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被嚇得不輕,悄悄拉起被子,蓋住腦袋。
被子之神保佑我!
鬼怪約法三章之不抓被子裏的人!
地下牢房裏本就黑燈瞎火的,唐義再把被子一蓋,就完全看不見她的人影了。
對面牢房裏再次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音,還有重了一些的腳步聲。
腳步聲?!
是人,不是鬼!
唐義猥瑣的拉開一點被子露出眼睛,適應一些黑暗的光線後才發現一個人背着什麼東西走了。
走了?!
是劫獄的?還是想劫自己的。
可是她還在這兒啊!
唐義掀開被子,站起身,抓着牢門糾結不已。
誰知道那人是來殺自己還是救自己的呢?
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唐義又回自己的床上躺着,但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對面牢房裏是那個守陵人,萬一她被當成自己給殺了……
良心不安的唐義猛得站起身,拼命搖晃牢門,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劫獄了!有沒有人啊!劫獄了啊!」
另一邊,江以遠聽見動靜,背着人跑得更快了。
孤隱和雲錦站在暗處,抱着手,就這樣看着江以遠跑走。
「不追嗎?」
「追什麼,我還在想怎麼把人送過去呢,難得她自己送上門來。」
孤隱不再多說,只是覺得就這樣放江以遠走了,顯得四皇女府的侍衛很無能。
「你去確認一下,看唐義還在不在。」
孤隱不太懂雲錦的邏輯,現在去確認不是晚了嗎?
不懂,不理解,但尊重。
孤隱向地牢走去,雲錦打了個哈欠,準備回房睡覺。
去地牢這種粗活還是得叫孤隱她們,像他這樣的美人自然是應該回去睡美容覺了。
地牢裏,唐義聲音都喊啞了也沒有半個人出現。當然,如果真的來半個人,她恐怕會被嚇死。
此刻沒人,要不……
動了歪腦筋的唐義,慢慢把手放到了鎖鏈上。
「你在做什麼。」
冰冷的聲音從地牢門口傳來,嚇得唐義一哆嗦。
她訕笑着把手從鎖鏈上拿開,「沒幹什麼,沒幹什麼。」
孤隱見唐義好好的待在牢房裏,她就沒再說什麼,喚醒了被迷暈的侍衛,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唐義就出去了。
唐義不敢從孤隱嘴裏套話,只能保持微笑,證明她很乖,沒有想逃出去的想法。
孤隱出去過後,唐義的表情就變了,冷峻又嚴肅。
她瞬間想明白了雲錦她們的打算,守陵人是把匕首,用得好傷人,用得不好傷己。
剛剛那人應該是大理寺的人,看身影有些像她見過的大理寺卿江以遠。她應該是來找自己的,為的是楊老闆的背後之人。
她本來應該和大理寺卿走的,她們想知道楊老闆的背後之人,可以從她入手。
她想報仇,投靠大理寺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但她突然就不想這樣做了,雲錦孤隱她們的能力,讓她對素未謀面的四皇女有了一些初步印象。
大理寺卿的官職還是太低了,為了她與北疆郡守為敵,她們不會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何況,今天她得了消息,四皇女被封了北王,以後北疆郡就是四皇女的封地了。既然如此,四皇女遲早有一天會和北疆郡守梁狩對上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事,轉投他人呢?
至於寶藏黃金,她從來都不在意那些。如今她只想為家人報仇雪恨,之後她何去何從,就隨緣吧。
想到這,唐義更無所謂了,躺下翻個身就睡着了。
親自深入虎穴的江以遠還不知道,她背了個祖宗回去。
王如寶在後面的巷子裏接應,見江以遠出來了,她就上前接過「唐義」,背自己背上。
「大人,可還順利?」
江以遠皺着眉頭,「太順利了,甚至地牢裏有人大喊也沒有人增援。」
王如寶向來是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她只知道大人平安出來了,這樣就很好。
回到大理寺,王如寶將「唐義」放到牢房的床上。這時候,兩人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道傷幾乎致命。
江以遠用手探了探,還好,還有呼吸。接着,王如寶去找大夫來給她瞧。
忙活了半天,只得了個最近都不會醒,得仔細養傷的結果。
王如寶垂頭喪氣,有種費盡心思搶了個垃圾回來的感覺。甚至還不如垃圾,垃圾隨時可以扔,這人她們卻得給她供起來。
「大人,好像她現在也沒什麼用。可能我們還會因為她得罪四皇女。」
江以遠卻不這麼想,這人身上的傷是何人所為,四皇女府是在保護她還是想殺了她,這些問題是有意義的。
「先讓她養好傷吧,人在這兒,難道還怕她跑了嗎?」
四皇女府的宴會辦得格外大氣,即使她們知道四皇女受傷不可能長時間出席,但帖子還是一票難求。
華老夫人看着桌上的帖子,眼裏的光明滅不定,下首坐着的華家眾人都在等着華老夫人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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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們又不是四皇女陣營的人,不去,她們又會被認為不敬皇女。
況且這帖子不管四皇女是不是真心給她們的,都到了她們手裏了,她們不去的話她們不佔理。
「備厚禮,都去。」
其實下面坐着的華家眾人都有些不自在,大家都知道她們與四皇女關係不好,現在還要厚着臉皮去參加四皇女的宴會,着實尷尬。
但她們沒辦法對抗華老夫人的決定,她們也知道,現在四皇女如日中天,不給四皇女面子,她們也不會好過。
華章有些怨恨華老夫人,當初她就說別完全放棄四皇女。四皇女勢弱,她們隨便施捨給她一點,她都得感恩戴德。
偏偏她說什麼一臣不侍二主。呸!那女皇算什麼?她們還不是選了除女皇以外的其他人。
再說了,她們天生就該是四皇女陣營的,另投他主也不是不行,畢竟她還有雯玉可以聯姻。可也不能因為另投他主就完全放棄四皇女啊,也不知道娘是不是老糊塗了。
萬一四皇女登上了那個位置,華緋玉至少也能位列四君之一。那時候,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華章就是女皇的岳母。
華老夫人看着下面神色各異的族人,心累。她這一生為了家族盡心盡力,甚至把最寵愛的兒子都給送進了宮。
結果呢?兒子和她反目成仇,外孫女把她當仇人。族人不知感恩,只是像螞蝗一樣,想吸乾她最後一滴血。
華家小輩沒一個能力強的,唯一有些智慧手段的華緋玉又是男兒身。
華老夫人長嘆一聲,這或許就是報應。她當年愧對她的兒子,或許連上天的看不下去了。
她沒辦法,只能兵行險招,為華家拼一個從龍之功,或許還能延續華家百年風光。
華家的一群蠢貨,沒幾個看得明白的。說不定,還有些現在正在心裏罵她呢。
華老夫人不想再看這一群糟心玩意兒,招招手,示意小侍扶她回房休息。
華老夫人一走,底下的人就開始了勾心鬥角。利益面前,血緣親情都得靠邊站。
鬧得最歡的還是華章,誰讓她有兩個出色的兒子呢?
嫡子華雯玉準備嫁給新投靠的皇女,嫡次子華緋玉又入了四皇女府暫住。
無論這兩個皇女誰能成功奪嫡,她以後都能尊貴無比。
憑着這個,華章身為嫡次女也想爭一爭家主之位。
身為嫡女的華引自然不干,自古以來都是嫡長制,家主之位本來就是她華引的,憑什麼要讓給華章。
其他旁支則是暗自站隊,希望以後能跟着家主喝口肉湯。
整個華家看似風光,實則內里已經腐敗,馬上就要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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