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看着門口走出的校尉,輕輕一笑。
校尉一看不妙,拔腿就往裏跑,口裏喊着:「來人,給我擋着。」
裏面衝出十幾人,右手拿着彎刀,左手腕上綁着弩箭。
「慕容,你看着整個都督府,不要放跑一個,我要讓這裏血流成河。」蕭靖冷冷道。
蕭靖一聲長嘯,頭頂三隻金羽鷂鷹已經從天而降,每隻鷂鷹爪里的拋雷已經丟向都督府內。
六聲巨大的爆炸聲轟隆隆響起,仿佛晴天霹靂。
這時天才剛剛暗下來,雷響後府里開始火光沖天。
慕容嵐提起一箱拋雷就躍向都督府屋頂。
蕭靖拔出劍,打開裝着拋雷的箱子,這時都督府里開始湧出人來。
蕭靖直接向府門口拋出炸雷,他不想用劍,他最愛的人被炸的連屍塊都找不到,他必須以牙還牙。
慕容嵐開始從屋頂不同地方往府里丟拋雷,轟、轟、轟,響徹雲天。王府早已
府里又跑出幾十人,蕭靖又一個拋雷,轟的一聲,都督府大門炸塌,幾十人早已嗚呼。
這時都督府外面從四處跑來許多增援的部隊。
蕭靖一看,就將拋雷擲出,轟的又是一響,幾十人飛上了天。其他增援人員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站着,準備彎弓搭箭,還沒射出蕭靖的拋雷已經在他們中間炸響。蕭靖此時拋雷的力量絕對遠超出這些箭手的射程,轟的一響又有幾十人被無情炸死。
王府里繼續雷聲不斷,火光四起。
宇文燦一看早已經嚇得腿軟,被人背着往都督府外跑。
到了門口一看,整個人都嚇傻了。
「靖王爺,靖王爺,饒命呀!都是馮東海把情報賣給了我們。他說臨江莊園有五千多人圖謀不軌,我才派兩萬多人過去。我不知是靖王爺你呀。知道我打死都不會派人過去。」宇文燦哀嚎着。
「你今天必須死,你殺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蕭靖一聲咆哮。
宇文燦追悔莫及,只好硬着頭皮喊:「給我殺出去。」
府里又湧出二十幾人,蕭靖又一個拋雷,轟的一聲,全部倒下。
蕭靖不再見人出來,就站着。
慕容嵐一個個拋雷,都督府幾乎全部炸塌,一片廢墟。
府外,蕭靖眼及之處早已沒人。
蕭靖提着個拋雷走進府里,他看見幾個人正龜縮在牆角內。
「靖王爺,饒命。」穿着都督服飾的宇文燦在那跪着喊着,旁邊還跪着女人和孩子。
蕭靖一把把宇文燦抓起,提溜了出去。
「你們走吧。」蕭靖對兩個婦女和三個孩子道。
「再不走,我殺了你們。」蕭靖怒道。
「你把我爸爸放了。」一個十二、三歲女孩怒目圓睜道。
「雲兒,趕緊跟你媽他們走。快。」宇文燦大喊。
蕭靖不想再看下去,一掌砍暈宇文燦。左手拎着拋雷箱子,右手提着宇文燦,高喊:「慕容,走了。」
蕭靖不緊不慢地淹沒在夜色中,慕容嵐兩手空空跟在後面,她拋完了五十顆炸雷,把都督府夷為了平地。
沒有人再敢上來阻止他們。蕭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魔王。
蕭靖回到臨江莊園,莊園前後早已經火光沖天。
「奎叔,看好這個於文燦。」蕭靖對賀茂奎道。
「好。」賀茂奎大聲道。
「慕容走,找馮東海去。」蕭靖說完轉身走了。
到了馮東海處,早已經人去樓空。
蕭靖一時不知到哪裏找馮東海,正準備走突然有人叫:「靖殿下,我是白不凡,我的解藥。」
蕭靖一看,也是一愣:「你來這多久呢?」
「兩天了,根本沒人。」白不凡道。
「你的藥何時到期?」蕭靖問。
「還有三日。」白不凡苦惱道。
「你們部隊到哪呢?」蕭靖問。
「我走時已經安排直奔青安了,這時應該到了。」白不凡回答道。
「你跟我走。」蕭靖道。
蕭靖一時想不起怎麼找到馮東海,虞海目前在胡京,只能迅速寫信給青安的虞龍。
回到臨江莊園,蕭靖找了筆墨和紙,寫了一封密函給魏一鳴。告訴他給來人三個月解藥,三個月後讓來人找我蕭靖再要解藥。信上並寫明如果信蠟封被破壞,則不管此人死活。
寫完,蕭靖將信函蠟封起來。
「你直接去涼州找魏一鳴,把這個給他。他會給你三個月解藥,這三個月你每月必須到蕪州找我一趟。否則後果自負。」蕭靖吩咐道。
「好,靖殿下,一定。」白不凡說完就走了。
蕭靖又寫封信給虞龍。
舅舅:
近日發生許多事。
我在蕪州及昌州一帶滅了胡燕部隊約一萬三千人。
朱雲率隊在藥城滅敵兩萬,但朱雲、杜鵑以身殉國,同時我部下兩百餘人戰死。
胡燕藥城胡燕部隊基本被我全滅。胡燕部隊已經直驅青安,恐對我母親不利。我處理完這邊後事,就前往青安接母親離開。
杜鵑是虞文虎的孫女,也是我的側萱妃。我會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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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兒
寫完信,封了蠟,蕭靖一聲長嘯讓金開心送往青安。
屍體全部燒完,蕭靖找了塊布,把杜鵑那一堆骨灰包了一袋,又把懷裏的布拿出來,留下塊最大的,擦拭乾淨,放入懷中,其他布塊放入骨灰里。
蕭靖邊操作邊流着淚,他一言不語,只是默默做着一切。
處理完杜鵑的骨灰,他接着處理朱雲的,一樣留下最大的一塊灰色布。
處理完後,蕭靖又回到杜鵑的睡房,這裏還有杜鵑熟悉的味道。當他把杜鵑的所有東西要打包起來時,他意外看見他唯一送給杜鵑的化妝品居然一動沒動。蕭靖心裏頓時歉意又湧上心頭,眼淚又流淌起來。
蕭靖用一塊杜鵑的大圍巾把杜鵑的衣物全部打包起來,背出房間,交給慕容嵐。
「幫我背着,我去收拾朱師傅的。」蕭靖道。
一會蕭靖又拿出個大包。
「羅管家,我們戰士都是在院裏與敵人一起戰死的。讓大家找些他們生前的衣物,每個人院裏的骨灰都裝上一些,弄完我們就出發了。」蕭靖吩咐道。
大家忙了約一個時辰,終於全部弄完,蕭靖把宇文燦抓起直接帶到船上,又把未用完的雷帶回船,一切收拾完,船開拔往凌河而去。
約一個時辰,船到了凌河碼頭,意外的是碼頭很多人等着。
蕭光、王冰川、謝騰、羅志華,章郎中、趙師傅、月季、維亞娜、姚春都在,牡丹、木棉、菊四人、梅四人、蘭四人都來了,還有許多戰士和女傭人。一個個神情沒落。蕭靖知道,江波先回來,斷了腿,所有人都瞞不住了。
船一靠邊,岸邊哭聲一片。
蕭靖登了岸,月季和維亞娜就撲過來抱着蕭靖大哭,蕭靖也抑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牡丹、木棉、菊梅蘭等姐妹也都哭了起來。
蕭靖突然想起姚春,慢慢放開月季二人,直接走到姚春面前跪下:「乳娘,靖兒對不起你呀。」蕭靖跪着嚎啕大哭,姚春顫抖着手,撫摸着蕭靖的頭髮,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哭出聲來,他們為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為教他們文化、帶他們訓練的朱雲,更為蕭靖最愛的那個充滿暖意、愛幫助人的側萱妃杜鵑。
羅迪、章郎中、趙師傅都放聲大哭;羅志華一個英俊帥氣注重形象的男人竟然為了自己最好的搭檔也放聲大哭起來。
大家沒有勸住,只有放縱感情的宣洩。
「今天我們接英雄回家。他們是真正的英雄!二百二十人不到,生生把敵人兩萬人給滅了。他們是我們靖家軍的驕傲!我蕭靖為他們驕傲!」蕭靖的情緒漸漸穩定後開始講話。
「朱雲,朱師傅,蕭漢狀元郎,翰林院學士,跟我蕭靖八年有餘,待我如父如兄,對我蕭靖忠心耿耿。面對百倍敵人毫無畏懼,第一個拿起地雷,沖入敵群,按動地雷,與敵人同歸於盡!何其壯哉!」蕭靖繼續道。
「杜鵑,我的側萱妃,我最愛的女人。為了我,可以捨棄一切。她也是虞家軍統帥虞文虎的親孫女。作為一個女人,面對殘暴的敵人,她無所畏懼,穿着與我結婚時的衣服,抱着地雷沖向敵人…」蕭靖說到這裏,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戰士,毫不畏死,拼到刀卷了,抱着地雷與敵人共赴黃泉。還有我們的姐妹,明明手無縛雞之力,但她們拼盡全力,地雷用完了,用嘴咬、手抓,她們太偉大了。」蕭靖邊說邊流淚。
「我們三日後舉行公祭大會,大家辛苦了。」蕭靖結束了講話。
「牡丹,你陪陪你婆婆,一定要注意身體!荊鳴一切都好。」蕭靖對姚春身邊的牡丹道。
「殿下放心,我會照顧好娘。」牡丹道。
「乳娘,節哀順變。」蕭靖安慰姚春。
「殿下,注意身體!你太苦了。」姚春不禁哽咽起來。
「奎叔,安排人把宇文燦關起來,看好了。」蕭靖對賀茂奎道。
「殿下放心。」賀茂奎答應道。
眾人抱着各自的骨灰漸漸散去。
蕭靖則背着杜鵑的衣服,手裏抱着杜鵑的骨灰和眾人回了臥雲堂。
蕭靖讓大家去休息,自己則坐在桌前,看着杜鵑的遺物發呆。
月季和維亞娜坐在一旁陪着。她倆不說話,只是陪着,她們知道蕭靖有多痛苦。
夜已經深了,蕭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夢見杜鵑小的時候帶他在皇宮裏玩耍,突然一個好大的湖,把杜鵑吞沒了,他拼命向杜鵑伸出手,可怎麼也抓不住。蕭靖驚的醒了過來,他四處望望,好一陣子才明白自己在哪裏。
月季和維亞娜在旁邊都趴着睡着了。蕭靖先抱着月季回到自己的房間放在床上,幫她蓋了被子;又出來把維亞娜抱回她自己的房間,幫她蓋好被子。
蕭靖走了出來,月色照亮了整個天空,但卻無法照亮蕭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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