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月昏昏沉沉間,睫毛輕顫,眼眸微睜。
她感覺好似跟人打了一架,輸了。
又好像是被兇猛的野獸撕咬過,到處是觸目驚心的痕跡。
那喉嚨也幹得厲害,無法大聲說話。
可她實在困意沉沉,便又昏睡過去了。
天色已然暗下來了,透過窗戶還能看到點點星光。
不知是何時辰,一絲若有若無的飯菜香味悠悠飄來,將她從混沌之中拉拽出來。
她實在有些餓了。
緩緩睜開雙眸,發覺身上被褥蓋的嚴嚴實實,她腦海中隱隱約約感覺身子已被人仔細擦拭過。
這讓她瞬間面龐灼熱,臉色漲紅。
她眉間微蹙,緊咬嘴唇,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挪動身子,坐起身來,疼痛感隨之而來,環顧四周,始作俑者早已不知去向。
她再也不要原諒宋清瀾。
說好一次,卻是無數次。
她的阿瀾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是她縱容的嗎?
才不是。
絕不原諒。
……
「阿月,餓了嗎?我做了你愛喝的海味湯,乖乖別動,我過來。」宋清瀾進入寢殿,便看見孟懷月已然醒來,正坐在床邊,一副沉思的模樣。
孟懷月聽見來人的聲音,本能的想要起身去迎,可一瞬,又想到自己還在生氣,便又嘟着嘴坐着不動了。
宋清瀾端着熱氣騰騰,飄香四溢的海味湯,腳步輕快卻又帶着些許忐忑,走到那氣鼓鼓之人身邊,陪她坐於床邊。
她自是已感覺出阿月有些生氣了,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那生氣之人,只輕聲開口道:「阿月,嘗嘗嗎?我親手做的。」
好餓……阿瀾親手做的湯嗎?很久沒喝到過了,肯定很好喝吧。
孟懷月腮幫鼓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碗誘惑至極的湯,心下一橫,撇過頭去。
「阿月,我錯了,你先吃點東西好嗎?吃完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宋清瀾空出一隻手,輕扯孟懷月的衣角,帶着一股嬌弱女子般撒嬌示弱的語氣,軟聲軟語,「阿月……我知錯了……」
聽得孟懷月呼吸一滯,心跳加速。
這下怎的又如此嬌弱了?你還記得你是女子呀?
本公主還以為你只記得自己是那叱咤疆場的宋小將軍呢?
那般莽撞,直接。
活生生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
要忍住,不能被這人的表象所惑。
孟懷月依舊無動於衷,不看她一眼,使得那示弱之人有些急了。
於是乎,宋清瀾直接跪坐在孟懷月的腳邊,將湯碗放置一旁,雙手環住她的盈盈腰肢,抬眸,帶着祈求的眼神望向她,極致討饒的語氣說道:「阿月如何才能原諒我?」
她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着那纖細的腰肢。
「宋清瀾,你還想來?」孟懷月嗔怒一聲,嚇得那人的手像是僵住了般,一動不敢動。
「對…對不起,阿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熟稔了。」宋清瀾懊惱不已,本來已經生氣的人兒此時只怕是更加不願搭理她了。
孟懷月起初看着宋清瀾小女子模樣,求她原諒時,早已不再氣了,因為那般嬌柔的宋清瀾,真的很令她心動。
可她又不想如此輕易就原諒了那罔顧她意願之人。
「我想喝湯。」孟懷月依舊氣鼓鼓,故作冷淡開口道。
宋清瀾聞言,那雙冷眸明亮閃爍,頓感希望,她快速端起湯碗,站起身來,坐於孟懷月身側,將湯輕輕吹涼些,一勺遞於孟懷月嘴邊,「阿月,我餵你!」
孟懷月微微啟唇,喝下一口,宋清瀾趕緊繼續將湯輕輕吹一吹,再次遞於她嘴邊,「啊……」再喝下一口,如此這般……不知不覺間,湯已見底。
孟懷月終於感覺自己恢復了些力氣。
宋清瀾將早已準備好的帕子拿出,抬手輕輕為身前之人擦拭着嘴角,兩人如此四目相對間,宋清瀾竟又情不自禁地緩緩靠近那先前還在生她氣之人,忘了還未將人哄好,便直直地吻了上去。
孟懷月一時怔住,尚未反應過來,只覺那唇瓣溫熱柔軟,自己竟有些貪戀,忘了推開她。
可她明明還在生氣呢。
一刻鐘過去。
「我好累。」孟懷月只覺身子實在沉重,側過臉去躲了那吻。
「阿瀾不是說怎麼懲罰你都行嗎?」孟懷月軟綿綿地靠在宋清瀾的懷中,眼眸微睜,盡顯疲憊與無力。
宋清瀾看着懷中人如此模樣,滿心愧疚,她緊了緊懷抱,怯懦地說道:「阿月想要我做什麼?」
孟懷月已睡意沉沉,迷迷糊糊間,好似下一秒就要睡去般,呢喃道:「那便懲罰……」
宋清瀾聞言,像受到驚嚇般,瞳孔放大,猛地怔愣住,「阿……阿月……這……」
她剛想說能否換一個懲罰,耳邊卻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平穩而舒緩,低頭瞧去,懷中人兒已然睡着了,嘴角還帶着絲絲笑意。
阿月睡着了,在做什麼美夢呢?
明日再與她商量,換個懲罰,這個實在有些難以做到。
宋清瀾輕柔地將懷中人兒放置在床榻躺下,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為其蓋好被褥,便下床去,將湯碗放於桌上,吹了燈,躡手躡腳回到被窩,將人抱的緊緊的,眉眼落下一吻,很快便酣然入睡。
孟懷月恍惚間只覺懷抱溫暖,依舊習慣性的往裏使勁蹭了蹭,找尋最舒適的方式,繼續做着狠狠欺負宋清瀾的美夢。
第二日,宋清瀾前去早朝,尚未歸來,孟懷月獨自坐於寢殿內躺椅之上,懷中抱着糰子正專心致志地看着書。
此時,有奴婢在殿外稟報:「四公主邀請無雙公主一同用午膳。」
孟懷月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書,她與孟懷雲,自從那件事後,便再也未曾相見,如今,她這是何意?用膳?
孟懷月喚來雲秋雲夏為其更衣,囑咐着,待宋清瀾回來告知一聲,她去赴四公主的約,不用等她一起用午膳。
孟懷月帶着雲秋一人便去了四公主的雲蘿宮。
喜歡兩世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