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格爾嚴絲合縫放回中也枕頭下的筆記本,抬頭剛想叫魏爾倫走便收穫了一個大驚喜!家人們,誰懂啊,忙完正事就發現弟弟在偷偷貼貼媽咪!這就是工作的福報嗎?好耶!
……呃,這說法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不要在意嘛,魏爾倫看阿爾是弟弟,阿爾看魏爾倫也是弟弟呀?阿爾格爾奇妙的家庭排行是這樣噠,只要心夠野,膽子夠大,狗狗都能成為大家的四姐、問題不在這兒!統一一下叫人標準行不行?阿蒂爾是勞德家老五,誰家好人管五弟喊媽咪啊!
好哦,那就換成「老七在偷偷貼貼老五」吧?
管他換個名稱是否依舊能夠靠聳人聽聞的標題穩居限制級頻道呢,金毛少年欣喜若狂,窮盡畢生手速,摸出手機唰唰唰拍下足以讓操碎心的大夥感動咬小手絹的絕美照片。儘管這個角度阿爾格爾只能看到魏爾倫的背影,瞧瞧兩個人腦袋挨得多近吶~是親親嗎?阿爾希望是親親哦?我們想給他倆按頭很久啦!
此等好事,豈能丟下兄弟獨自享受,必須分享給中也!阿爾捕捉到這歷史性的瞬間,坐擁此等功績,可以理直氣壯申請在兄弟戰爭中先下手為強啦,啊蛤蛤蛤蛤!必須給機智的自己點讚!
魏爾倫感知到視線立即回頭,但見自家弟弟抱着手機五官扭曲,硬是用一張帥氣臉蛋凹出完美融合傻樂以及老父親般欣慰的表情——就說你們這個家關係太亂了吧——不大聰明的樣子,青年托腮暗自擔憂。
不怪阿爾亢奮過頭,完全沒發現魏爾倫眼中的不安,誰讓兩隻小勞德多年來全程圍觀阿蒂爾的思戀之苦呢?他們原以為保羅找到魏爾倫,一切都會好起來;誰料人找回來了阿蒂爾是挺開心沒錯,保羅給孩子們提前打的預防針也不存在任何毛病,魏爾倫自從回家幾乎沒有主動親近過阿蒂爾,都是阿蒂爾上趕着黏黏糊糊親親貼貼。
「戀愛腦,沒救了,下鍋吧。」太宰治放下果盤,發表重要講話。
阿爾格爾添柴生火,試圖給新的家庭成員找補:「可魏爾倫也沒拒絕親近不是?」
「聽起來更渣了呢。」中原中也幽幽銳評,順手把洗乾淨的老母雞倒進大鐵鍋,「其實只要阿蒂爾想,魏爾倫也很樂意配合他的。還有,我怎麼感覺以前好像吃過青花魚發明的這道菜?」
夢見麻利撒上蔥姜花椒:「活力清燉雞?是吃過呀!上次露營,大家吃完就失憶了三天,你不記得啦?」
「哈?我就說我的第六感一直在響!搞這種菜,青花魚你欠揍是吧?!誒誒,夢見少加點料酒,加多了我頭暈。」
「哦。」
「這個暴力蛞蝓就是沒品啦,吃你的草莓去吧!按照我這個配方來,煮好包香的!織田作聞了都說香!」
中也翻了個白眼,洗手拿牙籤戳果盤裏的草莓吃:「敢不敢大聲告訴大家,織田嘗了你的雞湯認為口感如何啊?」
「誒嘿?」
攻擊性太強,指活力清燉雞對記憶功能的無差別攻擊太強,織田作有自保型異能天衣無縫都無法倖免。太宰微妙目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並輕快飄到磚爐,蹲下幫阿爾生火。番大叔經常念叨柴火飯好吃,住城市平時沒法倒騰這些,他這回特意找了這麼個地方試試,必定能讓老母雞如虎添翼,如夢初醒,如雷灌頂——這都是能用到菜上的形容詞嗎???
以上為世界名畫《美貫在嗶嗶魯芭加班》,又名《關於上周夢見和爸爸媽媽參觀美葉院先生新品展回來還要緊急趕往郊區尋找居然沒在群里發照片的小夥伴這件事》。
當天他們不出所料,又一次整整齊齊呈「X﹏X」狀被家長們從露營地撈回了家,事後絞盡腦汁也沒能想起太宰的拿手絕活活力清燉雞嘗起來是個啥味道,約好放假聚齊再試試,不信了嘿!
咳,題外話扯遠了,無論如何,阿蒂爾苦盡甘來了哇!阿爾再次由衷體會到「我磕的CP發糖啦」的舒爽,上次有這種感受還是保羅不顧自己的心理陰影衝進實驗室緊緊抱住剛從培養罐出來的蘭波,上上次則是天馬夫婦領一票少年少女跑去山頂看日出,朝陽柔美的光盈盈籠罩默契相視一笑的夫妻倆,大夥都屏住呼吸瘋狂用眨眼打電報的方式表示磕到了。
嗚,天馬阿姨……
「你怎麼了?」魏爾倫略迷茫。
阿爾格爾吸吸鼻子,不願中止魏爾倫忽然開竅的柔情,獨自消化突如其來的惆悵,堅強豎起大拇指,示意這邊的節點處理好了,可以去找番大叔了。
「要把房間恢復成我們來之前的模樣哦?」阿爾提醒魏爾倫,也是提醒自己快點關上客房的燈,「哥哥會幫忙隱藏我們的行蹤,但是期間我們給環境帶來的變動沒法抹消。」
可惡同位體說過,日本這邊有強力的情報類異能者可以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所以不能留下可疑的變化吧?青年思及此徹底冷靜下來,單膝跪地將親友的髮絲、領口恢復原樣,起身環視一周,以自己的專業視角確信沒有遺漏,才和弟弟開門離開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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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仍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通了那麼久的風,這味道可謂是經久不衰,意外好聞了許多。
「美葉院先生的產品質量都超級棒,我們家書房現在還擺着他五年前送的香薰呢,加水稀釋到正常水平,那股桂花香真心很贊。但凡他願意賣掉積壓好幾個倉庫的商品,這些東西絕對不愁銷路,也不至於為了錢……唉,不知道美葉院先生怎麼想的。」
兄弟二人相處,從來都是阿爾格爾絮絮叨叨。古有睹物思人,阿爾有、也不用他聞香思人啦!鎖門只能防外面的人進去,沒法防裏面的人出去,番刑警沒有鎖門,這下方便了阿爾,轉動把手推門就能進去看到人。
這間房屋沒有窗戶,換氣口遠在三米高的天花板上,香水揮發出去的途徑極度有限,空氣悶香到都有點臭了。番刑警守在房門前牆壁的拐角處,埋頭趴椅子呼呼大睡,旁邊是疑似床頭櫃的矮櫃。疑兇美葉院躺在光禿禿周邊什麼裝飾物都沒有的床上,右手手腕被銀手銬鎖住床腳。前秘書的行李箱、洗漱工具、換洗衣物都挪來堆在警官腳邊,防止他襲警逃跑,阿爾格爾需要的那件衣服呢,就搭在亮粉色行李箱上面。
美葉院的垂死掙紮起作用了,問詢中途那些胡亂噴射的香水對預想不到的傢伙起作用了。
阿爾格爾感官敏銳,一隻腳剛踏進門便被馥郁芳香刺痛鼻腔,捂住口鼻前俯後仰阿嚏阿嚏個沒完。魏爾倫顧不得皺眉嫌棄這味兒太沖,連忙把娃拉出房間,一路退回樓梯口。他早先和番轟三去懸崖底部回收相機的時候藉故碰過那件厚實毛衣,現在直接發動重力異能,沒有誤觸其他物品,毛衣逃也似的飛到走廊懸停半空。
編織異能者毫無防備,霎時嗆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涕淚橫流時斷然放棄拿睡姿照片挑釁中也的作戰計劃,藉此向忍住生化武器、正面對峙挖出案件實情的檢察官先生聊表敬意。
魏爾倫拍着阿爾格爾的背幫忙順氣,事實證明間諜訓練效果顯着,同樣敏感的他雖覺得呼吸道難受,但也不會直接失去作戰能力。
一擊即倒的柔弱阿爾緩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勁,用手背抹掉生理性淚水真誠發誓:「我回去最少一周不要進書房了。」
「那你加油。」
魏爾倫例行鼓勵弟弟別犯錯進書房挨訓,權當沒聽過親友昨晚睡前還在自己耳邊念叨要加大阿爾閱讀量的事。高考還早嘛,大學入學考也還早呢,有消息傳要嘗試加大國文這一科目的比重就加啊,稍微遲一周進書房培養文學素養沒關係的,反正親友救了那麼多年,阿爾的文學素養都是那樣。
阿爾格爾小小打了一個噴嚏,不清楚身邊人粉到深處自然黑,只當美葉院先生香水的餘毒未清——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錯——他拍拍臉蛋給自己鼓勁,飛快改好毛衣的內部結構,放回衣服關上門,拖着魏爾倫噔噔噔就往底樓跑。
別問,問就是看到那個房間鼻子就痒痒。
啊,家,溫暖的家,沒有任何異味的家~即使是夢見的家不是阿爾的家,金毛少年乘着風呼啦啦安全降落小院依舊滿心歡喜,唔,還有神經鬆懈下來後壓抑已久的睏乏。
已經刷過牙、洗過澡,甚至身上穿的都是睡衣睡褲,阿爾格爾匆匆洗把臉便躺上了地鋪。空調烘暖鋪蓋,他將下巴藏進被窩,自在地晃晃腳,意識逐漸抽離疲憊的身軀。掛鍾手機的時間停留在十一點五十九分,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少年模糊地感覺少說有一個小時?早該上床睡覺了呀,他的作息一直非常健康穩定哦?
晚安,阿爾格爾微微張嘴。他沒能說出話,因為魏爾倫冷不丁問起眼看美葉院避免不了破產的結局,天馬父女會不會顧念舊情稍加照拂。
「不會吧……我想。他都把夢見和天馬叔叔往死路上推了,他先拋棄舊情不要的,大家怎麼可能原諒他。」小金毛慢半拍咂咂嘴,雙目緊閉,遲鈍察覺到某種異樣,魏爾倫像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嗎,「你……為什麼問這個哦。」
聲音越來越低,孩子是真困了。從前的暗殺王領悟出來的求生之道就是掩飾真實的想法,物極必反,如今叛逃的他不愛偽裝自己,但這不意味着他完全將那些技巧拋之腦後不管了。人無法與過去劃清界限,於是他說,語氣帶上素來的漫不經心:「突然有點好奇。」
「……哦,晚安、zzz」
「晚安。」
能說阿爾格爾無憂無慮嗎,肯定不能啊,不過長久的良好習慣還是幫他話都沒說完便腦袋一歪墜入香甜夢鄉。夢裏有香香的活力清燉雞一鍵清空美葉院先生香水的陰影,也有神清氣爽的阿蒂爾甜甜笑着,夸阿爾拍的照片超級好,可以適當減少一個補習班。
好可憐,做夢都不敢做大膽點,倒是直接騎臉要求大家長取消所有補習班啊?
「我不要補國語了……」阿爾格爾自覺可叛逆可叛逆地掀開被子伸出一隻胳膊,重重砸在乖巧陪睡的亞歷山大先生臉上,「啊嗚……老師……討厭……笑話阿爾作文奇怪!」
安眠搭檔亞歷山大先生沒說自己有意見,眨眨那雙翠綠豆豆眼,一派安之若素,顯然已經習慣此番待遇。
魏爾倫同樣習慣了,輔導阿爾寫半年作業,突出一個飽受折磨,目前完全對「老師討厭」這類詞彙脫敏了,再沒有剛開始的應激。
主要阿爾的切入點確實永遠比較別致,比如作文題問「如何消除日本的種族歧視」,怎麼想也不該寫「沒有日本就不會有日本的種族歧視」啊?哪怕僅就這口音稍有不同都有巨大風險被同學霸凌的環境,魏爾倫完全支持阿爾「只剩一個種族想歧視還是能找到辦法劃分出新群體來歧視」的說法,但是這還怎麼拿分嘛!他有多想嘲諷「法國人死光了殖民地的反叛組織自然就不會存在了」,都不會頭鐵往任務報告上寫實話啊?
回去還是跟親友商量,文學素養先放放,給孩子多報一個教寫官方文書的班吧,他看中也之前上的那個就挺好。
嚴謹圓滿了弟弟不去書房由親友監督念書的願望,青年淡淡地,禮貌地爬起來,將被窩拖到安全距離。畢竟身邊躺着的不是親友,以前不知道,現在看阿爾睡覺的架勢,魏爾倫認為相當有必要防備半夢半醒時弟弟蛄蛹着一巴掌拍過來,然後自己條件反射奮力回擊,一拳干碎天馬小姐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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