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的確有麻煩了,葉彭安回府聽聞綠蕊小產,也不再去找姜薇理論。審完李婆子,押了人直奔祥福院。
祥福院,葉彭安雙目赤紅站在屋中對老夫人大聲道:「母親,兒子說過,姜薇這毒婦心狠手辣,您不讓兒子休她,她今日又再害人!」
葉彭安指着地上捆得結實的李婆子,「那毒婦指使這婆子害綠蕊的孩子。母親,您到底還要讓兒子忍多久?」
葉彭安說完又拉過一旁胡姨娘,「今日胡姨娘在場,母親如若不信,可以問問她。」
胡姨娘趕緊朝老夫人行禮,把今天綠蕊院中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老夫人陰沉着臉不說話。
她知道葉彭安和胡姨娘所言非虛,姜薇不是第一次殘害葉彭安子嗣。她在考慮該如何處理此事。
葉彭安見老夫人不說話,好像又要同以往那樣不了了之。
葉彭安急了,一撩衣擺,「撲通!」一聲跪下,「母親,如果您還讓這個毒婦留在侯府,兒子……兒子只能帶綠蕊出府單過,還請母親恕兒子不孝。」
「胡說!」老夫人怒了。拍着椅子扶手道:「你說的什麼話,侯府沒分家,我還活着,你怎麼能出府?」
「母親,那您要兒子怎麼辦?您不讓兒子出府,又不讓兒子休了那毒婦,難道您就看着您的孫輩一個個被姜薇害死?」葉彭安也急了。
「你先起來!」
「您不答應,兒子不起來!」葉彭安固執道。
「胡鬧!」正在這時,葉敏才挑簾走進屋。朝屋內其他人揮揮手,「都出去!」
下人趕緊押着李婆子出屋。胡姨娘也跟在下人身後出了屋。屋內只余母子三人。
葉敏才關上屋門,走到葉彭身前,「你就這麼跟母親說話?還不快起來!一個大男人,為了後院這點事,成天鬧的雞飛狗跳,你還有沒有點出息?」
葉彭安平日沒少被葉敏才教訓,這會兒也不再忍,從地上跳起來朝葉敏才嚷道:「大哥還好意思說我?大哥為何把大嫂趕出府?大嫂又做錯了什麼?姜薇那毒婦傷天害理,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大哥成天說禮儀廉恥,侯府規矩。那毒婦在害人命!人命!大哥,在你心裏,你就從沒把人命放在心上?」
「你……!」葉敏才被葉彭安一通搶白頓時漲紅了臉。
他明面上無法反駁葉彭安。他為了升官才趕走李素華,和葉彭安為了孩子休妻是兩回事。
葉彭安想要孩子,多找幾個女人生便是。從二品官位卻是多少女人都換不來的。
「都給我住口!」老夫人喝道。
老夫人嘆了口氣看向葉彭安,「彭安,你知道母親為何不讓你休姜薇?你做不了官,又揮霍無度,如果沒了姜薇,你往後怎麼辦?不說旁的,就你那十幾個小妾怎麼辦?」
葉彭安低下頭,他不是不明白老夫人意思。有姜薇在,他當然無需擔心銀子。但綠蕊卻是被姜薇所害。想到綠蕊倒在自己懷裏奄奄一息,葉彭安心如刀絞。
遇到綠蕊前,他有很多女人。遇到綠蕊後,他不想再找任何女人。為了綠蕊,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良久,葉彭安抬起頭,語氣平靜對老夫人道:「母親,如果您和大哥不同意兒子休了姜薇,那咱們分家吧。」
「你說什麼!?」老夫人和葉敏才同時叫出聲。
葉敏才更是氣得指着葉彭安大罵,「你個不孝子,這是你能說的話嗎?」
葉彭安不理葉敏才,繼續對老夫人道:「母親,兒子沒本事,做不了官,也不會賺銀子。但兒子知道不能讓姜薇繼續害人。分家後,兒子會帶綠蕊出府,那些小妾兒子自會打發。兒子只想分些鋪面田莊,能和綠蕊過完下半輩子就行。還請母親應允。」
葉彭安說完匍匐在地,長跪不起。
「不行!絕對不能分家!」葉敏才暴跳如雷,額上青筋突起。
老夫人也勸道:「彭安,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不要總說分家。母親年紀大了,你和你大哥還能陪母親多久?你父親走之前怎麼交待你的?你難道都忘了?」
葉彭安直起身,「兒子沒忘,父親要兒子好好孝順母親。可惜兒子沒出息,總讓您操心。母親,如果不分家,也不讓兒子休妻,請答應兒子一個要求。」
「你說。」老夫人聽葉彭安鬆口,心裏石頭放了下來。
「請母親您答應兒子,從今往後,姜薇不許過問綠蕊院子。綠蕊院裏下人由兒子重新挑選,賣身契全部給綠蕊保管,旁人不許插手。還有,兒子從今往後再不去見姜薇。請母親答應。」
「這……」老夫人一頓,也忽然想到葉知瑾。葉知瑾自己管度芳院後,好像再沒出過事。聽聞度芳院下人對葉知瑾十分忠心。既然葉知瑾能把院子管好,綠蕊也應該可以。
「好,就按你說的辦。」老夫人一口應下。姜薇做事越來越不像話,這次如果再不答應葉彭安,恐怕事情無法收拾。
老夫人說到做到,葉彭安走後,立刻叫來姜薇,對姜薇又一番敲打。讓姜薇往後不許插手綠蕊院子。
姜薇原本來祥福院之前有些心虛,聽了老夫人的話,不免又心頭火起。她不能管度芳院,現在綠蕊院子也不讓問,她還算什麼掌家夫人。
老夫人不管姜薇怎麼想,趕走姜薇後,吩咐劉嬤嬤去找人伢。
從那之後,葉彭安果然不再踏進金羽院一步,就連對葉姝艷也不聞不問。
姜薇也不敢去找葉彭安。她知道葉彭安這次來真的,她想繼續留在侯府,眼下不能刺激葉彭安。
暮春時節,綿綿細雨打濕半山腰高大石門。蜿蜒長石階下,白衣男子手撐油紙傘穿過雨幕走來。
男子在石門前停住腳,抬頭看了看石門匾額上遒勁有力四個大字,『崇光書院』。
男子笑了笑,抬步穿過石門,繼續拾級而上。
男了跨上最後一級石階,書院門內迎出一位白髮老者。老者笑着朝男子拱手,「二皇子殿下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趙玉賢收了油紙傘,朝老者拱手,「吳山長別來無恙,幾日不見,何須如此客套。」
吳宗麟哈哈一笑,「殿下,裏面請。」
喜歡重生:知瑾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