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質彬彬的眼鏡男剛想開口,他身後的彩頭髮男孩卻徑直跨出一步,一口痰高高吐出,掉在俞玩面前的台階上,眼神里充滿了不耐煩。
「廢這麼多話幹什麼?每次都要寒暄一下,你不煩我都煩死了。」
「這些苟延殘喘的傢伙,揍一頓比什麼都管用,包他規規矩矩請我們上去坐着!」
男孩罵罵咧咧,看着俞玩的眼神有一股毫不掩飾的調笑.
他已經裝模作樣地活動起了手指關節,獰笑着跨步走上台階。
「王洋!」
「別給我們惹麻煩
眼鏡男瞥了小孩王洋一眼,臉上是冰冷的蔑視:
「帶你出來就是一個錯誤。這次回去以後,不再有下次了。」
「你!」
王洋面部扭曲地盯着眼鏡男,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感覺,似有凜冽氣流吹過,但眼鏡男身後的短髮男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王洋的肩膀。
王洋終於冷靜了下來,想起了不聽命令的下場,渾身抖了抖,瞪了一眼狐假隊長威的眼鏡男,面色陰沉地站回了後方。
「小伙子見笑了。」
眼鏡男看着年紀不大,不過法令紋很深,估計有三十來歲了,抱歉地對着俞玩笑了笑。
「這小子剛剛覺醒異能不久,因為特別能打,被我們首領誇了兩句,人都飄到天上去了。現在見什麼都想過兩招,見諒見諒。」
【姓名】:王洋
【狀態】:無
【變異活性】:12.5%
【基因異能】:氣刃,能在周身空氣中憑空製造空氣刀刃,遠程投射,投射距離與破壞力與異能掌控程度有關。
眼鏡男語氣誠懇,在異能的事情上似乎也沒有撒謊。
不過,俞玩始終淡着一張臉。
他根本不關心對方什麼態度,只是生硬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們到我的營地來,有什麼事?」
「呵呵。」
見到俞玩不接茬,眼鏡男不在意地笑了笑,輕輕卸下背包,在俞玩警惕的眼神中,掏出了一大包塑料皮真空包裝的壓縮餅乾,在半空晃了晃。
「我們來自涼府的天主教堂,那裏的神父建立了一個營地。災變之後,屍橫遍野。他委託我們給艱難度日的倖存者,發放些食物。」
涼府大街,是紫山市城東南的一條大路,緊挨着涼府公園。
公園入口的半山上,矗立着一座歷史悠久的天主教堂。俞玩小時候還進去參觀過。
俞玩眯了眯眼睛:
「教堂的神父叫什麼名字?他就是你們說的首領嗎?」
眼鏡男愣了愣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都叫他神父。神父只是教堂擁有者,實際管理我們的首領不是他。」
他接着搖了搖頭:「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把餅乾先拿着,慢慢聽我說。」
他直接將一大包壓縮餅乾往上扔給了俞玩,但俞玩沒有用手去接,而是任由它下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估計已經甩出了裂痕。
俞玩看了一眼,發現是肉蓉味道的冠生園,一大包足有四塊,比巴掌還大。
他更警惕了。
再過半個月時間,這一大包餅乾,恐怕能夠換到與許多在舊時代,令無數人垂涎三尺的女人的春風一夜,亦或者不止一條人命。
再豪橫的組織,也不可能將資源這樣平白無故地浪費掉。
見俞玩的警惕沒有稍減,眼鏡男也不惱怒,只是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
「小伙子,教堂里現在已經有了三十多號年輕人,老人小孩和女人加起來,有一百多個。覺醒了異能的也超過一隻手掌。」
「我們有很多食物和水,首領也是個厲害的傢伙,他打算在那裏建立一個營地。背靠山林,當作日後從喪屍手裏奪回紫山的前進基地。」
「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正好是營地需要的,考慮一下加入我們吧。人多力量大啊。」
眼鏡男語氣誠懇,但是心裏頭卻有些疑惑。
之前看到這棟樓里進了不少人,現在卻靜悄悄的,只留下俞玩一人面對他們,其他人去哪兒了?
假如一大包餅乾,真的只換來這小伙子一個人,那可不太值當。
俞玩沉凝了一會兒,看不出三人有什麼明顯的問題。
他突然想到男孩王洋先前所說的「每次」。
「你們,之前來過這邊嗎?」
眼鏡男和兩個隊友對視了一眼,說:「附近和這裏的小區都來過三次了,不過沒進過這棟樓。」
「有沒有人和你們走?」俞玩想到了自己和江月明的母親。
他們是否有可能逃到了附近,然後跟隨着這些人去往教堂的營地?
眼鏡男攤了攤手:「那當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怎麼了?你在找家人嗎?」
「誒……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猜你的心思,就說現在,誰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啊?」
他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不過要我說,找不到才是更大的幸運。至少留個念想。」
「所以,你們要不要商量一下?」
俞玩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謹慎地說:「謝謝你們的餅乾。有機會,我會過去你們那裏看看的。」
「這樣啊……」
眼鏡男緩緩點着頭,臉上標準的笑容,逐漸變成微笑、冷笑、蔑笑,像含羞草一樣漸漸收斂至無。
眼鏡男揉了揉太陽穴,末了嘆一口氣。
「浪費老子時間!」
「怎麼樣?我就說了全都是些不聽話的賤種吧?」
男孩王洋嘴角帶着嘲諷,眼裏卻開始閃爍起異樣的光芒,身子都從剛才的斜靠站直,玩味地看向樓上。
短髮男還是面無表情,卻踏前一步,淡漠地往上瞥了一眼,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
「那,他們是我們的了。」
眼鏡男擺出一副頭疼的表情,退到後邊,隨意地揮了揮手。
俞玩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完了一串話之後,無聲地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們捨得這一大包餅乾,八成是覺得,我們上鈎之後,還有機會回收對吧?」
王洋嘿了一聲:「有機會?你要不要猜猜這餅乾釣了幾筐子魚了。」
「我猜你麻痹!」
俞玩咧嘴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起了地上的餅乾,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拆開了包裝,狠狠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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