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為他施法救治時,總堂的齊神醫也在場,他們都說大公子最好靜養一個月,期間萬萬不可與人爭鬥...」
雷九鎮語氣甚是肯定。
「...此外,我還派了眼線,大公子回到棲芳園,服了一大堆丹藥,然後盤膝療傷,神情痛苦。
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神識受損,一身功力能發揮三成就不錯了。」
石楓問道,「九公子既然有心腹在園子裏,何不讓他們動手?」
雷九鎮搖了搖頭,「話說到這裏,雷某也不隱瞞。五雷門除了二東,我誰也信不過,但二東剛剛結丹,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雷一桐即使只剩三成功力,二東也不是對手。
至於我,石道友,你也看到了,我負責防務,根本無法脫身...」
似乎為這話做註腳,外面又有人高聲道,「第四隊巡邏隊隊主高永成復命。」
「石兄稍等。」雷九鎮又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他將那名屬下打發走了,重新回來,「石道友,在下絕非貪生怕死之人,手刃賊人,為四哥報仇,乃我之夙願。
但我實在分身無術,且我有自知之明,憑我的神通,即使雷一桐現在受了傷,我也很難將其殺死,但石兄的本領我看在眼裏,全盛的雷一桐尚不是你的對手,何況...」
「九公子,你太瞧得起我了,現在是天雷城內府,一旦我和雷一桐打起來,豈不驚動侍衛,我沒把握一招就殺了他...」
「石道友放心,我會將棲芳園所有侍衛都調開,大公子不是說不要打擾他休息嗎?嘿嘿,那我將棲芳園的侍衛調開,也是依令行事。即使你在裏面打翻了天,也不會有人聽到...」
石楓沉思了一下,「別的人或許能瞞過,但雷長眉呢,他可是元嬰老怪。」
「這個,石兄更不必擔心。七大盟每晚都要在隨園召集會議,原本五雷門是大公子參加,但他受傷,便改派了雷長眉。
我着人打聽過,因為白天石道友你忽然挑戰那七塊仙島令,他們這伙老傢伙才發現許多規矩存在漏洞,所以他們今晚有許多事情要商量,雷長眉抽不開身。」
「隨園在哪?」
「在城北,也是我們五雷門的一處產業,距離天雷城很遠。」
石楓又問道,「九公子,雷一桐乃五雷門大公子,殺了他,何以善後?」
雷九鎮低聲道,「石道友,此事我也考慮過。你說得對,雷一桐雖還不是我五雷門少主,但老祖看重,令他臨時掌管宗門事務。
殺了他,就是和五雷門為難,老祖必然震怒,即使石兄跑了,但事後追查,我也脫不了干係,畢竟整個防務都是我負責,如何會有刺客混進來呢?」
石楓點了點頭,「不錯!九公子你和雷一桐不和,根本不是秘密。前天在金碧山莊,你們兄弟差點反目成仇,許多人都看在眼裏...」
雷九鎮冷笑幾聲,「沒錯,我們已經撕破了臉,我不殺他,他以後也會找機會幹掉我,我不想做第二個四哥。」
「九公子,你還沒告訴我如何善後...」
雷九鎮從儲物袋取出一件法器,「石兄,請看。」
石楓接過,這是一支綠色的箭支,長約半尺,尾粗頭細,「這不是箭矢,而是甩手箭?」
他又用手指彈了彈,其聲清越,「這是雷擊木,木雷?難道...」
「沒錯。這是雷一桐的法器。在老祖賜給他蟬葉寶杖之前,雷一桐最喜歡用這種甩手箭偷襲別人。
當年我調查四哥的死因,花了大力氣讓二東偷來一支。」
石楓晃了晃木箭,「九公子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石道友,你化裝成侍衛,進入書房,突施暗算,一劍殺了他,然後將這支木箭插在他傷口上...」
石楓聽明白了,「九公子想偽裝大公子自殺?」
「沒錯,他今天當眾出醜,回到屋子越想越無臉見人,於是便自殺了。做完這些,石道友你再原路回到這裏,我會派人將現場痕跡全部抹掉...」
石楓淡淡道,「雷一桐如此卑劣自私,豈會為了一點面子就自殺?」
雷九鎮擺了擺手,「那個無須深究,反正人死了。畢竟還有一種可能,他傷了神識,以至精神錯亂,瘋瘋癲癲就把自己殺了!
怎麼樣?石道友,這單買賣你有無興趣?」
石楓抬頭問道,「我若不做呢?」
「石道友若不感興趣,在下當然不會勉強。你今天幫我出了一口惡氣,我給了你一大塊紫雷鐵精,也算抵得過,咱們就兩清了,今後各安其事。」
言下之意,石楓未能殺掉雷一桐,畢竟未能達成約定,雷九鎮也不會負責護送石楓離開臨淄城。
見石楓沉吟不定,雷九鎮咬了咬牙,「...若石道友願意出手,那除了先前約定,只要小弟能拿得出的東西,石道友儘管開口,不過,五雷門的心法秘笈除外,我雷九鎮無論如何,不能做雷家的不肖子孫!」
石楓思索片刻,說道,「九公子,我聽說二千多年前,你們五雷門有位先祖,精通煉器,達到三品煉器宗師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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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六焜老祖嗎?沒錯,他老人家確實擅長煉器,尤其是雷系法器。我們五雷門許多法寶,對了,今天大公子用的蟬葉雷杖,七煞化雷,都是六焜老祖親手煉造的。」
「我久聞雷六焜大師之名,如果九公子能將他老人家的煉器典籍複製我一份,我就答應做這名刺客。」
石楓之所以最終答應冒這個大險,並非因為雷九鎮能幫他逃離臨淄城,而是由於妹妹石碧雲。
石碧雲曾被雷一桐下了傀儡絲蠱,後來被墨鐵喚醒。但白狐說過,雷一桐極可能在碧玉身上留有後手。
而破除苗疆蠱術最徹底的方法,就是殺掉蠱蟲的主人!為了妹妹的安危,石楓決定拼死一試。
只是此事風險極大,竹槓不敲白不敲。
「六焜公的煉器典籍?」雷九鎮微微一驚,「石道友,他老人家留下的雖不是功法神通,但也異常珍貴,這些典籍都鎖在藏寶閣里,等閒可拿不到。」
石楓微微一笑,「但九公子也不是等閒之輩,嫡系子弟,排行第九,天資出眾,深得老祖喜愛。」
雷九鎮看了看沙漏,已經快三更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他亦是果斷之人,「好!我答應。不過,這些煉器典籍我身邊沒有,事成後雷某一定想辦法弄給你。」
怕石楓不放心,雷九鎮又指心為誓,「我可以對心魔發誓,絕不負約。」
「我信得過九公子!具體如何行動,請九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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