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一年的某天。
言清婉的畢業論文梁教授沒給她過,不對,現在應該改口叫爺爺了。
「梁懷言。」言清婉從學校一出來就跑到梁總的辦公室,把書包一扔往沙發上一躺「我後悔了。」
這沙發還是她買的,為了方便她躺。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梁懷言蒙了圈。
「後悔什麼了?」
言清婉看着他的眼睛,特別嚴肅地撂下一句話「跟你結婚,我後悔了。」
梁懷言放下文件,起身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咱們言總畢業出問題了?」
「爺爺卡着我,說如果我不是他孫媳婦他就放點水讓我過,後面的話我不說你也猜得到。」她無奈地聳肩。
梁懷言現在算是遊戲界的新晉大拿,每個月都有行業峰會要參加,上班不像之前那麼隨性,總是穿着死氣的黑西裝,禁慾而英俊。
「所以你就後悔了?」他問「小玫瑰就這麼沒原則?當時婚禮的時候可說的是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對我不離不棄呢。」
言清婉翻了個白眼「我這人沒原則你第一次知道啊?」
她耍脾氣的時候喜歡踹人,梁懷言未卜先知抓住了她的腳踝,略略挑眉,嗓音有些淡淡的揶揄「這公司,你給我點面子吧,人進來看見不好。」
言清婉順勢張開手,笑得清甜「那梁總屈尊降貴抱抱我吧?」
「言總您真是折煞我了。」他笑着靠近她,手穿過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攏在懷裏。
他身上那股清涼的檀香肥皂味漸漸的退卻一些,沾染了一些花香味,既沁人心脾又聞着香甜。
他們曾經討論過他身上味道變換的問題,當時的場景很不合時宜,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第一個大年三十是在言家過的,當時梁家人也住在言家,爺爺整日和梁爺爺指點天下,聊天下大勢。
梁懷言在她房間裏放了幾盒套,那天晚上帝都下了大雪,大雪覆蓋庭院,言清婉和言清揚在院子裏特別幼稚的滿院子跑,紅牆上被他們倆用雪球砸的一片狼藉,朱蜚聲女士把倆人一頓罵。
最後僥倖逃脫還是因為梁懷言插了句嘴,那話茬落到了他的身上,說他不該太慣着言清婉,她越來越像個不知輕重的小孩子。
梁懷言連連點頭說「媽,您教訓的是。」
回了房間之後,言清婉已經打雪仗打得精疲力盡了,梁懷言赤裸的鬧她。
「你能不能別鬧?」她掃了眼他的赤身「我不想。」
梁懷言渾身發熱。
「我被咱媽罵了,你難道不該負點責?」
「那是你活該!」言清婉往窗邊滾。
梁懷言滾燙的吻落下來,從唇瓣到四周,僅僅只是接了一個吻,梁懷言就出了一層薄汗,下半身埋在被子裏,上半身裸着,晶瑩的汗順着脊椎綿延到了身體的下半。
言清婉被他吻得動了情,半吟半迷之間說「我怕有人進了院子。」
梁懷言在她身下,喘着氣「院門鎖了,你喊出來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說完他就開始了,言清婉彎長了脖子,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身體,表情似痛苦似歡愉
隨後房間更大的聲浪翻湧,言清婉床頭櫃旁邊的枱燈就沒靜止過,一直搖搖晃晃。
第一次過後,梁懷言停了一會,因為言清婉經不住。
抱緊他身體的那刻,言清婉的鼻子深埋他的胸膛,瓮里瓮氣地問「你之前身上的味道不是這樣的。」
他還沒過癮,聲音很啞揉着她的鎖骨下方的器官「那是你的味道。」
說完他就翻過身,再次把她壓在身下。
梁懷言的秘書敲門進來,言清婉從沙發上起來,正經了點,裝出點領導的樣子。
「言總好。」他的秘書問好。
言清婉今天沒上班,也沒穿正裝,穿着襯衫牛仔褲,扎着馬尾,根本看不出一點結婚的影子,事業有成的氣息挺重的。
她微微頷首道「你好。」
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的事,都很羨慕,非常多的人都在暗中磕,不過他們在公司很低調,基本不見面。
梁懷言臉上的表情冷肅下來接過文件,對秘書吩咐後一階段的事。
晚上回家,言清婉洗完澡後盤腿坐在地上改論文,梁懷言洗完澡從衛生間走出來,走到她背後抱住她,聲音挺溫柔的「等會出去逛逛?」
「去哪兒逛?」她向後轉頭,看着他那雙對她一向溫柔的眸子裏「我想吃甜筒。」
「吃個屁。」他敲她的腦袋「你前段時間感冒忘了?」
他以前不說這些話,跟她待久了,什麼都學了點。
「那去了幹嗎?」言清婉無聊地把頭縮回去。
梁懷言輕輕摸了下她的手,很冰,他把空調的溫度升高「你前幾天不是說想買睡衣?你又不想讓人來家裏也不想網購,我前幾天沒時間今天有時間順道去逛逛?」
「可是我要改論文。」
梁懷言幫她把頭髮紮好,把無鏡片的裝飾眼鏡往她鼻樑上架,她素顏出門就這樣「走了,沒寫完我陪你熬夜,雖然你很厲害但是也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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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手,梁懷言心領神會地把她抱起來幫她把鞋子穿好。
出門他鎖門,言清婉蹲在電梯口看着他的背影道「忽然又覺得跟你結婚很對,感覺沒結婚之前我日子都沒現在這麼舒服。」
梁懷言把鑰鑰匙揣進兜里把腳伸過去讓她坐着「所以你跟我結婚不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我能伺候好你是嗎?」
言清婉笑笑「都有,反正就是跟你結婚捫心自問目前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除了咱爺爺。」
「我也是,沒有除了。」
電梯上來,言清婉就這麼蹲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裏挪,梁懷言也由着她,反正有的是時間,他們都不急,總歸也是陪着她。
天氣很熱,梁懷言身上卻總是涼涼爽爽的,言清婉上來就抱着他,懶得跟沒長骨頭似的,梁懷言也不嫌熱,單手摟着她另一隻手玩弄手機。
雖說他不讓她吃甜筒但是還是給她買了少冰的果茶。
帝都的商場很大,言清婉挽着梁懷言的手,就像一對尋常的夫妻一樣從一樓逛到頂樓,從精品店逛到化妝品店,又逛到成衣店。
言清婉家有輕奢的產品,看到自家的化妝品嘖嘖作嘆「這一小瓶粉底液賣三千多,我在公司隨便拿,賣真貴。」
「主要是技術貴,我們遊戲裏的衣服賣得那麼貴就是那串代碼貴。」
走到精品店,言清婉拿起一根橡皮筋,翻過來一看6900元。
她指給梁懷言看「你覺得貴不貴?」
「你要?」梁懷言看着那串數字問。
「不要!」言清婉放下去「有錢不是冤大頭。」
梁懷言把旁邊的眼鏡框一下拿了上十個,都是言清婉喜歡的顏色,最便宜的都是五位數打底。
12個眼鏡框花了將近三百萬,言清婉倒也不是買不起,就覺得不值。
「你買這幹什麼?」她一出來就把自己正戴着的鏡框摘下來,隨便拿了個盒子拆開換了個戴上,對着手機臭美了兩下「還挺好看的。」
梁懷言看着她的眼睛,璀璨溫暖,其中有着最簡單最打動人心也最易於滿足的快樂,他看着不自覺地發笑,摸了下她的眼睫。
「圖好看。」他說。
言清婉過得很幸福,一直,在梁懷言面前她可以說任何話,不用承擔後果,或許一個好的愛人就是可以讓你口無遮攔毫無顧忌的。
好的壞的,梁懷言都會一直聽着,她的抱怨她的憤怒,她的難過她的脆弱,所有的都有了托底。
第一年梁懷言說的最好聽的話是「清清值得這世上最長久最平淡的幸福。」
是在她說想一直擁有這種日子之後他說的。
後來她問「為什麼是平淡而不是熱烈呢?」
言言說「生命是一個平淡的過程如果足夠順利,我希望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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