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顆柚子 第192章 終章

    言清婉最喜歡的是秋天，他們的婚禮是在十月中旬那個不冷不熱地時間裏，當時她已經沒課了每天都忙着準備論文，所有的事都是交給梁懷言完成的。

    現場到處都是山茶花和雎鳩鳥的元素，現場都是他們的照片，甚至喜糖上都是他們的Q版圖片。

    10.11號是個晴朗無雲的好天氣，前一天梁懷言抱着一杈的白山茶插在她在言家的房間裏的床頭就走了。

    她結婚很輕鬆沒有起的很早，因為言家和梁家都知道她最近很辛苦起不來婚禮儀式定在半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

    上午的時候，梁懷言還穿着一身的休閒裝來找她。

    「你們兩個一點要結婚的樣子都沒有。」

    言清揚穿的比梁懷言更像新郎官，可惜沒有新娘。

    言清婉端着電腦趕論文，聞言抬眼看了一眼他「就是走個儀式，本來是個挺開心的事，何必忙來忙去搞得大家都難過？這樣不挺好？」

    言清揚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梁懷言把言清婉慣的不像樣子，幾乎是只要她不出軌她說的所有他都可以盡力滿足。

    「按理來說你們兩個現在不能見面。」言清揚頗有暗示意味的跟梁懷言說。

    梁懷言坐在門口陪爺爺聊天，聽到他的話答「已經見了，也不差這一會。」

    言清揚自從他成為自己的妹夫之後，就總是忍不住和他明爭暗鬥，雖然是他單方面的，也不知道爭贏了斗贏了圖個什麼。

    「我是長輩。」言清揚就圖能耍他的長輩威風，畢竟言清婉壓根不吃這一套，對着梁懷言還能耍耍，他讓着他。

    言清婉受不了他的幼稚病，嗆聲「你也知道你是哥哥？」

    言清揚睨了一眼她。

    ……

    婚禮佈置在野外，一排一排整齊的白椅子在草地上擺着。

    下午四點多的陽光不多不少正正好，微風蕩漾，言清婉白色的上面繡滿山茶花的婚紗被風吹得弧度剛剛好。

    她的妝甚至都是自己畫的，日常偏隆重一點，但在婚禮的儀式上卻顯得過於寡淡了，但是沒人在乎，梁懷言穿着黑色的西裝站在草地盡頭等着她。

    這場婚禮沒有被當做名流聚會或是生意場合，邀請的都是他們的朋友，台下坐的所有人都是真真切切希望他們幸福的。

    沒人急着吃飯，這是言清揚一人的謊話，急着交際，所有人都安靜的虔誠的等着言清婉的出現。

    忽然風送來陣陣桃花，十月時節，漫天遍地的桃花飛揚，山茶花搖晃，空中的雎鳩鳥模型仿佛活了過來振動翅膀。

    言清婉挽着言清揚的手，從草地另一邊的門後走出來，現場自發地響起熱烈的掌聲，裴意嘉跟在她的身後，眼裏含着笑，所有人都看着那兩顆心慢慢靠近的過程。

    他們甚至沒有請主持人，所有的環節都是他們即興安排，言清婉和梁懷言手上都拿着話筒。

    沒有流淚沒有煽情，台上的四個人碰到一起的時候甚至還笑了場。

    該有的環節還是要有，言清揚收了表情，鄭重地把言清婉的手放到梁懷言的手裏。

    「早點開飯。」下台的時候他在兩人耳邊催。

    「沒安你的座位。」梁懷言故意說。

    言清揚看在正式場合的份上沒跟他計較，心裏狠狠的記了他一筆，事實上那個本子早就被劃爛了。

    年輕的女孩很多都興奮地站到接捧花的位置相互推搡着，言清婉拿起話筒。

    「不用搶了，這捧花我還是給我的伴娘裴意嘉，她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除了她我誰都不想給。」

    台下的人哀嚎了幾聲四散開來。

    宋居聲坐在主桌，為了方便他追星，舉手沖梁懷言揮，梁懷言看見了垂頭看他。

    「婉婉說捧花誰也不給除了裴意嘉，那言言怎麼辦？」他跟言清婉說，顯然是在起鬨。

    言清婉挽着梁懷言的胳膊，心情頗好地問宋居聲「捧花代表幸福，他的幸福已經降臨在身邊了，捧花沒意義。」

    底下的人被她一句話虐的無話可說，宋居聲撇了兩下嘴，灰溜溜地坐下。

    梁懷言看着言清婉笑，那雙漆黑的眼睛眼裏滿是情愫，剪裁凌厲的西裝都蓋不住他身上的溫柔和嬌慣。

    裴意嘉接過捧花下去把主場讓給他們兩個。

    風很大很柔和，台下很多人都張了雙臂感受着風。

    「你們倆沒什麼誓詞嗎？或者跟對方說的話？」台下有相熟的朋友問。

    梁懷言跟言清婉對視了一眼，又雙雙笑場。

    「我倆沒準備，在自己婚禮上哭的稀里嘩啦的難看。」言清婉如實說道。

    倆人在婚禮前已經約定好了不說煽情的話，因為他們淚點都很低，不想把本該開心的氛圍鬧的傷感。

    台下的人並沒有放過他們，繼續起鬨他們即興說一段。

    言清婉挑眉示意梁懷言先來。

    「你別給我來真的，反正別哭，丟臉。」她壓低聲音說。

    梁懷言點頭拿起話筒牽着言清婉的右手，和她面對面看着「我跟你說過生日快樂，新年快樂以及元旦快樂等等之類的祝福詞，可是沒有一樣是沒我不行的，但是新婚快樂不一樣，所以親愛的婉婉，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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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台下又是一片起鬨聲。

    言清婉看着他清澈見底的眼眸，踮起腳尖在他鼻尖處吻了一下才開口「我其實沒什麼想說的，說了再見不會再見是人之長情，說了永遠也許明天就分開，說了生死相隨將來還是會天人相隔，相愛的誓詞會變成訣別詞也尚未可知，我不說要承擔後果的誓詞，我祝我和梁懷言的愛情沒有過去時只有進行時和將來時，祝在座的各位生活圓滿，一生順遂都能把酒言

    歡！」

    說完她和梁懷言拿起一旁盛着香檳酒的高腳杯，動作同步的沖台下的所有人敬了下，繼而轉身彼此交叉着手，灑脫又浪漫的喝了交杯酒。

    顯示屏上放着自他們戀愛以來言清婉拍的所有視頻，音響里放着舊磁帶一般音感的《海闊天空》，黃家駒的聲音一出來，現場所有人一起合唱。

    「仍然自由如我」

    「永遠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台上的梁懷言和言清婉相互擁抱着，台下的人各自安靜的幸福着。

    他們結婚了，在言清婉愛的第五個季節里。

    2018年的夏天，帝都124號大道上種滿了參天掛翠的銀杏樹，銀杏夾道里吹着盛夏的熱浪，樹葉罅隙里閃動着此後數年的光陰與道路。

    銀杏樹與白山茶曾是一種材質，跋涉過青春的愛人終究在風華的終章留在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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