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時時機未到,不宜妄動啊!」
還未走進殿內,謝玉就看見綏王對面坐着一個全身玄鐵之黑,宛如黑夜裏潛伏着的鷹,孤冷而陰鷙,不用問,便知道他是直隸於皇帝的司法部——懸鏡司的現任掌鏡使,下任首尊夏江。
「呀呵,難得啊,難得,難得我們溫潤的侯爺生一次氣,我倒想知道,是誰是什麼事讓侯爺你在動怒之前未能擺平啊?」
夏江的眼光很有穿透力,一絲波紋,也難逃過他的察覺,即使綏王在,他也放肆地打趣謝玉,內心隱藏深處有相似一面的兩個人,相互利用又相互防備。
「殿下,我有一個功勞送你,平南楚。」謝玉收斂了怒氣,走過夏江,中斷了他和綏王的談話。
綏王雖感到謝玉今日有異,卻也結果話頭:「南楚示弱,可一直包藏狼子野心,不打疼他,遲早生變腋下,但南楚未有異動,恐出師無名啊!」
「殿下言之有理。侯爺掌巡防營,軍權在握,可,這怎麼打,打哪兒,誰去打,縱在陛下面前,也是林帥一人獨斷,而我與殿下所商之事正是如何結交林燮。」夏江順勢又講話頭拉回來。
「這個不難,林燮率直,自負磊落,不屑朝堂之爭,殿下只需許他一個征戰沙場,問鼎天下的期待,那麼軍方,就和殿下有共同理想,和殿下一心了!」謝玉回歸素日的籌謀,暫把不愉快的事情放下,心中迅速拿捏出計策。
「殿下確有問鼎之志,這與林燮產生共鳴不難,可林燮一向贊同那懷仁之政啊!」夏江暗指林燮可能支持皇帝恩寵有加的晉王。
「難道殿下之政會不仁嗎?殿下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場戰爭,軍人更偏愛用軍功傳遞的理想,更信任用行動表達的志向。」
「即使有戰爭,你如何能肯定陛下會把林燮歸於殿下麾下?」
「殿下何必指揮,監軍即可,何況陛下之意原是培養殿下統率,好讓一人主內,一人主外。」
「南楚俯首,禮數未差,如何名正言順地出兵討伐。」
「事在人為,再說欲加之罪……」
綏王置身事外,一直聽着他的兩個核心智囊爭論,他從來不乏對那個位子的覬覦之心,門外突然下起了雨。他尚自回味着那句:
「只有上位者才能選擇執什麼政,而軍人更需要的是一個有機會表現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