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年齡都超了「四張」的王務本卻很迷惑,想不通自己為什麼發不了財、不能「鹹魚翻身」,而且什麼事情只要到了自己身上,總是特別的不順利。先不說做生意賺大錢,連手頭有的這點小資源換成銀子都難。房子在自己手裏壓了近10天,按原來的月租金折算成每天60元,到現在差不多白白損失了600元。
坐在繁華都城十字路口邊的馬路牙子上,王務本看着匆匆的車流、行人,鬱悶至極,都城這麼多的外地人,為什麼就沒有一個能成為自己的新房客呢。
暑熱天氣,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流淌,口罩覆蓋下的左半邊臉奇癢無比。這該死的新冠病毒,無影無蹤又似乎無處不在,禍禍得人們沒招沒落的。王務本煩透了,這大熱天也要捂個大口罩,而且這次房子難租出去也跟疫情有關。
之前即便網上有聯繫要看房的,他也是問個「底掉」,醫生、出租車司機、海鮮販子等他都不敢租。他也不是有什麼職業偏見,主要還是以防萬一,在他眼裏這些人都屬於高危人群,真要是自己的新房客中招,那整個大院就得封閉,而且自己也會被那不多的幾戶老鄰居罵死。
另外,他也不像過去敢輕易帶人進大院看房。
老樓房間裏沒有單獨的衛生間,更別提洗浴設施,而洗浴也是目前房客最大的需求。疫情當前,清潔很重要,天氣又這麼熱,辛苦忙活一天,誰不想回家洗個熱水澡呢。各種掣肘因素導致現在,他有房租不出去。
難,實在是難。
他用右手隔着口罩使勁搓左半邊臉,緩解奇癢。
他在這裏坐了半個多小時,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注意他掛在車把上的廣告,鬱悶的情緒就像陰雲一樣揮之不去。此時他徹底失去了信心,與其這樣等待,還不如回老樓休息會兒,那裏椅子、床、空調都有,怎麼也比大街上好。
他起身拍拍屁股,走到自行車前,從手提袋中拿出裝着多半瓶水的礦泉水瓶子和捲尺,準備回老樓,剛走出兩步,回頭看自行車把上的空手提袋沒了礦泉水瓶子配重,在風中幾乎反轉,影響廣告。他在馬路邊轉悠,四處踅磨。這街道比老樓都乾淨,他轉悠半天才找到小半塊磚頭,放進手提袋。一切妥當,他這才像布好狩獵裝備的獵人一樣,安心回老樓。
老樓就在百米以外,路邊一溜的各種大小店鋪,幾家飯館前零零散散幾個外賣小哥坐在電動車上等着接單。受疫情影響,現在生意不好做,特別是餐飲業,堂食的客人寥寥無幾,外賣訂單也明顯比之前少了很多。
他從一個正坐在電動車上扒拉手機的年輕外賣小哥身邊經過,離着一米多遠問道:「師傅,需要租房嗎?」也許是離得遠、人家專心玩手機,沒有反應。
王務本感覺很沒面子,往前挪了小半步,又問了一遍。那小伙子扭頭斜睨了王務本一眼,接着把弄手機隨口問道:「啥樣的房子?能洗浴嗎?幾樓,可以充電瓶嗎?」
口罩遮面的王務本滿面微笑地說道:「筒子樓,四樓,沒洗浴,可以充電。」
小哥頭也不抬甩出一句:「沒洗浴,樓層太高,充電不方便,不行!」
王務本有種自找沒趣的感覺,接着邁步回家。
其實,樓上充電瓶很危險,之前的房客老董下班也跑外賣,在樓上充電瓶,王務本就一直擔心安全問題,好在老董是物業公司的維修工,水電方面都是行家。這要是遇上個啥都不懂的愣頭青,確實危險。
小區門口的兩位保安,矮瘦的那位正坐在門口崗樓打瞌睡,另一位年紀稍長的在看手機。
王務本掏出手機,打開健康寶,年長的保安抬頭看了一眼,擺擺手放行。王務本剛要進門,忽然聽到有人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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