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這碗恆河水(穿越印度)
夏楓繼續裝木偶,隨着巴利點頭哈腰時跟着把脖子彎下去,他們說的話一句沒聽,此時她已經進入半冥想狀態。
&爺來了。」地主管家喊道。
&罕吉老爺,感謝您的慷慨,感謝您的仁慈。」巴利說話的時候,地主老爺伸出了腳。
見此,巴利仿佛得到天大的榮耀,匍匐上前,捉住腳親了下去。
&阿古·巴利,起來說話。」
&的,老爺。」
......
出門的時候,夏楓腦子裏亂轟轟的,幸好她這樣的「女人」還沒資格行吻腳禮......
地主老爺長什麼樣,她也不知道,從頭至尾沒有抬過頭。
回到下村,客人都已散光,索拉夫妻說了幾句離別話,夏楓就跟着巴利一家踏上了離開卡瓦村的小路。
&於嫁出去了。」索拉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啊,希望她能乖乖聽話好好長大,至少生下一個外孫。」庫納說道。
&這門親戚不能斷了。」
索拉說到這裏,夫妻倆都想到昨天晚上夏楓的瘋病,心裏沒底。
夏楓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幾個男人後面,眼睛四處張望。一片片的坡地上不是玉米就是花生,婦女們在裏面勞作,田坎上還有人採桑。
跑出去是能找到吃的,但也別想活。
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啊。
&利叔叔,我們不能同房。」這句話夏楓在口中憋了很久了。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試探一下怎麼知道。
&什麼?」巴利還沒回話,他的小兒子先叫了起來。
長子第一個皺眉,他提醒道:「你不能叫父親叔叔。」
夏楓可憐兮兮的樣子,挨個看了他們一遍,回道:「因為我還小。」
巴利停下腳步,丟出幾個字:「你十歲,不小了。」眼睛卻看向夏楓的屁股。
夏楓一陣惡寒,不由自主把手伸向身後。
巴利已經轉了頭,催大家走快點。
夏楓摸着自己的臀部,乾瘦的體形,居然還長了個不錯的翹臀。
原來如此啊,她馬上明白了那個少年眼神里的意義。一股深深的悲哀湧上心頭,這是人的獸性。從古至今,女人在男人眼中的意義僅此而已。越貧窮愚昧的地方,越直接罷了。
&我會死的。」夏楓低着頭,不讓人看見她的表情。
&伍」突然停頓,半響沒人說話。
夏楓思忖着要不要再說明顯一點時,巴利又邁動起步子。
趕緊跟上去,繼續說道:「我跟我弟弟一樣高,不像十歲的孩子。」
然後,再沒人給她任何回應。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尼尼莫村莊到了,這也意味着她到「婆家>
夏楓這時真的開始發慌,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被一種無力感啃蝕着。
進村時受到眾人評頭論足不說,不時還有比她大點的小姑娘朝她冷哼。
巴利家的房屋一看就是新修的,據說剛剛買了恆產。有了恆產,還修了大房子,看樣子提升種姓也是有可能的了。夏楓有這樣的猜測,基於原主父親威脅她時透露出來的內容;也知道如今的歷史,極大可能外面還在打仗,這個巴利很可能就是立了戰功的人。
難怪這樁「不平等」的婚姻一直受到別人的忌妒。
這種猜測在巴利進家門時得到印證,他脫下了上面的古爾達上衣,露出了裏面兩道猙獰的疤痕,胸前還有一道箭傷。
&回來了,對不起您,我沒有來得及準備宴席。」巴利的正妻維卡跪在地上對丈夫說道。
&波媽,不用了,先弄點吃的給你妹妹。」巴利說話時看也沒看維卡。
&的。」
看樣子,巴利在家裏「地位」很高,至少高過庫納。
吃食是早就準備好的,維卡「請」夏楓去廚房用餐。濃濃的咖喱味,大塊大塊的雞肉魚肉,就那樣擺在案板上,看得夏楓眼冒金光。
維卡見夏楓絲毫不懂客氣,更不消說向她行禮,只是大口大口的吃得滿嘴流油。臉上說不出的鄙夷。
&夏楓舒舒服服打了一個飽嗝,情緒都恢復了不少,至穿越過來,第一次知道把胃裏填滿是什麼滋味。
&親,還有吃的嗎?中午沒吃飽。」小兒子跑進廚房說到。
正妻一愣,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話:「怎麼會?婚宴沒吃飽!」眼睛掃向夏楓。
&女人家裏又沒準備,全是吃的爸爸帶過去的食物。一群女人眼巴巴望着我們,所以我沒敢多吃。」
&孩子,不要再叫爸爸,你要叫父親,特別是當着別人的面,注意自己的教養。聽說夏爾妹妹家也是稱呼父親和母親的,對嗎?」
小兒子急道:「好吧母親,你問她幹什麼,我在說我餓了。」
說到教養,現在的夏楓突然變得很有教養,她仿佛不知道旁邊有人在說話。把嘴邊的油漬輕輕擦掉,端起那碗「香氣」刺鼻的濃湯緩緩喝下。明明是個小孩子,卻讓母子倆覺得儀態萬千。
其實夏楓心裏覺得自己很是滑稽。
正妻突然沒了興致,高聲說道:「吃完後記得把廚房清理乾淨,現在,你要為甘波準備食物。」
&坐着幹什麼?立刻,你是想餓死我嗎?」小兒子仗勢欺人,已經開始大呼小叫。
夏楓像貴婦一般,嚴肅地搖了搖頭。她搖得很有味道,印度人的搖頭禮相當講究,搖得開心就是yes,搖得面無表情就是no。搖個頭可以表達好幾種不同的意思,有帶脖子一起搖,有隻晃腦袋,還有連身子一起搖的。更奇葩的是,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就是輕輕地點一下頭;若是重重點頭,那就是「同意」!
夏楓正在想如非非,餘光也瞟着母子倆。見母子倆惱恨,卻拿她無法的樣子。思道:還得再加一味猛藥。
就在他們出門時,夏楓放下湯碗,突然說道:「好,只要你不怕被我毒死!」
&說什麼?」母子倆大吃一驚,生怕是聽錯了。
&要你不怕你的甘波被我毒死,」夏楓又重複一遍。
果然沒聽錯,維卡氣極反笑:>
夏楓驟地站起來打斷她的話,走到面前,用成年人的眼神仰頭看着她:「如果你非要我做,我照辦。醜話我已經說了,到時你別怪我。反正我就算不下毒,甘波也會生病,不是嗎?」
&有毒.藥?」母子倆不約把手戳到夏楓的頭上。
沒辦法,人太矮,夏楓脖子都快仰酸了,退後一步答道:「用得着毒.藥嗎?干雞屎放在湯里誰能吃出來?」
&哇,你這個毒婦!死皮癩臉求進我們家蹭便宜不算,竟然還想給我吃雞屎!」甘波被夏楓戳破打算,惱羞成怒,要不是維卡攔着,他早就把夏楓打成一坨爛泥了。買來的小媽,本來就是給他折磨着玩的。
這賤女人居然還想反抗,甘波越想越氣,「你是想死就早說,反正我們也不準備讓你活到升......」
維卡趕緊捂住兒子嘴巴,警惕地看向門外。
夏楓昻首挺胸,尖聲吼道:「是,我不想活了。你們殺了我吧,或者把我趕走,什麼種姓,我不希罕!」
夏楓知道巴利一家同樣屬於最末一等的首陀羅種姓,比賤民好一點。雖然在上升期,卻也並不富裕。眼下升種姓的事情沒成,更要注重名聲。就憑巴利用命賺了點盧比就想着玩弄小姑娘,眼界也就那樣,能有多大的格局。
他們花了五十個盧比,還有那麼多食物把她買回來,當然是要獲取價值的。生不出孩子時當奴隸使喚,以後生出兒子留着,女兒就扔掉,反正要把價值壓榨盡,怎麼會輕易就把她弄死。
新婚當日,新娘子就死了,這名聲巴利可不敢擔,維卡也不會這麼沒腦子。
夏楓正是想到這一點,才敢行此險招。為免被虐待,不如先把底牌亮出來:惹毛我了,死給你們看,讓你們雞飛蛋打。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她絕不「伺候」巴利。
&這種話被丈夫聽到,馬上就會被帶到神廟處死。」正妻維卡威脅道。又惱恨又心慌,害怕巴利怪罪,以為是她在折磨新婦。儘管她想這麼做,卻還沒開始呢。這姑娘的父母怎麼教育的,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多的花樣!
小兒子卻興奮不已,兩眼生輝,「我們把她殺了,然後告訴父親是她求死。」心愿就要達成,怎麼能不興奮。
&波,她可是花了錢的。」正妻慌忙去拉拿刀的兒子。
沒拉住,轉眼就見兒子把刀握在了手上。
&說你是賤民!」甘波比劃着刀,口氣兇狠。
夏楓想了想,說道:「我是賤民,你動手吧。」聽說賤民可以由四大種姓的人隨意處死,可能這小兒子想要免除處罰吧。看不出來,這個凡事擺到臉上的人心裏也有點小計較。
維卡咬着牙齒,看見刀尖就抵在夏楓的脖子上,不敢上去拉,生怕衝動的兒子真把脖子割斷。
&已經說了,你怎麼還不動手?」夏楓暴喝一句。
甘波的手一抖,一條血痕就露了出來。
&子,快住手!住手!」
任憑母親怎麼喊,兒子不為所動。「媽媽,他敢挑釁您,這個女人必須死!」原本的不爽,上升為殺之而後快,甘波眼睛發紅。
夏楓早就瞧見門縫處的那一縷衣料,不是巴利又是誰。很好,一箭雙鵰,這個機會太好了。讓他也看看:姐姐真的不怕死,你真的別逼我,老>
&夢!」就在甘波閉着眼睛要把刀尖捅進去的時候,巴利踹開了門,像只老豹子般竄過來奪下刀,吼出這兩個字。
&親!」
&子爸!」
母子倆同時叫道,維卡嚇得發抖,兒子也好不了多少。
&嗆——」
兩聲,巴利把刀扔向角落,拎起夏楓的脖子托起來,眼神像刀子般鋒利:「想死,做夢!你要敢不聽話,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小賤人,是不是想着卡瓦村的那小子?嫌棄我老了?賤貨!我馬上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你全家都是賤貨!夏楓心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