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王座 第三百三十六章 法則之牆和關鍵詞

    嘶啦……

    幾股高速旋轉的狂野旋風憑空誕生，它們肆虐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但出奇的卻沒有破壞任何屋內額設施，只是將石桌崩碎後的碎屑和粉塵全部匯聚在了一起，在牆角堆成了一個小土丘，沒有一絲多餘的煙塵揚起，就算世界上最為靈巧的手都比不上它的操控精度。

    在將屋內的環境整理完成之後，旋風消散不見，露出了格爾的身影。

    此時的格爾緊閉着雙眼，安靜的站在房間的最中間位置，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能將他從一個活人和沒有生命的雕像之間區分開來。

    在格爾的體表，皮膚下的符文紋路已經浮上了皮膚表層，不斷有淡金色的光澤在其中流過，使得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人型的燈泡，開關在一個頑皮孩童的手中不斷被拉動着，忽閃忽滅，而隨着他身上那有如藤蔓生長的符文一閃一暗之間，一股股不到他腰部高度的小型旋風不斷生成並圍着他的身體旋轉，然後突然湮滅。

    仔細的看，他體表的符文紋路並非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好似活的植物一樣在生長着，原本只是涉及軀幹和四肢的符文已經蔓延過了脖子，然後下顎、臉龐，一直到了額頭。

    在這一刻，格爾的形象仿佛和傳奇故事中的滅世魔神達成了一致，那平行排列在臉上的荊棘狀符文從兩側的嘴角斜斜的掠向耳根，然後由往上方折回，最終在他的額頭處匯合在一起。給他那原本偏向於剛硬的面孔平添了一種詭異的華麗。

    嗤！

    突然間他猛地睜開雙眼，空氣中頓時發出了連續不斷的細微破空聲。

    原本紫色的雙瞳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琥珀色。淡淡的青色光澤在其中不停流轉。

    「甦醒任務完成，主體成功晉級眷顧者。生成固化天賦風暴之子，掌握了法則線風屬分支基礎關鍵詞精確，身體素質全面提升。

    ，，，

    特殊類風屬性神紋生成，獲取法術類天賦力場矢量排斥，當神紋激活達到75%以上，體表將浮現出神紋印記幫助輔助操控。」

    靈魂模塊模擬露卡琳的聲音清晰的響起。

    「終於成功了。」

    格爾輕鬆的笑了起來。

    他抬起右手。伸向前方，豎起手掌，掌心對外。

    「vsw。」

    格爾念出了他剛剛也是唯一獲取的一個未知古代語的單詞，含義為狂風。

    屋內空氣的流動在一瞬間就紊亂了，就好像空間中充滿了無數以格爾手心前端為中心的狂亂矢量，大氣迴旋起來集中在這個中心點並不斷的被壓縮再壓縮接着就是爆發。

    磅礴的能量頓時以格爾的掌心為始點，向着前方呈現擴散型的噴涌而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向着不遠處的牆面撞去，只要看見這個聲勢。沒有人會懷疑那阻擋在前的牆壁會在下一刻破碎倒塌然後被狂亂的氣流席捲到遠方，可是就在能量流即將接觸到前面的前一瞬間，那能量流剎那間就擴撒開來，如同無數把利刃在空中不停高速划動的呼嘯聲猛然間在屋內迴蕩。而下一刻，能量流就消散不見，擋在衝擊路線上的牆壁絲毫無損。甚至連不遠處的那一堆原屬於石桌的碎屑都沒有被揚起吹散。

    「這就是絕對掌控的精確嗎？」格爾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修長，紋路清晰。連由於練習戰技而產生的老繭也已經不見了。

    「恭喜你。」巴巴羅薩這時才緩緩出聲，「你終於在法則之牆上留下了痕跡，窺見了你的第一個關鍵詞，成功的跨過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關口，現在你就是一個真正的眷顧者了，我的同伴。」說道最後四個字時，巴巴羅薩的聲音非常誠懇，顯然在這一刻他是真正的認同了格爾。

    「謝謝。」

    「對了，你剛才展現出來的法則線關鍵詞是什麼？看起來似乎和往常風屬晉級後的有點不一樣。」巴巴羅薩接着問道。

    在眷顧者們的認知中，格爾之前晉級時所遇上的那面牆被稱為法則之牆，被視為是這個世界各種法則集合的具現化，而晉級眷顧者的過程就是要在這面牆上留下一些哪怕是最輕微的痕跡，這樣就能從牆體掉落的碎片中獲取一絲法則的關鍵詞，這實際上就是眷顧者本身力量和這個世界規則之力吻合結合在一起後的客觀描述。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法則之牆，但千百年來能夠在牆上留下痕跡的可以說少之又少，無論是多麼驚才絕艷之輩，只要沒能獲得獨屬於自己的關鍵詞，那麼就永遠不可能成為眷顧者，就好像格爾和卡梅麗塔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所遇上並就將他們引導上眷顧者之路的那個尼斯勒，他就是倒在法則之牆面前的失敗者，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就和尼斯勒一樣成為一個遊行各地的狩魔人，剩餘的一般都會回到家鄉隱居或者為所屬的國家效力。

    只有跨過了這一道坎才會被其他眷顧者所認同，而巴巴羅薩所說的我的同伴也正是表示對格爾實力和身份的認同。

    當眷顧者在進步到一定程度後，就能繼續衝擊法則之牆，而在這過程中所能剝落的關鍵詞會越來越多，組合在一起就會對於眷顧者自身的力量描述的越來越準確，使得他們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強大，當能夠獲得五個關鍵詞並組合在一起後就能成功進階為二級眷顧者，這在眷顧者群體中也是最頂尖的那一群人，也就是巴巴羅薩死前所處的位置。

    至於擊碎並衝破法則之牆，這個壯舉至今還沒有眷顧者們能做到過。據巴巴羅薩所說可能當初的阿克曼接近過這個層次，不過她已經死了太久了。也不知道那些傳言的真假了。

    巫師那裏的進階過程其實也是對於法則深入認知的一種，只是他們選擇了用法術來達成目的。和眷顧者所選擇的道路雖不相同，但結果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一致的。

    「我的是精確。」雖然說法則關鍵詞對於每一個眷顧者來說都算是最為隱秘的東西，就算是再親近的人也不會透露絲毫，不過此時的巴巴羅薩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了，格爾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顧及了。

    「精確嗎？有點奇怪，往常的應該是滑風、逸動、利刃或者高速之類的，再稀有點的是塑性、衝擊、靜電等，你的這個有點少見，難道修改後的神紋有這個效果？」巴巴羅薩喃喃着說。

    格爾笑笑。沒有說什麼。對於巴巴羅薩的疑惑在他眼裏倒不算什麼，雖然他所預想的第一類所能獲取法則關鍵詞和巴巴羅薩所說的差不多，不過類似於精確這類的詞他也有想到過，想想自己那經由普拉特而來的以基地軍人戰鬥型生物腦為原型的靈魂模塊在那麼多的戰鬥中起到的強大作用，能夠獲得這個法則關鍵詞倒也不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

    不去理會陷入思考中的巴巴羅薩，格爾靜立繼續休息了一會，雖說他成功晉級了，但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付出，光看他那已經微白的頭髮、渾身濕漉漉的汗水以及腳下積累起來的如同小水窪的水漬。就知道他的這次晉級也是非常艱苦。

    過了十多分鐘，他才緩緩的開始走動，用小幅度的動作小心的活動身體。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格爾隔開巴巴羅薩的記憶碎片，和自己的監控模塊說道。

    「全身細胞分裂加速超過預定值的三倍。導致細胞中的存儲能量消耗殆盡，現在細胞均處於衰亡階段，主體生命周期縮短至原來的20%。」這是監控模塊反饋出來的信息。

    嘶啦一聲。一個他身體的三維全息成像在他眼前展開，將身體所處的情況一一標註出來。

    格爾對現在這個身體情況並不驚訝。他早就從巴巴羅薩那裏知道這是衝擊法則之牆後的正常情況。

    在平時，人體的能量都存儲在細胞之中。不管如何消耗都會留下一定的基礎數量來維持身體的正常運作，而在衝擊過程中，身體內所有細胞的能量就都會被徹底的燃燒出來，將所有生命力變成衝擊過程中的燃料，用來突破人體極限，達到一個質變的層次，從而達到衝擊法則之牆的要求，但這對於衝擊者的身體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歷年來都有不少人在衝擊的過程中生命力透支而直接死去。

    所以每次衝擊法則之牆後都必須在修養調整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才能開始下一次的衝擊。不過有很多人在第一次衝擊失敗中就消耗透支了太多的生命力，就算是再如何好的調養也難以恢復到之前的全盛狀況，這就導致了如果第一次衝擊不成功的話，以後就幾乎不可能成功了。

    現在的格爾就像是一個外表強壯無比但體內滿是內傷的壯漢，雖說平時看沒什麼不妥，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快可能有一點不注意就會引起連鎖反應，使得其身體完全垮下來，而如果精心調養的話，那麼恢復過來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在這方面，身為二階眷顧者且經驗豐富的巴巴羅薩就太有發言權了，而巫師那裏也有不少對方這種情況的藥劑，所以現在的這些後患是格爾完全能夠承受下來的，所消耗的不過是一定的時間以及一些材料而已。

    思索了幾分鐘後，他走到門邊，取下之前製造好的那件算是次魔法物品的襯衣，此時他身上的符文開始黯淡了下去，很快就重新隱藏會了皮膚血肉之下。

    格爾將襯衣穿好，再披上大衣，頓時他身邊一直隱隱擴散開來的特殊能量波動就完全被掩蓋住了。

    發覺沒什麼問題後，格爾開始處理起屋內的事物。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多所需處理的東西，屋內的法陣都是臨時的，過上幾天就沒效果了，材料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將剩餘還有用的拿走就是了。

    在將水晶鍾塞入包囊的時候，格爾順便看了看，上面的指針停在了23時08分上。(未完待續……)