚鈺秧說:「就是這樣才更可疑啊。」

    顧長知嘆了口氣,說:「我實在不知道,莊莫都在想些什麼,他醒了之後,好像和沒醒一模一樣,和楚大人說完話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肯說了,連我也不理。」

    顧長知被莊莫氣得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後的確非常生氣,不過人命關天的事情,顧長知知道自己不應該慪氣,然後又去找了莊莫,和他說了半天,然后庄莫什麼都沒有說,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瞧着他,眼神說不出的複雜,好像心如止水又好像很留念,讓顧長知看不明白。

    楚鈺秧說:「莊莫心裏其實很想要和你說話的,他很在乎你。」

    顧長知覺得楚鈺秧在安慰他,笑了笑說:「楚大人怎麼看出來的。」

    楚鈺秧說:「莊莫對你很了解,甚至了解你不了解的一切。這難道不說明他很在乎你嗎?」

    顧長知奇怪的說:「我不了解的?」

    楚鈺秧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說:「我要和端兒去顧家了,你要一起去嗎?」

    顧長知點了點頭,說:「要去,我帶你們去,我也知道我二哥和我娘的墳在哪裏,到時候也可以帶你們過去。」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快走罷,再過一會兒就吃午飯了,不知道顧家歡迎不歡迎我們到那裏吃午飯呢。」

    帶着趙邢端,誰敢不歡迎他們用午膳,巴不得皇帝留下來用膳,那可是一種榮耀。

    有了趙邢端跟着,楚鈺秧覺得自己精神百倍,什麼耿執啊小五兒的,楚鈺秧全都沒帶上。

    耿執本來還屁顛屁顛的想要跟上,不過被楚鈺秧給打發了,楚鈺秧說:「耿執啊,你就在這裏等着吧,無聊的時候和小五兒研究一下我上次交給你的技術,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江琉五一聽,忽然長眉就挑了起來,說:「上次楚大人教了耿執什麼?」

    就因為兩個人第一次上/床的不愉快經歷,過了這麼久,耿執都沒再吃到江琉五,最多就摟着親一親,親到情/動的時候,江琉五就把他推開了。

    江琉五可是被耿執給嚇着了,沒想到耿執平時呆頭呆腦的,上了床之後這麼發狠的做,直把人能給弄死。

    上次江琉五可是第一次,被耿執弄得直接暈過去了,第二天身/體都要廢掉了,雖然並沒有出/血,但是每塊骨頭都酸疼的要命,差點躺在床/上沒起來。

    江琉五可至今都記着,此時楚鈺秧忽然一說,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耿執不要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不不,你聽錯了,沒有什麼的。」

    耿執也是至今還不知道江琉五為什麼不再跟他上/床了,還以為另有隱情!

    罪魁禍首楚鈺秧嘿嘿嘿一笑,他身邊的趙邢端一把將人抓了過去,拎着就走了。

    楚鈺秧差點雙腳離地亂踢騰,抗/議說:「端兒,你要勒死我了。」

    楚鈺秧折騰的聲音太大,就聽「吱呀」一聲,一扇房門打開了。那是莊莫住的房間,門口還有四個守衛。

    莊莫看起來仍然很虛弱,扶着門框站着,隨時都可能摔倒。他身上的傷口很多,看起來有幾個又撕/裂了,雪白的中衣上有幾處染紅了。

    顧長知立刻皺眉,說:「莊莫,你怎麼起來了?你是當真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莊莫沒有回答,而是站在門口,說道:「楚大人,你……請你不要再繼續查了。」

    楚鈺秧就知道他突然出現是要說這句話。

    莊莫說道:「楚大人,你也不想傷害公子,是不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罷!莊某願意認/罪,莊莫願意現在自絕/經脈。」

    顧長知睜大眼睛,死死盯住他,身/體一陣冰冷,喊道:「莊莫你敢!」

    莊莫呼吸變得急促了,笑着說道:「公子,只要是為了公子,我什麼都敢做。」

    莊莫並不常笑,他笑起來竟然意外的很柔和,讓本來冰冷冷的臉上,多了幾分生氣。

    「聽了你的這番話。」趙邢端忽然開口了,說道:「我對兇手是誰也變得好奇了起來。」

    趙邢端話到此處,就瞧白衣一動,嘩的一聲,隨着衣襟輕響,趙邢端已經搶到了莊莫跟前去。莊莫武功雖然好,不過遠不如趙邢端,而現在莊莫又重傷未愈,哪裏會是趙邢端的對手。

    莊莫來不及反應,眸子一縮,已經被趙邢端拿住了穴/道,一下子就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莊莫!」顧長知一驚,趕緊跑了過去,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趙邢端說:「我點了他穴/道,他會睡幾個時辰。」

    他抬頭瞧了瞧天色,說:「到天黑之前,應該沒有問題。找/人好好看着他,最好綁起來。」

    「綁起來啊,哎呀這樣不太好吧。」楚鈺秧蹭過去,說:「要我說啊……顧長知你綁吧!」

    趙邢端:「……」

    莊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他們去找真/凶,趙邢端本來對這個案子興致缺缺,但是此時也也有點好奇心了。

    他們誰也沒有帶上,只是三個人就出了大理寺,然後往顧尚書的府邸上去了。

    顧府還沒有人知道皇帝突然會來,顧尚書並不在家中,他這個三品官/員其實也挺忙碌的。

    顧夫人倒是在府裏頭,還有那幾個皇太后派過來教她教養的宮人。顧夫人雖然對此非常的不高興,不過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氣,這一個月的教養,才過了一天,簡直讓她受盡了折磨。

    顧夫人正心裏後悔懊惱着,忽然就聽小廝過來稟報,說是皇上和大理寺少卿還有三公子來了!

    顧夫人聽到皇帝兩個字就差點暈過去,忙不迭的帶着人往外去迎接,她們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站在外面。

    趙邢端一身白衣,顯得氣度不凡,優雅又霸氣。顧夫人心裏想着,若是自己有個女兒就好了,可以嫁給皇帝,那以後就是娘娘了,可惜現在她連兒子都死了。

    顧夫人帶着人跪下來恭迎皇上進府,然後一路把人請到了宴廳去。顧夫人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亂說話,連忙叫小廝去找顧尚書回來,恐怕自己一個應付不了皇上,會怠慢了去。

    小廝急急忙忙的跑去找顧尚書了。

    楚鈺秧坐在趙邢端身邊,端着茶碗像模像樣的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顧夫人啊,我們是因為顧大公子的案子來的。」

    顧夫人一聽,立刻問道:「我兒子的案子,有眉目了嗎?兇手是誰!」

    楚鈺秧說:「顧夫人不要着急,眉目倒是有了,嫌疑犯我心中也有數,就是需要顧夫人的配合。」

    「配合!」顧夫人一聽有眉目了,就說道:「我一定配合,楚大人有什麼要我做的,我立刻就去做。」

    顧大公子是她唯一的兒子,顧夫人自然希望能夠抓/住兇手,如果可以,她更想要親自凌遲兇手,一解心頭之恨。

    楚鈺秧一拍手,笑眯眯的說道:「聽了顧夫人這句話,本官就放心了!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為了查顧大公子的案子,我們決定把顧二公子和錢氏的棺/材打開,重新驗/屍。」

    「什麼?」顧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張着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瞧着楚鈺秧,說:「這和錢氏還有二公子有什麼關係?他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這……」

    不光是顧夫人聽了覺得奇怪,其他顧家的下人也都開始交頭接耳,顧家有幾個老人,在顧家做的時間很長,那是知道二公子和錢氏的。

    錢氏是顧尚書的小妾,顧夫人是官家的女兒,尤其性格潑辣,進門之後就一直不讓顧尚書再娶小妾。不過後來顧夫人一直沒有懷/孕,顧尚書一直沒有兒子,這可怎麼行?最後還是娶了一房小妾,就是錢氏了,就是顧長知和他二哥的母親。

    錢氏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沒什麼出身,而且沒有什麼錢,嫁妝都沒有帶來多少。錢氏進門不久,家裏人就都沒了,並沒有什麼依靠。

    誰料錢氏剛進門幾天,顧夫人竟然懷/孕了,找大夫看過了又找道/士算命,那算命的道/士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騙子,反正說顧夫人肚子肯定是個兒子,而且是大富大貴的命。

    顧夫人有喜了,顧尚書哪能不高興,畢竟是嫡妻,可比錢氏生的兒子身份要高的多了。這一下子顧夫人有底氣了,覺得再也不用怕錢氏了。

    不過也就前後腳的事情,錢氏竟然沒過多久也懷/孕了,而且據說懷的也是個兒子。

    顧夫人聽說這個消息,氣得差點暈過去,對錢氏是咬牙切齒。

    後來顧夫人就生了顧大公子,沒多久後錢氏生了二公子出來。

    顧長知是老三,也是錢氏的兒子,不過年紀要比顧大公子和顧二公子要小了很多。

    顧夫人和錢氏都生了兒子,最高興的就是顧尚書了。

    錢氏既然生了兒子,顧尚書對她還是不錯的,這讓顧夫人非常不滿,明里暗裏的就給錢氏穿小鞋使壞。

    錢氏看起來很安分,這更得顧尚書的喜歡了,再加上二公子比大公子聰慧的多,所以對二公子也比較偏愛。

    後來錢氏又懷/孕了,就是懷的顧長知。

    顧夫人氣得要死,不想讓錢氏把顧長知生下來,不過最後沒有辦法,錢氏還是將顧長知生下來了。

    不過顧長知體弱多病,顧夫人又找了一個江/湖/騙子來,說顧長知命格不好,以後一無所成,還會連累家人。

    顧尚書就信這個,聽了對顧長知喜歡不起來,就不怎麼在意了。

    顧長知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大哥和二哥的待遇,再加上體弱多病,所以性格並不是非常開朗。

    後來顧長知五歲的時候,忽然害怕的在府邸里大叫大嚷,說大哥把二哥掐死了,活活掐死了。

    府邸里的所有人全都驚動了,他們果然找到了二公子的屍體,立刻報了官,仵作趕過來驗/屍。

    不過仵作的驗/屍結果是,顧二公子一直都有頑疾,突然舊病發作,所以才死了的,並不是大公子殺的人。

    那時候顧大公子驚慌失措,顧夫人也嚇得面色慘白,但是事情峰迴路轉,就連顧尚書也鬆了一口氣。

    當時顧尚書報官之後就後悔了,畢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顧二公子是被掐死的,那脖子上一圈的烏青,若不是瞎子全瞧見了。

    顧尚書想了,他二兒子已經死了,若是大兒子再出了什麼事情,他難道要指望着那個病怏怏的三兒子嗎?

    所以在報官之後,顧尚書就後悔了,現在聽說二兒子並不是大兒子害死的,就鬆了一口氣。

    顧長知當時只有五歲,不過已經是開始記事的年齡了。他堅定的大嚷大叫,說二哥就是被大哥掐死的,他躲在屋後面親眼瞧見的,不可能有錯。

    沒有人聽顧長知的話,沒有人信他的話。顧長知看到顧大少爺鬆了一口氣,顧夫人斜着嘴角冷笑,還有他娘/親癱/軟在地上痛/哭/流/涕。

    那之後錢氏的身/體幾乎誇了,也病怏怏的模樣。顧尚書更加不喜歡顧長知,覺得他小小年紀就知道說/謊,長得了可不得了,所以對他格外的厭棄。

    沒多久之後,意外又發生了,錢氏喝下了顧長知的一杯茶水,然後突然就死了。

    錢氏死了,顧夫人差點當場笑出來,顧大公子也很高興,而顧尚書只是說了一句「那就埋了罷」。

    顧長知那時候還小小的,看着那些人的嘴/臉,心裏疼得幾乎麻木了。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顧家人幾乎不提起,不過並不代/表他們把這些事情給忘了。恰恰相反,現在一提起來,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顧夫人的臉都白了,愣了一會兒神,情緒有點激動了,喊道:「不行!不能開棺。」

    楚鈺秧問:「為什麼不能開棺?這個顧大公子的死有關,如果不開棺,顧大公子的案子可能就不能結案了。」

    「因為……」顧夫人慘白着一張臉,嘴唇都在哆嗦,結結巴巴說了半天,「因為……二公子和錢氏都死了好久了,這樣對他們太不尊重了,還是……還是不要再去打攪他們了!」

    楚鈺秧說:「雖然有些打擾,不過我覺得他們也是會了解的啊。」

    楚鈺秧說着轉頭瞧了瞧趙邢端,對他擠眉弄眼的眨眨眼,說:「陛下你說是不是啊?」

    趙邢端一臉無奈,到了這種時候,楚鈺秧倒是想到自己了。趙邢端現在特別不想搭理楚鈺秧,讓他的臉繼續去抽筋兒。

    趙邢端淡淡的「嗯」了一聲。

    顧夫人聽到皇上那不輕不重的一聲,差點嚇得跌坐在地。

    皇上開口了,誰還敢說不行?

    外面有腳步聲,顧尚書穿着官/府,急急忙忙的就跑了進來,然後「噗通」跪在地上給趙邢端行禮磕頭。

    「老/爺,」顧夫人見到顧尚書來了,簡直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說道:「老/爺,楚大人說要開二公子和錢氏的棺/材。」

    「這……」顧尚書一愣,說:「這萬萬使不得啊。」

    楚鈺秧還沒開口,趙邢端已經說話了,說道:「並非楚先生的意思,是朕的意思。」

    「這……」顧尚書傻眼了,如果是楚鈺秧的意思,他還能據理力爭,但是現在是趙邢端的意思,誰還敢多說半句。

    顧夫人也老實了,她根本不知道趙邢端和楚鈺秧的關係,還想用顧尚書頂一頂,沒成想不管用。

    顧夫人眼珠子轉了轉,說:「已經快要晌午了,墳地離這裏有些遠,請陛下用過了膳再……」

    楚鈺秧說:「用膳好啊,我的確也餓了。就是不知道,我們用膳之後,二公子和錢氏的棺/材會不會被人掉包。」

    顧夫人那點心思瞬間就被楚鈺秧給點破了,顧夫人一臉死灰的顏色,勉強笑着,說:「怎麼……怎麼可能,楚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

    顧夫人不敢再留在這裏了,生怕被瞧出什麼端倪來,顫巍巍的就先退下去準備飯菜了。

    顧尚書是匆匆趕回來的,趙邢端揮了揮手,說:「顧尚書,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罷,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

    顧尚書答應了一聲,他本來不想走的,不過也沒有辦法了,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顧尚書一走,楚鈺秧就活蹦亂跳了,笑眯眯的說道:「哎呀,端兒,你實在是太好用了。你瞧我把你一搬出來,他們就什麼也不敢說了。簡直就是純天然的擋箭牌啊。」

    「擋箭牌?」趙邢端太陽穴猛跳。

    楚鈺秧嘿嘿一笑,說:「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端兒你可不要誤會啊。」

    顧長知聽楚鈺秧調/戲趙邢端,都已經有點習慣了,坐在一邊憂心忡忡,滿腦子都是馬上要去開棺的事情。

    趙邢端被楚鈺秧氣了一陣子,然後忽然在他耳邊說:「我有更好用的地方。」

    「啊?」楚鈺秧眨眨眼瞧着他。

    趙邢端曖昧的笑了笑,說:「你不是經常用?想不起來了?回去再告訴你。」

    楚鈺秧頓時就明白過來了,趙邢端這是在挑/逗自己,他臉上有點泛紅。

    趙邢端瞧他臉紅害羞的樣子,心中舒暢,悄悄的伸手環在他腰上,隔着衣服在上面輕輕捏了兩下。

    楚鈺秧正因為趙邢端曖昧又露骨的話臉紅心跳,突然又被襲/擊了,差點張嘴就叫出來,好在他咬住了牙,不然就要讓旁邊的顧長知給聽到了。

    顧長知還在擔心着莊莫,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不對勁兒。

    趙邢端瞧楚鈺秧頻頻往顧長知那裏瞧,知道他是害怕被發現,不過還是有點吃醋,竟然湊過去,低頭咬住了楚鈺秧的耳/垂。

    「唔……」

    楚鈺秧這回沒忍住,嗓子裏哼了一聲,驚得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他頓時反應過來,只想把腦袋扎進桌子下面,憤怒的瞪着作/惡的趙邢端。

    「怎麼了?」

    顧長知在出神,還以為楚鈺秧跟自己說了句話,不過他沒聽清楚,問道。

    楚鈺秧立刻跳起來,說:「啊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去解手了。」

    然後他蹦起來就往外跑,生怕別人瞧出他的不對勁兒。

    趙邢端隨後也站了起來,然後慢條斯理的跟了出去。

    顧長知一頭霧水,不過去出恭這種事情,他還沒有興趣結伴而行。

    楚鈺秧跑出去,並不是想真的去上廁所,他四處瞧了瞧,發現不知道去哪裏好。這裏是顧家,他又和顧家的人不熟悉,所以還是不要亂走的比較好。

    楚鈺秧剛要轉身,忽然就被人抓/住了後領子。

    楚鈺秧:「……」

    雖然楚鈺秧看不到是誰抓着自己的後領子,不過如此樂此不疲的人,肯定是趙邢端無疑了!

    「端兒,要勒死了!」楚鈺秧雙手亂抓。

    趙邢端將人拽到了假山後面,然後將他的雙手一壓,說:「跑什麼?」

    楚鈺秧立刻瞪眼,說:「你咬我耳朵。」

    「咬疼了?」趙邢端挑眉問。

    那倒是沒有。楚鈺秧想說自己是被嚇了一跳啊。

    趙邢端已經繼續說道:「咬疼了,我給你舔一舔?」

    楚鈺秧立刻開始打挺,說:「不用了,一點也不疼,真的!啊……」

    他說着話,就感覺到趙邢端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了他的頸側,然後趙邢端的舌/頭就貼在了他的耳/垂上,輕輕的舔/了兩下。

    楚鈺秧瞬間腿都軟/了,也不敢再大嚷大叫了,生怕自己的叫/聲會把別人給引過來。

    這裏可不是在房間裏啊,而且也不是在皇宮裏,這裏是顧家啊!楚鈺秧差點翻白眼,萬一讓顧家的人看到了可怎麼辦。

    他們兩個在假山後面,說實在的,這假山和皇宮裏的實在沒法比,有點簡陋了。楚鈺秧覺得為什麼不說這是個大盆景呢?稍微一歪頭,別人就能看到他們了!

    「別……別鬧了。」

    楚鈺秧喘着氣,斷斷續續的抗/議,趙邢端舔/了他的耳/垂,然後就開始在他側頸的地方啃/咬起來,這要是弄出一個印子來,一會兒就別見人了。

    「輕點……會讓人發現的。」

    趙邢端低笑了一聲,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了,說:「放心,我輕輕的。」

    趙邢端的動作的確很輕,然而這種輕柔的吻,幾乎能要了楚鈺秧的命,楚鈺秧的身/體在輕微的打顫,嘴唇張/開了,不斷的喘息,下面有些難受的感覺。

    這裏顯然並不是一個適合親/密的好地方,趙邢端只是挑/逗了他一下,然後就打住了。

    楚鈺秧趴在他身上,只想狠狠要掉趙邢端一塊肉,每次都把自己挑/逗的有反映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楚鈺秧覺得,自己受到的傷害約為九平方厘米。

    趙邢端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等回宮再說。」

    楚鈺秧瞪眼,不過身上沒什麼力氣,又趴了一會兒,感覺下面好點了,這才站起來。

    兩個人出去了一趟,飯菜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顧長知正要去找/人,說:「我以為你們迷路了。」

    楚鈺秧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坐下來,說:「好餓啊,我要開始吃飯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挖墳呢。」

    顧長知:「……」

    顧夫人和顧尚書並沒有過來同席,畢竟不是誰都能和皇帝一起吃飯的,也只有楚鈺秧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楚鈺秧吃的非常高興,顧家不敢怠慢皇帝,所以都是好酒好菜的。楚鈺秧正很餓,所以吃的最歡實了。

    顧長知心中有事,所以就吃了兩口。

    楚鈺秧語重心長的說:「好多吃幾口啊,不然你會瘦的骨/瘦/如/柴的。」

    顧長知不在意的笑了笑。

    楚鈺秧又說:「聽說那樣抱起來手/感不太好。」

    顧長知:「……」

    顧長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明白楚鈺秧是什麼意思了,頓時臉上有點紅。這一下子好了,他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吃下去了。

    趙邢端好笑的看了一眼楚鈺秧,說:「那你多吃點。」

    楚鈺秧說:「已經撐得吃不下了,好想睡覺啊。」

    楚鈺秧吃完了一會兒,大家也都吃完了,然後就準備着出發去墳地,把顧二公子和錢氏的棺/材給找出來。

    顧尚書已經離開了,趙邢端發話了,他哪裏還敢留在府上。

    顧夫人焦急的撕扯着帕子,然後換了一身衣服,也準備跟着他們一起去。

    顧夫人說道:「我給陛下指路。」

    他們已經有顧長知指路了,其實並不需要顧夫人指路,不過楚鈺秧也沒反/對,多一個人去多可一個勞動力啊。

    一行人出了顧府,顧家的墳地在郊外,雖然並不是很遠,不過也有些距離,顧家外面已經停了兩輛馬車。

    顧夫人是女眷,肯定是要單獨坐一輛馬車的。楚鈺秧騎馬技術太爛,而且他剛吃飽了,肯定是不想去騎馬的,所以就很自覺地鑽進一輛馬車去,然後撩/開帘子,探出頭來,說:「顧公子,我們一起坐馬車啊。」

    顧長知看了一眼馬車,又瞄了一眼皇上的臉色,然後就瀟灑的翻身上馬了,騎在一匹白馬背上,說:「我要指路,就不坐馬車了,不方便。」

    「這樣啊……」楚鈺秧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惋惜。

    趙邢端上了馬車,將人推進去,然後將車帘子全都放下,說:「啟程。」

    馬車走了起來,顛簸的開始往郊外去。

    這馬車並不是宮裏頭用的,也不是端王府用的,感覺有點小了,而且挺顛簸的,噪音比較大。

    楚鈺秧剛吃了飯,坐在裏面一歪,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趙邢端坐在他身邊,說:「到地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楚鈺秧打了個哈切,眼睛都沒有睜開,說:「對啊對啊,正好可以睡一覺。」

    趙邢端說:「睡覺?你剛才不是抱怨我沒讓你舒服?」

    楚鈺秧聽到趙邢端的話一個激靈,往旁邊靠了靠,說:「你別過來,我現在困了,你別搗亂。」

    「行,那你靠在我身上睡。」趙邢端說。

    楚鈺秧心說自家端兒就是好啊,這麼體貼溫柔。

    於是楚鈺秧就又一歪,躺在了趙邢端的腿上。

    趙邢端的大/腿其實有點硬,不過總比靠着木頭要舒服的多了。

    楚鈺秧躺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往上瞧趙邢端的臉,笑嘻嘻的說:「端兒你知道嗎,我以前聽人家說,千萬不能讓情/侶躺在你的腿上。」

    「為什麼?」趙邢端挑眉。

    楚鈺秧說:「因為從下面瞧臉會走形啊,會變得很醜,哈哈哈。」

    趙邢端低下頭,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伸出舌/頭擠進楚鈺秧的嘴裏,勾住他的舌/頭熟悉纏繞,肆意的吻了一通,這才問:「那你瞧着我怎麼樣?」

    楚鈺秧喘着氣,嘿嘿嘿的說道:「我家端兒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麼看都好看。」

    趙邢端笑了一聲,顯然楚鈺秧的這話他愛聽。

    趙邢端說:「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了?只是因為看起來會丑?」

    「啊?」

    楚鈺秧本來就困,還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眯着眼睛,打了個哈切,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翻了個身,還用臉蹭了蹭趙邢端的腿,然後……

    感覺臉頰上頂着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嗯……

    有點奇怪……

    楚鈺秧伸手一摸,頓時整個人都炸毛了,他剛才是因為太困了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什麼,而現在他困意全無,哪裏不知道這是什麼。

    楚鈺秧瞪大眼睛,指着趙邢端的鼻子,說:「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怎麼突然硬了!」

    趙邢端一臉的坦然,說:「你都說了,不能躺在別人的腿上。」

    楚鈺秧啞口無言,說:「我說的是很單純的原因,因為從下面看會不好看!」

    趙邢端說:「那我告訴你一個更直白的理由,因為躺在上面,對方很可能就會硬了。」

    楚鈺秧:「……」

    楚鈺秧滿臉通紅,趕緊就要從趙邢端的腿上爬起來。不過趙邢端已經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人起來。

    於是那硬/邦/邦的東西有頂/住了楚鈺秧的臉頰……

    趙邢端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在楚鈺秧耳邊蠱惑着,說:「幫我弄出來。」

    「幫幫幫個頭啊!」楚鈺秧掙扎了一下,說:「這是在馬車裏,外面聽到了怎麼辦?」

    趙邢端說:「放心罷,我不出聲。」

    楚鈺秧翻白眼,他想大喊不信,就算不出聲,但是外面聽到裏面喘氣如牛那也很不對頭啊!

    趙邢端見他不肯,就開始用美/人計了,低下頭來在他耳邊哈氣,吻着他的頸子,說:「鈺秧,快幫幫我。」

    楚鈺秧腦袋暈了,被趙邢端迷得暈頭轉向了,這麼長時間了,楚鈺秧還是對趙邢端沒有一點抵/抗力啊。

    楚鈺秧結結巴巴的說:「你不會要我……」

    「用嘴就好了。」趙邢端沙啞的笑着。

    楚鈺秧:「……」

    用嘴就好了!這人真是不/要/臉啊。

    不過楚鈺秧覺得比起趙邢端的不/要/臉,自己更沒有骨氣。因為他真的按照趙邢端說的去做了……

    好在這一路上的時間很長,沒有坐到一半的時候馬車就停了。楚鈺秧覺得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們在馬車裏搞小動作,外面並沒有發現。

    到地方的時候,楚鈺秧和趙邢端已經衣冠整齊了,不過楚鈺秧的嘴角好疼,嘴巴好酸,酸的不想說話了。

    趙邢端出馬車之前還親了一下他的嘴唇,說:「乖,回去再好好獎勵你。」

    「不需要!」楚鈺秧立刻說道。

    他們兩個出了馬車,就看到一片荒涼。

    顧長知已經下了馬,走過來說:「就在前面了,走過去就是了。」

    楚鈺秧點了點頭,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嘶」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顧長知多瞧了他一眼,看到他嘴唇很紅,忍不住曖昧的笑了笑,以為他的嘴唇是被趙邢端給吻成這樣的。

    楚鈺秧臉色通紅,一臉正義的瞪着顧長知,生怕他真的瞧出什麼端倪來。

    顧長知一瞧他這幅模樣,忍不住想要調/戲他。平日裏都是楚鈺秧調/戲別人,這會兒找到機會了,顧長知覺得放棄了太可惜。他走到楚鈺秧身邊,小聲低語說道:「沒想到楚大人這麼純情啊,接/吻就會臉紅成這樣。」

    楚鈺秧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原來顧長知沒有發現,害他白擔心這麼厲害。

    「走了。」

    趙邢端下了馬車,然後拉住楚鈺秧的手,就帶着人往前走去。

    楚鈺秧被他拉着,臉上紅撲撲的一點也沒消退,死死盯着趙邢端的後背,想要把他盯出一個大窟窿來。

    趙邢端忽然回頭,低聲說道:「你這麼瞧着我,我又要硬了。」

    「變/態……」

    楚鈺秧面紅耳赤,想要甩開他的手,不過趙邢端抓的緊,他沒甩開,怕人瞧見又不敢甩了。

    他們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顧家的墳地。這一片都是顧家買下來的地方,死了人基本全都埋在這裏。外面的墳地看起來不怎麼講究,有的甚至沒有墓碑,往裏瞧去,就看起來比較較舊了,規規矩矩的。

    楚鈺秧問:「哪個是啊?」

    顧長知說:「跟我來。」

    顧二公子和錢氏的墳自然是在裏面的,不過也並不是很靠里,墓碑也不怎麼講究,倒是很乾淨。

    墓碑上用紅漆描着字,看起來像是剛重描過一遍的。這裏除了顧長知之外,很少有人來祭拜了。墓碑這麼幹淨,自然都是顧長知祭拜的時候打掃的。

    顧長知看到墓碑,忽然就想到了莊莫,上次來祭拜的時間隔得並不久,是莊莫陪着他來的。那天他們離開的時候天都要黑了,不過有那個人陪着,並不感覺到陰森。

    楚鈺秧看了看天色,大太陽,晴天,沒有烏雲,當真是風和日麗天高氣爽,一點也沒有開棺/材的氣氛。

    顧夫人帶了家丁過來,雖然她不想讓開棺,但是皇帝堅持,那也不能讓皇上親自挖土開棺,只好帶上了家丁。

    家丁門拿着鏟子,就等命令開始挖土。

    顧長知先跪下祭拜了一番,顧夫人似乎有些不耐煩,看起來這麼多年過去,她仍然非常不待見錢氏和她兒子。不過楚鈺秧和趙邢端都耐心的等着,她也不好說什麼。

    等顧長知祭拜之後,趙邢端終於開口了,說:「挖開。」

    顧家家丁趕緊拿着鏟子就開始挖土。

    棺/材埋得不淺,挖土這種活兒要持續一段時間。

    楚鈺秧和趙邢端就站在一旁瞧着,楚鈺秧有點摩拳擦掌的,看起來很興/奮。

    趙邢端問:「累不累?」

    楚鈺秧說:「不累,剛站了一會兒。」

    「我問你的嘴巴。」趙邢端笑着說。

    楚鈺秧瞪眼說:「別提了!」

    趙邢端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說:「特別舒服。」

    楚鈺秧想拿一把鏟子,但並不是挖土,而是把趙邢端給埋了。

    趙邢端瞧他氣呼呼的樣子,說:「不鬧你了。你到底要在棺/材里找什麼?」

    楚鈺秧神秘的說:「並不是找什麼,我是想看看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趙邢端問。

    楚鈺秧說:「馬上就挖開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楚鈺秧故作神秘,趙邢端也就不再問了。

    他們起初以為很快就能挖開了,不過需要的時間還真不短,等了好半天,這才聽一個家丁喊道:「挖到了。」

    楚鈺秧連忙跑到坑邊去瞧,果然就看到木質的棺/材露了出來,這邊幾個家丁挖的是顧家二公子的棺/材,似乎比那邊挖錢氏棺/材的家丁動作要快一些。

    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棺/材也並不是什麼好木頭,看起來有點破敗。

    顧夫人聽到家丁的話,臉色變得很難看,扭曲又灰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很害怕的樣子。她忍不住退了好幾步,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趙邢端看了顧夫人一眼,低聲說:「顧夫人看起來不對勁兒。」

    楚鈺秧早就注意到了,說:「說不定是心裏有鬼。」

    棺/材露/出了一角,眾人繼續挖,又是半天,這才把棺/材抬了出來。就算棺/材還沒打開,就能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邊也挖到了!」

    旁邊的家丁也叫了一聲。

    楚鈺秧有了剛才的經驗,知道就算找到了也要再挖一會兒,所以也不着急跑過去瞧錢氏的了,說:「先把這口棺/材打開吧。」

    家丁聽了,立刻就要去撬棺/材。

    顧夫人忽然喊了一嗓子,說:「等等!」

    她這一喊,眾人全都看向了她,目光都很奇怪,不知道顧夫人想要說什麼。

    顧夫人發現自己失態了,趕緊說道:「不……其實……並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是……」

    顧夫人臉色更慘白了,若不是艷陽高照的,換個陰天或者晚上,別人見了她都會以為見鬼了。

    顧夫人雙手合/十,快速的閉上眼睛對着棺/材拜了拜,說:「沒事沒事,我……你們開棺罷。」

    她的舉動讓人十分不解,不過聽到可以開棺了,家丁就拿着工具開始撬棺/材。

    棺/材的木頭早就不怎麼好了,只要用/力一撬,立刻就能打開。

    「咔」

    最後一個角被撬開,「哐當」一聲。

    棺/材蓋子被打開了扔在一邊。

    「嗬……」

    眾人抽/了一口冷氣,顧夫人瞪大眼睛,大叫一聲:「有,有鬼!」

    楚鈺秧往前走了兩步,他看的更真切了,棺/材裏面是空的,除了一些噁心的蟲子之外,什麼也沒有。

    「空的?」趙邢端皺眉。

    顧長知也愣住了,說:「我二哥的棺/材,怎麼可能是空的?這不可能!」

    顧長知立刻想到了剛才顧夫人的奇怪舉動,衝過去一把就抓/住顧夫人,說道:「又是你搞的鬼?我二哥都已經死了,你還不放過他?他的屍骨在哪裏?」

    顧夫人嚇得不輕,不是被顧長知嚇得,而是被空棺/材嚇得。被顧長知這麼一抓,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啊——」的大叫一聲,說:「有鬼!有鬼!棺/材空了!」

    「哐」的一聲,那邊錢氏的棺/材也被挖了出來,已經抬到了土坑上面。

    楚鈺秧已經顧不得顧二公子的空棺/材了,跑到錢氏的棺/材那邊去,讓家丁快點把棺/材撬開。

    「咔咔咔咔」四個角一撬,棺/材蓋子被翻開了。

    眾人又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氣,吸/入一股難聞的味道。

    錢氏的棺/材也是空的,和顧二公子的一樣,裏面什麼也沒有。

    顧夫人嚇得更是臉無人色,「啊啊」的大叫不止,說:「鬼!他們都是鬼!太可怕了!我不要在這裏呆着了,我要回去。」

    顧夫人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連滾帶爬的就往來路跑去。

    「夫人!夫人!」

    丫鬟和家丁也很害怕,看到顧夫人跑了,連忙就在後面追了上去。

    顧長知已經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兩口棺/材怎麼都是空的,他祭拜了十幾年的棺/材,難道全是空的?

    那他二哥在哪裏?他娘又在哪裏?

    顧長知腦子裏一片混亂,什麼都不知道了。

    楚鈺秧盯着兩口空棺/材發呆,趙邢端就走到他身邊,說:「少了兩具屍體。」

    楚鈺秧剛才說不是要找什麼東西,而是要看少了什麼,果不其然,棺/材里真的少了什麼,而且少的是最重要的,就是屍體,一少還少了兩個屍體。

    楚鈺秧聽到他說話,反應過來,說:「情況有變啊,和我想的有點出入。」

    楚鈺秧抬頭看了看日頭,說:「棺/材也瞧過了,我們走吧,等一會兒太陽落山了,再不走真要見鬼了。」

    「你也怕鬼?」趙邢端挑眉問。

    楚鈺秧說:「怎麼能不怕呢,我哥小時候總是嚇唬我,我都有心理陰影了,就算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是偶爾也會自己嚇唬自己一下。」

    趙邢端說:「走罷。」

    挖出來的是空棺/材,他們都不知道要不要把空棺/材埋回去了。這不埋回去覺得不怎麼對勁兒,這埋回去更覺得不怎麼對勁兒。

    一行人從墳地回來,好些人都覺得後背發涼,一股一股的寒氣從後背竄上來,還沒從鬧鬼的空棺/材緩和過來。

    他們回到了顧家,顧家的人就都知道了,顧二公子和錢氏的棺/材空了,恐怕是變成厲鬼自己跑了。

    結果楚鈺秧沒有用上的荒誕說辭,一下子被傳的風風雨雨的。

    大家都猜測,是顧二公子的鬼魂跑出來了,殺了顧大公子,是顧二公子回來報仇來了。

    當年顧長知一直喊着是顧大公子殺/人,這件事情沒人敢說,不過也是有人知道的,所以如今顧二公子鬼魂殺/人的說法,大家都覺得非常可信。

    顧尚書一直提心弔膽的,聽到這個傳聞之後都傻眼了,連忙趕回家去。

    顧尚書到顧府的時候,趙邢端楚鈺秧和顧長知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失/魂落魄的顧夫人。

    顧尚書抓/住顧夫人,就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夫人迷茫的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顧尚書說:「屍體怎麼可能不見了?當時不是眼瞧着下葬的嗎?」

    「是啊……」顧夫人喃喃的說道:「可是……真的不見了!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是他,真的是他回來報仇了嗎?他殺了我兒子,他殺了我兒子!」

    顧夫人的表情悲痛又猙獰,害怕又扭曲,把顧尚書給嚇着了。顧尚書一把推開她,說:「不,不會是鬧鬼,你想太多了。」

    「是!真的是!」顧夫人/大哭了起來,說:「不然屍體怎麼會不見了。一定是他回來報仇了,他殺了我兒子,會不會又要來殺我。」

    顧尚書喘了好幾口粗氣,說:「這都是報應!都是報應!你們……你們是活該。」

    顧夫人哭着說道:「他也會找你報仇的!」

    顧尚書害怕起來,說:「他是我兒子,我沒有害死他,他為什麼找我報仇!掐死他的不是我,是你兒子,對,是你兒子!」

    顧夫人說:「對對對!你說的對!但是你別忘了,當初是你不想張揚那件事情的,所以才不了了之的。他一定記恨你,對,他殺了我兒子,他記恨我,他也記恨你,所以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不會,他是我兒子。」顧尚書害怕的哆嗦,但是嘴上並不承認,說:「和我沒關係,我什麼也不知道,全都是你們!是你和你兒子把他害死的。」

    顧尚書說着,踉踉蹌蹌的就跑了出去,差點被門檻給絆住。

    顧夫人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她害怕的已經站不起來了,她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顧二公子脖子上青紫色的手指印,耳邊好像又聽到了顧長知大叫着是大哥活活掐死了二哥的聲音。

    顧夫人呼吸越來越快,一個喃喃說道:「不,不關我的事情,我沒有殺/人,我,我只是為了我兒子好……」

    楚鈺秧從顧家出來就悶悶不樂的,趙邢端瞧了他一眼,說:「在想什麼?」

    楚鈺秧說:「有人偷了屍體。」

    「偷了屍體?」趙邢端問。

    楚鈺秧點頭,說:「對,有人偷了顧二公子的屍體,但是我不知道是誰。」

    趙邢端更奇怪了,說:「錢氏的屍體也少了。」

    楚鈺秧說:「那不一樣,屍體不見了,不一定是被偷走的,還有可能是自己爬走的。」

    趙邢端一怔,說:「錢氏沒有死?」

    楚鈺秧不理他,自己一個人叨念着說:「為什麼要偷走顧二公子的屍體?為什麼要偷走顧二公子的屍體?為什麼要這麼做?對……說明那具屍體絕對有問題,屍體上會有什麼問題?有人害怕了……屍體……」

    楚鈺秧拍了一下桌子,跑到門口大喊,說:「耿執——」

    耿執屁顛屁顛的就跑過來了,說:「楚大人,出什麼事情了。」

    楚鈺秧將桌上的卷宗抓了起來,塞給耿執,說:「把卷宗上的仵作找過來。」

    耿執一瞧,唉了一聲,說:「楚大人,這案子都快十五年了,卷宗上的仵作,恐怕早不知道去哪裏了罷?」

    仵作本來就不是一個什麼光彩的行當,而且月錢實在是少的可憐,幾乎根本養活不了自己。所以仵作受/賄的事情也不是少見的,他們為了生計,那人家的錢在屍體上動手腳,或者說/謊/話。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但凡能脫離這個行當的,恐怕沒有願意繼續做下去的。

    楚鈺秧說:「必須找到,非常關鍵。」

    耿執有點為難,抓了抓後腦勺,打開卷宗瞧仵作的名字,然後驚喜的說道:「楚大人,原來是他啊,這就好辦了。」

    「怎麼了?」楚鈺秧問。

    耿執說:「這個人就在咱們大理寺啊。」

    「什麼?」楚鈺秧驚訝的問。

    當年案子是大理寺審理的,派過去驗/屍的仵作其實就是大理寺的人。差不多十五年了,那個仵作並沒有離開,還是在大理寺里,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不會再往外跑驗/屍了,不過總要有人教/徒/弟,不是誰天生都會驗/屍的。那位仵作還在大理寺當值,專門教/徒/弟,聽說名氣還挺大,對驗/屍非常在行。

    楚鈺秧喜出望外,說:「不早說。快帶我去找他。」

    耿執答應了一聲,就帶着楚鈺秧去了,趙邢端跟在後面,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小廝或者書童了?

    那仵作今天正巧也在大理寺里,並沒有外出離開,耿執帶他們過去,就見着了。

    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看起來身/子骨還算是硬朗的,眼神也很清明,應該並不是糊塗。

    仵作見到楚鈺秧,拱了拱手,說:「楚大人。」

    「老先生,可還記得這個案子?」楚鈺秧將卷宗拿過去,給那名仵作瞧。

    仵作展開一瞧,就點了頭,說:「有些印象。」

    楚鈺秧說:「那太好了,我想知道死者當時屍體的各種症狀。」

    仵作有些奇怪,說:「這卷宗上寫的清清楚楚,沒有紕漏的地方。我驗/屍的時候,都會記錄的非常詳細,生怕漏了什麼。」

    楚鈺秧說:「我是想問,死者真是死於舊疾發作?我和當時的目擊者認識,我聽他說,他親眼瞧見死者被他大哥活活掐死了。」

    那老者一聽楚鈺秧這話,臉色有點不好了,看起來有點氣憤,說:「原來楚大人是覺得我收受/賄/賂,冤枉了好人?我這一輩子都在幹這個行當,求得就是問心無愧,絕對沒有受過一錢半兩,也絕對沒有昧着良心冤枉好人。這個案子雖然我記憶並不深刻,不過我相信我當時卷宗上怎麼寫的,那肯定是事實。」

    楚鈺秧聽他說的肯定,又疑惑了起來。老者堅持自己沒有收受/賄/賂,顧二公子就是舊疾發作死的,並不是被顧大公子掐死的。

    楚鈺秧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卷宗,那老者也看了一遍,說:「上面寫了,死者的死因的確是舊疾發作,他脖子上有瘀痕,不過並非致命的痕跡。」

    楚鈺秧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是這樣……」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還都糊塗着,趙邢端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顧長知說/謊了?他作了偽證?」

    耿執一驚,說:「不會吧,顧公子他……他是這樣的人嗎?」

    楚鈺秧露/出興/奮的表情,謝過了那位仵作,還道了歉,然後急匆匆的就走了。

    趙邢端立刻跟上他,說:「你不想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鈺秧露/出一個微笑,說:「十幾年/前的事情,大家都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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