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馮遠山急忙迎了過來。
「遠山,我要出去一趟,你別告訴郎莊主他們,天明前我會自行趕往稷下學宮。」
馮遠山有些擔心,「師父,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石楓一個瞬移,身影已在十丈之外。
天雷城,五雷門總舵所在,位於臨淄正中心,屋舍連綿,佔地足有百畝。
雖是夜裏,但整個天雷城燈火通明,人員進進出出,比白晝還要忙碌幾分。
長街邊大踏步走來兩人,都戴着氈帽。來到門口,前面的修士脫下帽子,守門的侍衛連忙躬身施禮,「九公子,你回來了。」
雷九鎮微微點頭,晃了晃手中令牌,邁步進了大門,後面那位身材高大的修士也跟着走了進去。
按五雷門規定,每個進出天雷城的人都要出示令牌,驗明真身。
但九公子是負責巡防的首領,一個時辰前,他就是這般打扮,帶着一位貼身侍衛出去巡邏,如今巡邏回來,還主動出示令牌,守門侍衛哪敢多話。
兩人一前一後,往後院行去。有雷九鎮帶路,自然一路暢通。
不一會,兩人進了一間密室,這是雷九鎮的書房,房門一關,禁制開啟,外面絕聽不到任何聲音。
雷九鎮亮起月光石,伸手一讓,「石道友,請坐。」
那個侍衛摘下氈帽,正是石楓,「九公子,你急匆匆約我過來,有何吩咐?」
「石道友,我想和你談談大公子的事。」
石楓在凳子坐下,「九公子,今天一戰,雖未結果雷一桐的狗命,但他身敗名裂,不可能再擔任少門主了。」
「石道友,你以為我針對他,是圖謀五雷門少主之位嗎?嗯,雷某不至於那麼齷齪,我殺他,只是為替我哥哥報仇!」
石楓神情一肅,「是我說錯話了,九公子見諒!」
「沒什麼!」雷九鎮接着道,「...此外,今日之事,固然讓雷一桐名聲大壞,但因此就徹底絕了少主之位,那也未必。」
石楓疑惑道,「雷一桐親口承認以女子為爐鼎,害死二十多位女修,這樣的人能當五雷門門主?」
雷九鎮搖了搖頭,「石道友,看來你並不了解我家老祖,老祖看重的是一個人的潛力,能不能做大事。至於內多寵妾,爐鼎採伐,這些不過細枝末節罷了。
何況那些女人攀附雷一桐,各有所圖,落得如此下場,未必不是咎由自取。
而門主關係一宗一派之興旺,豈能因私德有虧就廢掉!」
石楓微微點頭,五雷門只能嫡系弟子接位,而嫡系弟子裏雷一桐排行老大,資質出眾,修為又最高。光憑一些風言風語,確實很難廢黜他。
「...雖然還不能廢了他,但今日之事也大大出了一口惡氣。」雷九鎮從懷中取出個儲物袋,「雷某向來言出必諾,石道友,這件東西送給你,聊表心意。」
石楓接過袋子,神識掃過後,才從裏面取出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
黑石高有七尺,重約三四百斤,外形疙疙瘩瘩,很不規則。
石楓手指拂過,觸手微微酥麻,「哦,居然是紫雷鐵精。」
雷九鎮隨手一點,金雷射入礦石,「嗡」地一聲,指力所及,石頭的烏黑立即變成一片紫明。
「這塊礦石足可提煉出十斤上好的紫雷鐵精,怎麼樣,雷某說到做到,沒有虧待石道友吧。」
「這份禮物確實貴重,多謝九公子厚贈。」石楓將鐵精收入儲物袋。
正這時,外面有人大聲稟告,「九公子,第十一組巡邏隊前來復命。」
雷九鎮示意石楓不要說話,他開門走了出去,「有沒有什麼異常?」
「回公子。東城一帶平安無事,止陳茂客棧有人聚集,屬下着人去打探了一下,他們只是聚會飲酒,並無其他舉動...」
這個隊長不敢細說,其實酒店裏那伙人都在議論白天石楓和雷一桐的大戰,對雷一桐的醜聞大加嘲諷。
雷九鎮「嗯」了一聲,「你們回屋休息一個時辰,然後接替巡邏第十三隊的地界。」
「屬下遵命!」那隊長抱拳退了下去。
雷九鎮關上門,重新走回來,「石道友,你我之間的約定是不是還沒完成?」
石楓點點頭,「沒錯,我還沒殺死雷一桐,而你也還沒送我離開臨淄城。」
雷九鎮微微一笑,「你方才也看到了,整個臨淄城的巡防都是我負責,送你出去易如反掌。」
這點石楓親眼所見,確無所疑,「如此說來,九公子今晚叫我來,是要...」
燈光下,雷九鎮目中閃過一絲狠厲,「沒錯!今晚就是絕佳的機會。」
「此話怎講?」
「石道友,你知不知道,那傢伙被你打敗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請九公子見教。」
「他被送回天雷城,流蘇仙子親自施術,終於將他重新喚醒。不過,他神識受損嚴重,回棲芳園休息去了。臨走時,將內府的防務也交給我。」
石楓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五雷門的巡防不是都歸九公子你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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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雷九鎮解釋道,「我負責臨淄城防務,屬於外城,而天雷城總舵乃是內府,防務一向是他負責,畢竟他是大公子嘛。
現在他神情萎靡,抱着頭一直說難受,因此將內府防務也交給了我,還吩咐有事讓我自行處理,不要打擾他休息。」
石楓頓時「咦」了一聲,「不對吧!雷一桐被傀儡絲蠱反噬,神識受損是難免,但痛得坐立不安,無法理事,恐怕未必吧?」
雷九鎮冷冷一笑,「我當然知道他是假裝。其目的有三,一是惱羞成怒,不想見人;二是想穩定心神,找什麼藉口把白天不小心說出來的話再圓回去;其三呢,他應該着急去處理棲芳園,萬一有人把每棵樹都拔起來,發現下面的屍體,嘿嘿...」
石楓道,「棲芳園在天雷城正中,戒備森嚴,誰有本事進去刨坑尋屍!」
「石兄,你別忘了,墨離墨鐵也在臨淄城!」
石楓點了點頭,「九公子分析得有道理。然則如何?」
雷九鎮湊近幾步,低聲道,「今晚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揮手做了個斬切的動作。
「你是說刺殺雷一桐?」
「正是!」雷九鎮神情亢奮,取出一塊玉簡,法力注入,空中現出一張的巨大的城池。
「石道友,你看,這是我五雷門總舵的地圖,有九重禁制,四組明哨,五組暗哨。如果沒有令牌,根本不可能偷溜進來。
現在內府令牌也在我手上,這些禁制就形同無物。真是天助我也!等明天他收回令牌,恐怕就沒機會了。」
石楓陣法造詣頗深,看了看,確實,天雷城禁制重重,便是元嬰老祖也無法硬闖。
「九公子,你確定雷一桐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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